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獵耕記

第576章 還真是能契合的地圖

第576章還真是能契合的地圖第576章還真是能契合的地圖←→:xqishuta

車子剛到盤龍灣對面的竹林,院子里立馬傳來了旺旺和嬌嬌兩條川東獵犬的叫聲。

兩個小東西,當初陳子謙和馮麗榮被抓起來,陳安沒回來之前,它們被一直關在倉房里,鎮上來的人不少,耿玉蓮怕自己看不住。

馮麗榮和陳子謙順著腳印去找那些闖入家里偷盜的人的時候,兩只川東獵犬可是打的頭陣,在馮麗榮和吳巧花扭打的時候,它們也是一擁而上,若不是陳子謙擔心釀出大禍,將它們給叫住,那吳巧花就不是耳朵被獵槍打掉半塊那么簡單了。

怎么說腿腳上也會多出幾個窟窿眼。

兩條獵狗留在家里邊守家,那也是忠心耿耿。

聽到吠叫聲,屋里很快就有人打著手電出來,聽到車子的聲響,也就知道是陳安回來了,快步朝著院門跑來。

出來開院門的是馮麗榮和跟在后邊的陳澈,陳安將車子在院里停下,最先撲到面前的就是兩只川東獵犬,很快給陳安本就在山里摸爬滾打弄得臟亂的褲子上,又多按上了幾個泥印。

他揉了揉它們的腦袋,大概是嗅到車里的血腥味,紛紛跑開,圍著車子到處嗅聞,像是跟還在車里的招財它們打招呼一樣,哼叫著,不時也吠叫兩聲。

緊跟著撲到陳安懷里的就是陳澈了。

他將陳澈抱起來,也不管自己胡子拉碴扎人,狠狠地親了他幾下。

陳澈倒是很認真,雙手捧著陳安臉頰,腦門、鼻子、下巴一路親下來,看得一旁的馮麗榮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幺兒,你先下來,爸爸去把獵狗放下來,在車廂里邊關了一天咯!”

陳安說著,將陳澈放下來,馮麗榮打著手電照著,他將篷布的繩索解開,打開后門板,幾條獵狗爭相跳了出來,和兩條川東獵犬相互一陣嗅聞后,就到院子里到處是轉著做標記去了。

陳安順便扔了兩只不小的靈貓肉給旺旺和嬌嬌吃著,至于其余獵狗,這幾天那是野豬肉不斷,黑娃子肉也吃了不少,不用管。

重新關好車門,拉好篷布,他將陳澈抱起來,這才沖著馮麗榮問道:“我們進山這段時間,家里邊沒得啥子事嘛?”

“沒得,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邊,就是領著娃兒、做飯,喂豬喂雞,最遠就是去給圓圓和滾滾送點盆盆奶,除了村里串門的,沒得外人來過!”

馮麗榮隨著陳安往家里走:“吳巧花是真瘋了,每天滿村子的晃,見人就問她家幺兒,有的時候半夜三更都會突然往山里邊鉆,蘇春貴這段時間,都請人幫忙找過兩次了,后來實在招架不住,只能將她關在房間里邊,每天遞吃遞喝,聽說……有的女的,領著個娃兒找到他家來過。”

找上蘇春貴的女人,陳安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了,他懶得說這閑事,接著問道:“蘇春貴有沒有說過啥子?”

“也沒聽他說過啥子,蘇同遠應該沒有讓他們知道多少……走,趕緊回屋,大哥大嫂都在家里邊耍,說是大哥明天準備去茶廠上班了,專門過來看看,能不能碰到你,結果你就回來了。吃飯了沒得?”

“還沒有!”

“那我去給你弄幾個菜,今天我們吃得早,等哈跟大哥和老漢兒他們一起喝點!”

“要得!”

陳安抱著陳澈回客廳,馮麗榮則是直接去了廚房。

屋里,昏黃的油燈下,陳子謙、耿玉蓮、陳平和瞿冬萍圍坐在壁爐邊,見到陳安進來,紛紛挪了凳子,讓出靠壁爐煙囪最暖和的位置。

陳安抱著陳澈坐下去,隨后給他在自己旁邊安排了小凳子坐著,又將耿玉蓮抱著的陳想給接了過來,在懷里逗弄著。

耿玉蓮和瞿冬萍隨即到廚房去給馮麗榮打下手。

壁爐邊只剩下陳安、陳平和陳子謙三人,陳子謙詢問陳安進山的事情,陳安則更多的是在問陳平在茶廠工作的事兒。

陳平現如今已經出師了,也有了個師傅的頭銜,甚至自己還帶了兩個徒弟,在茶廠混得挺不錯。

眼看今年一過就是八六了,陳安盤算著自己的那些想做的事兒,跟陳平說道:“大哥,這兩年嫂子一有機會就在青溝那邊開地種茶樹,這幾年下來,弄出不少面積了,你今年干到下半年,可以考慮辭工了,回來把炒茶需要的炒房之類的弄一哈,我看那些茶葉長勢不錯,可以考慮獨立經營了。”

