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向之禮敢站在這里并不是代表他就一定要去看看這什么競猜會的,畢竟剛才那股威壓是如此的強大,自己沒事兒也沒必要去找什么晦氣,只見他不疾不徐的來到這個店鋪的門前,看了一眼那匾額之上的“萬明閣”三字,又是低頭找了找有關所謂競猜會的相關提示,不過等上下左右都看完了,也是沒有任何的文字說明。
就在他有些意興闌珊之時,那店鋪的大門再次打開了,只見剛才那個小二再次的出現,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向之禮,又是看了看不遠處的其他三人,小聲的說到:“三位前輩,吾家店主有請三位前輩進來品茶。”說罷,直接無視了向之禮,沖著不遠處的三人躬身行禮。
那三人其中兩個帶著迷浣,也看不出臉上什么表情,而剩下那個則是表現出了一點不屑,然后輕輕一甩袍袖走了過來,直接進入了這家店鋪,其他兩人似乎也不想多耽擱,前后腳的就是走了進去。向之禮看到這里,本也是想一起走進去,哪不知那小二趕緊攔在身前,有些無奈的說到:“這位前輩啊,您老可不能進去,店主吩咐了,門外有四人,剛才那三位前輩有資格進入,您老還請明日趕早。”這小二明顯也是怕得罪向之禮的,說話間盡是恭敬。
“哦,既然如此某家就不進去了。某家且問你,你們這競猜會又是什么意思?”向之禮本著自我保護的前提,不僅改變了說話的聲音,就是說話的風格都是變了。
“好叫前輩知曉,我們這個小店的競猜會是專門給那些見多識廣的道友準備的,我家店主大人最近運來一些稀奇古怪的貨物,很多貨物又是不知名字,便希望有能識得這些物品的道友前來參與,若是有人能在三個時辰之內說出三件以上物品的名字及用途,那我家店主大人就會送上一些寶物,而且寶物的種類繁多,適合任何階段的修士,具體選哪個寶物就看他們自己了。不過,我們這個競猜會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每日清晨開門,前一百名可以進入,其他的就只能回去了。當然,若您是金丹后期或元嬰師祖,那就不受限制。”小二耐心的解釋著,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上百次解釋了,不過這個小二的脾氣很溫和,并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原來如此。既然如此,某家便明天一早過來看看。希望不要讓人失望才是。”向之禮聽完了解釋,心中大概的了解了一二,心中想想也不是什么特別吸引人的,于是就準備轉身走人。誰知,在他剛要移步之時,那萬明閣內又是走出一名修士,只見此人神情有些失落,身上居然穿著鏡泊城衛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的只有疲憊,再加上他滿面胡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落魄的散修呢。
不過,正是這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修士,卻讓向之禮有些震驚了。“這...這不是連修緣么?他怎么會在這里?哦,人家是城衛,過來檢查也是正常。不過看他樣子,還真是有些怪異的。”向之禮心中快速的盤算了一番,總覺得這個連修緣身上有什么秘密,所以向之禮干脆就是下定決心跟上了連修緣。
再說連修緣從出門開始,眼中根本沒有在意店小二和向之禮,只是神情黯淡的走自己的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走向城衛府,而是朝著城南的一個角落走去,向之禮一直在他身后遠遠綴著,直到一刻鐘之后,向之禮繞過了集市,繞過了不少的建筑,更是走了幾條自己都覺得惡心的小路之后,總算是跟著連修緣來到了一處全是破爛房屋的地方。
這是怎樣一個讓人反胃的地方啊,只見滿地都是些說出名的廢棄物,雜草的高度都已經及腰了,而前面甚至東倒西歪的出現了幾個修士,這些修士要么手中拿著酒壺猛喝,要么就是坐在地上發呆,反正一個個的表現不一而足,讓人覺得走進了墮落之地一般。向之禮眉頭微皺之后,小心的繞開了這些修為不高自暴自棄的家伙,總算是在一排茅屋前看見了連修緣。
“唉這還是曾經那個正直的筑基后期修士么?”向之禮搖了搖頭,此刻的連修緣同樣是手提酒壺自顧自的喝著,那樣子看著就讓人惋惜。不過,向之禮要是知道當年讓他受傷的碎石山七杰就是連修緣找來的,又會有何感想呢?
