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寺在印度南部邊陲的一個小鎮,揚帆四人幾經輾轉終于到了這個地方,一路上沒有人去看異國風情,都只是匆匆趕路。一路上甘佳每日只吃一餐,縮衣節食,看起來就是個窮和尚,辦理出國的手續機票等,張西瓜自然沒讓他出錢,這也使得甘佳大松了個口氣。
菩提寺是一個小小的寺廟,廟里只有二十幾個和尚,占地不大,香火也不如何旺盛,可是一進到寺里就見一顆無比粗壯的菩提樹矗立在院落當中,揚帆一腳邁進,突然起了一陣微風,微風吹拂樹葉,發出“嘩啦啦……”動聽的聲音。
這一顆菩提樹竟然跟冥界入口那一顆一模一樣。
看到這顆菩提樹揚帆全身突然感到一陣祥和慈悲之意,他情不自禁的走向菩提樹,但眼前的情形卻突然一變,整個世界變得空曠,于此同時他看到一個身穿僧衣的中年人正慢慢度步向菩提樹下走去。
揚帆悚然一驚,四下扭頭去看,不見了張西瓜,林遠,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就連寺廟都不見了蹤影。他的眼前只有那顆無比巨大的菩提樹,還有那個中年的僧人,中年僧人身上帶著一股慈悲之意,和菩提樹遙相呼應。
菩提樹和僧人的慈悲之意充斥著整個天地,慈悲中帶著濃濃的吸引之力,而揚帆像是一個小小的鐵塊,情不自禁的被吸引著向前走。前行中,僧人和他越來越近,但是僧人仿佛看不見他,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揚帆被他吸引住,也停不下腳步,眼看兩人就要相撞,他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自己融入了僧人的身體之中。
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但揚帆卻沒有感覺到半點驚慌或是痛苦,心中卻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他感覺自己能融入到僧人身體之中無比的殊勝,無比的祥和寧靜。此時他感覺僧人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僧人。
僧人不緊不慢的坐到菩提樹下,開始禪定。揚帆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禪定,這一刻他心如止水,不知道過了多久,晨星出來了,通過念念留心專注的覺察,揚帆的心、身、和呼吸都達至完滿的合一。僧人的禪定使他得到了很大的定力。而就是用這種定力,幫助他觀照他的身和心。進入甚深禪定之后,他可以辨察到當時他身體內存在著的無數眾生。這包括了有機或無機的、礦物的、草苔的、昆蟲、動物和人等。在那一刻,他也察視到所有其他眾生就是他自己。他看見自己的過去生,和所有生世的生生死死。他看見無數星體和世界的建造與毀滅。他感受到所有生靈的喜樂與悲哀—這些生靈包括了胎生、卵生、和細胞分化而成的。他看見自己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蘊藏著天地萬物,而且更跨越過去,現在和未來。這時,剛好是夜里的第一更。
揚帆進入更深的禪定。他見到無數世界的盛衰成壞。他見到無數眾生經歷的生生世世。他見到這些生死,全都只是現象而并非實相。就如億萬的波浪不停地在海面起伏,大海本身是不落生死的。只要波浪明白它們其實是海水,它們便可同樣超越生死,不再懼怕,而獲到內心的平靜和安穩,這個證悟令僧人自己也超越了生死的羅網。他笑了。他的微笑就像深夜里綻開的花朵,發散著一環榮光。那是屬于妙察的微笑,因妙察可以了悟一切煩惱的破滅。這是他第二更所證得的體悟。
就在這時,雷聲忽然響起,巨閃的電光劃過天際,彷佛把天空撕成兩片。重重的黑云掩蓋了月亮和星星。跟著是滂沱大雨。揚帆濕透了,但卻絲毫役有移動。他繼續禪定。
完全沒有被動搖,他把覺察力照到他的心上去。他見到眾生為不明白他們實與萬物同體,而陷於苦惱。這種無明,產生了無限的悲憂、惱亂和困擾。無明是貪欲、憤怒、傲慢、疑惑、嫉妒和恐懼的根源。當他學會把心靜定下來以看清楚事物的真相,便可以對一切達到全面的了解,因而將苦惱接受,化為愛心。
揚帆現在體悟到,了解和愛心原是一體。沒有了解就沒可能有愛心。每個人的處境,都是他的肉體、精神和社會狀況的結晶。他明白了這一點心中沒有了憎恨。揚帆盡力幫改善自己的肉體,精神和社會的狀況。其正了解一切,令他產生慈悲與愛心,因而導致正確的行為。要去施愛,首先就要去了解明了。因此,了解明了就是解脫之匙。要得到清楚明白的了解,他就必需生活得留心關注,在當下的每一刻去直接體驗生命,以能洞察自身內外正在發生的一切。鍛煉念念留心體察,可以他看到一切事物的核心而使其無所遁形。這就是念力的寶庫一它能夠領導他達至解脫和徹悟。生命的燃亮有賴正確的見解、正確的思惟、正確的語言、正確的行為、正確的工作、正確的精勤、正確的念頭和正確的定力。
