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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與常樂是皇親,算是高陽的娘家人,入席所坐的位同,處在房府的內室。
太子,太子妃,還有高陽的其他一些姐妹,一家人聚在一起,又趕上這樣的喜事,席面上的氣氛也算是頗為熱鬧和喜慶。
趙瑰與常樂在外面轉了一圈,發現柳一條這小子,竟然湊到了程咬金,尉遲恭這樣一班元老的席位上,只得放棄了再去與他攀談的打算,對于這些頑固的老頭子,常樂心中一直都怵得緊,最不愿地,就是去與他們交道。
“這個臭小子,怎么會跟他們湊到了一起!”常樂沒好氣地輕聲抱怨了一句,之后便在丈夫的勸慰下,隨著趙瑰一起,去了內堂客室。
見小姑姑和姑父進得門來,剛剛還在嬉戲打鬧的一群皇子公主都靜了下來,乖乖地上前來與他們見禮。
算一李世民的那些兄弟姐妹,死的死,亡的亡,還活著的,與李世民走得最近,也最被李世民疼愛的,也就只有這個最小的常樂公主了。
李承乾率先起身與常樂夫見禮,對于這個只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小姑姑,李承乾一直都是尊敬得緊。
“行了,行了,”常樂輕笑著沖他們擺了擺手,道:“今天是高陽的大婚之日,不用講究太多的俗禮,也不必顧及我在,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揮手把他們打發下去,常樂與趙瑰一起。跟李承乾與侯寧兒坐在了一個桌位上,桌上有一些開胃的酒菜,不過顯然地,并沒有人去碰過它們。
常樂公主抬眼看了李承乾身旁地侯寧兒一眼,見她低著頭,神形憔悴,身形也比之幾天前又削瘦了不少,心里邊輕嘆了一下。沒有多做言語。宮里的女人。最沾不得的就是這個,侯寧兒這次,算是翻不得身了。
“豫章那丫頭還沒有過來嗎?”把目光從侯寧兒的身上移開,常樂公主又開口輕聲向李承乾問道。
“應該是在新房陪伴高陽說話,想來再過一會兒,便會過來了。”李承乾欠了下身,微低著頭向常樂公主回道:“小姑您也知道。豫章與高陽的關系,一向都很好,不然這次也不會讓豫章來送親了。”
“嗯,豫章這丫頭,雖然平時調皮了點兒,不過從小就心善,與誰都合得來,這也不奇怪。不然。皇兄與皇嫂怎會都那般地喜歡她呢。”常樂公主輕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惜,這樣一個小人兒。竟會得了那般害人的一個病癥,老天真是無眼得很。”
在李世民膝下的這些小輩中,常樂公主最喜歡和最疼愛的,就是這個豫章了,不然,她怎么會那般熱心地為豫章張羅著找婆婆家地事情?
“小姑說得是,豫章妹妹命苦,不過能保得性命,就已是萬幸,前兩天若不是有孫道長在,誰能看得出豫章妹妹竟還有這等隱疾?”李承乾咐和道:“若是父皇母后都不知情,直接把豫章妹妹給嫁了出去,那才真是讓人害怕。”
“行了,今天是高陽大喜地日子,你們姑侄兩個就不要再說這些傷心事了,免得一會兒豫章回來,心里難受。”趙瑰看他們竟口無遮攔地說得越來越投入,忙著開口給他們攔了下來。
“小姑!小姑父!”豫章公主被一個丫環給領到了這間內室,一進門兒,豫章便發現了常樂公主與趙瑰地存在,歡喜著就跑了過來。
“嗯,剛說起你,你這小丫頭就到了,快坐下吧。”常樂公主也歡笑著招呼豫章在她的身旁坐下,輕聲問道:“高陽那丫頭還好吧,有沒有給她準備一些吃食?從現在,到晚上,可是還有許久的時間。”
“小姑你就放心吧,這些東西怎會少得了,剛才我回來時,那小丫頭正在屋里喝酒呢。”豫章緊貼著常樂公主坐下身形,道:“依著高陽的個性,她怎會虧待了自己?”