向之禮慢慢走到了連修緣身前,假裝自己是剛來鏡泊城的普通修士,口中有些好奇的問到:“這位道友,不知這里是何處,貧道初到鏡泊城,這會兒找不到剛才進來的路了,還請道友指點一下。”
連修緣似乎沒有聽到向之禮的話語,但又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只見他放下了酒壺也不抬頭,只是過了一會兒之后才抬起手臂指了指西面的一個方向,然后又是繼續喝酒了。
向之禮迷浣之下的眼珠子快速的一轉之后,忽然計上心來,順勢從儲物袋中掏出兩壺御雷宗帶來的靈酒,然后又是有些感謝的說到:“道友真是幫了貧道大忙了,貧道身上也不曾帶得什么好東西,不過看道友喜愛飲酒,貧道這兩壺靈酒就贈與道友了。”說罷,直接就是靠近連修緣遞了上去。
連修緣似乎考慮都沒考慮,也不管來人是什么用心,更不在乎這靈酒是否有毒,直接打開就是喝了下去,待一整壺酒喝完,大贊一聲“好酒!”
“呵呵,看來道友真是好酒之人,貧道這靈酒也算是有了去處的。還望道友海涵,貧道見道友修為不弱,面相更是富貴之人,如何就會在此處...喝酒呢?”向之禮本想說你為什么在這里生活,但又怕連修緣聽了反感,于是臨時變了措辭。
其實連修緣還是聽出來向之禮的話外之音了,只不過早就習慣了如此的他也根本不在乎,只是淡淡的回到:“本人樂意如此,這位道友無須多問。”
“唉”向之禮心中再次嘆息一聲,想想一個人要變成這樣需要經受多大的打擊才行啊。于是向之禮又是試探的問到:“道友,貧道有一事想跟道友打聽一下。貧道見道友穿的和那些城衛一樣,就想問問道友可知道連修緣此人?”
“嗯?”連修緣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眼中明顯是閃過一絲精光的,不過也僅僅是這一瞬間而已,連修緣馬上又是恢復原狀,口中淡淡回答:“他死了。”
“死了?這...這怎么可能?”向之禮假裝驚訝的說到。其實向之禮是有些驚訝,不過是驚訝于連修緣的自暴自棄程度。
“你是何人?”連修緣似乎有了些興致,淡淡問到。
“好說,貧道乃是雨甸鎮人士,多年前結識了一名道友,說是將來有機會就在鏡泊城相聚,還說若是有人為難貧道,便說自己是連修緣隊長朋友推薦來的。全因我那朋友說連隊長乃是正直之人,最是嫉惡如仇的,只是想不到已經隕落,可惜未能謀面啊。”向之禮如今編故事的本事也是見長,語氣語調都那么的真切。
“呵呵,胡說八道。要說這連修緣,本人倒是知道一些。關于他的事還是我告訴你吧。十年前,這個叫連修緣的為了幫他師父完成任務,不顧道義的派人追殺幾名修士,后來事情沒辦成便失去了師父的一些信任。自那之后,連修緣雖是名義上的弟子,但他師父也不再教授他。”說到這里,連修緣似乎興致漸濃,再次猛灌一口酒之后,又是緩緩道來。
“后來他發現自己的師父變了,不是以前的那個師父了,于是他想要弄清原因。有一日他悄悄跟著自己的師父到了一處密室,那天他師父好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有發現連修緣就在不遠處隱匿著,等他師父走后,連修緣去了他師父進入的另一個密室,結果呢?連修緣發現那密室中竟然有很多關于魔界的物品,最終他確定自己的師父居然是個魔修。”連修緣說到這里似乎有些感傷。是啊,任哪個道宗修士也不能接受自己師父是個魔修的事實吧。
后來,連修緣自然也是打著膽子去問了自己的師父,沒想到得到的下場就是被逐出師門,但是他師父并沒有毀去他的修為,也還是留了一些情面,自那天起,連修緣心中越發的委屈,整個人也越發的失落,最后就是淪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道友,如你所說的話,連隊長最后是怎么死的?”向之禮繼續套話。
“就那樣死了唄,死都死了還有什么好問的。”連修緣講完了故事之后,整個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連眼皮都懶得抬了。
向之禮沉默了一會兒,知道今天也問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了,于是他準備離去。不過就在向之禮抬腳離開之際,他又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沖著連修緣說到:“其實,自己的師父是什么并不重要,但若是道友今天得知有魔人要殘害吾等同道,而且這魔人便是那連修緣的師父,不知道友又會如何呢?”說罷,向之禮頭也不回的走了。
連修緣依舊的坐在那里,好似是睡著了一般,又好似是喝醉了說不出話來,不過等得一盞茶的功夫之后,那一動不動的連修緣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道精光再次閃過,只聽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堅定的說到:“哼,膽敢殘害吾道宗修士之人,就算你是我師父...貧道也要除魔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