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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桌上的茶點被消滅了一大半的時候,酒館里突然安靜下來,一句說話聲也聽不到了。麗璐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有一群人剛剛走進了酒館。那些人一進來,門口幾張桌子的客人就立刻讓開了。人們一個個低著頭自顧自吃東西,既不抬眼看一下,也沒有走的意向。那些人看起來都是一副兇悍的模樣,眉毛倒吊,臉上帶傷,腰間挎著刀和火器,厚重的皮靴在地上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費南德輕輕說道:“是海盜!別看他們!”麗璐這才恍然大悟。
麗璐叫道:“我怎么會不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加勒比海最沒用的海盜,被埃斯康特打得哇哇亂叫的瑪爾德那德!”
海盜們原本就是沒有集團活動能力的一群,一聽說英國海軍來進攻了,瑪爾德那德又離開了,城里的海盜頓時亂成一盤散沙。港口里的海盜船全都出去應敵了,只剩下沒幾個人在碼頭上和阿倫海姆號周圍監視。費南德和埃米利奧三兩下就把他們打昏,為了防止他們清醒后去報信,也一起拖上了船綁了起來。隨后,費南德從懷里摸出一個烏黑的東西放到嘴邊吹了起來。一陣尖銳的聲音從那個東西中傳出,約莫持續了一分鐘之久。等聲音停止后,麗璐等人還覺得耳朵在鳴響。這聲音恐怕島上沒一個地方聽不見,連正在海上交戰的瑪爾德那德和克里福德也聽得清清楚楚。那時當初費南德和水手們約好的集合的哨聲,如果找到機會能駕駛阿倫海姆號一起逃出去,就吹哨通知水手上船,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之內還沒有趕來的話,就只能留在牙買加等待阿倫海姆號下次再來的時候了。
會說這種話的人,在加勒比海只有一個。他是埃斯康特的死對頭,也就是麗璐要找的人。不過聽他話里說的,似乎剛吃了敗仗,被對手狠狠地挫了一下。想到這里,麗璐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瑪爾德那德說道:“麗璐※#8226;阿歌特?你是克里福德的人!我是聽說那個英國掛名海軍提督找了幫手來打美洲,還以為是什么樣的人物呢,原來竟是個小丫頭!他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麗璐※#8226;阿歌特,這個名字我記住了。你也給我記住,乖乖地在牙買加享受三天吧,三天后我就來取你的小命!”
就在他們找到了一艘即將出發的船想跳上去的時候,背后忽然傳來了叫聲:“那個紅發的!你過來一下!”聽聲音正是瑪爾德那德。不過,也不像是認出了他們的樣子,多半只當他們是普通的海盜。若是費南德不理睬,或是想要逃跑,或是反過來攻擊他,都會敗lou身份,所以他朝麗璐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按原計劃行動,自己則壓低帽子走向瑪爾德那德。
麗璐一行人在城中最熱鬧的大街上找了家酒館坐下來,叫了酒、果汁還有點心,一邊小聲交談著,一邊仔細聽其他人的說話。酒館是最好的情報來源地,這一向是費南德的座右銘,現在已經成了阿倫海姆號的座右銘了。
“克里福德來得還真是時候啊!”費南德心想。說歸說,這么好的機會是不能白白浪費的。他立刻找到同伴,重新計劃接下來的事。
費南德暗暗說道:“這小子還挺聰明的嘛,居然能看穿我的想法!”
瑪爾德那德近幾年來橫掃加勒比海,敢沖他拔劍的人幾乎都被他消滅了,沒想到眼前又跑出來幾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一聲令下,海盜們就抽出刀將麗璐等人圍在了當中。原本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的酒客們早已跑得一個也不剩了,海盜們將周圍的桌子椅子統統踢翻,包括費南德面前的那張桌子。老板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管也不敢管。
瑪爾德那德的胡子被主人綁成了三根小辮子,都只有一寸來長,確實很像山羊的胡子,只不過從沒人敢當面這么說。瑪爾德那德一時呆了一下,卡米爾已拔出長劍,朝他手腕上砍去。瑪爾德那德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向他動手,連忙把手縮回,只差一點,劍就要斬下他的五根手指頭。他一松手,麗璐便跌落到地上,摔得生疼。卡米爾把她扶起來,橫著劍擋在她身前,同伴們也都亮出劍圍了上來,惟有費南德還在悠哉地喝著酒。
麗璐人在半空中,腳碰不著地,手也使不上盡,怎樣都掙拖不開,只能大叫:“放開我!你這個山羊胡子!”
