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峰出現在這種地方,很大可能是沖著捕食崖壁上的寒號鳥而來。
別看蛇類無爪無翅,但對這種人類都攀行極其困難的地方,它們卻能如履平地。
若是在山中林地,碰到過山峰,倒也沒什么好懼怕的,避開就行了,實在不行,也有的是辦法將它打死。
可現在,陳安是在懸崖上,行動受限,可不是想跑就能跑,想打就能打的地方。
看著過山峰那高高昂起的腦袋和吐出的黑色信子,陳安心里一陣寒栗。
他很清楚,自己稍有動作,過山峰就可能朝著自己撲來。
這可是一條四米長的大家伙。
其毒性之強,毒量之大,被咬上一口,在這種深山里邊,怕是連送去救治的機會都沒有。
怎么辦?
陳安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想著應對之法。
爬是不可能往上爬的了,只能順著崖壁下降遠離。
他倒是想往左右蕩開,但地形不允許,本就是繩子吊著,蹬著崖壁一步步走過來的,根本沒有縱跳的可能。
至于拔刀對付……以過山峰的速度和敏捷,砍中了還好,若是沒能砍中,或者沒砍死,后果難以想象。
過山峰是報復性極強的毒蛇,那樣過激的行為,只會讓它反撲得更猛。
但,那條過山峰并不打算給陳安留足夠的時間。
短暫的僵持后,過山峰游動起來,然后纏繞在繩索上,朝著陳安一點點逼近。
陳安剛剛在收取五靈脂的時候,給繩索打了活結,固定身體,以便將雙手空出來,好進行操作。
碰到眼前這種情況,他也無暇他顧,一把扯開活結,雙腳猛地一蹬,意圖快速下降躲避。
然而過山峰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向后跳起來的時候,猛然張口就咬了過來。
那是閃電般的速度,陳安避無可避,干脆直接松開繩索,沒有手動牽引,繩索立刻從升降扣中快速穿過,他整個人也朝著下方的水潭墜落。
嘭……嘩啦!
陳安毫無技巧地重重地砸入水潭,如一塊石頭落水,激起大片水花。
水本是至柔的東西,在他從十多米的高處砸入的時候,反饋的是如同鋼鐵般的堅硬,震得他整個人頭腦一陣發沉。
身體沒入水中,更是被下邊的暗流席卷,身不由己地翻滾起來……
甄應全也在懸崖上,他不知道陳安經歷了什么,只是聽到下方水潭傳來聲響和掀起的高高水花,知道是陳安掉下去了,忍不住大聲喊了一聲:“狗娃子……”
然后,他放下手頭的事情,拽著繩子,快速向水潭下墜。
聽到喊聲,在懸崖邊上的宏山趕忙探頭看了一眼,一看陳安所系著的繩索沒人,再看看下方蕩漾的一圈圈水浪,心里也是一驚,毫不猶豫地拽著陳安所用那根繩索,就往懸崖下滑了下來。
若是從別的地方繞下去,需要好一會兒,他只能選擇最便捷的方法。
下去沒多遠,他就看到那條四米多長的過山峰,正順著崖壁縫隙快速游移,然后鉆入一蓬灌木叢中,猜到陳安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它才墜落,心里越發焦急。
他不知道陳安是否被過山峰咬到。
就連招財它們幾條獵狗,聽到下邊的聲響,本來在一旁睡著等待的,也都紛紛湊到崖邊,朝著下方吠叫幾聲,招財在稍微猶豫后,順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其余幾條獵狗也紛紛跟上。
好在,兩人下降數米后,終于看到陳安掙扎著從水潭里冒出頭來,心里跟著一松。
“狗娃子,啷個回事?”
“有沒有被過山峰咬到?”
甄應全和宏山先后大聲詢問。
浮到水潭表面的陳安甩了甩腦袋上的水:“我沒得事……蛋子哥,莫下來了,小心那條過山峰!”
聞言,兩人都松了口氣。
宏山回了一句:“看到了,已經跑了!”
“麻批,差點就被它咬了,逼得老子不得不跳,這十多米的高處跳下來,真特么的刺激!”
這種感覺,陳安體驗過一次,是真不想有第二次。
他奮力朝著水潭邊上游了過去,上到岸邊,在山石上坐下,大口喘息著,就剛才那一下,震得他心口生疼,需要緩緩。
宏山和甄應全見他確實沒事兒,宏山接過陳安掏五靈脂的活計,甄應全則是攀爬上去,繼續掏挖崖壁上的一個崖柏陳化料。
陳安休息了一會,體內的疼痛緩解后,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擰干水份,然后重新穿上,招財它們就在這時候飛奔而至,一個個湊在陳安身邊,又聞又舔。
他伸手揉了揉幾條獵狗的腦袋,眼角余光掃過崖壁,忽然覺得有些異樣,定睛一看,眉頭皺得更緊。
只見對面崖壁底部臨近水潭表面有那么一小片石崖顯得有些怪異,不像是天然生成,更像是人工堆砌而成,再看看邊緣,分明是一個接近半圓形的山洞洞口。
他想了想,再次起身,脫掉衣服,一個猛子扎入水里,朝著崖壁游了過去。
等到了那洞口,果然看到那些石頭縫隙間有不少加塞的石頭薄片,跟石匠砌墻一個路數。
他將頂上的薄石片取掉,最頂上的那塊石頭就開始松動了,倒也不是很大,不過三四十斤的樣子,被他扒拉出來,卻看到里邊還有一層石墻。
于是,陳安將洞口擴大一些,探著身子,伸手進去往里面推了推,見里邊的石頭晃動,并沒有外面砌得那么嚴實,他用力一推,那石頭頓時往里面掉落。
這石墻果然是用來封堵洞口的。
里邊究竟會是什么?
