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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疑
軒轅熠點頭，“我有分寸，定不會沖撞了父皇。”算是領了戚公公的情。隨后，越過他，抬腳進了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軒轅熠畢恭畢敬地向軒轅明行了禮。
不過，軒轅明并不打算讓軒轅熠起來，而是直接將手中的奏折扔到他跟前，面色發青，道，“你好好看看這份奏折上寫得是什么？”
軒轅熠身子一頓，撿起這份奏折細看，無非是上書他監管不力、擅離職守，放著正在修建的堤壩不管，放著黎民百姓的安全不顧。且未經上報皇上，又不顧工部左侍郎等官員的勸阻，一意孤行，強行回京。
“南方本就多雨，今夏比往年更甚駐地官員又多有上奏，松江沿岸已經發生過幾場小水患。而松江東岸一向是水患頻發之地，又加上那里的堤壩年久失修，朕唯恐洪水將那堤岸沖垮了，造成百姓流離失所，所以，才會命人加固堤壩。又恐工部監管不力，才特派了你過去監督。
你是朕的皇子，更應該謹言慎行朕萬萬沒想到你會擅離職守，罔顧百姓生死”皇帝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更重，“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是兒臣的錯，請父皇責罰”軒轅熠合上奏折，低頭認錯。
“好，好，好”皇帝連說了三聲好，卻將怒氣壓抑了下來，“那你是承認你擅離職守，監管不力了？”
“兒臣對此事的處理上確有疏漏，沒有將懇請暫離的奏折及時上報給父皇，還請父皇降罪”面對皇帝的怒氣，軒轅熠至始至終都鎮定以對。
聞言，皇帝手下一頓，沉吟片刻后，卻是緩了語氣，“堤壩修繕完后，你方可回京，如今你提前回來，也是監管不力回你自己的府邸，好好反省反省”
“兒臣遵旨”
待軒轅熠退了出去，當今圣上軒轅明面容又變得鐵青，喊了戚公公進來，“你去將工部尚書給朕請來朕倒是要看看，這些欺上瞞下的東西，真當朕瞎了眼不成”
“奴才遵命”戚公公心中一緊，皇上向來最厭惡臣子謊報下情，這次怕是會借著此事，好好整頓工部。
倘若此時御書房中還有旁人，又恰好留心低垂著腦袋的戚公公，就能發覺戚公公的表情有些晦澀難懂……
軒轅熠出了御書房，徑直去了午門。
而在通往午門的必經之道上，一個長相頗為清秀機靈的小太監在一旁等候，見軒轅熠過來，忙上前請安，高聲道，“娘娘惦念殿下，特派了奴才過來等候，還請殿下抽空去看望娘娘。”
軒轅熠點頭，問道，“母妃現在可在宮中？”
那小太監搖頭，“今日是秀女進宮之日，貴妃娘娘在儲秀宮主持大局，一時間抽不開身來。得知殿下進宮，讓奴才在午門前等您。”隨后，放低了聲音道，“娘娘得知，過幾日，徐家的兩位小姐仍舊會被召進宮來，是皇上定下的，娘娘希望殿下心里能有個數。”
小太監說得極快，只不過幾息，他又提高了音量，“娘娘讓殿下保重身體，切勿太過勞累”
這通往午門的玄武道極為寬廣，絕對藏不了人，要是有人偷聽，也不敢離得太近，所以，這幾息功夫間，沒有人能夠察覺到異常。
軒轅熠眉頭輕挑，面容嚴峻，道，“代我向母妃問安過幾日，我會進宮探望母妃，請母妃勿念”落下話，便往午門而去。
徐青綾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身衣裳后，在廳堂坐下，問錦素，“綠柳怎么樣了？可是好點了？”
琉璃跟著她去了日暮閣，而錦素則是直接帶著綠柳回了院子。綠柳被人打暈后，就是醒過一次，不過，只是一會兒，就又昏睡了過去。
“綠柳姐姐已經醒了，奴婢看著精神比早間好多了，再休養個兩日，想必就能起身。”錦素將茶盞遞給徐青綾，道，“綠柳姐姐心中愧疚，想過來跟小姐請罪，但被奴婢擅自做主，給勸住了，還請小姐責罰”
“你做得不錯她身子還虛，等她好些了，我再好好問她”徐青綾捧起茶盞，抿了一口，“你與芮茹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點心，我這會兒倒是餓了”
錦素哪有不知小姐這是想避開她們，有話要囑咐琉璃，忙點頭應下，同芮茹一道出了廳堂，返身將門關緊。
“在日暮閣前，遇到的那個徐鑄，可是幾年前在老爺身邊的徐長隨？”徐青綾問道。
琉璃點頭，“是的，小姐，奴婢依稀記得徐長隨頗得老爺的賞識，奴婢從小就見他替老爺跑前跑后地辦事兒。”
琉璃所看到的是白姨娘還沒因失貞一事被遣送到別院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他如今管的是哪一處事情？”
