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意外的相認
第七十八章意外的相認
“夫人快請進,是喝粥嗎?”悠然連忙迎了出去。
“嗯,你這里的粥不錯啊,我來嘗嘗。”曹夫人溫和的笑著,一只手輕搭在悠然的手上,悠然只覺得她的手十分的冰涼。
“夫人,你可身體不適?”悠然問,看了看外間許多人,就將曹夫人粥鋪后面的走廊隔間,這是應楚王要求弄的雅間,只因那廝每次來都不愿意在外間大堂,悠然沒法子才弄的。
扶著曹夫人坐好,悠然讓瓜兒在一邊照顧著。
“不用忙,外邊人多呢,讓她照顧客人吧,我就一個人坐著靜些。”曹夫人道。
“那好,夫人請稍坐,我去熬粥,一會兒讓雙兒送來。”悠然說著,便沏了壺熱茶,又為曹夫人斟好。
曹夫人沖著悠然點點頭,那眼神卻望著不遠處,正同小黃嘻鬧的小石頭身上,那眼神里,滿滿的慈愛,那專注的神情讓悠然感到一陣的心酸,是有什么原因,讓這位母親連兒女都不能相認,之前聽王府管事說過,曹夫人做為天機夫人,在觀星臺守了整整十年,那觀星臺就是一個祭臺,立在泰山之巔,每夜里除了對著滿天的星斗,怕是剩下的就是孤寂和思念了吧。
“要不,我叫小石頭來陪陪夫人。”悠然鬼使神差的就這么說了。
“好啊,小石頭這孩子,我也喜歡的緊。”曹夫人連忙點頭。眼角浮現幾絲淡淡的魚尾紋,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慈祥,這回悠然注意了,才發現,其實雙兒很象曹夫人。
悠然點頭退下,叫了小石頭進來。
小石頭居然還記得曹夫人,一見到曹夫人,就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身邊:“夫人,教小石頭數數好嗎,夜里,小石頭也數星星,只是怎么也數不清。”說著,還伸出雙手:“十個指頭數不下。”
悠然在一邊不由的笑了,這小家伙,自己十個指頭不夠,可是把家里所有人的手都借用了,最后連他自個兒的小腳丫也用上。
“夫人稍坐,我去去就來。”悠然笑著,有時候,血性這東西真的沒道理可講,小石頭也少有跟只見過一面的人這般親近的。
悠然說著,就去了廚房。
雙兒正在廚房里忙著,見到悠然進來,便道:“嫂子,早市的人流快退了,我忙的過來,不用幫忙。”
“呵呵,雙兒越來越能干了,對了,曹夫人來了,我這里熬份營養粥,你一會兒給她送去,店里我來,曹夫人身子怕是不太好。”悠然道。
話音剛落,就聽‘嘣’的一聲,一只剛洗凈的當瓷碗砸在了地上,碎了。雙兒忙彎下身了去撿,只是她心慌意亂的,卻是割破了手指。
“雙兒,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一切只當不知道。”悠然連忙上前,扯了一塊干凈的棉布將雙兒的手指包起來。
“想是這般的想,可如今她出現的我的面前,我……我就做不到,她即不認我們,為何還要頻頻的出現在我的周圍。”雙兒帶著哭音道。
“我想,你母親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母親過得并不快樂。”悠然回道。
雙兒仍蹲在那里,兩手環抱著,顯得無助而可憐。
一會兒,悠然將粥熬好,看到雙兒那樣子,便打算還是自己送去算了,只是她端了粥剛準備出門,卻被雙兒攔住了:“嫂子,還是讓我送吧,即便是恨她,可……能見到她那也是好的。”
悠然拍了拍雙兒的背,點點頭。
看著雙兒出去,早市已快要尾聲了,吃粥的人漸漸的少了起來,悠然也不用忙著熬粥,退了一些爐子的火,收拾了一下灶臺,又叮囑瓜兒看好前面的大堂,然后開了一罐桔子罐頭,準備給那曹夫人送去。
“娘親……娘親……那個夫人和姑姑都哭了。”就在這時,小石頭顛顛的跑來,一張小臉上滿是緊張和擔心。
怎么回事,悠然連忙牽了小石頭去雅間。
沒想到一進雅間,卻看到雙兒和曹夫互相抱著,兩人眼睛都是紅紅的,悠然有些蒙了,這……這是什么情況,感覺著,是母女相認了?
