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峰,眼睛王蛇的一個別稱。
這種蛇類在山里也非常罕見,陳安自己其實也沒見過,只是聽李豆花說過一次。
說看到過過山峰吃烏梢蛇,從頭部開始,硬生生將一條不小的烏梢蛇給吞了。
蛇追十米,人跑過山。
說得是這種蛇的兇猛,被它一追,人都得跑得遠遠地進行躲避,這是它名字的由來。
他也聽說過,這種蛇毒性很強。
很顯然,這玩意兒,絕對不能讓它呆在家里,要是誰被咬上一口,那還得了。
必須找出來處理掉!
陳安四下看了看,到柴垛上選了一根帶杈的長木棍,到倉房找鋸子簡單修理一下,提著折返回來,用木棍推開門,朝里面張望了,確定沒有在門口后,他才小心地走了進去。
青石鋪的地板上,有一道蜿蜒的泥痕,是蛇順著墻角爬行時留下的,只是爬了一段,蛇身上帶著的泥漿水汽被抹得差不多了,就再看不出痕跡。
陳安四處小心搜索,堂屋、餐廳、廚房,所有的器具下都搜尋了一遍。
就連廚房的火塘灰里,他都戳了又戳,始終沒有看到蛇的蹤跡。
難道是上樓了?
陳安微微皺了下眉頭,提著木棍上樓。
可是,在他將樓上的房間都搜了一遍,包括鋪蓋下面,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那些爬行過的痕跡,已經足以說明,屋里確實進蛇了,但究竟藏在哪里?
陳安有些犯難了,這一遍下來,他可是將屋里的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一個遍。
他細細想了下,覺得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剩下煙囪了。
屋里用火地方就兩處,一處堂屋里的壁爐,一處就是廚房。
天氣陰冷,此時壁爐里還有柴火燃燒著,那蛇顯然是不可能進去的。
只剩下廚房的灶臺了。
灶膛和下面漏灰的地方都沒有,剩下能藏身的就只有里面的回風通道,兩個灶連通,里面的回風通道挺復雜……
總不能為了找蛇,把嵌在灶臺上的鐵鍋撬下來。
只能用火試一下了。
又一遍尋找無果后,陳安到外面抓來一些引火用的松毛,用火柴點燃后,塞進灶膛里。
等了沒一會兒,果然一條大蛇從灶膛里躥了出來,連帶著他剛才塞進去的燃燒著的松毛也被帶出來不少。
見那蛇出來的兇猛,哪怕心里早有防備,陳安也被嚇得連連后退。
許是被火燒到,那條蛇在地上劇烈地扭動翻滾,折騰了幾下后,這才昂著頭順著墻往角落里鉆。
這確實是一條陳安沒有見過的蛇,游動的時候,蛇頭撐起一尺多高,脖子的位置像肉翼一樣變得扁平,那模樣跟家里添飯用的木勺子差不多,只是要大不少,后面有著v型的白色條紋。
這不是陳安上輩子刷手機視頻看到的眼鏡蛇,并沒有那種形似眼鏡的紋路。
但那扁平的脖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惹的貨色。
雖然沒見過,但卻不妨礙陳安斷定它就是一條傳聞中毒性極強的過山峰。
大概是因為怕蛇的緣故,馮麗榮的說辭有些夸張。
這條蛇確實有近三米的長度,但最粗的位置,也只有自己手脖子那么粗。
比起在墓里見過的那條一丈多長的烏梢蛇,這條蛇要小得多。
但小歸小,兇猛程度卻是一點不弱。
眼看陳安靠近,用棍子碰了下它的腦袋,試圖將它腦袋按下來,用杈子叉住,卻被它一個搖晃避過,跟著立馬將頭昂的更高,直接朝著陳安就迎面就游撲過來。
好歹陳安也抓了不少烏梢蛇作為藥材,對付蛇,他知道,不能跟它玩虛的,抱著逗弄的心理,一個不小心,反過來就會被咬。
所以,在看到這條過山峰朝著自己游撲過來的時候,陳安毫不客氣地就是一棍子朝著它昂起的脖子橫掃過去。
這一棍子,用力不小,過山峰昂起的頭一下子被打得摔在地上。
可挨了這一棍子,過山峰反倒激發起更大的兇性,腦袋被陳安抽得在地上一摔之后,立馬又昂了起來,再次朝著陳安以更快的速度游移。
估計沒打到要害,才會這般兇猛。
陳安也不慣著它,跟著又是一棍子抽了過去。
這下應該是抽疼了,整條過山峰在地上猛烈地翻滾扭曲著,有一下尾巴還抽到了陳安的小腿上,居然能感覺到疼,他連忙退開一些。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陳安毫不遲疑,跟著又是幾棍子抽在蛇脖子上。
漸漸地,過山峰扭曲翻滾的幅度小了下來。
大概是覺得小命受到威脅,它不敢再撲向陳安,轉而朝著墻腳游移,一次次地順著墻壁往上支棱起一米多高,似是想要爬上墻找到逃離的地方。
但這筆直的石墻,豈是它那么容易上去的。
還不死……
陳安不得不感嘆蛇類生命力的強大,那接連的幾棍,都已經抽得它皮開肉綻了,居然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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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墻腳的位置,擺放的壇壇罐罐多,不好動手,陳安只能揪著尾巴,將它拖了出來。
誰知道,這一拖,過山峰竟然再次兇悍無比地身子一擰,朝著陳安反咬過來。
速度太迅捷,逼得陳安不得不撒手,跳往一邊避讓。
下一秒,跟著又是兩棍朝它昂著的頭抽了過去。
就在第二棍的時候,這條過山峰居然身體翻卷,繞著棍子曲卷而上,張口吐獠牙,直撲陳安右手手腕。
這一下有些措不及防,陳安只能撒手,將棍子也扔了。
這還不算,它竟然開始對著陳安緊追不舍。
這就是所謂的打蛇隨棍上,并不是說讓打蛇的人接連用棍子抽打,而是說蛇是一種極其擅長順勢而為的東西,它們善于纏繞硬物,下棍打不著蛇的要害,它就會隨著棍子上來,反咬打蛇的人。
所以,在南方,打蛇的時候,通常不用棍,而是用竹鞭,那種柔韌的竹條是最好的。
陳安跑得快,從廚房竄到餐廳,再到客廳,那條過山峰也只是到了餐廳,就沒有再追上來,而是朝著窗子邊游移過去,試圖從開了一條縫的窗子里出去,只是嘗試了幾次,依然沒能勾到窗口。
轉而朝著客廳和餐廳之間的樓梯間爬來,然后順著樓梯往上爬。
“狗日勒,還想著上樓……”
陳安罵了一句,小心地繞回去,將那根木杈撿了起來,順便將菜刀也提著過來。
馮麗榮在外面透過門口朝著里面張望,見陳安提了菜刀,趕忙說道:“安哥,怕是不能打死,送出去就行了!”
