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第四十節 情斷

另外一個隱蔽的角落里還有一個女子,她很安靜,似地上的草,旁邊的樹一般,與周圍環境融合在一起,咋一看去,就好像一朵花一般,很難想象到她是一個人,只有突然吹來一陣風,一襲白衣臨風而蕩,原來這是一個美麗清雅的女子,她傲世而立,只有當看到她充滿生氣的眼眸,你才會發現她不是雕像也不是花兒,而是活生生的仙子。

用仙子二字來形容拂櫻的氣質再合適不過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她冷漠的神情令人不敢逼視,可又有誰能想到她內心深處卻有一顆火燙的心。

人生的相遇相處是一個奇妙的過程,若當年拂櫻不曾見到易寒,這個男子在童年時候就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此時此刻,易寒絕對不能引她半點注意,更別說讓她如此牽掛,看見他便會像看見從身邊經過的路人一般,沒有絲毫感覺,甚至連半點模糊的印象都沒有,可現實卻不是這樣,她們之間已經發生了一段故事,由這段故事牽扯出來的那種難以言語的感觸,模模糊糊似夢似真,細細想來伸手可觸,但卻永遠也捉不到手心。

拂櫻不似脫俗那般沖動激情外露,脫俗雖然在樹上忍了好久,表面上也裝出一副毫不在意,可是當她一出現的時候,言語之中無不透露著濃濃的醋味,不知覺中,一舉一動她已經把對易寒的愛戀表達出來,讓人一目了然。

拂櫻呢,很奇怪,她對易寒似乎還停留在童年時那種對哥哥般的依戀,霸占。男女之間那種互相包容,體諒的感情她似乎還不是很懂,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依戀還在,霸占卻淡了許多,易寒是不是只屬于她一個人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考慮過,一開始她要易寒后悔,現在卻希望回來遠久那段美好的時光,拂櫻很傲,這種傲只有在面對易寒的時候才會有那么幾分讓步,可就算是易寒也無法讓她真正低下高貴的頭顱。

傅櫻檸的手還被易寒牽著,兩人已經習慣了這個親昵的動作,以至于理所當然到毫無知覺,不過對于脫俗來講,卻尤其扎眼,她是個野蠻女,做事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不問緣由的喜歡,也可以不顧后果的生氣,她雙眸冷冷盯著兩人身體唯一的接觸點,手,暴風雨來臨前那一刻總是很安靜的,易寒被搞的焦頭爛額,他根本無法像往常一般靜下心來揣摩脫俗的心情,印象還停留在她笑嘻嘻的表情。

毫無征兆的,脫俗出手了,一掌朝傅櫻檸胸口擊去,她要殺了她,待易寒與傅櫻檸反應過來已經晚了,甚至臉上來不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道白影激射而來,衣衫一揮將易寒與傅櫻檸推開,揮掌迎上脫俗那毫無征兆的一掌,掌分,脫俗踉蹌后退幾步,拂櫻原地不動,脫俗剛剛并沒有用全力,拂櫻卻是早有預備,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對脫俗的了解勝過易寒,剛剛她就察覺到脫俗會出手,對于傅櫻檸的生死她毫不在乎,但卻不能讓這個女子如愿。

這一切都在剎那之間發生,傅櫻檸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剛剛若不是這白衣女子出聲,自己已經魂飛魄散,易寒勃然大怒:“脫俗,你瘋了”。

兩女對視,拂櫻絕美的容顏透出令人窒息的冰霜表情,任何看著她眼睛的人似乎都能感覺一把匕首直插自己心口,脫俗盈盈站著,眉頭一蹙,不笑,卻依然迷倒眾生,宛然一個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

易寒很生氣,因為脫俗剛剛的舉動,他非常憤怒,就算傅櫻檸如何不是也不能無端端的取她性命,款且她并無過錯,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女子再美再嬌又有何戀。

脫俗并未搭理易寒,卻不知道是怕他還是怨他,她眼前的對手只有一個,這個礙著她辦事的拂櫻。

易寒走到兩人中間,朝拂櫻道:“拂櫻你先別動手,待我來與她講話”,拂櫻不應不答只是緩緩轉過身,望著別處。

易寒看著脫俗冷冷道:“你還要打嗎?我就在這里,你想打就來打我吧”。

脫俗神情一呆,不明白易寒為何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與自己講話,是因為剛剛自己動手要殺那個女子,惹他生氣了嗎?這卻更讓她憤怒,臉無表情,雙頰卻因為激動漲的紫紅,終究還是對他說不了狠心的話,“我不是要打你,你走開”。

