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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我有分寸!”
馮麗榮嗲著聲音,搖晃著陳安手臂。
“你有錘子分寸!”
陳安瞪了馮麗榮一眼:“啥子時候的事情了?”
馮麗榮癟著嘴:“這次月事沒來,我就曉得是咯,這兩天才開始會孕吐!”
陳安遠遠看了看之前那棵大樹,沒好氣地說:“少說也有六米啊,光溜溜的樹干,連我爬上去都有些費力,你明明曉得是啥子情況,還敢這么做,真的是腦殼上蓋公章,球戳戳嘞!”
馮麗榮不敢吭聲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以后好好養著就是咯,安哥,我錯了,就不要怪我了撒!”
看著馮麗榮委屈吧啦的樣子,陳安又有些不忍,轉身面對著她,將她輕輕摟到懷里:“我又不是要多少,就只是生這一個咯,不管男女都行,最好是個女娃兒,也能有個兒女雙全,好好養著,生了這個,就不用再遭罪咯!”
馮麗榮昂起埋在陳安懷里的腦袋:“那可說不準,只要你在家里邊,隔三差五就要一次,說不定啥時候又有了。”
陳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是可以控制的嘛!”
馮麗榮嘆了口氣:“啷個控制,老是讓你弄在外邊,你也不安逸的嘛!”
陳安伸手輕輕給她一個腦崩:“到時候自有辦法!”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在想,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套子那玩意兒了。
隨后,他又微微嘆了口氣:“晚上洗白白的事情搞不了咯!”
兩人相擁一會兒,陳安將馮麗榮扶坐在一旁:“你在這里等起,我去取了熊膽,然后一起去竹林把圓圓滾滾弄回家,我再叫人來背肉,就這么一時半會,出不了啥子問題。”
馮麗榮微微點頭:“要得!”
陳安轉身在黑娃子身邊蹲下,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找馮麗榮和兩只熊貓,帶了獵狗,提了槍,但卻沒有帶開膛破肚的利器殺豬刀和開山兒。
好在,馮麗榮那把小刀,陳安一直隨身攜帶著,刀子小了點,倒也勉強能用,主要是夠鋒利。
折騰了十數分鐘,陳安破開黑娃子的肚子,將腸肚扒拉出來掛到樹上,伸手到胸腔里面,將那一攏心肺也給取出,摘下熊膽,交給馮麗榮拿著。
幾條獵狗蹲坐在一旁,看著陳安開膛,嗅著血腥味,早已經興奮得不得了,一個個嗚嗚哼叫著,尾巴噼里啪啦地搖晃著。
尤其是旺旺和嬌嬌,早就按捺不住了,口水從嘴角褶皺里不斷地流下,扯成了絲。
陳安看著幾條獵狗心急的模樣,想著這次領著它們往山里奔忙了那么長時間,確實該好好獎勵,挑著黑娃子肚皮上的好肉,一塊塊割下,先從招財開始,讓它們吃個飽。
拳頭大小的肉塊遞到招財面前,招財嗚嗚哼叫著,不肯下口,像是怕咬到陳安一樣,只是不停地抬起右前腳,朝著地上拍,看看陳安,又看看自己拍的地方。
這么明顯,陳安當然知道招財這是要讓他將肉放在地上。
他心里不由感嘆,招財這條頭狗,是越來越靈,越來越通人性了。
他將肉放到招財面前,招財這才叼起肉,腦袋兩下抖動,拳頭大的那么一塊肉,已經被吞咽下去。
陳安接著割,直到招財肚子吃得鼓鼓的,不吃了他才接著喂進寶、來福和如意。
這三條狗就沒有招財那么靈性,會自己做出讓陳安將肉擺放下去的動作,但也不肯在陳安拿著肉的時候直接將肉接過去,只是嗚嗚地哼叫著,直到陳安將肉放下,才兇殘地吞咽著。
旺旺和嬌嬌兩條川東犬就更不一樣了,兩個小家伙在陳安將肉遞過去的時候,剛一伸手,它們就迫不及待地腦袋一伸,直接是奪肉,嚇得陳安都趕忙松手,生怕被咬到。
下一塊的時候,他防備著有意拿著不放,兩條川東獵犬咬到肉,扯不過去的時候,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松開口,嗚嗚地哼叫著,偏著腦袋看陳安,它們那鼓溜溜的眼睛,極盡克制的小眼神很是精彩。
