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鄉路漫長

第二百章 音訊

重生之鄉路漫長

第二百章音訊

正式放寒假了,寶然媽翹首以盼,只盼來兒子一封電報:“節前必返。”氣得當時就揉了扔一邊兒,“干脆過年也不要回來好了,長在外面算了真是個小白眼兒狼”

爸爸慢吞吞說:“你兒子都小二十了,不回來還不是正常現象?想當年你自己十來歲從家里出來,多少年才回去一次?”

“哎呀呸呸你不要亂講啊寶晨說了年前回來,就肯定會回來的”媽媽急了。

少虎搖頭跟寶輝一起上樓:“這么多年了,阿姨還是這樣兒啊,沒一點長進……”

寶輝瞪他:“我媽都什么年紀了還要怎么長進?學你媽那樣拍電報裝病?”

當初大虎部隊訓練緊張,近兩年不歸,山東大嬸急了讓小兒子幫她拍電報,被少虎無情地告發,挨了山東大叔好一頓訓。少虎嘿嘿笑:“還是你爸厲害,一句話就哄回來了。”

寶輝無聲地笑,到自己屋門口也不忙進去,順手敲兩下,把旁邊寶然的屋門推開一探頭,見小丫頭正盤腿坐在床上忙忙叨叨拆著一堆的勞保線手套,不知又要搗鼓些什么東西。

轉了轉眼珠,寶輝一副沉痛的表情進去,將揉成了紙團的電報展開給她看:“唉也不知那邊有些什么好的,看看,掉頭就把咱們忘個干凈,樂不思蜀了都”

寶然伏過身子就著他手上瞟一眼,立刻又坐直了:“不思就不思唄,咱也不思他不就行了”埋頭接著扯了半只手套往左手掌上松松地纏著她的線團。

寶輝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寶然你不用這樣兒這回的確是大哥不對,至少該給你寫封信。沒關系,等回來了找他算賬,二哥支持你”

寶然停手,看了他片刻,閉起眼做出一副哭相兒:“是啊大哥不要我了我好傷心啊好難過啊我悲痛欲絕啊……”完了睜眼問,“江寶輝同學您滿意了嗎?”

門外少虎笑得捶墻,寶輝忍氣悻悻然離開。

門關上了,寶然倒又停下手來想了一想,當然不是傷心難過,感慨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僅是大虎寶晨,以后就連二虎寶輝他們,還有她自己,長大了一個個的都要飛出去的,不管是留在外面還折頭返回,慢慢的都會有各自的一片天空,甚至是各自的家,這是人生規律,并不值得非常的傷感,認真過好現在的日子最要緊。

想到這里低頭,繼續加緊纏線。

掐著日子去老街找人,總算逮著了克里木江。

“你什么時候會去我阿塔大叔那里啊?”寶然開門見山。

克里木江不愿意了:“小寶然啊,咱們有……四五個月沒見了吧?……不對,還要長,是不是從你大哥考試那天之后,就沒見過了?我還問你少虎哥了呢,你個小丫頭子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少虎說了,說你忙著睡覺?是不是?現在好不容易過來一趟,開口先問別人”

寶然立刻頂回去:“穆罕默德都說過:山不過來我過去是你自己太懶了,別往我身上推再說了,那么長時間沒見的,又不止我一個。去年暑假你是忙著回家看姑娘了吧?我大哥出去上學都沒打個招呼,那么長時間沒見怎么也沒聽你問起他呀?”

克里木江哈哈大笑:“小姑娘啊你那點勁頭全用在心眼子和嘴皮子上了吧?怪不得老也長不起個兒……”

寶然趕緊站直了身子,……還是得仰望,于是憤怒地沖他鼓起兩腮。

克里木江不以為意,很氣人地略為彎腰以示照顧,“聽好了小姑娘:第一,我不是穆罕默德,你也不是山。第二,我回家看姑娘有錯嗎?那叫什么,……天經地義,對吧?第三,你怎么知道我沒見過你大哥?前幾天我還見到他來著,剛剛考完試。”

“啊?”寶然意外了一下,想想卻也很正常,自己是在家里過了這些年安生日子,都忘了克里木江同志可不像她們是扎根在家里的小苗苗,人家是頭常年四處奔波的駱駝,會轉悠到上海去,……也不很奇怪吧?

“那我大哥他……,怎么樣啦?”寶然問了句很沒營養的話。

果然克里木江干巴巴地答:“什么怎么樣?吃的很好,睡得很香,穿得很整齊,說話很氣人,跟以前一樣啊”

“可是他來電報,意思是一時半會兒還不回來,干什么去啦你知道嗎?”

