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開

第一一八章 找人嫁了

第一一八章找人嫁了

碧桃花開第一一八章找人嫁了

碧桃花開第一一八章找人嫁了。

直到確定她已將那口藥湯咽下,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以手背拂去唇上的血痕,因是背光而立,所以放縱自己的視線在她臉上肆無忌憚的游走,他知她會咬他,卻由著她咬,血腥蔓延開來的那一瞬,他想的只是如果她覺得傷害他,心里會舒服些,那么,他便由著她傷

墨羽覺得自己很可悲,即便親見了那樣的畫面,可看著她無辜的表情,竟還會徘徊在信與不信之間,恍惚想著,如果沒有北辰宮送來的特制秘藥,即便那個孩子不是他的,結果也未可知。

他將將退離,兮若便快速向床里縮去,且胡亂的擦著被他的血沾染的唇,退無可退,才抬頭以悲涼決然的目光鎖著墨羽,一字一頓的說著:“如果這個孩子沒了,我和你便再也沒有以后。”

她的話音咬得極重,如一把利刃生生扎上了他的心窩子,叫他難以承受,沉悶壓抑的空間似乎也窒住了他的呼吸,喘不過氣來的憋悶促使他不再遲疑,不曾留下自言片語,轉身疾步而去。

出了地牢石門后,經夜風一吹,思緒回籠,躊躇了片刻,復又悄悄折回,穿著墨色錦袍的身子貼靠在漆黑的拐角,渾然一體的令人很難發現。

他想自己當真算得上了解她,她對自己的身體總是現出一些漫不經心的怠慢,叫人放心不下,他實在無法理解她為什么會對腹中不曾謀面的孩子那么執著,為了保護那個孩子,在他離去后,她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樣,摳自己的喉嚨催吐,吐了這一次,那下次呢?

換做以前,他定會沖進去阻止她的舉動,可此刻他卻只能躲在暗處,聽著她一聲聲的嘔,心如刀割,卻無可奈何,他自知敵不過北辰宮,有些事情可以賭,可還有一些已知結果的,他不會兒戲待之。

她摳了吐,吐了再摳,如此反復,害怕有一丁點的藥液殘留在體內,將先前硬逼著自己吃下去的東西一并吐了出來。

明里暗處,不同的煎熬,兩樣的揪心,她不曾睡去,他便靜默的守著,夜已深,人無眠。

烏云罩頂,難見圓月真容,已是夏日,可雪園一直清冷著,在這樣晦暗無光的夜里,更顯寂寥。

紀柳柳說不清已經在這里跪了多久,雙膝麻木,身子疲乏,可還是連大氣都不敢踹一聲。

雪歌坐在案后,執筆勾畫著將將從北方快馬送來的北辰宮內務冊子,好似并未留心紀柳柳已在案前跪了許久。

紀氏姐弟本是雪歌親手帶出來,表面看去,似乎只是嬌媚柔弱的風塵女子,可身手卻委實了得,奈何紀柳柳此時滿腹心事,竟沒察覺書房外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應著腳步聲,雪歌嘴角勾出了幾不可查的弧度,將手中的紫毫隨意搭在筆架上,抬頭望向紀柳柳,一徑溫雅輕柔的嗓音道:“這個時候,你不在將軍府侯著,來此所為何故?”

聽聞雪歌出聲,紀柳柳輕顫了一下,將身子挺得直板,依舊低低的垂著頭,小心翼翼的出聲道:“墨將軍將十七公主關入了地牢。”

雪歌不甚在意道:“那是他二人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干?”

紀柳柳艱澀的咽了咽口水,自知若不一下子說個清楚,一旦停下,便沒有勇氣,勉強打起精神,一鼓作氣道“今日將軍府中都在傳,說墨將軍準備打掉十七公主腹中的骨肉,這的確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可稍有常識的人便會明白,如今十七公主的身子實在虛弱,且先前還遭遇過重創,一旦強行打掉那個孩子,極有可能累及十七公主的性命,柳柳只是想懇求公子想辦法救她一命。”

雪歌莞爾輕笑道:“我怎的不知,你竟與十七公主這般要好了,為了她竟甘愿冒險離開將軍府,一旦被墨羽察覺,他豈會輕饒了你?”