連陳安都不得不佩服自家這嫂子的韌性,青溝那邊的茶園,在她不斷的努力下,已經擴大到了差不多二十畝的樣子,作為一個農家茶園,面積已經足夠。

陳平略微猶豫了一下:“會不會早了點。”

經過這幾年在茶廠的打磨,他沉穩了很多。

陳安搖搖頭:“差不多了,不要擔心茶賣不出去,也不要擔心啥子投機倒把之類,市場開放,都允許進城做生意咯。

只怕你產不出那么多茶,到時候,我也會幫忙找銷路,伱們只要把茶園經營好了,吃喝不愁,比你在茶廠要強得多,也不要舍不得茶廠的那每個月三五十塊錢的工資,只要有好茶,不愁賣,再說了,我也需要你回來幫忙。”

二十多畝的茶園產出的茶葉,量真心不大,不說別的,價格合適,到鎮上擺攤都不愁賣完,這東西可是家庭必備的消耗品。

現如今茶葉,本就是一個供不應求的狀態。

再簡單一點,就連在縣城的巴食火鍋店,一年下來,都要消耗很多。

陳平點了點頭:“那我把春夏季干完,就辭工!”

“辭工的時候,記得好好打點好你們茶廠的領導和把你教出來的師傅,不在那里做了,以后也還有可能打交道撒,不能說斷就斷了。”

陳安笑了笑:“至于你回來以后,需要的簸箕、曬席之類的東西,我可以幫你編織,建炒房之類的,干了那么幾年,你應該曉得啷個弄撒,得你自己盯著才行,還有,青溝那邊,那塊山石下邊流出的地脈水,好好打一口井,那是一股好水,有好茶,也要有好水,值得好好弄一哈……建炒房的錢夠撒?”

“這幾年我手頭一直都在存,加上你之前給我的那些,兩三千塊錢還是有嘞,足夠了,本來也不需要多大一個!”

“那就好!”

兩個小侄女云蘭、云梅在家里忙布置的作業,沒有跟過來串門,陳安也隨口問了問兩個小家伙的情況,兩姐妹讀書很厲害,都是爭相考第一的讀書種子。

陳安不知道自家兩個娃以后讀書了會怎樣,但看陳澈在學校里旁聽的表現,能弄得馮正良拿他沒辦法,估計有些夠受。

陳平和瞿冬萍這一兩年,沒再聽說他們還想要孩子的事情,一方面一直懷不上,認命了,估計也有工作組沒少下來宣傳少生優生、間隔距離的緣故。

但兩個小侄女的聽話懂事,還是讓陳安羨慕不已。

他自覺自己這輩子就在山里了,但還是希望自家兩個孩子,以后都能走出去,見見那些他自己不曾見過的大世面,那大世面,貌似自己這輩子也能好好看看。

三個女人動手,幾樣小菜很快端送到客廳了,一大家子,都多多少吃了一些。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陳平和瞿冬萍回去之后,耿玉蓮和陳子謙也各自洗腳洗臉,回屋睡覺。

馮麗榮哄著兩個孩子上樓去睡覺,現在陳澈已經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也就陳想還小,不會蓋被子,容易感冒生病,兩口子還領著一起睡。

等到馮麗榮安排好兩個孩子,陳安才叫上她一起出了屋子,到駕駛室里,打開座位下的鐵箱,將此次進山帶回來的那些金銀給拿了出來。

在做這事兒的時候,馮麗榮總覺得陳安有些神秘,當她看到那些東西,被嚇了一跳:“啷個又弄那么多回來了?”

“在山里一個溶洞里邊遇到的,不帶回來難道扔了?”