陳安不敢貿然進入,他重新游到水潭岸邊,沖著石崖上的宏山和甄應全喊道:“蛋子哥,甄叔,你們下來一哈,這下邊有個石洞,有點意思!”
“石洞?”
宏山不相信地說道:“這條峽谷我們早上才走過,一路看著過去的,啷個可能有山洞嘛,你是不是摔一哈,把腦闊摔出問題來了?”
“我哄你們干啥子?你們下來一看就曉得了……把手電筒帶下來!”
陳安懶得跟他們解釋太多,這種事情,親眼目睹,好過一番唇舌。
見陳安說得認真,甄應全和宏山暫時放下手里的事情,順著繩索,朝著山崖頂上爬去,到了頂上,帶上背包,尋著上去的路下到峽谷,然后順著河岸朝著陳安走來。
等到了水潭邊,兩人也看到了石崖上臨水那個被陳安扒拉出來的石洞。
“還真有……那些石頭,像是專門砌上去封堵洞口嘞!”
宏山和甄應全也看出了端倪。
之前順著峽谷找尋的時候,一眼掃過,見石崖上沒什么洞穴,也就沒有太過注意。
何況,那封堵洞口的石頭,只是露出水面一小片,并沒有多少,很容易被忽略。
“看崖壁上的痕跡,以前的時候,水是把這個洞淹掉嘞,可能是后來漲水,水太大了,把河道里的泥巴、石頭沖走,水淺下去了,才又露出這一部分……你們說會是啥子?”
甄應全有些興奮地問。
在這山里,太難見到人工建造的東西了,幾乎在有這想法的時候,所能想到的,要么就是古墓,要么就是西王寶藏了。
畢竟,這地方也在地圖范圍之內。
“去看看就曉得了!”
陳安接過自己的背包,從里面拿出手電,然后下水,朝著石崖那小小的洞口游了過去。
宏山和甄應全也紛紛脫衣服,各自帶著手電游過去。
陳安扒著石頭縫隙,打著手電朝著里面張望,見里面竟然是一個不小的山洞。
山洞是往上邊延伸的,手電光掃視中,靠近水潭的部位,被水淹沒,離洞頂只有半人高的樣子,再往斜上方看,還能看到些人工開鑿的臺階,往洞里延伸。
他想了想,動手將洞口又擴大一些,探頭朝洞里感受了一下,覺得空氣沒啥問題,也沒看到水面有任何蛇類的東西,他將電筒交給宏山,當即鉆了進去。
進入山洞以后,他才接過手電,繼續朝里邊游了進去。
宏山和甄應全不放心陳安,也隨即跟著鉆入。
三人很快游到臺階邊,走出水面,四下一通掃視后,見沒什么異狀,就順著石階拾級而上。
越往上邊走,越是心驚。
深入十數米后,里邊居然到處是尸骨,骨頭間尚能看到銹跡斑斑的已經腐蝕得像是一捏就會碎掉的鐵箭頭。
隨眼一掃,估摸著就有上百人,甚至更多,因為繼續往里走,還能看到有不少骨骸散落。
估摸著,這些人都是被射殺在里邊的。
又往前走了十數米,前面一道石墻擋住了去路。
石墻都是用一米多長,厚一尺的條石砌出來的,可比外面的精細得多,砌得嚴絲合縫,邊緣都嵌入山洞內壁,看上去渾然一體。
石頭縫隙中的粘合劑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玩意兒,陳安只是用一塊薄片石頭磕了幾下,感覺比金鐵還硬。
最顯眼的,就是正面的一道石門,似乎是一整塊厚重的石板做成,估摸著得有好幾噸的份量。
宏山上前推了推,紋絲不動。
但門面上的獸頭圖案卻讓人一目了然。
上面四個凹槽,別人不知道是什么,但陳安一看就知道,其中三個,正跟自己手中的銅牛、銅鼓以及在董秋玲家里見過的銅虎形狀相似,似乎可以將東西給放進去。
難道,那銅鼓、銅牛、銅虎、銅龍,不僅僅是地圖,還是打開這石門的鑰匙?
這種可能性很大。
陳安看著這石門,長長呼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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