“雙兒……曹夫人……”悠然叫了聲。
沒想那曹夫人抬頭看著悠然,卻是一臉沒奈何的表情:“都是些鬼靈精,早就讓你們認出了,便我自個兒還在懵懂里,白白叫你們看了笑話。”
“啊……”悠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覺此刻,曹夫人臉上的笑容真如云破天開般的舒心。
“小石頭,你到外面院子里跟大黃玩,我跟你母親親有話要說。”那曹夫人說著,又沖著小石頭溫和的笑道。
看著小石頭出去,那曹夫人才解釋道:“小石頭還小,有些事情還是不讓他知道。”
悠然點了點頭。
這時曹夫人將雙兒的身體扶身,扶去雙兒臉上的淚,然后伸了一只手過來,拉著悠然在她身邊坐下,這才慢慢的道來:“我知你們心中必是滿腹疑問,這事說起來卻是娘造的孽啊……”
“娘親……”雙兒不樂意聽到自家娘親說這話。
曹夫人搖搖頭繼續道:“你們也知道,娘親出自曹家,這曹家自跟太祖復大周后,一直掌握著朝中天機一門,而曹家的天機學也是輔龍術,所以,曹家歷來都出輔國大臣,只是任何一個家族都不可能長盛的,而曹家卻意外的每朝都屹立不倒,這顯然不附合興衰之道,而天之道,卻是一個平衡之道,所以,曹家雖然在政冶上屹立不倒,但在人事上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每一代曹家家主不管娶多少妻妾,那子孫卻是越來越少,等到了我這一代,就只有我一個曹家子孫了,而自古以來,皇家和曹家有個約定,曹家子弟,男為朝臣女為妃,等待為娘的只有進宮一途,可是為娘不愿意啊,娘的姑姑就是前朝的月妃,可她三十歲就郁郁而終了,她不屑于去爭寵,所以最終只有被冷落一途,娘不要如你姑姑那般死去,再說了娘自弱就學習天機之術,娘不甘呆在后宮如金絲鳥一般,于是,娘在沖動這下,離家出走了。”說到這里,曹夫人長長一嘆,臉上的表情有是在回憶。
好一會兒曹夫人輕拍了雙兒的后腦勺,臉上有些淡淡的喜悅:“就在這離出走的期間,娘結識了你爹,你爹真的是一個很憨厚的人,你們要知道,娘一個千金小姐,雖腹有萬千詩書,可偏偏對于基本的生活一竅不通,這時,才了解書中一句話叫出門事事難哪,是你爹,一直在幫娘打理著生活的一切,而你爹也讓娘了解,有些情不是轟轟烈烈的,而蘊藏在平平淡淡的生活點滴之中,它就如同涓涓細流,讓你不知不覺的就融了進去。
于是,娘就嫁給了你爹,有了你們,只是娘的生體一向不好,你爹為了娘的身體,幾乎是耗盡了家財,再加上,娘做為曹氏子弟,娘有娘脫不了的枷鎖。當時,朝廷張了榜,若娘再不回去,那么整個曹家都要陪葬,于是娘只有忍痛離開你們。”說到這里,曹夫人的聲音哽咽了,眼也紅了。
“娘……雙兒不怪你,小弟也不會怪你的。”雙兒抱著曹夫人的腰,哭成了個淚人兒。
“可娘怪自己啊,娘做為曹家子弟,是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的,是娘的貪心,才造成你們的痛苦。”曹夫人也抱著夫兒,眼中的淚跟斷線的珍珠似的滑落。
“可是,您并沒有成為妃子啊。”悠然在一邊道,一時不知該稱曹夫人是娘還是曹夫人,所以,干脆以‘您’來代替。
“娘即嫁了唐大,不管如何,那也是不會再嫁他人了,于是就起誓這輩子絕不嫁人,永守觀星臺,娘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跟你們再見面了,沒想到畏兒在北疆受了重傷,被李將軍秘密送到觀星臺,再加上太子戰死,娘做為天機夫人,要對新的儲君進行考察,所以,皇上特下旨讓為娘的下了觀星臺。”曹夫人說到這里,一臉喜悅,兩手一手握著雙兒的手,一手握著悠然的手,抓的死牢,似乎永不想放開一般。
“那這么說,您還是不能公開和雙兒他們相認了?”悠然確認道,很顯然啊,曹夫人即然發了誓,永不嫁人,如果突然多出了兒子女兒,那豈不是欺君大罪,那到時不知要連累多少人。
曹夫人臉色突然的暗淡了下來,久久不語,隨后長長一嘆:“是的,娘其實本來就沒想這時跟你們相認,只是想著能在近處多看你們幾眼,只是,剛才雙兒看我跌倒,突然叫了‘娘’,娘哪里能忍得住,終于還是相認,只是這只能你們知,我知,切不可說出去,要不然就是大禍臨頭了。”
曹夫人說著,那眼中卻浮現出唐大的面容,她沒想到,那個舊荷包唐大一直珍藏著。也許,這就是天意,是唐大要她跟家人相認了。
“娘,沒事,咱們不讓外人知道就是,女兒只要能常跟娘說說話就知足了。”雙兒依在曹夫人的懷里,那腦袋在曹夫人的懷里鉆啊鉆的,在撒嬌。
“嗯……娘能這么跟雙兒說話,也知足了。”曹夫人緊緊的抱著雙兒。
“那……曹縣令又是怎么一回事?”悠然終于沒忍住好奇問道。
聽悠然這么問,曹夫人便望著悠然笑了,笑的有些曖昧,笑的悠然后背發毛。
前些日子,畏兒大半夜都在外面,回來后,那臉便陰沉沉的直到現在也沒回轉,問了他好久,這孩子才吞吞吐吐的說悠然跟云先生大半夜的一起出去,雖說事后已經弄明真相,但那孩子顯然急了,只是畏兒這孩子,一向是嘴硬,再加上他常年征戰,養了一身臭脾氣,再看這兒媳也是個極有主見的,這今后,怕畏兒有苦頭吃了。
曹夫人想著,臉上是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