陳安簡單將這事兒說了一遍:“這些金銀跟我們在陰地溝北邊的山溝里撈出來的那些,應該都是張獻忠在蜀地稱王的時候留下來的。

我聽鼓城山那邊村子里的人說,張獻忠由川入楚被楊展打散,逃回錦城,后來被明清的軍隊夾擊,選擇往北上,就是往米倉山來,結果又在西充鳳凰山被清軍打散,他人也死在那里。

這些金銀很有可能是他手底下那些人帶著逃跑帶進米倉山來的,因為不僅僅是我們遇到,還有別的人也曾在山里邊撿到過。”

“那蛋子哥和甄叔曉不曉得?”

“肯定曉得撒,一起發現的。”

“那有沒有分他們啊?”

“這還用你操心嗦,分了,均分,他們的已經被他們帶回去,我也交代過了,要藏起來,不能讓人曉得,他們兩個辦事,還是相當靠譜嘞。”

“分均了好,要是分不均,怕是容易因為這個事情起矛盾,一個蘇同遠就已經讓人害怕咯。”

“沒得事,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都是能相互以性命交托了,不是蘇同遠那種雜毛能比嘞,你放心好了。”

都是拴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陳安也信得過他們。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你打著手電照著,我把這些東西裝樹底下的罐罐里邊去,不能放家里邊。”

馮麗榮點點頭,跟著陳安到了屋子側邊的紅楓樹根腳,陳安找來鋤頭,開始刨挖,往下挖了一尺,露出里邊兩個用油紙封著的罐子。

將兩個罐子拿出來,揭掉油紙,他先將銅牛、銅鼓翻找出來,才將那些金銀銅錢,分裝在兩個罐子里邊,也不急著掩埋,帶著銅牛銅鼓就回了屋子。

馮麗榮匆匆跟上:“不趕緊埋起來,還要干啥子?”

“你是曉得蘇同遠說的那些事的人,我得看看,這兩樣東西,到底有啥子隱秘,肯定是要去找一趟董秋玲嘞,我倒要問問這婆娘,是不是故意害我!這個事情不解決了,我們這個家不容易安生!

現在只是個蘇同遠找上門來,蘇同遠失敗了,就有可能還有別的人找來,不能大意,舍得付出那么大代價要得到這東西,不會那么輕易罷手嘞!”

陳安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

馮麗榮是個聰明人,之前陳安跟她說進山找蘇同遠那件事情后,她自己就已經明白其中的錯綜復雜了,也總覺得不踏實,一直堅守在自家屋里。

陳安當初將她娶進門的時候,可什么都沒瞞她,他也清楚董秋玲和陳安的過往,包括董秋玲留下的日記,她都是看過的。

有些平平無常的事情聯系在一起一想,總免不了讓人細思極恐。

如今成了現在這樣,陳安和馮麗榮都擔心紙包不住火,萬一某天暴露出來,可能會是一個家毀人亡人的結局。

但沒辦法,世事無常,似乎總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著。

所能做的選擇,只有往前走,努力將那些擋在前面的溝溝壑壑給跨過去。

大概唯一心安的是,不是自己本心要去干這些殺人放火的事兒,而是總有人找上門來惹事生非,還算心安理得。

兩口子回到屋里,徑直上樓,在房間里打著手電筒,將銅牛、銅鼓都好好看了一遍,看不出任何端倪,讓兩人覺得古怪的,仍然只是上面那些勾勒出的紋路。

銅鼓上的紋路,陳安仍覺得跟鼓城山有些神似,但銅牛上的那些,大概是隨著牛身彎拐太多,讓兩人都看不出其所以然。

他想了好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打開抽屜,找出抽屜里面的錢幣和信簽紙。

將信簽紙蒙在銅鼓上,按緊了開始用鉛筆一點點涂抹。

這是小時候經常玩的游戲,將分分錢放在書頁上蓋著,用鉛筆一陣涂抹,就能將硬幣上的圖案給原模原樣地拓印下來。

折騰了二十多分鐘,總算將銅牛、銅鼓上的圖案都拓印下來,陳安將兩張圖案展開,銅牛上的還是看不明白具體是哪里,但銅鼓上的,他已經能確定,畫的就是東西兩座鼓城山的地圖。

之所以如此確定,那是因為他登上過鼓城山,還因為心有所想,專門留意過周邊的地形。

只是,這圖案上,并沒有什么特殊標識。

唯一一個意外的發現是,銅牛、銅鼓上的圖形,有能嚴絲合縫對接的部分。

“還真是能契合的地圖!”馮麗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陳安沒有多說,心里卻是山呼海嘯。

只是,這兩張紙拼湊在一起,依然有明顯的缺失。

這讓他馬想到,從蘇同遠口中得知的另外兩個,董秋玲和池源海也在尋找的物件,銅龍和銅虎。

錦江段望城山有石牛石鼓的歌謠。

下游的彭江口有石龍石虎的歌謠。

這是巧合?

