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我有說讓你息事寧人嗎?”無錯不跳字。徐老眼角一翻,沒好氣道,“虧你還當了五年的家,連這點事情都沉不住氣了?”
說完,招來林媛近前,以衛氏可聞的聲音問道,“穆長老有沒有離京?”
穆長老?
衛氏聽著有些耳熟,仔細思量一番,才記起,似乎是隨徐正攀一道來京的,不過,那次接風宴之后,就離開府里,她倒是也未曾在意。
因為隨徐正攀進京的幾位長老,在京中多有嫡親的家人,多數是女兒嫁到京中,此次,進京也是探望自家閨女居多,所以,多數沒在徐府久住。
莫不是這穆長老也是其中一位?
“回老的話,穆長老是七夕之前就離開府邸了。”林媽媽邊回著話,邊以手查數,“現下應該還沒有離京,郭太太說是要接他在府上住上幾日”
徐老點頭,“晚些時候,我寫上一封信。你明日親自把它送到郭府上,請他兩日后過府一趟。我這點老臉還是有點作用的,穆長老應該不會推辭”說完,掃了衛氏一眼,看得衛氏直低下頭去,才道,“上次進府的,可是有五位長老?”
衛氏在心中略數了一下,“是五位長老”
徐老冷哼一聲,“其中以穆長老最為孤僻執拗,其余的四位長老,你該做了吧?無不少字”
衛氏忙起身,應是,“愚鈍,誤會了老的意思,還請老責罵”
“行了,將此事辦妥就是了”徐老擺擺手,“先別在晚膳上提及此事,后果你也”
衛氏忙點頭,老是怕徐正攀聞訊逃走。
這點,衛氏卻是想了,堂堂一個徐氏族長,還不至于懦弱到如此地步,而老自然不會是這個意思。
徐青綾輕笑,老怕是想溫水煮青蛙,讓徐正攀連掙扎的可能性也沒有
“都下去吧”徐老有些沒精神,遣了衛氏及兩個孫女下去,扶在林媽媽遞來的手上,進了內室。
由林媽媽服侍著躺下,就閉上了眼,輕聲道,“真是老了,不中用嘍”
“老還年輕呢,您可還沒抱上曾孫……”
“曾孫”一出口,林媽媽自覺說了話,連忙捂住了嘴,大少爺沒有子嗣一事,是老的心病,也是她老來的一大憾事今日老心情本就不好,她就失言說出了口。
正想自掌嘴巴,卻是被老給打斷了,“你就會哄我開心我先歇會兒,等到用完膳時,喊我。”老一句不提曾孫的事情,惹得林媽媽也不敢再拿失言來說事,這巴掌也就沒有落下來。
過了小半晌,才聽老喃喃自語,“我不去看著,怕是那會壞了事”
徐老說這話,不是讓她接話,所以,她只拿起一旁的羽扇,輕輕扇著。老身體孱弱,一向不敢在內室放冰盆,幸好,已是傍晚,暑氣也已經慢慢消散開來。
不一會兒,內室便響起了徐老細弱的鼾聲,竟是與徐青綾的鼾聲有異曲同工之妙。
晚膳依舊是徐正宏領著徐正攀等人坐了一桌,而女眷這桌,是徐老坐在首位。
膳食用得極是沉悶,衛氏已經被徐老告誡,不許在飯桌上提及那事,她自然是緘口不言。連最鬧騰的徐青霆,也被她留在的屋中用膳。
徐青韻心神不寧,依舊默聲不語;而徐青語又向來少話;徐青云的妻子,她的嫂子,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來明哲保身。
嫁幾年,還無所出,她也沒的分量。
男方那一桌,徐正宏白日被政事所纏,又為進宮之事所愁,今日上朝之前,他家的兩個女兒進宮復選一事就已經傳開了,許多官員都是明著暗著恭喜他,說他徐府又得出一個后妃。
而徐正攀在女眷那桌沒看見自家女兒,早就沒心思了。雖然衛氏遣人來說,煙兒身子不舒服,讓她告訴他一聲,叫他別擔心。而且,她已經請了府中慣用的大夫來看,煙兒不會有事等等。
但是,徐正攀看都是衛氏在拿話忽悠他
飯廳中,一時沉默無語,只聽到細微的碰瓷聲、咀嚼聲、吞咽聲,雖然是聲聲入耳,但是各有所思的眾人,哪里會將這種微弱的聲音聽進耳中,自然是覺得沉悶異常。
所以,一頓飯,用得極快
等著徐正宏等人出了飯廳,女眷這桌也在徐老的一聲令下,散了。
因著有事,徐青綾是最后一個出得飯廳,剛剛跨過門檻,就有綠柳迎上前來,“,奴婢已經讓那丫鬟在竹林里候著了。”
徐青綾微微頷首,“我了,這就吧”
綠柳點頭應是,來到徐青綾的左邊,同琉璃一起,一左一右地跟在自家的身后。
“可還有事情?”徐青綾走到半路,出聲問著步履不穩的綠柳。
綠柳做事沉穩,她的步子也同她的為人一般,向來是沉穩不亂的,如今,卻是頻頻踏步子,這讓徐青綾不得不出聲問清楚。
“”綠柳喊了一聲,又斟酌了片刻,才道,“奴婢本想著等回了院子,再告訴您,但是越想越不對,覺得還是應該讓您知曉。”
徐青綾不語,等著綠柳將事情說出來。
“奴婢剛剛接您的時候,不看到鈿翠拿了封信給族長。”說完一頓,想起怕是不鈿翠是何人,正想解釋,卻聽徐青綾道,“鈿翠可是王姨娘帶來的丫鬟?”