獵性強,也喜歡護食,能有這種克制,也算很不錯了。
所有的獵狗都喂飽,陳安這才叫上馮麗榮,領著獵狗,緩步朝對面山坡上爬去,翻過埡口,順著山坡往下,到了竹林里邊,陳安找了一通,沒看到圓圓和滾滾。
“圓圓……滾滾……”
陳安喊了幾聲,不見動靜,只能讓獵狗嗅著氣味,一路找。
結果發現它們的線路,居然是自不斷地盤龍灣方向走。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陳安家那兩塊瘦地上方的草坡上。
那草地挺大的一片,可就是地勢比較陡,所以在開荒地的時候,被陳子謙給放棄了。
村里養有黃牛、水牛的人家,喜歡到這里來放牛,平日里,經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牛在草坡上吃草,還有在里邊打鬧的孩童,弄得陳安家的苞谷沒少被撈。
此時,兩只熊貓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在那草坡上玩得高興。
滾滾正往草坡上虎竄著跑上去,到了坡頂,然后向下奔跑兩步,往前一撲,那是相當絲滑地順著草坡就一滑到底。
到了草坡腳,它往前一個跟斗翻身爬站起來,起身后很是興奮地咩咩叫了幾聲,轉身再次往上坡跑,然后再滑,玩得不亦樂乎……
圓圓卻沒有那么皮,陳安家的瘦地旁邊。
地埂及其周邊,被耿玉蓮種了不少南瓜,此時,那些南瓜已經伸出一米多的藤,開了雄的黃花,還有一些,已經有指甲蓋大小的南瓜頂著花朵長出。
它此時正坐在地埂邊,扯了一朵瓜花抓在爪子里,湊在鼻尖聞著,那一臉微笑的樣子,再加上迷離的眼神,讓陳安開始懷疑,它是不是到了山林里邊,真的吃到毒蘑菇了。
現在,已經是山里菌子開始大力生發的季節。
不過,這形象,和平日里欺負滾滾的霸道不一樣,顯得文靜了許多,讓陳安又開始懷疑,它是母的。
這一幕,在夕陽余暉下,倒是挺難得的畫面。
陳安反倒不急著領它們回去了,招呼馮麗榮就在山坡上邊的林木間坐了下來,看著兩只熊貓玩耍。
滾滾在山坡草地上接連折騰了好幾圈,總算是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伸著前爪朝著天空一撈一撈的,似是要將掛在山頭變得紅彤彤的太陽給撈到爪子里一樣。
一旁的灌木叢上,落下幾只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引起了滾滾的注意,它一下子抬起腦袋,定定地看著那幾只麻雀,揮舞著的爪子也不動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兒,那幾只麻雀居然飛落它旁邊的草地上,竄跳在在草叢里搜找著什么東西,在漸漸地靠近滾滾,哪怕滾滾動了,它們也只是有兩只驚飛起來,落到灌木叢的枝頭,扭著腦袋四下看看,又再次飛落。
就在這時候,滾滾突然一個翻身,平日里看著挺笨,此時卻顯得很是靈活,一巴掌朝著旁邊的一只麻雀拍去。
讓陳安和馮麗榮都挺意外的是,這要是換作人都很難辦到的事情,滾滾居然辦到了,可見那一巴掌速度有多快。
它的突然舉動,將其余的麻雀給驚飛,卻成功地拍到了一只麻雀。
也不知道是不是翅膀被傷到,那只麻雀驚叫著,撲騰著翅膀往一旁跳,愣是沒能飛起來。
滾滾跟著翻身站起,在麻雀后面緊追不舍。
那只麻雀被它攆得到處亂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滾滾的撲擊,被成功抓到。
小家伙翻身坐在地上,直接就開始拔毛。
沒幾下,麻雀已然被它塞到嘴里嚼上了。
那一套動作非常溜,讓陳安都不得不懷疑,滾滾是不是經常干這事兒。
不遠處地埂上坐著圓圓,也忽然發狂,先是打了噴嚏,陳安估計是因為它鼻頭上沾染了南瓜花的花粉,吸進鼻子被嗆到了。
接連兩個噴嚏之后,它伸著爪子朝著自己鼻子一陣抓撓,咿咿地叫著,然后爬起來沖著那棵南瓜發泄,瓜藤被折斷,記下撕扯,這還不沒完,跟著又沖著旁邊一大盆野壩子胡亂撕扯起來。
陳安看得咧嘴,剛剛的文靜呢?
眼看太陽已經被山峰給擋住,時間差不多了,陳安起身,拉了馮麗榮一把,兩人一起朝著草坡走了下去:“圓圓……滾滾!”