“嗯,那就好。”這時,房府的下人已經開始上菜,一會兒的功夫,桌面上就擺了滿滿的一桌,外面地鼓樂也都奏了起來,整個房府,一派歡天喜地的氣象。
“茹兒,”常樂公主把筷子放下,看了一眼正在舞筷吃菜的豫章,輕聲說道:“你知道剛才在大堂,我與你小姑父遇到誰了嗎?”說完,不待豫章回答,常樂
接著說道:“柳一條,他也來房府了。”
“什么?”豫章的手頓了一下,剛夾起的一片竹筍,又復掉到了盤子里。
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子妃侯寧兒,也不由得抬起了腦袋。
“一只青蛙一張嘴啊,兩只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
“兩只青蛙兩張嘴啊,四只眼睛八條腿,撲通,撲通跳出下水!”
在房府后院的一個酒桌上,歡快的氣氛空前高漲,而原因,除了房府成親地喜慶外,當然還是源于柳一條地這個‘青蛙落水令’,一群老頭子在酒桌上數起青蛙來,一點也不比公孫賀蘭他們差,而且這些人的吼聲,卻也是一波高過一波,高亢悠長的聲音,無一不顯示著,他們這些老頭兒肺活量地充足。
“好小子,老夫來跟你斗!”尉遲敬德這個黑巴干瘦的老頭兒,翹巴著胡子,敞露著胸懷,一只腳丫子都蹺到了他屁股下的竹椅上,伸著手,大聲沖柳一條嚷嚷道:“我還就不信了,會讓你小子喝不了酒去?”
“好,伯父既有這個興致,小侄舍命奉陪!”柳一條也不含糊,伸手向尉遲敬德說道:“尉遲伯父先請!”
酒桌上的交情,來得最是實在,這才一小會兒的功夫,柳一條就與這一桌上的老頭兒,都攀上了一些的關系,其中,與這個最愛酒藝的尉遲老頭兒,最是密切。
“一只青蛙一張嘴啊,兩只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
“兩只青蛙兩張嘴啊,四只眼睛八條腿,撲通,撲通跳出下水!”
在一片嬉鬧聲中,這一老一少就這么著對著掐了起來,不過,論起數青蛙,這里的幾個老頭兒,有哪一個會是柳一條這個老手的對手?所以,很快地,尉遲敬德就敗陣下來,老頭兒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了兩聲,痛快地端起面前的兩只酒杯,咕咚一下,就全給灌到了肚子里。
“這酒喝得,真是痛快!柳小子,嗯,你的這個酒令,不錯!”尉遲敬德高笑著坐下身來,不過卻再沒了再跟柳一條挑戰的意思,這老頭兒,也是輸怕了。
“尉遲伯父過獎了,小侄也陪尉遲伯父喝上一杯!”柳一條識趣地端起酒杯,舉手向尉遲敬德敬了一敬,然后仰脖便將杯中之物全數灌下。
在坐的幾個老頭兒,除了陪客的房玄齡外,公孫武達,程咬金,秦叔寶,還有跟柳一條拼酒的尉遲敬德,哪一個不是豪爽的漢子,跟他們喝酒,小家子氣,只會讓他們瞧之不起。
“柳小哥的這個灑令,既通俗易行,又隱透著幾分的雅致之意,非一般的民間酒令所能比擬,確是一難得的酒令!”被柳一條幾人給猛灌了幾杯酒水的房玄齡,此時也捂著有些暈沉的腦袋,開口向柳一條夸贊起來。
“一些小玩藝兒而已,房大人過獎了,”柳一條輕笑著提壺又給房老頭兒滿上了一杯,道:“今天是房老大人府上的大喜日子,遺愛兄成親立室,娶得的又是公主之尊,這般大喜的日子,房大人要多喝上一些才是,來來來,小子再敬房大人一杯。”
柳一條端起酒杯,嬉笑著給房玄齡敬酒,大喜的日子,不把這房老頭兒給灌倒了,怎么能行。
“一條兄,家父不勝酒力,這杯酒還是我來代喝好了,”房遺愛虛晃著身子,從臨桌轉了過來,伸手將柳一條手中的酒杯接過,笑著道:“多謝一條兄,還有各位叔父,伯父今日來這里為遺愛觀禮,這杯酒,算是遺愛敬一條兄,還有各位長輩!”
說完,房遺愛雙手舉著酒杯,環身向桌上的所有人頭示意,然后一口便把杯中的酒水喝下。
今天房遺愛是主角,新郎官兒的面子當然要給足,桌上的人也全都舉杯回敬了一杯。
看房遺愛已有了七分的醉意,可是卻仍是來者不懼地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柳一條不禁搖頭輕笑了笑,借酒消愁,愁更愁,在自己的婚禮上,以這種心態來喝酒的新郎官兒,除了這房遺愛外,怕是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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