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1980我的文藝時代第475章炙手可熱的“年貨”:、、、、、、、、、、
說起來,林為民當年在文研所學習結束后進《當代》,榮世輝是幫了大忙的。
進了《當代》當編輯,榮世輝又成了他的領路人。
后來榮世輝去了作家出版社,聯系的倒是少了,但感情始終是在的。
老榮當編輯當了一輩子,兢兢業業,經手的名著更是眾多,他當編輯的風格跟很多同行不太一樣。
一般的編輯審稿子,通常會先挑毛病,覺得不合適,直接打回去讓作者修改,或者干脆退稿。
他則喜歡當伯樂,靠他的一雙慧眼先找出書稿的問題所在,去動手替作者梳理書稿。
《林海雪原》、《青春之歌》就是這樣在他手中誕生的,對這兩部經典之作他的修改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但正是因為他的這種風格,也經常會得罪作者。
初出茅廬的小年輕還好,被編輯改稿子,心里不會有什么負擔,反而會高興。
碰上那些有名望的作者,多是心高氣傲的酸腐脾氣,就不樂意了,榮世輝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不提去作家出版社的這幾年,老榮在國文社當編輯時期做過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
很多時候,稿件進入編輯部,編輯的過程中參與的人數眾多,有一審、二審、終審,就跟法院給犯人定罪差不多,每審可能還有不止一人參與。
等到作品發表、出版,成名了,爭功者排著長隊,但其實大家心里都是明鏡的,可他卻很少爭過功。
衛老太太說過,榮世輝是個出色的編輯,但做不了出色的領導。
這話她說差了,去了作家編輯部,老榮臨退休混了個副總編。
從榮世輝家探病回來后的兩天,林為民情緒有些低落。
元旦前,林為民借著年終歲尾的借口,把幾個退休老頭兒叫到了東來順。
“老榮最近身體不好,今天咱們煙酒就免了,多吃點肉!”林為民說道。
覃朝陽感嘆道:“這歲數越來越大了,也就吃點羊肉好消化!”
林為民瞥了他一眼,老頭兒這是給他打埋伏呢。
“你要是能吃飯斗米,肉十斤,我拜你為上卿將軍!”
蒙偉宰湊熱鬧道:“老覃,這小子瞧不起你,給他個教訓!”
牛翰罵道:“老蒙,我們這群人里,數伱最壞!”
自從退了休,老牛同志徹底放飛自我。
什么領導?大家都是離退休老干部,見面比的就是誰腿腳利索,誰吃飯不用人喂。
榮世輝咳嗽了兩聲,看著老伙計們聚在一起斗嘴,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暢快的笑容。
顏文景問道:“世輝啊,你這個病大夫怎么說的?”
“沒什么,就是慢性病,天天得吃藥,隔三差五去醫院檢查檢查。”
幾人隨意的聊著,銅火鍋內的湯汁沸騰,羊肉下鍋,片刻功夫便已燙熟。
這幫老頭兒們平時上了公交車得別人給讓座,筷子下的比誰都快。
連吃了幾盤肉,顏文景先放下了筷子。
“到底是老了,吃點就飽了。不敢再多吃了,你們吃吧。”
牛翰筷子不停,眼神睥睨。
這身子骨,不行啊!
幾人邊吃邊聊,大家聚在一起除了退休后的生活,共同話題自然少不了國文社和《當代》。
國文社這種單位,按照古代說法,基本等于與國同休,現在社里不少的骨干和中堅力量都是“版二代”,幾十年時間下來關系逐漸盤根錯節,老同志們聊起天來就跟農村老娘們兒嘮家常差不多。
“那個誰誰跟那個小誰……”
聊著聊著,大家就提到了《當代》八月發表的《塵埃落定》,幾個月時間下來,這部已經有紅透半邊天的趨勢。
看到《當代》又推出了一部具有廣泛影響力的作品,在林主編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幾位老同志深感欣慰。
“前兩天這小子跟我吹,過兩天還有一部大作要發!”榮世輝說道。
其他幾位老同志一聽來了興趣,紛紛問起是怎么回事。
聽說是程忠實六年磨一劍的作品,眾人興趣更濃。
“陜西文壇出人才啊!陸遙的《平凡的世界》寫的就不錯,程忠實的這部要是能夠立得住,又是陜西文壇的一塊門面。”
“文脈不絕啊!”
大家感嘆過后,蒙偉宰問道:“為民,啟智跟我說今年刊物銷量有所下降啊?”
“是,算是小幅下跌吧,下半年這幾期情況還好,總銷量要比去年少了三十萬冊。”林為民道。
“怎么回事?”其他人問。
林為民把今年以來各大刊物的銷量情況給大家說了一遍,《當代》的情況還算是好的。
“現在看,應該是大環境導致的。等明年再看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樣,那今年的下跌只是個開始而已,國內出版界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兒了!”