“……費南德!”卡米爾足足花了30秒時間才認出自己的同伴,費南德立刻把食指kao在嘴上,做了個小聲的動作。
瑪爾德那德果然說到做到,牙買加的港口立刻被封鎖起來,一切進出船只都要接受嚴格的盤查。數只武裝船在周圍的海上巡邏,防止有人逃出去。其中直屬于瑪爾德那德的船不到一成,其他的都是散布于加勒比海上的海盜。只要瑪爾德那德揮一揮手,無論什么地方,海盜們都會立刻趕到,有如拉線木偶一樣,決不會違抗他的指令。
那人說道:“該死的埃斯康特!竟然派人埋伏在喬治敦,半路打劫,害得我丟了剛搶到手的貨物,損失慘重。我咒他下次出海就沉船……”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咒罵。
第三天晚上接近半夜的時候,一個紅發人敲開了卡米爾住的房間,門一開,那人就直往里闖,卡米爾攔都攔不住。紅發人留著一頭又長又亂的頭發,黑色的帽子壓得極低,眼睛以上的部分都被擋住了。雖然穿著美洲當地男子的服裝——一種叫做“編達”的織物,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像是當地人,反而比較像海盜。在他的身后還背了一個很大的包。那人關上了門,放下包,然后摘下帽子,lou出一張棕褐色又描著深深的眼影的臉。
聽到哨聲的海盜們不知出了什么事,不過他們很快就忘了這件事,繼續干自己的買賣了。有人泡在酒館里,有人進了賭場,還有的光明正大地搶東西。搶女人的倒是沒有,海盜們的規矩是絕對不搶陸上的女人,否則將被處以死刑——綁起雙手雙腳,在掛上一百公斤重的鐵塊一同扔進大海。若是在海上打劫商船時抓到女人,則由頭兒來分配,通常都是見者有份的。再者也可以花錢去妓館享受。
瑪爾德那德連看都沒朝他看一眼,說道:“你去通知古柏和巴沙,讓他們調查這幾天里各個旅館的出入情況。他們多半還藏在城里,說不定已經改了裝,再去問問有誰賣過衣服。”
等晚上的星空漸漸隱去,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們所住的房間里早已沒了人影。而在隔了六條街的另一家旅館門口,出現了七個海盜打扮的人,個個腰里插著劍,看起來很不好若。旅館老板也知道這兩天牙買加周圍布滿了海盜,奉了瑪爾德那德的命令在捉什么人,他可不敢得罪瑪爾德那德,只好恭恭敬敬地將他們迎進了門,卻沒想到眼前這些海盜正是被捉拿的對象。費南德之所以選擇這間旅館,是因為從旅館最頂層的房間能看到港口的情況,而且旅館后門就在港口旁邊,方便他們逃跑。
牙買加是加勒比海中一個不大的島國,因為地處中美洲的中心,來往的船只都匯集于此,因而空前地繁盛起來。相比較南美洲一帶,歐洲文化在這里滲透地更多一些,一眼看上去和西班牙的港口沒什么兩樣。
這群海盜中的頭兒很明顯就是中間的那個人,論個頭不是他最高,論塊頭也不是他最壯,但是說到傲氣,其他人全加起來也抵不上他一個。那人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頭發和胡子像是幾個月沒梳過一樣,全都纏在一起,那雙眼睛就好像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一樣,布滿了血絲,外加黑眼圈。那人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坐,雙腿往桌子上一擱,叫道:“老板!上酒!”他那兩只靴子底上的泥巴足有一公分厚,老板非但沒有任何怨言,還陪著笑說道:“是!是!馬上就來!”
