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糾葛的不得已
呃,表示很抱歉對“絕色悠然”同學,嗚嗚……更新實在不給力啊,求原諒
紅線一愣:“什么?大爺?大爺說什么了?”
舒季薔微微嘆氣著撫著額頭,似乎想把皺眉而隆起的皺紋撫平,嘲弄似地道:“文陽也來明州了,估摸再過個一兩日便能到了。”
“啊?”紅線哭笑不得,捏著信箋道,“這會子小爺可慘了。”
舒季薔撇唇,不予置評。他擔心的可不是舒淳那小子……而是……照書信字跡的潦草匆忙看來,舒文陽應該是知道些什么了。
他閉了閉眼,道:“給我更衣,我上四姐那里去。”
紅線趕緊應:“是的,七爺。”便跟舒季薔兩個人回屋里匆匆忙忙地換過衣服。舒季薔讓她留下來伺候丁鳳寅,自己則只身往趙大太太屋里去。
是時趙大太太才應付完二太太跟容家媳婦,堪堪躺下不久。正睡得朦朦朧朧不大爽快是,紫萍便輕手輕腳地進來,往她那里瞧了幾眼,就要走。她一下子醒過來,突然抓住紫萍的手瞠目:“丫頭有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紫萍“咯咯咯”一笑:“七爺來找,奴婢想您還睡著,要不讓七爺再等等。”
趙大太太斂目,頓時收了手自個兒撐起身子,垂下眼睛吸了幾口長氣,道:“給我穿衣吧。”
紫萍知道這是要出去會舒季薔去了,便忙應:“哎”就扶她起身,穿戴齊整了再扶出去。
舒季薔正在堂屋里喝茶,眉頭一展聽到腳步聲,就慢慢起身,著見紫萍扶著趙大太太出來了。方喊了聲:“四姐。”
趙大太太稍有不悅:“是有什么事情偏要跑這兒來說?宅子里都是些小姐,你也不知避避嫌的。”說罷接來紫萍遞上的燙口茶,撥著碗蓋吹涼。
舒季薔胳膊稍稍震了下,抖出舒文陽的信,道:“這下可如你的愿了。”說罷將信紙平攤到趙大太太眼跟前。
趙大太太忙讓紫萍去取了西洋眼鏡來,速速戴上就著外頭屋檐的采光細看。頓時樂了:“哦喲喲……文陽這孩子怎么說了不過來的又過來了呢?嚯嚯嚯……”
舒季薔閉了閉眼,嗤笑了一聲:“四姐,事兒已經定了嗎?”
趙大太太滿意地點點頭,把信對折好揣在懷里,揚眉道:“還不知。”頭一歪問紫萍,“安排地如何了?”
紫萍畢恭畢敬地回道:“都按太太吩咐的做了,小爺現正在丁五小姐那里。不過還睡著,也不知會怎么樣。”
舒季薔蹙眉:“怎么把淳哥兒弄來弄去的?”
趙大太太頭一昂,理所當然地道:“可不到最后還得看淳哥兒的意思么?說起來做的這些也不就為了讓文陽他放心?”
舒季薔苦笑不已:“淳哥兒極懂得道理,也不似別家的小孩喜歡無理取鬧的。你這么做豈不讓人家去生疑么?好端端在自己屋里的人,偏要放到人家屋里頭去,人家不定會揣測些什么。若都打起淳哥兒主意的話,文陽即便來了也不會同意。要我看,那來的哪個小姐都是不能入咱府的,這事還且由文陽自己去決斷,你就別插手了。”
趙大太太臉一黑:“你怎么知道她們都不行?莫非你見過不成?”
舒季薔討好似地笑著:“倒不曾見過,只是聽下人們描述的。”
趙大太太立刻對紫萍道:“是哪個丫頭背地里嚼舌根,你去給我抓了來打一頓”
舒季薔忙攔住紫萍:“這天下無不漏風的墻,四姐你又何必拿丫頭們出氣?”
趙大太太瞪眼:“好呀……我不問你倒招了,是不是呢屋里那兩個丫頭說的呢?我就知道平日沒大沒小的,鐵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來日回到盛京,我立馬跟母親說去。”
這簡直就是有理也說不通了。舒季薔烏眸里閃過一絲失望,道:“四姐,不是我說,人家好好姑娘家,本或可以嫁個好人家享正室之福的,你何必偏偏要折了人家的大好姻緣呢?你向來是慈悲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這點?”
趙大太太猛一拍桌板,叫道:“在舒公府做小,那是她們的福氣。再說了,難道舒公府就是隨隨便便的丫頭就能進的嗎?我中意她們,那也是她們祖上修來的,哪里算是咱們家高攀了她們?說實話,若非妘姐兒,我也想不到她們家去你也知道眼見著你侄兒媳婦要不行了,也沒留個后,這文陽以后難道要把院里那個扶正?別說我不依,便是母親還有三哥三嫂也不會依。”
舒季薔知道是溝通無效。只道是舒公府里人貴氣盛的,就當別人家不是角色了。若真是如此理直氣壯的話,又何必要在丁家容家尋?在盛京大有可與舒文陽匹配的小姐,怎么就不去尋呢?
