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其他人來,骷頭陀則想得更深,并且也能夠感覺出廣智菩薩話真正的含義。
其實廣智菩薩的威脅在骷頭陀看來并不是很大,至少沒有廣智菩薩和其他人認為的那樣大。比如他們的交手會引起整個萬佛山地脈異動這點在他看來就顯然沒有什么作用,他當年可是在萬佛山地下探索過很長一段時間,無論是和這里特有的妖物交手,還是和其他前來探寶的宗乘門人交手,動靜都不小,幾乎是全力出手,可即便那樣也沒有引起萬佛山地脈異動。時過境遷,現在萬佛山地脈的情況自然無法和當時相比,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在他看來即便交手波及到了萬佛山地脈,也不可能引起足以讓這些洞穴坍塌的異動。
至于那洞穴內的古曼荼羅法陣更是不用擔心,即便因為意外觸動了法陣,只要不進入洞穴就不會有危險。此外,這古曼荼羅法陣和洞穴內的寶物,如果這么容易,因為一些意外而毀掉,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保存萬余年了。
骷頭陀現在想到的是如果這樣鬧下去,眼前這寶物落在自己身上的好處到底有多大。雖然沒有時間仔細考慮,但他隱隱能夠估計出若是和廣智菩薩鬧翻了的話,那么他最后得到的好處很可能遠遠低于他與廣智菩薩合作后所得的好處。
如果繼續現在的對峙,雙方以交戰敵對收場,那么即便他們憑借后面前來救援的人馬將廣智菩薩等人給擊殺、甚至擊退。他們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得到洞穴內的寶物。因為骷頭陀敢肯定除了已經退出萬佛山、并且現在不知所蹤的一切因緣佛母以外,整個萬佛山內恐怕就只有廣智菩薩能夠完好無損的解開洞穴內的古曼荼羅法陣。如若不能及時解開古曼荼羅法陣。那么其他宗乘后續的救援人馬就會到來,到時恐怕這場奪寶之戰就會變成牽扯整個佛界的持久戰了。
奪寶之戰變成持久戰倒不會讓骷頭陀感到麻煩,畢竟他掌管的金身堂專事殺伐,戰火越大對他越有利,真正讓他感到麻煩的是一個讓他極為厭惡、甚至仇恨的人會來此,而且還會分走他大半的功勞。因為整個羅漢乘如果說誰最有資格來破解這古曼荼羅法陣的話,那個讓他仇恨的人必然位居首席,即便他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卻也無法改變事實。
如果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的話,洞穴內那件寶物的歸屬最終落到誰的身上姑且不說,單單那古曼荼羅法陣恐怕就與骷頭陀無緣了,而最終落在他身上的功勞恐怕也變得微乎其微。
想到這里骷頭陀心便有了抉擇,這時他也看得出周圍其他人因為廣智菩薩的威脅而戰意大減,只是因為他這個臨時主事人沒有站出來表明態度,所以都還在等待。
“那佛骨舍利我無法做主。但那古曼荼羅法陣我們可以共享。”骷頭陀沒有打算拐彎抹角,在眾人的注視下直截了當的拋出了自己的底線,并且在廣智菩薩等人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候,又語氣極為強硬的說道:“諸位同修也不必多言,你們只有接受和拒絕兩個選擇,再多費唇舌。只會是浪費時間。”
骷頭陀的強硬態度讓廣智菩薩身后的那些人感到極為不滿,雖然現在局面看上去骷頭陀等人似乎占優,但他們未嘗沒有一拼之力,最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向態度強硬的金剛乘龍固尊者正準備站出來說些什么,可這時廣智菩薩卻抬手制止了龍固尊者的舉動。然后做出了一個讓身后同門以及盟友都詫異的回答,道:“我們接受這個提議。等解開法陣后,我們再來解決那佛骨舍利的歸屬。”
面對廣智菩薩的擅自作主,龍固菩薩等人極為不滿,特別是那些羅漢乘的人全都毫不掩飾自己心的惱怒,只有佛乘的人在錯愕不解之余,依舊站在了廣智菩薩的身后,表示支持其決定。面對眼前的局面,羅漢乘和金剛乘的人惱怒歸惱怒,卻都沒有出言反對,他們也清楚即便廣智菩薩做出的決定不是最符合他們心意的,但卻是最符合現在這種局面的。
“現在我們需要怎么做?”既然已經決定合作,骷頭陀也沒有多做客氣,沉聲問道。
“什么都不要做,我會自己進去勘察法陣,一旦破解了法陣,我會將陣圖抄寫一份,交給你,至于你怎么分配就看你自己了。”廣智菩薩已經答應合作,但還不忘適時的陷害骷頭陀一把。
果然在廣智菩薩的話說出來后,廣智菩薩身后另外兩大宗乘的人臉色都微微變了變。他們不是聽不出廣智菩薩話有著離間之意,只是這話正好道出了他們心的顧慮,讓他們不得不多做猜想,并且也想著借廣智菩薩的話逼骷頭陀表一個態。
果然,如眾人所希望看到的那樣,骷頭陀想都沒想,便立刻說道:“還是抄五份吧!正好在場每個宗乘拿一份。”
廣智菩薩從沒有想過自己一句挑撥的話,就能給骷頭陀造成麻煩,他只是想要惡心一下骷頭陀罷了。雖然現在骷頭陀看上去很平靜,似乎對古曼荼羅法陣陣圖的劃分沒有任何不情愿,但他依然能夠感覺到骷頭陀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份恨意。
骷頭陀示意身后的同門、同修將皆空洞的入口讓出來,隨意的站到一旁,然后語氣冰冷的朝廣智菩薩,問道:“廣智大師,請吧!”