到這個地步,她還如此不悟,易寒對她心死,按照自己的花花心思,難免會常常惹她生氣,依她的性子,釀成大禍是遲早的事情,想到這里心一狠,決然道:“脫俗,我們性格不合,緣盡于此吧”。

脫俗聞言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不敢相信易寒會對她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眼神帶著期盼,聲音變得輕柔道:“你再說一遍,剛剛我沒有聽清楚”,易寒平靜的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脫俗瞬間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充滿傷心絕望,看著易寒的臉卻沒有憤怒和仇恨,冷笑道:“你對我的承諾沒有做到,既然你要負我,我也要你來償還這情債”,話畢從懷中透出一把薄如蟬翅的匕首,這把匕首靜謐的握在脫俗手中,刀鋒之上發出恃人的鋒芒,自然而然的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死亡,是那是那么安靜,又好像輕輕的已經刺入你的胸口。

拂櫻察覺到危險,瞬移到易寒身邊低聲道:“哥哥,危險”。

易寒微微一笑,“我欠她的應該還”,其實內心依然有幾分恐懼,他在賭,賭脫俗不舍得殺他,一臉決然朝脫俗走去,拂櫻呆呆的望著易寒,感覺他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哥哥原來也是這般至情至癡之人,我卻誤會他了。

拂櫻一臉冷漠,望著易寒的眸子卻宛如緞子一般溫柔,靜靜的,癡癡的看著易寒,這雙眼睛在這一刻美麗到了極點,她動了,好似一陣風吹來那么自然,衣袖一蕩帶著她獨有的香味,易寒的心彷佛被他托在手心,脫俗嘴角一翹,露出微笑,笑容是那么溫柔而甜蜜,說話的聲音同樣甜而溫柔,“刀刺進肉里會很疼的”,那刀尖正準確的抵在他的心口處。

易寒不知為何,此刻沒有恐懼,心特別平靜,淡道:“不是你的肉,你不是習慣這樣做了嗎?”

脫俗柔聲道:“雖不是我的肉,這一次我也會疼”,她春筍般的手指輕輕一劃,溫柔的就像在與她的情人親吻,易寒胸口的衣衫出現一道口子,紅紅的鮮血滲濕白衫,刀尖始終沒有扎進去,脫俗露出微笑,從她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彷佛可以看到那錦繡的山盟海誓,淚水卻偷偷的從眼角滑落下來,“你知道嗎?我本來想殺了你,我再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想念你,我卻舍不得”。

易寒呆若木雞,根本無法想法脫俗會這么癡,這么笨,他想收回剛剛的話,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脫俗流著淚水,帶著微笑喃喃念道:“昨夜我夢見你在一塊,也不知道也要那里,忽然見到一座大山,四面都是峭壁......我心里一痛,哭了起來,就被驚醒了”

脫俗掰開易寒緊張而不知所措的手,將帶著鮮血的匕首放在他的手心,貝齒咬緊嘴唇勉強露出微笑,似在自語似在對易寒而言:“夫君,人說無緣,我們二人有沒有緣分呢?”

易寒呆呆無神,恍惚夢中,心竟比脫俗刺向他的心口還疼痛百倍,喃喃應了出聲:“俗兒,我們相遇就是有緣,你已經是我娘子了,就是有分,你與我有緣分”。

脫俗卻早已離開,“哥哥,你若后悔我卻有法子尋到她”,拂櫻走了過來,那個往日讓她厭惡的女子,此刻卻讓她敬重起來。

易寒勉強露出微笑,“這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嗎?尋她作什,她的性子我根本管不住,能與她有這段情緣我已心滿意足”。

拂櫻露出疑惑的表情,沉思起來,“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何卻不能在一起呢?”

傅櫻檸靜靜走了過來,弱弱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易寒暫時將脫俗的事情揮出腦海,收拾心情,道:“這事怨我,也怨她,卻怎么也怨不到你”,他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一閃一閃的刺痛感灼的胸口難受。

易寒感覺兩人都因為這壓抑的氣氛而變的不太敢說話,露出微笑道:“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去找那個彈琴之人”。

傅櫻檸喜道:“對啊,我還想見一見李家姐姐呢?”

“拂櫻——”,易寒剛說一半,卻發現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個高貴絕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