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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章我喜歡你
一三六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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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面,隱約攜著歌舞升平的綺麗樂聲,河之彼岸,火樹銀花,欲攀滿月之輝,似更勝妖嬈,可惜只爭剎那;河之此岸,蘆花蕩蕩,間有點點螢光,舞著曼妙軌跡,她認得出那是螢火蟲,好像很久以前,曾有人幫她捉到過一只,她很喜歡,可是,卻記不起那個幫她捉蟲的人是誰。
伏在雪歌肩頭,懨懨的打起了瞌睡,昏昏的想著,若這河堤一直走不完,該多好
小花不知從何處生出的精神,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先鉆過蘆葦叢趕超到雪歌身前,隨后仰躺在河堤上,四爪朝天,嗚嗚咽咽,雪歌視若無睹的從它身上跨過去,小花依舊仰躺著,見雪歌當真走出去老遠了,復又鉆進蘆葦叢,再次趕超,之后蜷曲起肉墩墩的身子,一雙前爪捧著一只后爪,圓滾滾的眼睛里包著淚,凄凄楚楚的將雪歌望著,雪歌再次忽略了它的存在,小花有些挫敗,卻不服輸,接著隱進蘆葦叢……
兮若終于搞明白了小花的心思,它這一天很是忙碌的……想到這里,竟也消散了些瞌睡,趴在雪歌耳畔,柔聲道:“原辰,你累不累?”
雪歌淡聲道:“你說呢?”
兮若更往他肩頸貼了貼,極是沁涼舒服,她舍不得下來,卻言不由衷道:“那你將我放下來,歇歇?”
雪歌聲音平淡如常,聽不出倦怠,“不必。”
兮若笑得燦爛,明目張膽的纏緊了雪歌,興沖沖道:“原辰,你最厲害了,被你背著最幸福了,不如你就這樣將我背一輩子吧”
雪歌抬眸,看著彼岸遠離勾心斗角的俗世凡塵,他們的快樂來得如此容易,一輩子——多美的幻想,可是,他到底回以她沉默,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留下希望。
兮若久久等不到雪歌回應,有些落寞,順著雪歌肩膀看去,小花又在前頭堵在路中間,當真越挫越勇,很有毅力,兮若看著它,臉上再次綻開笑容,學著小花的再接再厲,貼著雪歌,將聲音放得更柔膩,“原辰”
雪歌:“又怎么了?”
兮若:“原辰,我喜歡你”
雪歌:……
兮若:“原辰,我說我喜歡你”
雪歌:……
兮若:“原辰,我都說我喜歡你了,你怎么不回應我?”
雪歌:“聽見了。”
兮若:“原辰,你是石頭么?”
雪歌:“不是。”
兮若:“原辰,我喜歡你呢”
雪歌:“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扔河里喂蝦子。”
兮若:“好吧,你這石頭人把我和孩子一起丟河里喂蝦好了。”
雪歌:“你真是我見過最聒噪的女人。”
兮若:“原來你見過很多很多女人,所以不喜歡我?”
雪歌:……
兮若:“可是原辰,我還是喜歡你,怎么辦呢?”
雪歌:“我……”
兮若:“算了,不逼你了,你果真沒情趣。”
雪歌沉默著,行到小花身旁時,卻頓住了腳步,事實證明,小花的努力是值得的,旗開得勝,動作嫻熟的攀上雪歌肩頭,與兮若各據一方。
兮若到底沒挨住,沉沉的睡了,睡夢中,還喃喃著:“原辰,我喜歡你呢……”
雪歌臉上現出一絲溫柔,淺淺的笑著,聲音輕柔,“蘊娘,我也喜歡你”
今夜,平水河畔,沒有什么軒轅塵羽,也沒有什么鳳兮若,他是她的原辰,她是他的蘊娘,簡簡單單的,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
過了中秋,天漸漸涼爽了,兮若腰身日見圓潤,不過精神頭極好,他不再給她用藥,她夜里也能安穩的睡了。
閑暇時候,除去看游記之外,兮若又添了個做小衣裳的活計,倒也能將布料拼湊在一起,不過手法極其生疏,且裁出的式樣不是那么規矩。
她說裹肚看上去簡單,比照著平水縣內買來的成品,不讓雪歌看,躲在幔帳后,剪來裁去,縫了拆、拆了縫,忙活了七八天,總算成型了一件。
那日雪歌喚她吃午飯,發現她趴在床上,雙手撐腮,望著自己的作品發呆,他已站在床邊,她都沒發現他。
他先掃了眼她做好的裹肚,看得出十分用心,邊口都細致的收好,針腳也做到盡可能的勻稱,對于一個自學成才者來說,兮若還算好悟性的。
雪歌知道平盛長公主在縫補方面沒啥造詣,且鮮少接觸桃花庵外頭的人,兮若在桃花庵的時候,身上穿的都是平盛長公主花了錢,請人幫著裁出的。
雪歌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兮若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看得雪歌漸漸攏起眉頭,她的呼吸明顯透出了沉重,雪歌默不作聲,俯身伸手抓起了那個裹肚,兮若有些驚愕,偏過頭望著他,雪歌冷淡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想壓死我家的孩子么?”
