弄竹有些發呆,舒心卻是嬌羞無限、脈脈含情的看著他。一杯酒端在二人中間,那飄出的不是酒香,倒像是情絲萬縷,要把弄竹纏繞。
一伙人鴉雀無聲,目光都落在了弄竹身上。對于二人間的往事,在這伙人之間已經算不上什么秘密。弄竹在修真界不但修為頗高,風流倜儻也是出了名的,加上樣貌又長得天生不凡,他那小爪子一伸,還真沒幾個女人能逃脫他的魔爪。
大家都知道,弄竹當年乃是舒心的入幕之賓,二人好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弄竹這人太過花心了,哪是一個女人能把他給栓得住的,估計是玩膩了,不聲不響就把舒心給踹了,又勾搭上了修真界另一位鼎鼎大名的美女。
可舒心的修為也不弱于他,哪像別的女人一樣,容他隨便踹。結果把弄竹新勾搭上的那位美女給宰了,并死纏著弄竹不放,于是弄竹到處躲她。
最后逼得弄竹沒辦法了,弄竹干脆搬到順天島住了不少年。畢長春的妖鬼域可不是誰都能闖的地方,舒心卻冒死闖入,后果是,真的差點在畢長春手下丟了命。
畢竟是同床共枕過的女人,弄竹自然不能眼巴巴的看著她死,還是出面把她給救了下來。結果畢長春搞清楚了原因,也火大了,弄竹這家伙太過份了,把順天島當什么地方了?于是這一對狗男女被畢長春一個不留的轟出了妖鬼域。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倆人一出妖鬼域,又好上了。可沒好上多長時間,弄竹又舊病復發,再次玩起了失蹤。等舒心再找到他時,他已經收了個很小的嬰兒做徒弟。
這次舒心再怎么糾纏也沒用了,弄竹當場發下毒誓。為了能讓徒弟平平安安長大,他要為徒弟積德,發誓在修為突破到化神末期之前,絕對不會再沾染任何女色,否則不得好死。
弄竹玩得這么絕,舒心還能有什么辦法,只好回了女兒國,期盼他能早日突破到化神末期。然而這家伙的舉動讓她非常失望,雖然不再碰女色,卻仍到處游蕩,根本就沒把修煉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他的修為何日才能突破到化神末期……如今這對冤家碰了頭,眾人都不禁露出戲謔之情,想看看熱鬧。
“那個……你怎么也來了?”弄竹尷尬笑道。
舒心明眸閃動,咬了咬唇道:“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為君斟上一杯酒,愿君記得你我曾相依!”這簡直就是當著眾人的面裸表白,一點都不帶含蓄的。
“有酒,有酒,不用麻煩。”弄竹伸手就朝桌上的酒杯抓去,卻被人猛的在他手背敲了一巴掌,喝道:“把你爪子拿開,這是我的。”
想抓其它的杯子,卻發現在瞬間全被人給拿走了。弄竹朝四周看了眼,忽然發現自己有種進了狼窩的感覺,都他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好像眼前的一杯酒不喝,就要犯眾怒一般。
一群畜生!弄竹心里暗罵一聲,雙手接過了舒心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道了聲謝后,將杯子還了她。見她似乎還有話說,弄竹趕緊搶先一步,朝眾人拱手道:“差點忘了還有要事辦,我先走一步。”話一說完便沒了人影。
舒心當即愣在了原地。大殿內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那家伙自詡逍遙,總算抓住了機會惡心他一頓。眾人笑過后,卻發現身邊都是些平時不太對頭的人,立馬冷眼滿殿飛,各自找了相好的聊天。
這一番動靜,卻讓眾人觸動極大,試想也只有弄竹這不求名利、無欲無求的家伙,才能有這么好的人緣……弄竹一個瞬移閃出后,立馬朝大央城方向飛去,心中別提有多郁悶,早知道她也在,就不去光照峰了。
還沒飛多遠,便聽身后有人喊道:“弄竹先生,請稍等一下!”
弄竹回頭一看,來人也認識,乃是碧宛國文家的后起之秀,化神初期修士文瑞,剛才在大光明殿內也見到了,只是太過倉促,沒來得及打招呼。停下問道:“文瑞,找我有事?”
“先生可是去大央城?”文瑞行禮問道。
“是啊!”弄竹狐疑道:“怎么了?難道有什么問題?”
