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紅軍終于離開黔西進入云南境內,黔西綏靖公署主任兼警備司令石珍大大松了口氣,而安毅卻不敢掉以輕心,紅軍前進道路上的兩個地區昭通和鹽津,都是安毅管轄內的地區,只不過目前負責昭通防務的駐軍是溴軍,鹽津才是安毅的警備部隊駐守的防區。
目前,漠軍大將盧漢已率領兩個師緊急增援曲靖、昭通兩地,安家軍警備部隊參謀長趙東全等人也在昭通,與漠軍將領共商對策。
紅軍的西去,終歸是讓安毅暫時放下了一大心事,能避免與紅軍同室操戈,不但是安毅的愿望,也是安家軍將士們的共同心愿。安家軍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與紅軍的共產主義教育有很多共通之處,而且兩邊的將士大都是窮苦人出身,安家軍固然對民眾是秋毫無犯,紅軍也是軍紀嚴明,從來不欺負老百姓,加之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仇恨,能避免沖突還是避免為好。
不過安毅最該感謝的還是在川北戰場大發神威的胡宗南,正是胡宗南率領中央軍第一師三個旅擊敗了師兄徐向前兩個軍的主力,高速插進戰場縱深,迫使傷亡慘重的川陜紅軍不得不北撤陜西,徹底斷絕了中央紅軍與川陜紅軍、賀龍紅軍會師于川北、川東的計劃。北有重兵堵截、后有數十萬追兵的中央紅軍眼見著北上無望,不得不果斷調頭西進,渡過赤水河,直插兵力空虛的滇東威信一線保存實力,安家軍也因此能避免在川黔一線與紅軍全線作戰的壓力。
中央軍和中央黨部特派小組經過半個多月的努力,終于徹底控制住了貴州大部分地區的政權,安撫和分化了貴州本地勢力,于是又振作精神,恢復了對中央紅軍轟轟烈烈的追剿。
二月初,蔣介石正式任命湖南省主席何健為剿總司令部第一路軍總司令,指揮劉建緒、李覺、李云杰等四個縱隊共八個師,徹底圍剿湘鄂邊境的賀龍紅軍;任命云南省主席朱培德為第二路軍總司令,指揮中央軍薛岳兵團和溴軍盧漢縱隊共十二個師,追剿和圍堵中央紅軍
薛岳走馬就任前敵總指揮,率領本部八個師,對西去的紅軍展開追擊,前鋒周;元縱隊于二月十八日抵達黔西北重地畢節縣城,與黔西警備部隊急商對敵之策,其余縱隊先后收復了黔北各縣饋。
在華北虎視眈眈的日寇眼看著中國最大的反政府武裝中國工農紅軍覆滅在即,蔣介石又以迅雷之勢拿下了貴州、四川大部分地區,兵鋒直指云南,預計中國很快就能結束內戰,到時候騰出手來的南京國民政府就能團結一心,一致對外,對日軍逐步染指和侵吞中國北方地區、進而占領全中國的長遠戰略計劃形成巨大威脅,于是立即撕下偽善的面具,加大了軍事挑釁力度。
日宛公然出兵,大肆侵占熱河、察哈爾寺我國固有領土,并指使偽滿軍隊,向服從南京政府領導的蒙古各部發起武裝進攻,同時拉攏分化中國北方各地方軍閥勢力,頻繁地向南京中央政府提出各種無理要求,并利用特務和漢奸,在華北、華東等地陰謀制造各種對抗事件,于長江下游和沿海地區肆無忌憚地撞沉中國商舴漁船,勾結華北各地方政府和軍隊中的敗類,大肆逮捕華北各界抗日反日領袖,然后利用其軍隊武裝走私和掠奪白銀,并組織漢奸非法盜搶中國文物,種種卑劣手段罄竹難書。
中央政府中的親日派領袖黃郛一步步妥協退讓,不斷地出賣國家權益。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的何應欽、官當得越大膽子越小的宋哲元、嚴遵閻錫山的旨意采取觀望態度的商震等人,面對氣勢洶洶的日寇挑釁,一時間手足無措,一再隱忍之下致使日寇的氣焰更為囂張,日軍隨后再次增兵天津,發出戰爭的叫囂,黃郛等人卻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同意7日寇一個又一個無理要求。