聽到陳安的喊聲,兩只熊貓的動作都是一僵,一個月沒聽到陳安的聲音了,它們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只是轉身昂著腦袋看著陳安,待反應過來后,紛紛咩咩叫著朝著陳安撲來。
滾滾一到陳安面前,立刻人立起來,咿咿叫著,張開雙臂。
兩年下來,小家伙吃的好,喝得好,早過了斷奶年紀了,還一直有陳安提供的牛奶粉、蜂蜜,站起來個頭已經到了陳安咯吱窩,渾身肉嘟嘟的,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
一看到這舉動,陳安就知道它這是要抱。
許久不見,他也樂意跟它親近,身形微矮,跟滾滾來了個擁抱。
滾滾很享受地咩咩叫了起來。
圓圓也在這時候跑到旁邊,它沒有站起來,一屁股跌坐下去,四只爪子扒著陳安右腿,張嘴咬著陳安的外衣邊緣,搖晃著腦袋。
從樺樹梁帶回來的時候,圓圓也只是十多斤二十斤不到的樣子,此時也已經有百多斤,雖然扯動得不是很猛,但它那力道,就不是能用人的方式來衡量的。
被它這么一扯,陳安頓時有些站立不住,殊不知,被滾滾跟著一推,他頓時跌倒在草坡上。
這下好了,陳安想站起來,剛推開滾滾,圓圓扯住了他的袖子,好不容易推開圓圓,將手抽出來,滾滾又抱上了他的大腿。
兩只熊貓玩得興起,完全不給陳安起身的機會。
這是預謀,絕對是預謀!
陳安一陣手忙腳亂,愣是沒能掙脫出來,看得一旁的馮麗榮咯咯直笑:“我前幾天也被它們撲到過一次,要是媽老漢過來幫忙,完全就掙脫不出來,手臂上還有兩個牙印子,它們自己是咬得很輕,沒有真咬,但是還是受不了!”
“那是當然,伱也不想想,它們是吃竹子嘞,我們用刀砍的竹子,它們能幾下咬斷,這咬合力,完全不輸老虎豹子。
那在古代,可是蚩尤的坐騎,大名鼎鼎的食鐵獸。以后要多加注意,千萬不能被它們給纏上。”
這萌物的破壞力從來不能小看,這確實是個麻煩,尤其是以后孩子長大了,要是不小心被纏上,會很危險。
陳安開始尋思著,不能讓圓圓滾滾一直呆在自家院子里,得給它們選個地方才行。
跟著,他注意到圓圓的半邊熊臉腫起來很高,想起剛才在地埂邊,它自己沖著自己腦袋一陣抓撓,估摸著是被蟄了。
腫得那么快,他判斷,應該是馬蜂,那地埂附近,應該有馬蜂窩的存在,不然,外出采集的馬蜂,可不會輕易蜇人。
到了這時節,馬蜂已經活躍起來,為了避免自家小蜜遭殃,得處理一下。
他又動作輕緩地犟了幾下,將自己被滾滾抱著的右手給抽出來:“潘石玉教授給的書上,不是有他在動物園記錄的一些事情嘛,面對這種情況,一定不能硬來,反應過激,那是真的會被咬嘞……寶兒,時間不早了,還有事情,你就莫笑了,趕緊幫忙。”
馮麗榮連忙上前,幫著陳安將圓圓給掰倒在一旁,讓陳安的腿腳解放出來,陳安趁機翻身爬了起來,往坡下跑。
兩只熊貓見陳安跑脫,紛紛虎竄著追了下來。
這下好了,完全不用瓶瓶奶引誘,兩只熊貓一直跟著陳安順著山道下到大路上,然后往盤龍灣跑去。
馮麗榮也緊緊跟著,到了家里,將帶上山的奶瓶子一只熊貓塞了一個,讓它們靠著倉房的墻壁坐下吸著,總算是安分了。
馮正良此時正在院子里扶著陳澈腋下,在院子里學走路。
去年在分地前出生,到如今,小家伙已經十個月,開始學著站立了。
馮麗榮見到馮正良也在,笑著問道:“馮扯扯,你啥時候來的哦?”
馮正良嘴角一咧,看了看陳安和馮麗榮,他知道,自己馮扯扯這個綽號擺脫不掉咯。
陳安搶先一步替他做了回答:“我在漢中那邊遇到嘞,一起回來的。”
聽到這話,馮正良頓時急了,沖著陳安狂使眼色。
陳安見狀,當然知道他是不想陳安說出他在漢中那邊干的事兒,只是笑道:“馮扯扯,你啷個眼睛也跟著扯起來咯?”
馮麗榮卻是瞪大了眼睛盯著他:“馮扯扯,你不是跟我說你回縣城蠻?啷個去漢中了,一點實話都沒有,是不是干了啥子見的人的事情了,你使眼色不要那么明顯得不得行?是怕我看不出來蠻?”
“就是去看幾個朋友……啥子事都沒干,單純就是出去玩一趟,莫亂說!”
莫亂說三個字顯然是沖著陳安說的,那一臉的急切甚至有些哀求的模樣,看得陳安想笑。
就在這時候,陳子謙從屋里出來,他已經放羊回來了,在靠墻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煙盒子,瞪了眼陳安:“你娃兒沒大沒小嘞,該叫哥就得叫哥,一點規矩都沒有,像啥子樣嘛!”
馮正良聞言,反倒勸說道:“沒得事,隨便點更親近些,不要那么見外。”
陳安跟著笑道:“就是,隨便點更顯親近,再說了,他確實挺扯!”
馮扯扯之名,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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