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80章 劫后余生

寸拳是截拳道特別的高級的殺手澗技藝,是截拳道所有手法中,發力距離最短,速度最快,穿透力最猛的特殊發拳技術。一直以瞬間強悍的爆發力和穿透力而聞名于技擊界。

柳一條的拳面貼近白衣人胸前的衣衫時,猛然加速,雖然只有不到兩寸的距離,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柳一條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猛然地收縮了一下。一股只有柳一條自己才察覺得到的狂暴力量經右臂,過手腕,直擊到白衣人左胸前的心肺之處。

平靜,出乎意外的平靜。

白衣人竟硬生生地挺下了這一拳。

柳一條駭然地看著他,剛才那一拳的力道,就是一塊頑石也能擊出一個坑來,可是眼前這個人卻連晃都沒晃一下。這還是個人么?

“你,很好!”白衣人依然穩穩地站在那里,很平靜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之后,提臂便又是一記肘擊。

閃電一般的速度,柳一條甚至剛想到應該抬起雙手格擋或是向左側身躲開,人家的手肘就已擊到了胸上。所以,在那一瞬間,柳一條能做的,只有屏住呼吸,憋一口氣,把全身的力量都布及到胸口,硬杠。

勁力及體,瞬間就把柳一條集在胸前的氣,力打散,柳一條的整個身體也隨之向后飛去。

饒是柳一條本身的抗打擊能力強悍無比,倒地后還是強噴了一口鮮血。這個閹人果然很強悍。柳一條忍不住想要罵娘,剛才這一擊的力量絕不會比他的寸拳差。要不是他勿忙間借勢向后微傾了一下,卸去了部分力道,今天他非交待在這里不可。

“我叉叉你個圈圈的!”柳一條將嘴里的血水吐出,捂著似要散了架的胸腔,向白衣人豎起了中指。

“大,大哥,你...沒事吧?”公孫賀蘭在那邊動了動,有氣沒氣地向柳一條問道。

“你都沒事,我會有什么事!”說話間竟還中氣十足。柳一條一手撐地,勉強從地上站起身來。伸手抹了一下嘴唇上的鮮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孫賀蘭,便扭頭開始一步一步地向白衣人走去。

及到白衣人的跟前,柳一條再一次向白衣人提拳示意,道:“坐在那里等死,不是我柳一條的風格。所以,咱們,再戰吧!”

“還有我!”公孫賀蘭也顫顫微微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挪到柳一條的身邊,道:“雖知必死,但是,我公孫賀蘭也決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一個人的膽量和氣魄,只有在生死危急之間才能顯現得淋漓盡致。柳一條贊賞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沒想到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在生死關頭,竟還能挺得起脊梁。

白衣人沒有動,依然定定地站在那里,面對著柳一條兩人,不進攻,不防守,也不說話。

他不動,柳一條與公孫賀蘭自然也不敢先動。雖然剛才他們的嘴上都說得那么光鮮,慷慨,激昂,一副從容就死的模樣。但是骨子里,誰不怕死?

柳一條怕,公孫賀蘭也怕,所以,如果沒有必要,他們斷是不會先動手,畢竟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但是,他們這一等,竟等了整整半個時辰。半個時辰里,白衣人連動都沒動一下。

柳一條還好,受傷并不是很重,勉強還撐得住。但是公孫賀蘭,卻早已累得癱倒在地上。

“老閹貨!你倒底想怎么樣?!”公孫賀蘭終于再忍受不住,開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沒種的閹貨,要殺便殺,給小爺一個痛快。來啊?!”

說著,這小子竟又站起身來向白衣人沖去。

“賢蘭賢弟!”柳一條急叫了一聲,這小子不是在找死么?叫完柳一條也起身沖了上去。兩個人一起上,總還有一絲的機會。盡管那個機會很渺茫。

撲通!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呃?!”柳一條前進了身形停了下來。

他看到,公孫賀蘭,竟直接騎到了白衣人的身上。而白衣人竟沒有做出一丁點兒的反抗,就那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是為什么?剛才還強悍無比,深不可測的白衣人竟會被一個連走路都困難的傷者撲倒?

公孫賀蘭也不敢相信,他騎在白衣人的身上,一臉的意外與不可思議,有些茫然地看著倒在他雙腿下的刺客。這,怎么可能?

柳一條走上前,彎身掀開白衣人斗篷。入眼的是一個白凈無須的老臉。只是這張臉此刻顯得太過蒼白,而且嘴角處也隱隱流有血跡。

“他死了。”柳一條在老閹人的鼻尖和動脈處分別探了探,沒有一絲氣息。

“死了?”公孫賀蘭之才反應過來,遂向柳一條問道:“大哥,他怎么會死?這,這怎么可能?”

柳一條站起身,長出了口氣,頗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老太監的死因他已大概猜想到了幾分,他對公孫賀蘭說道:“他是死在了他的自大上。你扒開他的上衣,看看他的左胸處便知道了。他不該讓我打那一拳的。”

如果被寸拳擊到時,老太監也能像柳一條那樣向后疾退,以緩拳中的勁力,或許他也只是受些重傷而已。寸拳的力道,豈是人身所能硬杠?

公孫賀蘭聞言扒開閹人的外衣,看到他前胸的情況,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氣。在老閹人的左胸,乳中穴位置,竟有一個約有三寸深的肉坑。拳頭大小,坑里還余有指印。

這便是柳一條那一拳之威么?公孫賀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以前他可沒少挨過柳一條的拳腳。如果他的每一拳都是這個力道,那...

“好了,快起來吧。”柳一條把毛驢牽了過來,對公孫賀蘭說道:“一個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一會讓衙門里的人來處理好了。現在我先送你回家,你這次受的傷可是不輕,若不及時救治日后怕是會有什么遺患。”

“那就有勞大哥了。”公孫賀蘭站起身來,指著白衣人的尸體說道:“不過這個閹貨的尸體還是送到我家為好。送到縣衙會給我舅舅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