琉璃想了會兒，才道，“徐管事負責的應該是老爺平日的出行。”
這種貼身的活兒，應該是由自己的親信來負責，也就是說徐鑄算是徐正宏的親信，交付他去辦的，必然是要緊的事情。
徐正宏不知的是，其實她看到了聽見徐鑄的稟報后徐正宏那一瞬間驚慌的神色，也就是說，他很顧忌讓她知道徐鑄所稟報的事情。
她猜測，徐鑄所辦的事情多半與她有關，恐怕也與徐正宏突然想將她遠嫁有著密切關系，也許與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過，這些也只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需要得到驗證。
“你去查查老爺讓徐鑄在辦何事？”徐青綾吩咐著，“我還聽說徐鑄家的原先是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木桃，順便查一查她到底是偏向哪一方？”
看著琉璃應諾，徐青綾道，“你去忙吧”話音方落，門外適時地響起了敲門聲，只聽錦素道，“小姐，點心已經給您備好了。”
“嗯進來吧”
琉璃開了門，讓錦素進來，自己則出了廳堂。
看著錦素將手中的托盤在案上放下，徐青綾問出了聲，“別院那頭，可有傳來母親的消息？”
錦素笑道，“倒是巧了，方才小廚房中缺了些食材，奴婢便打發了小丫鬟去大廚房取些，剛好大廚房中有婆子聽到了風聲。”將裝著精致點心的盤子挪到幾案上，錦素繼續道，“夫人喝了藥，不大會兒就醒了，隨后，讓人傳了消息回來，她與三小姐打算在別院靜養幾日。”
想到徐青韻的病情，徐青綾倒是覺得這決定也算是合情合理，只不過，避禍的成分多少也有一些。
“母親無事就好”徐青綾似松了口氣，“別院清幽，也沒有諸多煩心事，母親與三姐姐也能好好養病。”
錦素笑著應道，“小姐說的是好在夫人醒過來了，三小姐除了……精神不好以外，奴婢看著也沒什么大礙，想來靜養一段時日，就能回府。”
徐青綾點頭，素手拿起一塊點心，至唇邊停下了手，“我這會兒精神也好了些，你讓人備車，明日我要出府一趟”至少在皇上降罪之前，她還是自由之身，趁著這段日子，將外頭的事情交代一番。
徐青綾在此時還有這閑情逸致關心自己的生意，這也是因為她篤定：既然皇上沒有當場給徐正宏和她們定下罪名，足以說明皇上對此事的氣性不大，絕不會將她們滿門抄斬。
只要不掉腦袋，任何處罰對徐青綾來說都是輕的。
況且，話又說回來，上面不還有個徐正宏頂著嗎？
所以，翌日一大早，徐青綾便帶著琉璃從她院子的通街之門出了徐府。雖說是起個大早，但也是徐正宏去早朝之后才出得門。
徐青綾先去永清巷看了雜貨鋪的經營情況，見一切正常，便又進了旁邊的鋪子查看。
被徐青綾用來做酒肆的鋪子，已經被修繕得煥然一新，雖然屋子還有些氣味，不過，再通個一兩個月的風，就能開張。
她也不著急，雖然第一批葡萄酒是釀出來了，但是釀制的時間過短，酒味還不夠醇香，只適合女子淺酌。若是男子要喝，還得過個把個月。
隨后，去青衣坊看了賣葡萄的鋪子，時辰還早，外頭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基本上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婆子丫鬟。
只聽一聲吆喝，一輛載滿籮筐的牛車停在了鋪子前，此時，鋪子里出來幾個伙計，幫著車夫將一筐筐剛剛采摘下來的，甚至還滴著露水的葡萄抬進鋪子。
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徐青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松了紗簾，對琉璃道，“我們去趙家村”
到了趙家村，徐青綾在王大爺的陪同下，又走了幾處地方。葡萄園的葡萄已經不多了，再一個月，也該下季了，而第二批葡萄酒也已經在釀制了。
最后一批菾菜，也正在被熬制成晶糖，好作釀制葡萄酒之用。此次，熬制得糖相對比往年有些減少，今年還需再買些沙地來種菾菜，好補足所需。
如此，又去了幾處地方，回到徐府之時，天色已暗。
琉璃應了一聲，去了小廚房。
渾身松懈下來，徐青綾才發覺有些不對，從通街之門進來之后，她怎么就沒碰到半個人影。心頭不覺一緊，徐青綾行得越發小心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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