幾位老同志聽了林為民的分析唏噓不已,“前兩年還好好的,這才幾年的功夫啊!”
“只是有這個趨勢而已,就算真是大幅度下跌,也能堅持幾年。”
“那倒是,說不定過幾年情況就好了呢!”
林為民內心搖了搖頭,老同志們還是過于樂觀了。
又過了兩天,元旦放假,按照西歷來算,正式邁入了1990年。
剛過元旦,央視播出了新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陶慧敏每天看著電視笑的哏兒哏兒樂,腮幫子都疼的慌。
短暫的假期過后,《當代》1990年第一期出現在了國內各地的書店、郵局和書包攤上。
《白鹿原》全文近五十萬字,一期發完的決定無比大膽,看著比往期厚了不少的雜志,許多老讀者一眼就看出了這一期的不尋常之處,心中躍躍欲試。
《白鹿原》的世界觀和歷史背景是極其宏大的,描述了陜西渭河平原半個世紀的變遷。
從清末民初寫到1949年中國徹底解放,程忠實巧妙的把這大動蕩、大變革的時代生活濃縮地化為渭河平原上白鹿原這個村鎮里兩個家族兩代子孫的矛盾糾葛和恩恩怨怨。
巧取風水地,惡施美人計,孝子為匪,親翁殺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血雨腥風,劍拔弩張,翻云覆雨,王旗變幻……
家仇國恨交錯纏結,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陣痛中戰栗,在程忠實精心結構的歷史舞臺上,演出了一幕幕驚心動魄、振聾發聵的人間活劇。
令人閱之渾身戰栗,久久無法平靜。
《當代》的忠實讀者有很多,今年的第一期一上市發售就一睹為快的人更不在少數。
很多讀者在看完這部后不自覺的陷入失語的境地,他們震撼于所塑造的雄奇史詩,也震驚于程忠實這一次的石破天驚。
不僅是這些喜愛《當代》的讀者們,評論界的眾多評論家們同樣深感震撼。
“程忠實恐怕是要名留青史啦!”
1990年的開年,只用了半個月時間,這個消息在在中國文壇廣為流傳,人盡皆知。
在沒有互聯網、電視也不發達,只能依靠廣播與紙媒傳遞信息的時代,《當代》這個在中國擁有數以百萬計讀者的文學刊物就是一部最好的宣傳平臺。
《白鹿原》在發表半個月時間內,便轟動了中國文壇。
程忠實這三個字也成了中國文壇最響亮的名字。
他這個深耕于陜西文壇,三十年創作生涯未曾寫出過一部長篇的滿身土氣的作家,竟然初試啼聲就創作出了《白鹿原》這樣厚重、悲壯的民族史詩,驚艷了無數讀者和文壇同業。
而刊載這部《白鹿原》的90年第一期《當代》也在這種情況下成了1990年春節前,最為炙手可熱的“年貨”。
首印一百五十萬冊,在短短半個月內便被瘋狂的讀者們一掃而空,各地書店、郵局的征訂信息如同雪花一般涌來,比之八月時《塵埃落定》刊載于《當代》上時還要瘋狂,一時洛陽紙貴。
面對在短時間內便形成的輿論浪潮和搶購大潮,《當代》編輯部上下一片振奮。
大家在審讀《白鹿原》時都認為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作品,不僅是《當代》編輯部的同事們,包括負責《白鹿原》的出版事宜的當代文學一編室的同仁也是如此認為。
可即便是大家都一致認可《白鹿原》的文學成就和藝術價值,他們也想不到這部看似土的掉渣,甚至是有些不符合潮流的作品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便在全國范圍造成如此轟動性的效果。
自嗡嗡嗡結束后國內文壇復起以來,不是沒有一鳴驚人的作家和作品,相反,這樣的例子有很多。
1982年的《霸王別姬》和《人生》、1983年的《新星》、1986年的《古船》、1989年的《塵埃落定》……
可《白鹿原》與這些作品有幾處很不一樣的地方。
一來是它的篇幅足夠長,國內文壇有一個很固執的觀念,大部頭的作品似乎就是要比那些篇幅短的作品厚重,形成這樣的觀念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長篇的創作相對而言難度本來就高,更何況是篇幅達到五十萬之巨的大長篇。
二來是《白鹿原》的作者程忠實,幾十年固守陜西文壇,作品發表了不少,全部都是中短篇,但尚未發表過長篇,作品也談不上能夠讓國內讀者耳熟能詳。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位已經年近五十,從未寫過長篇的作家,竟然在臨近知天命之年寫出這樣一部令評論界歡呼,新聞界驚嘆,讀者們爭相購閱的作品。
這讓文壇同業和讀者們如何不驚嘆呢?
西歷1990年的開篇,中國人習慣上的1989年的年終歲尾。
程忠實用一部《白鹿原》從此在中國文壇和當代文學史上留下了屬于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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