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庶女
第二百九十六章風波（中）
封國的都城沁水城，每當節日期間，就會放開宵禁，直至子夜。(請)
乞巧節雖不是什么大的節日，卻是姑娘們最為重視的日子，一則乞巧自己心靈手巧，二則，祈禱未來能嫁個好人家。就是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在家中拜了織女娘娘后，也會約上三五閨中密友，一起去湘水放河燈。
才子佳人，有佳人，又何缺才子相伴？未婚男女也只有在這節日上，才能公然交談，自然，這大街小巷中絕不會只有少女。
徐青綾一行人，四輛馬車，再加上隨行的二三十個護衛家仆，算得上一支顯眼的隊伍，但是在這比往常擁擠的街道上，也只能是隱沒在人群中，隨波逐流。
人多，馬車行得極慢，徐青綾坐在馬車中，倒也還算安逸。只是燈光過于幽暗，看書恐怕是不成了，幸好錦素是個活潑的，時不時地撩起紗簾，窺探外頭的景象，隨后，興奮地同她說上幾句話。
“小姐，道旁的人家都掛起了蓮花燈籠，奴婢看著都是蓮花，卻各家又有各家的不同，端的是好看”錦素看夠了，才放下紗簾，“小姐，您說這燈籠幾時才滅？若是等我們回府再滅了，那該多好，倒是省了我們幾分油錢。”
“你這小財迷”徐青綾取笑道，“簡直跟琉璃一個模子出來的，我看呀，一大一小，正好湊一對”
“小姐”剛剛沒注意兩人說話的琉璃，這句話卻是聽見了，“若不是奴婢緊著省著，難道就等著坐吃山空？”
徐青綾一笑，“是，你說的都對”
她知道琉璃是過怕了先頭在別院的苦日子，也不反駁她。這幾年下來，她能省則省，例錢，加上她賞的，倒是家當頗豐。
她還曾取笑過琉璃，說連她自己的嫁妝都準備好了，她這個做主子的，看來是不用備了。當時，她只說了一句，“奴婢要永遠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攢下的錢也不是用來當嫁妝的，是讓小姐一時周轉不過來時急用的。”，卻叫她鼻子微酸。
徐青綾伸手撫上眼周，分別在即，連她都有些莫名傷感。淡淡一笑，望向錦素，“這燈啊，直到子夜宵禁之時才會熄滅。”
不過，她也是聽人說起，前幾年都在別院中，也沒見過沁水城中是何等光景。
思量間，撩起紗簾，向外望去，車馬如龍，人頭攢動，看著極為熱鬧。
徐青綾眼角泛起了笑意，撒手放簾之際，卻是一愣，向后望去，并無一人向她望來，又朝別處望去，還是沒發現什么形跡可疑的人。
但是，方才那股視線，她確實是感知到了。
那視線不同午宴時，徐正攀向她投來的，若是她猜得不錯，那人對她并無惡意。
徐青綾放下紗簾，但是她也不能不防備一二，萬一，她的感覺失誤了，豈不是……
思緒千轉百回之間，突地，聽聞前方徐青韻傳來的怒斥聲，隱在人聲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徐青綾細聽，不過，是丫鬟不小心將茶水撒到她的身上，引得徐青韻大罵出聲。
微微抿了抿嘴，琉璃在晚膳之前已經回了她，昨日，徐青煙與徐青韻在衛氏那用了晚膳之后，是一道出來的，隨后，兩人回了徐青韻的院子，半個時辰后，徐青煙才回了衛氏暫時安置她的院子。
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兩人在合計了什么，徐青綾如今也能猜出泰半來。
此時，綠柳該是跟著徐青韻的。
錦素努了努嘴，“幸好，老夫人當初沒讓奴婢跟了三小姐。”
“還有這回事？”琉璃停下手邊的動作，問道。
錦素點頭，“可不是嗎？前幾年，夫人曾經向老夫人討過我，不過，老夫人說我年歲還小，照顧不到三小姐，回絕了夫人。”
“一眨眼，你都這般大了，該是找婆家的時候了。”徐青綾打趣道。
“小姐，您就會取笑奴婢。”錦素羞紅了臉，隨即，又感嘆道，“要是老子娘在身邊，也該在耳邊叨叨這事兒了。”不知不覺就惆悵開了。
“你老子娘現在在哪里？”徐青綾隨口問道，“他們不在府中嗎？”
“被夫人給遣到莊子上了，前幾年，倒還是在府中管事。”錦素回得心不在焉，估計是想起了在莊子上的老子娘。
也難怪衛氏之前想將錦素討要過去，估計是剛剛接了權柄，管事的又多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束手束腳的。討要錦素過去伺候自己的女兒，不過是用來牽制她老子娘的，只是，經過這些年，當初錦素老子娘管的位置，想必已經換上了她自己的人。
而琉璃在一旁寬慰著，“……總有一天，你能到老子娘身前盡孝的。”
錦素點點頭，想起老夫人說起小姐之時，曾提及過琉璃的身世，忙收了愁容，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岔開了話題去。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徹徹底底地停了下來，錦素撩簾，探出頭去，少頃，便縮了回來，道，“小姐，到城門了”
出了城門，離湘水不過三里地。到時，車道也比城中來得寬闊，想必不多時就能到了。
琉璃也舒了口氣，“總算是快到了，這車坐得可真夠憋屈的。”將用冰水沾濕的錦帕遞給徐青綾，問道，“小姐，您熱嗎？要不，奴婢再添些冰，涼快涼快”
“不用了，都快到了”徐青綾擺擺手，制止了琉璃。
馬車開始慢慢動了起來，過了片刻，又停了下來，護著城門的守衛照例查看一番，就放她們離開。如她所料，出了城門后，馬車跑得飛快，不大會兒，就停了下來。
車夫在簾外，道，“小姐，到了”
琉璃應了一聲，與錦素一起將徐青綾攙扶下車。
此時，湘水上已經漂浮著不少河燈，多數還是蓮花模樣的燈，也有船型的，就是華貴的牡丹花燈也有不少，將整個堤岸照得透亮。
徐青煙與徐青語也已經下了馬車，而徐青韻在下馬車時，著實費了她身邊的丫鬟不小的力。
先頭天暗，她還沒怎么注意，如今看去，徐青韻的身形比往常臃腫不少，一手拿錦帕當扇子不停地扇著，另一手則是托在湖波的胳膊上，向徐青煙慢慢靠攏。
（這一章雖然只有兩千字，卻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妍冰今天腰疼，是歇一會兒碼一點，到十二點前，也才趕出了這些，抱歉明天盡量將欠的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