他搖頭嘆氣,擺了擺手:“既然如此,就等文陽自己來了看著辦。”說罷正要走,又聽趙大太太在身后道,“季薔吶,文陽是個耿直的人,只要與他說說道理,便是家里那位哭嚎著要上吊要抹脖子的他都會聽的。唔……為了淳哥兒,也為了舒家,這事兒已經由不得他了。”
舒季薔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沉默了很久。烏黑的眸子逐漸暗淡,稍早前的激湃也慢慢冷卻了下來。終于還是未吐出一個字,便跨出了門檻。
紫萍略有擔憂:“太太……七爺他會不會……”
趙大太太手掌一揚打住她的話:“要怪,就怪命吧……”
紫萍咬住唇,暗嘆,可惜了舒季薔這么個好男人了,竟卻……哎,這果然就是命么?而這七爺也認命了這么多年,怕是已經不會再改變了。單看他如今二十幾的年紀還不肯成家的心,便知道他這一輩子也放不下這個包袱。
舒季薔在外院兜了一圈方慢吞吞地回到自個兒院子,就見紅線手足無措地站在院門口。發現他回來,便忙跑上來拉:“七爺,不好了……您趕緊去瞧瞧丁大爺吧……”
“怎么了?”舒季薔臉一沉。
紅線急得跺腳:“哎呀……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說了,您還是趕緊去瞧瞧的好。”
紅線跟晴兒是自小呆在自己身邊的,兩人品性他都了解地熟透。雖說偶爾沒大沒小有些逾矩,卻都是他長久縱容的,萬沒有真的不敬或藐視之意。而且兩人行事也頗為理智有分寸,難得會見她倆任何一個失方寸的模樣。今見紅線如此,舒季薔立刻覺察事情急重,便忙隨她進院子。
還不到門口,便聽到嗚嗚奄奄的聲音,他一怔,心里發涼:“這是……”
紅線紅著眼睛道:“起先倒還好,奴婢好不容易勸大爺睡下了。可是轉了個身竟見他不停地哭。奴婢勸了老久都不見他聽進去,奴婢實在是沒法子了……”
舒季薔不覺鼻子一酸,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去勸勸他。”
紅線忙拭眼淚,為他推開屋門,低頭道:“奴婢就守在門外。”
舒季薔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去吧……”便一腳進了屋。
丁鳳寅仰面躺在床上,半面青綠的紗織帳簾垂瀉淌地,透窗的風輕輕吹送洋洋灑灑著一點點春日的溫情。他緩步過去,躬下身子喚了聲:“鳳寅?”
丁鳳寅眼角已經沒有眼淚,只是干嗚咽著,喉嚨沙啞地回了一聲:“嗯。”
“怎么了?”舒季薔在他身邊坐下。
丁鳳寅將臉別到床內側,濃重的鼻音撲處一陣陣“哼哧哼哧”的透氣聲。不好意思地道:“讓七舅舅見笑了,只是做了個惡夢,嚇醒了。”
“嗬……”舒季薔不勉強他說。即便他不說,他也明白他所為何事。只是那么久遠的事情都在他們心里烙下了印,是誰都忘卻不了的。別說是丁鳳寅,就是自己,尚受著折磨。若不是后來兩人分開,他回了姑蘇自此不再入京,想必后果還要嚴重。這樣一想,自己早前提議丁鳳寅再入盛京考取功名之事,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可是與長年呆在盛京的自己相比較而言,只怕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嘴角的苦笑越漸清晰,舒季薔手掌心里重重的無奈。他推了推丁鳳寅:“鳳寅吶……起來吧,隨我再去院子里坐坐。”
丁鳳寅的身子一僵,回過臉來:“七舅舅?”
舒季薔垂下眼瞼,道:“實不相瞞,這趟讓你五妹七妹八妹都來了這邊,實是事出有因。”
“嗬……我還當是什么事,在這里得了消息說七妹八妹都在這邊的時候,我就猜了個大概。”丁鳳寅臉上掛上了淺笑,似乎早已了然。
舒季薔越發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啟齒。
“怎么了?”丁鳳寅察覺異樣。
舒季薔又驀然嘆氣:“文陽也過來了。”
丁鳳寅眉頭一挑:“該不會是?”他倆多年來都有書信聯系,所以舒公府的情況他也大約了解。知道這些年舒家都在意些什么事,又有哪些臉子上的打算。將這么多小姐都集在明州不說,現在連舒文陽都趕來明州,這事情已經是昭然若揭的了。他立刻瞪起了眼珠子,見舒季薔漸漸神情尷尬,一副澀于啟口的模樣,便知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