廣智菩薩沒有在意骷頭陀的態度,邁步走到了皆空洞前,并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一邊感受著洞內的陣力是否已經消散,一邊施展神通法眼仔細的查看著洞口周圍的法陣陣紋。相比起剛才的隨意掃看,現在的廣智菩薩顯然要認真很多,并且在他仔細查看那些陣紋的時候,他后腦也隱約忽然浮現出一個佛國法相。
這個佛國法相非常古怪,不像其他佛國法相一樣擁有滿天神佛、法壇神座等等,有的只是無數舍利一般的光點,五顏色,顯得有些凌亂。只見隨著廣智菩薩佛心對所見的的陣紋推演,在這佛國法相之一個個光點也激射出一道道光線彼此連接,眨眼間的功夫就組成了一個個法陣陣圖。這些陣圖從出現到消失都非常快,絕大多數彼此之間看上去非常相似,但細心的人卻能夠發現里面有些地方完全不同,而這種不同更像是一種被定格的法陣變化。
見到廣智菩薩已經開始破解法陣了,周圍眾人雖然心無比好奇,但也都非常識趣的沒有出言打擾,而是各自找了一個地方盤膝坐下,一邊警惕的提防著不遠處的對手,一邊安靜的運轉佛元,恢復消耗的法力。
隱身在地脈之的徐長青通過彌漫在周圍的靈氣,將骷頭陀、廣智菩薩等人的一舉一動全都掌控在手,見他們已經按照自己的心意,一步步的走入到了為他們安排的歸途上,他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在廣智菩薩完全破解掉那些法陣,取出寶物之前,讓雙方勢力無論加入多少人,都始終處在一種平衡狀態。
徐長青再繼續操控著地下這些宗乘門人的一舉一動同時,也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廣智菩薩的身上,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廣智菩薩的佛國法相上。
當廣智菩薩的法相出現時,徐長青也不禁被這個法相給吸引住了,因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其他的佛國法相。與其說它是佛國法相,倒不如以陣道法相來得更加準確,這個法相完全是為了陣道而生的,它配合廣智菩薩的法眼神通,能夠很輕易的看清楚任何一條細微的陣紋,然后在法相之組成完整的法陣進一步推衍出法陣的后續變化,從而破解一個個法陣。
雖然這種法相的功效單一,而且似乎更多的只是用來輔助,但徐長青卻能夠看出這種法相的潛力非同一般。因為這種法相與徐長青的流大道有些異曲同工之處,兩者不同之處就在于一個是針對天地萬法之道,一個只是針對陣道而已,這就像是汪洋大海和池塘湖泊之間的差距一般。
現在從廣智菩薩的法相展現出來的異象能夠看得出,他的法相或者說他的陣道還僅僅剛剛起步,本命陣道并未成行,法相僅僅只能夠隨其心神來分析衍化各類法陣。可若是廣智菩薩能夠悟出本命陣道,并且將其融入法相之,然后以本命陣道為核心將各類法陣一一在法相之凝聚,做到一念生陣,一念演法。那么廣智菩薩就差不多等同于一座能夠自由行走的山門大陣,只要法力能夠支撐他運轉法相之衍化的各類陣法,那么他幾乎就差不多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到那時,就算是徐長青,如果不動用金仙本體這樣超出天地極限的力量,單憑幾具分身的力量恐怕也很難將其拿下。
想到這里,徐長青逐漸對廣智菩薩這個人感興趣起來,腦里也浮現出一個將其收歸門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