“還能干什么?”克里木江覺得這個問題更加幼稚,“跟平常一樣,東走走西看看唄”

……忘記了,在克里木江這種自幼東跑西顛的人眼里,一個男孩子,不,一個男人,在這里和在那里,在家里和在外頭,區別不大。

既然沒什么好說的,寶然于是又把一路跑到了上海去的話題拉回來:“行啦行啦,現在我們也問候過了,什么時候見到阿塔大叔,把這個捎給他”遞給他一只油紙包。

克里木江打開來看,拎起兩雙棉線織就的襪子。這種手工織成的襪子在冬天穿起來很舒適,既不像普通襪子那樣涼薄,又不會像毛襪子一樣扎腳,吸汗透氣,非常方便。可是……

克里木江盯著襪子,皺眉道:“我覺得……,小寶然,是不是小了點?你的阿塔大叔肯定穿不下……”

……寶然囧,“阿塔大叔有他老婆管應該是大了點兒,這是給他家小丫頭的……”

目的達到,寶然就跟他拜拜準備走人了,克里木江卻又叫住她:“你等一等小寶然,等一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

他皺眉望天半晌,一把揪住寶然肩膀上厚厚的大棉衣:“差一點又被你給混過去了……丫頭你什么時候問候過我啦?”

……怎么給他回過味兒來了……,寶然呵呵笑:“那克里木江大哥你最近可還好啊?……你家的糖果鋪子開起來了嗎?”

“好……,什么?……什么糖果鋪子?”克里木江愣住。

寶然吭哧吭哧笑一會兒才給他背:“眼睛一樣黑又亮的大葡萄,臉頰一樣白又紅的大蘋果,皮膚一般鮮又嫩的鮮牛奶,笑容一樣甜又美的花蜜汁,還有……,哈哈……,姑娘一樣香又軟的小面包……”

她一路說,克里木江已經一路跟著哈哈笑起來,不以為忤,反而很歡喜地點頭承認:“是啊是啊,我那……,糖果鋪子……正在籌備,爭取年底前開張,到時候請你去烏魯木齊做客好不好?”

真的呀,這么快寶然不過是隨口打趣,卻沒想到能有這么一個肯定的答案,上下打量打量,小伙子現在打扮得是不一樣了,剛才還真沒怎么注意呢,尤其一件新嶄嶄挺刮刮的短風衣式黑皮夾克,招搖得很。寶然不由上手抓一把,嗯,手感不錯“那可太棒了……姑娘,你見著啦?”

“那當然……嘿嘿又香又美的姑娘啊……就要是我克里木江的老婆啦”克里木江半瞇起眼,滿臉的陶醉。

“恭喜恭喜”寶然趕緊道賀:“到時候要能說服我家老爸,一定過去”

“那很容易啊,你跟廖所長一塊兒來,你家阿爸應該會同意的吧”克里木江出著主意,然后又叮囑:“……對了,一會兒你回去,見到少虎叫他過來一趟,我后天又要回家去啦。”

“叫他來做什么?”寶然交托完禮物,又乍聞喜事,心情不錯,就有些多嘴:“還和你一起看姑娘?這樣可不好哦,都要有老婆的人了”

“為什么不能看?老婆是老婆,姑娘是姑娘,滿大街的姑娘等著我們去打著呼哨夸獎贊美呢,不能辜負了她們的精心打扮啊”克里木江據理力爭。

“嗯……”寶然往小街道上掃一遍,“現在是冬天,姑娘們穿得厚,沒看頭”

克里木江正色批評:“小寶然你怎么能這樣?太不純潔啦……我們可以看衣服”

這也是個常有理。

不過經過了冠冕堂皇的劉同志的洗禮,再看到克里木江同少虎兩個蹲店門口一邊不知嘀咕些什么東西,一邊幾乎不錯眼珠地欣賞著街上的姑娘們……的衣服,寶然覺得他們簡直是可愛得沒邊兒了。

人家這才叫真正的發乎情止乎禮,想當年,……其實也就是去年哈……,去年自己還暗罵他倆是色胚來著,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前程后事,思緒萬千,因傳信有功,捏著那兩個打賞的烤肉串的寶然,不由酸酸地感慨一句:“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

別怪她胡說八道,普通人在日常生活當中,有幾個總是能及時想起渾然天成的字詞句?此情此景,能拽出這么一句來,不錯了……

克里木江沒聽懂,追問一句:“你說什么?”

少虎白了寶然一眼:“沒什么,她在發燒”

才剛給你們平反就這樣兒寶然怒:“你才發燒你……”想想不對,不能讓他全家都發燒,磕絆一下及時改口:“……你一輩子都發燒發高燒”

少虎不理她,樂呵呵跟克里木江說:“看我沒說錯吧,燒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