深入地察視眾生,揚帆能洞悉每個人的心念,無論他們身在何處。他又能聽到每個人的叫喊,不論是為悲或是為喜。他也同時證得天眼、天耳和來去無礙等神通。現在已是三更將過,而雷電都已歇止了。云層也卷了起來,再讓明月和星星重現天際。
揚帆感到把他監禁了千百世的牢獄,突然破開了。無明就是把他監禁的獄吏。一向以來,他的心被無明所蒙蔽,就像星月被暴風中的黑云掩蓋一般。因為不停地被妄想的浪潮障蔽著,心識便錯誤地將實相分成主客、自他、存亡、生死等相對意識。從這些分別心又再生起妄見—感受、*、執取和生有之牢獄。生、老、病、死的痛苦只有再把牢獄的圍墻加厚。唯一的辦法就是捉拿禍首獄吏,看清他的真面目。而禍首就是無明。只要把他解決了,牢獄便自然解體,永不會再重建起來。
這時他聽到僧人微笑著對自己喁喁細語:“囚禁我的獄吏啊,我此刻看見你。你把我關在生死的牢獄已有多少生世?但我現在已把你看得清楚透徹。從這一刻開始,你不可以再在我的周圍建起牢獄了。”
抬頭望去,揚帆看見晨星在天邊出現,像一顆巨鉆在閃閃生輝。不知多少吹,他曾在東北深山樹下見過這顆展星。但這個早上,就像是他第一次見到晨星一般。它的燦爛光輝有如徹悟的歡欣笑容。揚帆凝望著星星,油然而生的慈悲使他感嘆起來:“所有眾生都潛藏著開悟的智慧種子。
這一刻揚帆感覺自己猶如重生了一般,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定力,也永遠也達不到這個境界,這就像是一個尋道之人,突然感覺到了天地間那無上的大道。但是他也知道,他現在只能感覺到這個境界,卻并不代表自己真正的進入到了這個境界,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心中暗暗驚訝,想知道這個帶自己進入悟道境界的僧人到底是誰?
這個念頭一生,突然他看到了僧人一生的全部經歷,在喜馬拉雅山山麓和恒河之間有一個小國,國王叫做凈飯王。有一天,正在宮中的凈飯王接到皇后家中送來的喜報,皇后為他生了一個王子。這位王子就是佛教的創始人佛祖喬達摩•悉達多。
釋迦牟尼的母親在生他之后的第七天就死了,所以他是由他姨母撫養長大的。從小釋迦牟尼就特別的聰明,無論什么事情一學就會,而且對任何事情都愿意問一個為什么,非要得出答案不可。
凈飯王非常喜歡小王子,希望有一天小王子能成為一個統一天下的大王。但是老國王總為這個小王子擔心,因為他總愿意思考一些在老國王看來十分荒唐的事情。比如他問,同樣是人,為什么有的人是婆羅門,有的人卻是首陀羅?而且,婆羅門的子子孫孫都是婆羅門,首陀羅的子子孫孫永遠是首陀羅,這又是為什么?老國王回答不出來,只好說這是上天安排的,但悉達多說,他不相信,又說他要找到一個讓人人平等的辦法。
悉達多19歲的時候,同表妹結了婚,家庭生活也十分美滿。有一天,悉達多出城游玩,看見一位老人拄著木棍,艱難地移動著腳步,走出不遠又看見一個病人倒臥在污泥中,正遇著一群鳥啄食一具尸體。他問一個過路人,這是怎么回事,過路人說:“真是少見多怪,這種事經常發生,又不是第一次”。回宮后,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十分的煩悶和苦惱。他在想:難道人的一生就不能免除生、老、病、死的痛苦嗎?又有一天,悉達多看見一個人穿著破爛的衣服,捧著一個瓦缽,現出一副悠然自得,富足快樂的樣子。王子問隨從這是什么人。隨從說:“這是出家修道的人。”悉達多趕忙向修道者行禮,并問他為什么會這樣的快樂。修道者對他說:“世事無常,只有出家人可以得到解脫。”
回宮后,王子又在想那個修道者的話,很激動,并產生了出家的念頭。第二天早晨,他的妻子為他生下一個兒子。消息傳出后,全城都在慶祝凈飯王得了孫子,悉達多有了兒子。但悉達多在思考了一夜之后,決定出家修道。他悄悄走過妻子的房間,看見她懷抱著兒子,想走進去看上一眼。但是,他終于停住了腳步,嘆息說:“要修道是多難啊!”終于,他下定決心,拋開妻兒,毅然離開了家。
第二天,悉達多走出了國境,在一條河邊拔劍剃掉自己的頭發,做了一個修道者。老國王不見了兒子,急得要命,派了幾個人出去尋找,終于在森林里找到了悉達多,但他堅決不肯回家。此后,悉達多四處周游尋訪有名的學者學習哲學,又跟隨苦行僧學道。當時印度流行所謂“苦行”,就是要用各種自找苦吃的辦法來求道,比如不吃不睡。悉達多也曾經用過這種修行法,結果弄得精神和體力幾乎衰竭,仍然一無所得。后來他意識到,只有身體強壯,才能找到真理。于是,他開始注意鍛煉身體和意志。
一天,他來到一條小河邊,想洗個澡,把出家后6年來積在身上的污垢統統洗凈。河邊放牛的小姑娘看到悉達多身心交瘁的樣子,很是擔心,便給他喝了許多牛奶。悉達多終于恢復了元氣。他走到一棵菩提樹下,盤膝而坐,在那里閉目沉思,靜修了6年。
片段到此結束,揚帆卻被深深震撼,和自己溶為一體的僧人竟然就是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