綠柳一怔,連聲應是。
“你可還有沒說的?”徐青綾再次問道,傳信一事,經過午間第一次傳來王姨娘與徐族長相互傳信作為鋪墊,就不是稀奇的事兒了。
綠柳又一向不是大驚小怪的性子,徐青綾自然而來地問出了口。
“,您?”綠柳卻還是有些驚訝,盡管加上進府之前的半年,她跟著已經快一年了
收斂了神色后,綠柳再次開口了,“鈿翠還將一小包物事交到了族長手上,族長當時極為驚訝,嚇得他一下子沒接住,掉落在地。許是包得不緊,奴婢在遠處看著好像有粉末從那小包中灑落。因為族長他們還沒走,又怕等著奴婢復命,所以,就沒有上前查看。”
“你不必自責天色這么暗,你即使上前查看了,也查不出來”徐青綾面上平靜,內里卻是不由心驚,那粉末怕是某種藥物磨制而成。而且,綠柳又不懂醫術,即使上前看了,也未必能看出
看來,明日得看一眼而為今之計,就是聽那丫鬟具體說說當時的事情。
竹林位于外院與內院相接處的一角,晚膳過后,垂花門并沒有下鑰,但是,徐青綾并不打算從垂花門而過,讓那守門的婆子看個正著。
而是從離垂花門極遠,而與竹林極近的一處假山繞過,她也是前不久才的,當時她還驚訝,這徐府竟然還有這條類似于“暗道”的小徑。
徐青綾帶著兩個丫鬟走過小徑,就看見了一個瘦小的人影立在竹林深處,瑟縮著身子。這天不冷,或者,應該說是悶熱,“冷”當然不會是小丫鬟瑟縮著身子的原因。
此時,夜還未深,但是林間不時傳來的蟲鳴聲與不知名的鳥兒傳來的鳴叫聲,確實能令人害怕。而這竹林又是極為偏僻的一隅,怕這才是小丫鬟抱著身子發抖的原因。
聽見徐青綾主仆三人傳來的腳步聲,小丫鬟不自覺地一抖,直直跪倒在地,幸好,琉璃先一步扶住她,一手又捂住她的嘴,才沒讓她引人。
對此,徐青綾不語,卻是想著該讓綠柳換個人替換上去。
“別怕,我是綠柳”綠柳也上前,與琉璃一人一手將那小丫鬟攙扶起來。
“綠柳”小丫鬟壓抑著哭泣,輕輕喊出聲來。
“主子有話問你你只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就行了,不要害怕,我們都在你身邊呢”琉璃安慰著她,讓她盡快穩定心緒。
徐青綾招手讓綠柳,附耳道,“你去問她,當時究竟是情況,艷容是進去的,王姨娘又是反應,讓她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綠柳頷首,將徐青綾的問話,轉述給她。
小丫鬟哽咽了半晌,才穩定下來,道,“當時,艷容姑娘一定要進院子,因為姨娘有交代過,不能輕易放人進來,守門的婆子不敢做主,于是,請了鈿翠。奴婢見鈿翠與那艷容說了幾句,便急急地進了正房。不一會兒,就聽見堂屋傳來瓷器碰碎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鈿翠出來,請艷容姑娘進去……后來,鈿翠拿了錦杌出來,就守在堂屋前,不讓人進來。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光景,鈿翠又進了堂屋,不一會兒,就帶著艷容姑娘出來,去了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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