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的尸骨還工地?”揚帆小聲問。
老太太點點頭沒有說話,揚帆把張西瓜叫到身邊來,小聲對他道:“老太太心中有恨,絕對不會答應劉慧的請求,而劉慧為了達到的目的就一定不會放過王姐一家人。何況她已經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沒人知道就算答應了她,她還會不會害人?現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她尸骨的所在地。我去滅了她的尸骨,讓這一切都早早結束吧。”
“既然是工地,那地方就絕對不會小了,你去了能找到她的尸骨嗎?”
“現在只能去試一試了,總比在這里坐以待斃的好。工地在大還能大到那去?我這就走,你在這里保護好老她們,千萬要堅持到天亮。”揚帆囑咐完,稍稍準備了一下,準備從窗戶里爬出去,丁羽見他要走,慌忙問了聲:“揚帆你要干什么?”
丁羽關心揚帆大家都知道,但屋子里的聲音能清晰的傳到走廊里,要是被劉慧聽到,不知道還會起什么變故。張西瓜嚇了一跳,急忙豎起中指放在嘴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走到她身邊小聲對她道:“揚帆要去毀了劉慧的尸骨,你小點聲,別讓她聽到了。”
丁羽聽了急忙捂住自己嘴,想了下小聲道:“醫院離工地還有很遠的距離,揚帆就算要去也得帶上我吧?否則他跑到工地天都亮了。”
張西瓜扭頭看向揚帆,指了指丁羽,然后雙手做了一個握著方向盤的動作。他的意思很明顯丁羽要跟著他去,揚帆一皺眉搖搖頭,示意他們幾個保護好老太太,比劃完再也不停留,打開窗戶鉆了出去。
老太太的病房在二樓,好在不太高,也有借力的地方,揚帆小心的爬下去,張西瓜過來把窗戶關上。從二樓爬下來,下面停放著一輛沒上鎖的自行車,揚帆心中一喜,跨上自行車朝外而去,縣醫院只有一個進出的大門,沒有小門,他只能從大門出去。
揚帆怕驚動劉慧,不敢騎在車子上,推著車子悄悄向縣醫院前門走。此時醫院一片寂寥,幾間屋子里的燈還亮著,但就是一個人都沒有,看不到一個病人,也看不到一個護士醫生,整個醫院一片死寂,所有的人像突然消失。他不明白劉慧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做到的這一切,但他知道只要找到劉慧的尸骨毀掉,一切就都會恢復正常。
快走出大門的時候,揚帆轉身看了一眼醫院的走廊,里面黑乎乎的,一點燈光也沒有,只有像有著實質一樣的黑氣在里面胡亂奔竄,揚帆知道張西瓜擺的陣法起了作用。他躡手躡腳的走出醫院大門,然后騎上自行車,飛一般的向工地狂奔。
漆黑的夜晚中,揚帆使勁蹬著自行車,但是他的心中卻有一股說不出不的憋屈,只感覺心中難受的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他回憶著老太太對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想象著劉慧和周立軒的點點滴滴。他不明白,既然是相愛的人為什么要互相折磨?人為什么在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難道在身邊的東西都覺得是應該的嗎?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人世間會有這樣的悲劇?
夜風迎著疾馳而來的揚帆清涼如水,但他的心中卻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燒,他在想如果自己是周立軒他會原諒劉慧嗎?他沒有答案,在他的心中這樣的傷害是不可原諒的,或許周立軒在臨死前的表現,只是實現自己的諾言吧?就算他原諒了劉慧,難道他的心中沒有一根刺嗎?他就能這么輕易的放下劉慧對自己的背叛?
突然揚帆想到了那副油畫,油畫上面的周立軒,不管在什么時候看,都是一副憂郁的模樣,甚至能看到他眉眼之間的猶豫,一個心中真的放下的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而劉慧的表情卻是眉目含春,很是心滿意足的樣子,估計她是在為自己的勝利而滿足,一個女人不管別人的想法,強勢到了這種地步,或許這才是一切悲劇的開始吧?
可如果說周立軒沒有原諒劉慧,他為什么又屢次出現在電視上?他出現在電視上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給他們提個醒,亦或是想讓他們阻止劉慧,不在讓她繼續犯錯?