紀柳柳身子顫抖的明顯了起來,卻還是堅持應道:“柳柳和十七公主也只有幾面之緣罷了,柳柳雖欣賞她,卻斷不可能為了她而壞了公子的大事,柳柳只知道,如果十七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怕錦槐也要自甘頹靡,那不是柳柳所能承受的。”

雪歌的聲音聽上去溫柔,可細品卻端的出其中的無波無瀾,疏離冷淡的回著紀柳柳的請求,“錦槐正在休養,難得遇見個人,若十七公主當真挨不住墨羽這次的刁難,那也是她命該如此,只要你不與錦槐說,錦槐又如何會知十七公主是死是活?我先前曾允過你的,只要錦槐身子好些了,你隨時可以帶他走,一旦遠離這里,就算十七公主死于墮胎,只要你告訴錦槐,她還好,在錦槐心中,十七公主就會如他希望的那樣一直活下去,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紀柳柳凝眉不語,總覺得自己與雪歌之間的對話哪里出了問題,可一時半會兒又理不清頭緒,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脆響,似乎是打碎了什么,紀柳柳愕然抬頭,她因這里是雪歌的地盤而疏于防備,見雪歌銀色的眸子被搖曳的燭光映襯出一抹莫測的波光,紀柳柳心頭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倉皇起身就向門外追去,可因她先前的耽擱,出門之后也只看見距門不遠處的地面上孤零零的攤著一堆碎玉片,而長長的廊道上卻是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雪歌執起先前擱在筆架上的紫毫,繼續審批著先前的冊子,紀柳柳在墨府內的這些日子,錦槐已經可以下床,并且做些簡單的事情,不過這些,雪歌一直不曾告訴紀柳柳知道。

紀柳柳垂頭喪氣的回到雪歌面前,跪地請罪道:“柳柳近來表現實在差強人意,竟連有人來了也未察覺,柳柳想知道近來公主府中有幾人能隨意出入公子的雪園,柳柳會去做些補救。”

雪歌漫不經心的應道:“你已經出來很久了,這里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你先回墨府吧,回去后做些準備,不日便帶錦槐離開吧。”

紀柳柳一愣,結巴道:“離——離開?”

雪歌頷首,“這本就是先前你同我央求的。”

紀柳柳難以接受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從未想過會這么快,墨將軍還未成就大業,似乎將要與德昭帝和張皇后正式相抗,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們離開,我們走后,誰服侍在公子身側呢?”

雪歌終于又抬頭看向紀柳柳透出急切慌亂的臉,淡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些年你姐弟二人追隨在我身邊,原本的初衷便是報答我的恩情,這本不是你們姐弟期望的生活,你雖對我有情,可更在意錦槐,他遭此磨難,脫不開我的關系,若那個時候我不曾放縱他對十七公主的感情,他或許已不至如此,你不曾抱怨,但不代表心中不曾動搖過,錦槐身受寒毒,不過并非不治之癥,我這些日子已經將他體內的寒毒逼至一處,尋個溫熱適宜的地方隱居下來,帶著我給你備下的方子,悉心調理,不出五年定會痊愈,另外,我會給你帶上忘憂水,你視情況而定,七天后,北城門外,有竹編篷子馬車接應你們姐弟,之后的路你自己選。”

紀柳柳臉色蒼白,喃喃重復:“七天,怎么這么急,莫不是要生什么變故?”

雪歌臉上透出了安撫的笑,淡淡道:“柳柳,如果遇上個好人,就嫁了吧,有些感情,你是一輩子也等不到的,從那個時候我跪在母后大殿外祈盼她能在我瀕死前看我一眼,卻未能如愿后,便放棄了一切幻想,期望太高,未得結果便越傷人,自始至終,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們姐弟,包括此時此刻,你很慧黠,應該明白這點,沒有我在,你們會過上一直幻想的生活。”

紀柳柳想反駁,卻難開口,雪歌先前就不曾刻意隱瞞他拿他們姐弟當棋子的做法,南下一行,昏迷中的錦槐被帶回之后,她曾守在他床頭兩天兩夜沒合眼,他時而沉寂的睡,時而胡言亂語,其中不乏惶恐不安的懇求著雪歌莫要殺公主,放過公主……之類的含糊語句,結合錦槐落潭之事,不難猜出此事的始末。

十四公主對雪歌又愛又怕,她又何嘗不是,之所以還能在雪歌面前如此沉著,只是因為知道他對她無情,如果為達目的,甚至可以毫不眨眼的犧牲掉她,讓她如何能敞開了心胸去愛?

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雪歌的書房,沿著密道往公主府外走,想了想,半路又折了回來,她竟莫名的想見見錦槐,好些日子沒他的消息了,不知他是不是知道雪歌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離開的時間?

為了方便照顧,雪歌將錦槐安置在了位于續雪樓下的密室里,紀柳柳循著狹窄幽暗的密道摸索著走進密室,可推開門后,卻沒瞧見錦槐的身影,紀柳柳心頭莫名的打了個突,腦子里突然跳出在雪歌門外看見的那攤玉碗的碎片,她先前便覺得和雪歌的那番對話似乎哪里出了問題,如今頓悟,以雪歌的能力,如何不知她來此是為了什么,他誘她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不過是假借她的口,讓那個時候站在門外的人清楚兮若目前的處境罷了,雪歌還提醒她會瞞著錦槐說兮若死于墮胎,那樣錦槐就會過得開心,其實讓錦槐開心是次要,強調了這件事對兮若有多大的危險才是雪歌那話的重點,雪歌說他此時此刻都在利用他們,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