“我猜先生也是要去大央城,于是提前告別,特來追先生,與先生一起去大央城。”文瑞笑道。
“哦!那就一起吧!”弄竹不以為意道。
于是倆人結伴同飛,翱翔于高空之上。一旁的文瑞邊飛邊說道:“近日獲悉我文家后輩無意中沖撞了先生,承蒙先生不予以計較,晚輩萬分感謝。”
“嗯!嗯?啊……什么意思?”弄竹被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文瑞笑道:“先生不用替那些后輩隱瞞什么,他們已經老老實實把一切都傳回了碧宛國,既然先生都不追究了,我等自然也不會追究了。”
本就飛在云里霧里,加上這話又講得驢頭不對馬嘴,弄竹簡直是滿頭的霧水,又聽他說:“對了,先生住在使館內,他們對先生沒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吧?”
這話頓時如一劑清涼藥,讓弄竹的思路迅速活絡起來,兩眼微微一瞇,閃過一道凌厲的寒芒。嘴里隨便敷衍著文瑞,心中卻是一聲冷哼,看來是有人在冒充我的名號,這大央城還真是怪事連連,不但有人綁架了陰百康的孫子,居然還有人在假冒我,呃……這兩件事情一扯到一起,弄竹神情微微一怔,暗忖,莫非兩件事都是那小子做的?否則那家伙冒充誰不好,偏偏要冒充我?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如果那呆在碧宛國使館里冒充他的人,真的是躍千愁的話,那毫無疑問,陰百康的孫子鐵定也是那家伙綁的。
有了這想法,弄竹不禁有些期待起來,臉上泛起一絲壞笑,急著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那小子。
沒多久,二人便雙雙降落在碧宛國使館內。倆人的突然出現,讓府內的侍衛大吃一驚,文悠遠也不認識倆人是誰,幸好文柏認識文瑞,免除了一場誤會。
文瑞卻是覺得有些奇怪,怎么這倆個后輩好像從來沒見過弄竹?不是說二人都和弄竹打過交道嗎?不由問道:“弄竹先生……”
弄竹抬了抬手,阻止了他把話說下去,淡淡笑道:“麻煩二位帶我去見見那位弄竹先生,我和他是故人。”
文瑞當即“啊”了聲,自己見自己,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文悠遠和文柏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領命,在前面帶路。
小院里蒼翠清幽,一般沒人敢來輕易打擾。然而一陣腳步聲傳來,破壞了小院里的安寧。張鵬當即回頭喝道:“大膽!誰敢擅闖此地?”
忽然見到兩名身掛儲物袋的修士跟在文悠遠和文柏的后面走來,張鵬瞳孔微微一縮,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
弄竹掃了眼張鵬,目光落在秋千上,那有一人躺在上面,連眼都不睜一下,完全是一付處亂不驚的樣子。讓弄竹意外的是,這人居然不是躍千愁。
文悠遠剛要解釋,便聽文瑞沉聲喝道:“你二人是誰?”他也隱隱感覺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誰在這里大呼小叫?”躍千愁緩緩睜開雙眼,扭頭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一跳,當即從秋千上蹦了起來,和弄竹大眼瞪小眼。
弄竹驚愕的眼神漸漸化開,泛起一絲笑意。躍千愁的聲音,躍千愁的身材,躍千愁那狡猾的眼神,還有那看不穿的修為。這家伙居然易容了,要不是這蹦起來和這一嗓子,差點把自己也給騙過去了。
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文悠遠和文柏互相看了眼,倆人心里有些納悶了,族老應該認識弄竹先生啊!怎么會有這一問?難道族老也不認識弄竹先生?
“族老!”文柏忐忑不安的對文瑞說道:“這位就是弄竹先生。”說著指了指躍千愁。
“胡說八道,我豈會不認識弄竹先生,如果他是弄竹先生,那這位弄竹先生是誰?”文瑞指了指躍千愁又指向弄竹,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有點饒舌。
隨即對著躍千愁戳指喝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弄竹先生,欺騙到我文家頭上來了。”本來要當場發作,卻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
“啊!他是弄竹先生?”文悠遠和文柏異口同聲道。倆人迅速打量眼前的人,此人比對面的弄竹先生長得更為俊逸非凡,年紀上也顯得更為成熟,尤其是腰上一根紫黑色的竹笛,無一不和那傳說中的人物相符。
倆人有些懵了,張鵬也是驚疑不定,不知師傅搞的到底是什么名堂。
弄竹挑著半邊眉頭,走了過去,繞躍千愁轉了兩圈,邊走邊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嘖嘖有聲道:“你這家伙還真是不甘寂寞,才多久不見,居然又玩起易容來了。手藝不錯,很逼真,不會是人皮面具吧?”
說著就要伸手到他臉上掐一把,躍千愁那把大扇子擼出,“嘩”的拉開,擋住了伸過來的手。皺眉斥責道:“你這人還有沒有點教養,哪有見面就摸人家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