陳安知道馮麗榮在想些什么。
對于蛇進屋子,民間有多種不同的說法。
有人認為是吉兆,是財富的象征。
蛇進家門,說這家人時運會好起來,做官的能夠升官發財,做生意的能夠生意興隆,上學的學業有成。
如果是夢到,則說家里要喜得貴子。
還有一說,認為蛇是已故親人的化身,回來探望家里人,或是預見了家道坎坷,來通風報信的,要燒些紙火,潑些水飯,好好地送出去。
并且認為,進入家里的蛇越大越好,蛇小了反倒代表兇兆。
陳安也不想就這么弄死這條過山峰,可這玩意兒是毒蛇,體型還那么大,非常的危險,那是見了人都不怎么怕的存在,若是送出去,走遠了還好說,若是一直盤在附近,可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但細細一想,他又猶豫了。
自家好不容易避過了被泥石流掩埋的大劫,馮麗榮又懷著孩子,已經到了孕晚期……
真就這么打殺在家里面確實不合適。
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吧!
他把菜刀放下,轉而問馮麗榮:“那你說啷個辦?”
“送出去,送遠點!”馮麗榮緊張地說道。
陳安想了想,估計也就只有遠送這個法子了!
他找來繩子,在木棍上面綁了一個活套,跟著小心上樓,見那條過山峰在樓板上往墻腳游移,覺察到陳安追來,它立馬停下,昂著頭跟陳安對峙著。
陳安試圖往側面繞到后面去將它套住,誰知道,陳安轉,它也跟著轉,就這么僵持著,不給陳安靠近的機會。
沒辦法,陳安只能迎著上去,小心地一點點靠近,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緩慢地伸出木棒上的繩套。
隨著繩套靠近,蛇頭不斷地后仰。
眼看時機差不多,陳安猛地一伸手,將繩套套上蛇脖子,跟著拉緊繩套。
過山峰再次翻卷,身體很快卷上木棒,不斷地鼓氣,一下子膨大了很多,像是要將木棒給勒斷一樣。
這樣倒好,陳安趁機抓著蛇尾,算是將它拿住了。
確定繩套勒緊了,他也算是松了口氣,雙手端著木棒下樓,好家伙,有好幾斤重,沉甸甸的。
到了門外,馮麗榮見到了也遠遠避開,見陳安不方便放開,還是壯著膽子靠近,給他披了蓑衣,戴上斗笠。
陳安這才扛著那條過山峰,遠遠地送到遠離村子三里地以外的山溝里,松開過山峰的尾巴,它掙扎了幾下,犟開活套,很快鉆進山溝。
結果,也不知道它是咋想的,居然直接就鉆進溝里流淌的洪水里面,立馬就被沖出老遠,被洪水一卷,沒了蹤影。
陳安看著這一幕,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你是這種選擇,老子在過小橋的時候,就該把你扔水里面!”
不管怎么說,陳安是將它送出來,并沒有要置它于死地,也算心安,轉身返回盤龍灣。
接下來的日子,大中小雨輪番上陣,期間也就只有那么三兩天能見到一會兒太陽。
陳安抓緊時間,繼續打理著山坡上的那些石頭旮旯。
轉眼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已然到了八月中旬,數百個石頭擋成的土窩,頗具規模,看上去,更像是一臺臺石頭擋埂形成的狹窄梯田。
院子前的水潭已經成型,改道的水流下切得厲害,沖走了不少泥土、竹子和樹木,直到露出下面埋藏的山石。
又在下游一些另一個改道的地方,空出兩畝那么大的一片河灘。
哪里,上輩子被陳安修整后,變成了水田。
不過,他現在沒有急著去著手這件事情,等到分田到戶,家家忙著補種和開荒的時候再來擺弄,反正得到明年才能插秧,還有的是時間。
就在這天晚上,陳子謙回來,吃著飯的時候,唉聲嘆氣地說:“村子里邊已經好幾戶人家,徹底斷糧了,到處在借糧,可別人家里面,這個時候又能借出啥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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