陳安有理由相信,這世上有銅龍、銅虎的存在,而且上邊,必定有能跟眼下這圖案拼湊在一起形成完整圖案的紋路。

“該不會西王寶藏,真的藏在米倉山里吧!”

陳安越想越覺得可能。

上輩子看電視,雪山飛狐,講的可不就是闖王的寶藏,闖王和張獻忠同時期的人物啊,而且張獻忠的寶藏更大。

不少影視劇里,也經常會說到某些王朝,為了國祚的延續,或是在王朝即將覆滅的時候,將存著的金銀珠寶給藏起來,以便于以后重新奪回天下。

他張獻忠十有八九也會這么做,畢竟,那是走到哪兒搜刮到哪兒的狠角色,所得億萬金銀,難以想象。

轄區內若私藏金銀一兩,斬全家;私藏十兩,本人剝皮,斬全家的嚴令,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么大地域收繳起來的金銀何其多,能買盡錦城的財富,似乎并不夸張。

彭江口被楊展火燒,遺失的那些金銀,只是一部分。

北上的時候,被清兵擊殺擊潰,散落的那些被清兵斬獲和手底下逃亡的人帶走的,也可能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在茶館的時候,不是還聽人說過張獻忠有藏寶圖嗎?

甚至還聽人說過,曾有人按圖挖過,只是得到大量銅錢。

那藏寶圖說不定也有假。

現在陳安手頭這兩部分,就顯得很有意思了。

只是,單是這兩樣東西,顯然是沒用的,若是真有銅虎銅龍,這么多年下來,鬼知道又流落到了什么人手里。

想要將東西聚齊,難如登天。

估計,也就只有那些收麻錢的人,機會要更大些。

至于陳安,打心里不敢想這種好事兒,也沒那能耐折騰這種事情。

將兩張拓印了圖案的信簽紙,小心折起來藏在柜子里,他將銅鼓、銅牛重新送到屋外的楓樹根腳,放在罐子里裝著,封好油紙后,再次用土給掩埋起來,踩實在后,往上面撒了些幾片紅楓樹葉,又往上蓋了些積雪,盡量將痕跡清理。

陳子謙、耿玉蓮他不擔心,擔心的反倒是自家還不懂事的小崽子。

找到董秋玲的時候,絕口不能提蘇同遠的事情,不然的話,他的死還會有可能跟自己糾纏不清。

若是董秋玲索要銅牛,完全可以推脫在家里失竊這事兒上,一句話:丟失了。

相信董秋玲、池源海心知肚明,事情本就算是他們指使的,讓他們去找消失的蘇同遠去吧,反正自家被盜,已經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情,會不會是蘇同遠別有盤算,誰知道呢?

而且,這個事情還必須透露出去,把自家的撇清了,才會無憂,反倒是拿出銅牛還給董秋玲,更讓人生疑。

事情忙完,兩口子才開始洗漱,上床睡覺。

在家里呆了兩天,和宏山、甄應全將這次的獵獲打理出來。

陳安又花了一天時間,把年前腌制的野味拿出來臘熏。

干不了別的活計,他領著陳澈,替陳子謙去放了兩天黃羊,隨后,天氣開始徹底放晴,一下子萬里無云。

只是兩天時間,山里的雪化得干干凈凈,已經能感受到春天真正的溫暖了,屋后石崖上的蜜蜂也跟著活躍起來,田地里的那些油菜花,已經到處金黃。

他特意去看了圓圓滾滾,兩只熊貓每天還是在周邊山嶺里晃悠,潘石玉教授留下的書本里,沒有關于熊貓懷孕的記錄,兩只熊貓,陳安也看不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但既然圓圓被滾滾趴過,那就有一絲可能了。

不管怎么說,保證營養還是很有必要的,以防萬一嘛。

所以,陳安特意去了鎮上一趟,買了不少山城奶粉回來,每天兩次補喂,順便找了鎮上的工匠,將在鎮上蓋房的事情給交托出去。

他也不用求著一次性蓋多好,太好了跟鎮上的其它建筑格格不入,不合適,還是選擇蓋成相同款的木房子。

為此,他又花了兩天時間去開批條,到林場拉了幾車木料回來。

沒有一直盯著,而是隔三差五去看一趟。

因為,運送電線桿的事情,已經開始進行了。:xqishuta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