到了二月底,事情終于引發波及全局的巨大危機:日軍對南京中央政府順應日本要求,灰溜溜撤銷駐北平的黨部辦事處、蔣孝先的憲兵團、軍事委員會分會等關鍵機構之后還不滿意,直接要求東北軍滯留于華北的于學忠一個軍、宋哲元的二十九軍全部退出平津等地,日本要與親善的華北民眾一起,建立“華北自治政治”在中國東北和華北初步實現“大東亞共榮”0
s軍一系列肆無忌憚的野蠻行動,逼迫得南京政府和蔣介石顧此失彼,同時每一個頭腦清醒的人都清楚地意識到:日本帝國主義的龐大野心再也沒有半點兒改變的可能,中日大戰已經迫在眉睫。
隨著國民政府的步步妥協,整個國家的社會秩序發生急劇動蕩,全國各大城市的街頭巷尾,全都走出離憤怒的學生和不愿做亡國奴的民眾,工農業生產受到巨大影響,國家稅收直線下降,刑事案件層出不窮一一r一一一更為要命的是,日寇明日張膽地用軍票、代金券等廉價貨幣,從中國募集白銀,繞過南京政府對白銀出口征收的高額出口稅和平衡稅,利用其軍隊武裝押運出境,從中謀取暴利,嚴重地損害了蔣介石政府正在緊鑼密鼓進行的金融改革。從三三年開始的幣制改革,原本是凝聚國力統一國家、扶持經濟穩定全局的重要基礎舉措,但是在白銀漲價和日本政府瘋狂掠奪的雙重破壞中,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艘小船,隨時面臨覆沒的危險。
在極為嚴峻的形勢下,蔣介石對自私自利、貌合神離的華北各軍將領深感失望,不過令他無比慶幸是,當初他采納了楊永泰、陳立夫等人的意見,把虎將胡家林的第十七軍留駐華北,在這紛亂繁復的局面下,讓他猶如吃了顆定心丸般安穡。
出自安家軍、同時也是蔣介石學生(胡家林二八年于中央軍校將官班進修,蔣介石任校長)兼黃埔軍校老部下(馬術教官)的胡家林不負眾望,率領四個超強的主力師,死死地角吆:冀中和冀南的土地上,五萬余裝備精良身經百戰的將士,對各路漢奸勢力和搖搖擺擺的華北各軍,產生巨大的震懾力,也讓日寇無比的忌憚,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至少到今前為止,日寇和漢奸們還沒有膽量在警衛森嚴軍法如山的保定、滄州,衡水等主要城市鬧事,整個華北唯獨胡家林管轄的地區仍然保持較為穩定的局面。
蔣介石只能寄望于國聯和友邦主持正義,反復向國聯申訴喊冤,譴責日本種種暴行的同時,通過宋子文和孔祥熙等人秘密聯系略歐美各國駐華使節,期望通過外交斡旋破局,便于徹底把紅軍武裝消滅,達到“攝外必先安內”的戰略目的,然后才可以騰出手來,處理華北危機。
宋子文等人與英美各國的秘密交涉沒有取得任何結果,宋子文也知道弱國無外交的道理,知道僅僅以歐美各國的在華利益因日本的野蠻侵奪而深受損失為議題,仍不足以讓同為侵略者的歐美各國站出來壓制日本的野心,但是宋子文并沒有放棄,他知道美國政府期望中國的金融改草成功,否則不會派遣專家協助中國制定貨幣改革計劃,而且只要中國貨幣與美元掛鉤,就會使得美國的對華貿易成倍增加,以隱晦但是最具成效的手段打擊日本在華利益,削弱日本在華金融資產的價值,重創日本通過在華投資發展得越來越龐大的工商業企業。
因此,宋子文顯得非常有耐心,一周內連續三次拜訪美國駐華大使詹森之后,詹森悄悄告訴他一個重要原因:
美國和英國是傳統盟友,美國不能在自己盟友放下恩怨之前,公開站出來支持中國,英國雖然面臨日本越來越大的威脅和排擠,也很想站出來旗幟鮮明地譴責日本并保護英國在華北等地的巨大利益,但是在中緬邊界沖突引發的后遺疰這個關鍵問題沒有得到徹充解決之前,英國朋友不愿意這么做。宋子文恍然大悟,與孔祥熙一起立即飛到漢口,覲見蔣介石。
三月一日,安毅的E盟蝴哼專機在武昌機場降落,宋子文和新任武昌行營主任張學良到機場迎接。
