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獵耕記

第491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陳安扭頭打量著前后堵路的人,見他們手里沒有帶槍械之類的東西,也沒帶木棒,只是嬉笑著,甩著手中的折疊刀或是匕首。

他倒也不急,只是和李豆花一樣,各自將別在腰間的殺豬刀給取了出來,隨手塞袖子里藏著。

殺豬刀,是攆山人必備的東西,這東西,能砍能扎,能開膛放血,能卸骨割肉。

最關鍵的是,這刀還能像鋤頭一樣,墩上一根木棍,就是一桿長兵,在一些特殊情況下,能給獵物致命一擊。

同時,這也是外出防身的好東西。

這就是做給這幫子人看的。

尺許長的刀身黑乎乎的,刀刃白亮,散發著寒光,可比這幾人手頭拿著的折疊刀、匕首更有威懾力。

見到兩人的舉動,堵在前方的幾人心有余悸,面面相覷之后,互相推搡,卻是誰也不肯靠前。

陳安也不遲疑,錯身上前,擋在李豆花前面,徑直往巷道口走。

招財也是小躥兩下,緊隨在陳安旁邊,也不出聲,就是將腦袋壓得低一些,兩只耳朵上少往后貼在腦袋上。

這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而巴豆則是緊隨在李豆花身側,不時回望身后跟來的幾人,每次回頭,都發出嗚嗚的兇聲警告。

前方的幾人推搡幾下后,終有一人年紀和陳安相仿的青年站了出來,嫌棄地沖著其余幾人說道:“看看你們那慫樣,還出來混,這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怕錘子。有槍他敢開蠻?有刀他敢捅蠻?他們要是敢動手,就別想著走出漢中。

再說了,我們那么多人,這樣就被嚇住,說出去都丟人,以后還啷個混嘛。”

他說著,迎面走了上來,用一副戲謔的嘴臉說道:“聽說你們在鐘樓飯店賺了不少錢,最近我們哥幾個手頭緊,借點花花,把身上的包留下。”

陳安沒有理會,腳步不停。

見狀,青年微微皺了下眉頭,罵道:“狗日嘞,跟你說話,沒聽到蠻,把包放下!”

陳安還是沒有理會,只是將袖口里藏著的殺豬刀抽了出來,反手握著刀柄,以更大的步伐朝著青年走了過去。

那青年見狀,臉色變得緊張起來,他回頭看看跟著身后的幾人,把心一橫,抓著刀迎面朝著陳安就沖了過來。

卻被一下子將一雙前腿壓低,沖著他發出一聲吠叫的招財給嚇得停下腳步,只是拿刀防著招財,回頭沖著身后幾人說道:“你幾個瓜皮,一起上撒,怕雞兒!”

那幾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也朝著巷道里涌來。

見狀,陳安心知,前后來人,不好招呼李豆花,最好還是先下手為強,如果都赤手空拳,他倒是不懼,可這一個個的,都手里帶著刀具,又都是年輕人,做起事情來,全靠一腔血勇,沒有分寸可言。

稍不注意,容易出事兒。

李豆花叫他陪同跑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嗎?

他先一步朝著那青年狂沖過去。

只是幾步的距離,眨眼就到。

那青年見陳安勢頭兇猛,被嚇得退了兩步,但還是硬著頭皮,拿著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陣亂戳,試圖將陳安逼得停下來。

只是,他哪里知道,陳安會武,而且一直勤練不輟,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比劃在陳安眼中,處處都是破綻。

他陡然左手疾伸,格擋住青年胡亂揮舞的手臂,跟著如蛇一般,一纏一絞,已然單手繞過青年的手臂,夾住他手臂的同時,手指已然掐在青年的脖子上。

這正是陰陽手,主打就是一個纏字。

下一秒,他手臂猛地往上一抬,青年怪叫一聲,感覺自己手臂像是要被折斷一般,刀子不由自主地脫手,跟著腳尖也一下子掂了起來。

這還沒完,陳安手上發力,又往下一壓,逼得青年不得不躬下身子,緊跟著被他掐著脖子,狠狠地按到了巷道右邊的磚墻上,然后推著朝巷口走。

要知道,此時青年的臉,那是半邊貼在磚墻上的,被陳安這么一推,那就是臉在磚墻上摩擦。

那種疼痛可想而知,青年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猛力地掙扎了幾下,將手掙脫出來,正試圖反抗,卻被陳安掐著脖子,接連在墻上撞了兩下,隨手一推,暈暈乎乎地栽倒在地,已然是滿臉血污。

陳安腳步依舊未停,走到青年旁邊,看著巷道里幾個滿臉驚悸的青年,面無表情提起腳,朝著倒地青年的腹部就是幾腳踢了過去,踢得那青年慘叫幾聲,整個身子都弓縮起來,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翻滾。

然后,他繼續朝著巷道口走。

擋在前面的幾人哪里會想到,陳安如此生猛,而且下手如此狠辣。

只是單手,就輕松擺平一人,像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

都還沒動刀呢!