揚帆想不明白,不過這世界上的男女之事,又有幾個人能想的明白?車子在夜色中仿佛一道離線的箭,他順著小路朝著仍然在燈火輝煌的工地趕去,離工地還有一段距離,就見這一片土地上滿是亂墳。
星光下無數墳頭在雜草的襯托下顯得無比荒涼,這地方離工地已經不遠,看起來都是些沒有人親人來收拾的荒墳,有些墳頭上的石碑還能清晰的看到名字,而有些荒墳卻連快墓碑都沒有。在這里不管生前聲名多么顯赫,不管曾經擁有過多財富,起碼現在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
這地方離工地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有些荒墳已經被遷走,沒遷走的有些也已經被破壞,揚帆不知道劉慧墳地的確切位置,只能一個一個的尋找,他跳下自行車,仔細尋找那些還沒被遷走卻已經被破壞的墳地。
他不想驚擾這些死去的人,輕輕看著每一個墳頭旁邊的墓碑,仔細看著上面的字,希望能找到劉慧的墳地。但是今天的夜晚顯得格外黑暗,沒有月亮,點點的星光根本就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跡,揚帆很后悔沒有帶個電筒出來,但現在回去取,明顯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有憑借著自己多年的眼力,湊近了一塊接一快的看,就在他看到第四塊的時候,旁邊的野草里突然冒起一團磷火,揚帆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想起在內蒙那座古塔里面的鬼火,他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多想繼續順尋找劉慧的墓地。
要是在平時這些磷火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但在這漆黑的夜晚,磷火的光亮卻足以讓他看清楚墓碑上的字跡。揚帆心中一喜,快速去看墓碑上的字跡,他故意用大力氣走動,這些磷火跟著他鼓起來的風,隨著他一起飄動,有了光亮揚帆看墓碑的速度快了起來,但是他圍著附近的墓地走了一圈卻沒發現劉慧的墓地。
劉慧死的時候她父親還是副縣長,家里不可能連快墓碑都不給立,如果這里沒有劉慧的墓碑那她的墓地一定不在這里,想到這里,揚帆推起自行車向小河對面而去,小河對面就是施工工地,幾臺挖掘機還在不停的忙碌著。
揚帆在岸邊放下自行車淌水走了過去,小河不深,沒有給他造成不便,但是從水里出來再被夜風一吹,感覺有些冷。到了河對面,四下一看,這里已經沒有雜荒的墓地,而是被一個簡單搭建的房子和工地占據。
揚帆清楚的記得老太太曾說,她把周立軒的墓地建造在跟劉慧相隔一條河的另一邊,那也就是說,曾經的河兩岸都是墓地,現在看來這一片墓地已經被施工隊破壞,可真要是這樣他又該去什么地方尋找劉慧的尸骨?
就在他看著施工現場發愣的時候,突然一到光束照在他臉上,光束來的突然,他下意識的一扭頭眨了下眼睛,這時一個很*粗的聲音響起:“什么人?干什么的?”
“你是什么人?在這干什么?”揚帆眨了兩下眼睛反問了一句,對面那人的電筒還照在自己臉上,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呦喝~~還問我是什么人?我是這里看工地的,你是什么人?大晚上跑工地上來干什么?”
聽到是看工地的,揚帆強忍住心中的怒氣道:“我是來找回親人的尸骨的,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手電筒放下,你這么晃著我,我什么都看不到。”
“找尸骨?這理由編的不錯,這是這一星期里我聽到過的最好的理由了。”男人說著話把電筒放下,揚帆眨了眨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線,眼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胡子拉碴的,長著一張四方臉,穿著藍色的工作服,腦袋上還歪戴著一個紅色的安全帽。
揚帆知道男人誤會了自己,以為自己是小偷來偷工地上東西的,他急忙解釋:“師傅,你別誤會,我真的是來尋找尸骨的,以前這里不是有一片墳地嗎?現在怎么都沒有了?”
“呦喝~~你小子裝的還挺像,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施工的時候就通知縣里的人來把親人的尸骨起走,有些來不及起走的,都放在對面的倉庫里了,等著它們的親人來認。要是工程完成的時候還沒人來認,那就只能燒了,現在你知道了嗎?”工人用調侃的語氣說著,明顯不相信揚帆的話。
“倉庫在那?”揚帆聽到那些沒人認領的尸骨竟然還在,心中忍不住一喜。自己折騰這大半夜還是沒有白折騰。
工人聽出他語氣中的欣喜,疑惑的看了他兩眼道:“咦,你小子倒真是古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來認尸骨,就算是,也請白天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