少帥戒除鴉片半年多之后,身體恢復得很好,英俊的臉龐透出健康的色澤,原本;濁的眼睛也開始變得明亮起來,加上一身上將軍服、黃呢大氅和長統馬靴,顯得神采奕奕,極為精神。“少帥果然是民國有數的美男子啊!連我都看傻眼了,哈哈!一身冬季軍常服、沒有披上大衣的安毅樂呵呵走向張學良,說完抓住張學良伸出的手,轉向宋子文:
“少帥你看,咱們子文大哥這身西式裝扮,和咱們軍人待在一起有點兒不協調,就像逛街的大財主身邊站著兩個扛槍的保鏢一樣。”
宋子文低頭看看自己的短大衣和全身裝束,再看看安毅普普通通的將領打扮,低聲罵了一句,不搭理安毅的瘋話。
張學良哈哈大笑,怎么也沒想到安毅一見面就開這種玩笑,頓時憶起當初華北抗戰期間兩人在一起度過的那段歲月:
“老弟還是這么有精神……其實啊,如今民國四美男又有變化,在上海和北平的報界評議中,老弟可是獨占魁首啊!”上海和北平那些人吃飽了飯沒事干,凈瞎整這些玩意兒,真是個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啊!”
安毅的東北話說得惟妙惟肖,極為地道,加上一臉深惡痛絕的表情,頓時把張學良和宋子文等十幾個迎接的人逗得大笑不止。
安毅望向張學良身后的高個子上校,拉拉張學良的手,笑著問道:“張大哥,我好像記得你這副官叫李寒松,是吧?在北平那段時間,李副官的勤勉周到,給我和我的弟兄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東北軍還是有人才啊!”
少帥先是一愣,隨即側過身笑著說道:“寒松,來見過安次長。”好!聲寒松在所有同僚羨慕的日光中,上前一步,立正敬禮:“安長官“咱們是熟人了,不用這么客氣,見到你我很高興!”
“我與已子文大哥,你怎么總是喜歡用美國佬的車子?難道小弟廠子生產的‘安途39;牌高級轎車,不比你這圓咕隆冬的玩意兒好用?”
宋子文頓時樂了:“這是武昌行營的配車,你送給我的那輛車上月下旬剛開到上海,就被鐵城市長看上號,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說自己當著中國最大城市的市長,怎么能不用自己國家生產的轎車?結果那輛車就被他給生生霸占了!其實我身邊很多同僚都非常喜歡‘安途39;轎車的大氣外形和優秀的性能,一看那車就端端正正,給人一種安稿的感覺,尤其是知道這種車是你安敫麾下工廠特制的限量車后,紛紛托我幫買。
不過,你得再送我一輛,最好能讓弟妹也給你嫂子樂怙送一輛那種寶藍色的,她很喜歡。”這這……你這財神爺也太那個什么了吧?安毅做出一副心疼的著急樣子,逗得張學良捂嘀直笑。
“快進去吧!委員長還在等著咱們呢,你這家伙倒是瀟灑,我可跑斷腿了。”宋子文不由分說,一把把安毅推進美國大轎車。
車隊開動,坐在安毅身邊的張學良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有件事大哥我也得求你幫忙……“請說吧,自己兄弟說什么求不求的。”坐在張學良和宋子文中間的妥毅非常爽快。
張學良高興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想向你買十六輛你們安家軍直屬突擊旅剛剛裝備的輪式裝甲車,不是老式那種,是安裝號馬7機關炮和一挺新式通用機槍那種,叫‘獵豹二型39;對吧?還要兩輛油嫦車、一相箱式維修車,我打算裝備一個突擊營試試。”
安毅有些驚訝地望著張學良:“小弟偷偷摸摸進行完半年的實驗,才在一月底定型并裝備到部隊的,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張學良綻放笑顏:“哈哈!你以為做事機密外人不知道啊?此話說來話長,等見完委座把大事辦完,咱們哥幾個再好好聊聊,今晚我做東,在漢口最好的酒樓請你和你的隨從將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