費南德呆在酒館里的時候,一邊打聽瑪爾德那德的情報,一邊考慮逃拖的方法。但是現在被困在這個島上,卻是什么事都辦不到。不論是暗中將埃斯康特引來牙買加牽制瑪爾德那德,或是向克里福德求援,或者干脆在城里制造暴亂,這些都不可能在三天中完成。他們只有舍棄阿倫海姆號,找機會溜走了。因此費南德先通知船上的水手到城里躲藏起來,有仔細探察了牙買加的各條大街小巷、酒坊旅館,最后又搜羅了一堆衣服回來。
一路觀光旅行到牙買加,麗璐早就把自己來這的目的拋到了腦后。不過這些地方給人的感覺都十分相似,從海上看城里,那是非常歐洲化的布局和建筑;進入港口,出現在眼前的人群中歐洲人和美洲人差不多各占一半,兩種生活方式在這里并存。但若是住上個三天,仔細體會一下就能發現,城里雖然到處充斥著歐洲的氣息,但是當地人依舊穿著自己親手縫制的民族服裝,吃著自己親手種出來的玉米、番茄、辣椒等食物,每到年末依舊拜神祭祖。侵略者把他們帶來的所謂“文明”一股腦兒全堆在了美洲的土地上,而美洲人傳承了幾百年的民俗(?)就像沙漠中的植物一樣,將根牢牢植入地下,任憑地面上的氣候再怎么惡劣,它也能堅強地活下去。到最后,究竟是歐洲人把美洲的習俗連根鏟除,還是反而被同化,成為美洲的養分,要看到結果,恐怕還需要幾百年。
到了明天,也就是第四天,瑪爾德那德一定會特別留意進出的船只,這時候逃走等于自找死路。若明天沒抓到麗璐等人,他在接下來的幾天中還是回嚴密監視港口。所以這幾天他們決不能輕舉妄動,要安安穩穩地呆在城里。等到瑪爾德那德終于想到搜城的時候,就會放松對港口的注意,那時他們才會比較容易離開。為了隱藏行蹤,費南德特意弄來了這些衣服,不用說,多半和費南德身上的衣服類似。費南德事先沒有告訴其他人這個計劃,因為他們都是寧愿和阿倫海姆號一同沉入海底也不愿獨自逃命的,所以說服的工作就交給卡米爾了。費南德就負責用橄欖油和炭筆給各人改裝。
麗璐說道:“我嗎?我就是將來要打敗你的麗璐※#8226;阿歌特!你最好記牢一點!”
得到消息的麗璐自然又被費南德責難了一通。只不過,麗璐挨了罵還可以找卡米爾訴苦,費南德卻找不到人來幫他解決眼前的難題。他先是在酒館呆了一天,然后又花了一天時間在城里四處轉悠,最后一天則是從早上開始就不見了人影。麗璐等人在旅館中擔心了三天,他們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只能干著急。
那知她的舉動正好被瑪爾德那德看到,他立刻跳起來踢開椅子,快步走到麗璐面前一把將她拎起來,說道:“臭丫頭!你笑什么笑!看老子輸了你很高興嘛!”速度快得連卡米爾和費南德都來不及反應。
費南德像是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說道:“原本是這個小姑娘不對,你要教訓她是應該的。但是你打擾了我,我可就不能袖手旁觀了!”他從衣兜里摸出一把硬幣,一個接一個地彈了出去,每個硬幣都正好砸中一名海盜的前額。有幾個機靈的知道他要瞄著自己的腦門,卻還是躲不過。最后一枚硬幣飛向了上空,又落回到費南德的手里。他笑著對瑪爾德那德說道:“怎么樣,你也要來一個嗎?”
瑪爾德那德臉一黑,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報上名來!”
之后發生的事情就和費南德預料的一模一樣。瑪爾德那德在港口守候了五天一無所獲,終于下令搜城。海盜們得令后,便從船上轉移到了陸地上,牙買加城頓時被海盜的身影淹沒。而麗璐等人卻大搖大擺地混跡于海盜群中,一點點挨近港口,完全沒有被識破。
費南德lou了這一手功夫,海盜們可不敢再亂動了。萬一他扔過來的不是硬幣而是匕首或是飛鏢什么的,那自己的小命可就完了。
被硬幣打中腦袋,疼倒不怎么疼,就算留下一點印子也很快就消退了,但是瑪爾德那德卻丟不起這個臉。萬一他沒避開,以后還怎么當他的老大!瑪爾德那德說道:“你用不著玩這種把戲,想打,我們就一對一用劍決斗!”
費南德說道:“你也用不著裝紳士了。你是海盜,要打自然在海上打。如果你想裝紳士的話,就別對小孩子斤斤計較了!”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海上突然傳來了警報聲。很快就有人來報告說西邊出現了英國海軍的艦隊。瑪爾德那德顧不上再下什么捉拿麗璐等人的指示,立刻集結起牙買加周圍的海盜船,他自己也率艦隊迎了上去。
瑪爾德那德反而裂開嘴笑了,lou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說道:“哈哈哈!居然想跟我在海上較量,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好,我就如你所愿,讓你跑不出一百米就去見閻王!”
麗璐沖著他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完全沒想到他話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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