幾個小年輕再不敢靠近,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后邊的不敢再跟,在前面的卻是以更快的速度避開,直到陳安和李豆花走出巷口,都不敢再靠近。

一幫子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街道的人群里,這才有人想起巷道里躺著的青年,紛紛沖了進去,將他扶了起來。

“這到底是兩個啥子人哦,那么兇!”有人心有余悸地問。

“早跟你們說過了,人家是攆山嘞,叫你們不要打人家主意,你們就是不聽,不曉得人家在山上就是跟野獸玩命的蠻?見得最多的就是血。”

另一人說道:“看著別個是山里人,就覺得好欺負,弄死了也沒得多大影響,搶撒,不是人多嘛!人家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動了刀子,你們死得更快。到底是哪個弄死哪個哦?要是碰到害了命藏在山里的那些人,更狠。”

一幫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后,才有人問道:“那現在啷個辦嘛?”

“能啷個辦,湊錢送他去看醫生撒!”

“老子要是有錢,至于跑出來搶蠻?”

幾人竟是在巷道里吵嚷起來。

而此時,陳安和李豆花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道上,小心提防著周圍。

“感覺這兩年是越來越亂了!到外邊走上一趟,經常能聽到這里有人被搶,那里有人被殺,這里又有女娃兒被糟蹋……唉,這光天化日之下,啷個變得烏煙瘴氣的了,這還是在城里,這要是在外邊,怕是更老火!”

李豆花搖頭嘆息道。

陳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這一次陪著李豆花過來賣金香玉,被人堵城里的巷道里,他是一點都不奇怪,畢竟,能住在鐘樓飯店的,是南來北往的客商,大都是有錢的主,就是最好的劫財目標。

陳安當然知道亂,還知道今天碰到的事情,只是表面,暗地里更有諸如雷選運之類已成勢力的暗流涌動,在做著更為兇殘要命的事兒。

別看是在城里,到了晚上,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尤其是年輕姑娘,都不敢在晚上出門了。

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卻聽李豆花接著說道:“你這手上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龔志國要是曉得你現在那么厲害,他肯定也會很高興,多了一個不錯的傳人。”

“在學會蚩尤拳的時候,他可是一再叮囑,不可以隨意動武,更不能輕易出手傷人嘞。”

陳安苦笑一聲:“我沒有守住,要是被龔大爺曉得了,怕是會罵我一通!”

“有啥子好罵嘞,又不是你主動傷人,只是防身。不然的話,學了有啥子用?”

李豆花不以為然地說:“那就是個老古董,你聽他的做啥子嘛,該用就用,等到自己吃虧了,怕是來不及用了。”

陳安笑笑,再沒多說什么。

一路上,再沒有異常情況,兩人加快腳步往糧管所趕。

等兩人到達糧管所的時候,看到陳文志的車子就停在糧管所大門外的公路邊上,正抽著煙,眼睛四下掃視著。

看到陳安和李豆花快步趕來,他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抬起手腕,看了看上海表:“再過幾分鐘我就走了,我都還以為等不到你們了!”

陳安笑道:“這種免費坐車回家的機會,啷個能錯過嘛!”

“一起去吃頓飯,吃完就走,回到我們鎮上還要好幾個小時,到時候怕遭不住,那時候也已經夜深了,到了鎮上,還沒得吃處,不好辦!”

陳文志伸手搭在陳安肩膀上,準備約著去尋館子。

李豆花卻是笑了笑,放下背篼,從里面拿出用牛皮紙包著的那些東西:“不要去了,這里有好吃嘞!”

陳文志湊過去看了下,神情變得驚喜,他倒是不客氣,扯掉手套,擰了只雞腿下來就啃:“你們也趕緊吃,吃完就走!”

“我們剛吃過!”

“那上車,還是你來開車!”

“這是重車,空車我還能搞一哈,重車不行!”

“我也不敢讓你一直開,你先開一段嘛,等我吃好了再換回來,反正漢中這一段路平好走,沒得啥子問題,你正好找一哈重車的時候,該用些啥子檔位合適!”

見陳文志這么說,陳安點點頭,領著兩條獵狗往車后面走,見車里的大米倒也裝得不是特別滿,跳上車,挪開幾袋大米,騰出個更好的安置兩條獵狗的位置,鋪上麻袋,將獵狗抱了上去,拉好篷布系好后,鉆進駕駛室。

李豆花和大肆啃著雞肉的陳文志已經到車上坐好,陳安關上車門后,將車子發動起來,搖搖晃晃地上路。

卻聽陳文志說道:“這一路上,要幫我看著點,我今天聽幾個來拉大米的司機說,最近路上有幾個司機出事了,被人攔路搶了,尤其是到了晚上,還有被害了命的,這個車子不好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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