兮若緩慢的翻轉過身子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雪歌,迷茫道:“原辰,你會不會繡花啊?”
雪歌捏著那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紅裹肚,直覺便是兮若打算要在這個裹肚上繡些什么,不過他并未直接回答她,隨口道:“你想……”
兮若也不奪回被他搶去的裹肚,有些沾沾自喜,“怎么樣,我很聰明吧瞧瞧我第一次做的就這樣好,或許日后我們可以開間裁縫鋪子,可惜我不會繡花,好在我有你,你似乎什么都會,那我們可以夫妻合作,我縫好后,你就在上頭繡些花呀、鳥呀,或者把小花繡上去也不錯。”
雪歌哭笑不得道:“你想的這么入迷,就是盤算著開裁縫鋪子?”
兮若垂了視線,緩緩搖頭道:“怎么會,這念頭是我瞧見你之后,靈光乍現冒出來的,我剛才瞧著這個裹肚,覺得能在上面繡朵花什么的,看上去也許更完美,然后腦子里就突然鉆出個模模糊糊的影像,好像我曾認得一個很會繡花的人,他待我極好,可我想不起他是誰,甚至難以分辨那個很會繡花的究竟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所以,我才要問,你會不會繡花?”
雪歌錯愕的看著兮若茫然的表情,十分明顯的感覺到那傳說中他不具備的心狠狠的抽了抽,好在面上仍是云淡風輕的漠然,淡然自若的將裹肚收入懷中,波瀾不驚道:“這個你不必惦著了,先吃飯吧。”
說罷不等她回應,已經轉過身向輜車外走去,有些問題,他是無法回答,而這個問題,他是斷不可能回答她的,他再有能耐,終歸是個人,豈能面面俱到,繡花這樣活計于他的境遇來說并無多大作用,是以,他從未留心過。
兮若望著雪歌的背影,喃喃道:“怎么好像又不高興了,小花,你家大哥又抽了哪門子瘋啊?”
小花躺在地上打滾,表示對雪歌十分不屑一顧。
那夜,雪歌坐在繡墩上,回憶著錦槐的架勢,穿針引線,試著端起花繃子,他擅丹青,寥寥幾根線條,一朵碧桃躍然而出,奈何一整夜,他未繡出半個花瓣,他的針腳比之兮若更為勻稱,長短統一的好像經過尺量一般,若為縫衣,這針腳幾近完美,可之于繡花,卻太過生硬刻板。
縮在笸籮里的小花不時奉上幾個白眼給雪歌,到底被雪歌生擒。
第二天一早,兮若撩起厚幔帳,險些被縮在她繡鞋間的不明生物驚嚇到,半晌,才發現是小花,遂拍了胸口抱怨道:“小花,你又惹了什么禍事,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了。”
小花低低哀嚎,先前染上的黑料總算褪得差不多了,不過幾個白眼,卻換得一頓修理,它家那個主人忒過心狠手辣了,一天比一天涼了,它身上的毛卻被剃了個干凈,回想起被綁在木樁子上,雪歌拎著菜刀,動作麻利的刮著它身上的毛的畫面,就開始瑟瑟得抖,它從小白變成小花,當小花,雖然花哨了些,好歹還可以忍受;可隨后變成小黑,當小黑不能靠著兮若香軟的身子呼呼,多么殘忍如今,它成了小光,身上的贅肉都突出來了,今后怎么在兮若面前晃悠啊,還有,沒了毛,怎么過冬呢?
雪歌正好進門,兮若伸手指著小花,不解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雪歌瞥了一眼小花,漠然道:“剃了。”
兮若追問:“為什么要剃掉呢,天都冷了。”
雪歌依舊平靜道:“它最近跑得太歡,怕它染了花柳。”
兮若靜默的盯著小花看了半天,才批評道:“小花,你最近好像是不怎么乖巧,特別是遇上你喜歡吃的,每次找不到你。”
小花無法辯駁,兮若復又轉頭看向雪歌,喃喃道:“花柳我好像聽說過,可是,小花也能得花柳么?”
雪歌一本正經道:“如何敢保它不染呢?”
兮若沉思片刻,以為然。
可雪歌得意的笑沒超過半個時辰,吃完早飯后,兮若拿著紅布在小花身上比比劃劃,相處的久了,他寡言時,只消一個眼神,她便知他心中所想,含笑相望,輕柔道:“總不好讓它涼著了。”
雪歌無語。
更叫雪歌無語的是,夜里冷,她竟縱小花賴在她懷里,小花竟還當著他的面往她衣服里鉆,她非但不阻止,還笑著說,這樣她和它都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