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雪歌毫無原則的寵愛事件記錄一:半夜雞叫
兮若的身子本就單薄,后又經了德昭帝和墨羽以毒相殘,愈發羸弱,誕下逐陽實因對雪歌難以割舍的眷戀而強自堅持,是以產后較之尋常女子更是虛弱,總也睡不夠。
段郎中回返前,雪歌遵兮若的意思,在永安鎮上暫代了些許時日郎中的缺,坐擁北辰宮金山銀海,那寥寥幾個診資他委實不曾在意過,圖的不過是兮若展顏一笑。
于雪歌來說,那是他討兮若歡心的手段,可于永安鎮上的淳樸百姓來說,卻是沒齒難忘的大事,皆執著知恩圖報的良心,聞聽兮若生產,爭先恐后的送來補身催乳的雞湯、豬蹄湯、鯰魚湯等等。
雪歌一一品了味道,適合兮若口感的便挑刺、撿骨,確保兮若吃得暢快,兮若吃著不趁口或是吃不完的就便宜了小花。
半個月后,兮若看上去還是那般單薄,小花卻愈發臃腫,圓滾滾的身子走幾步就倦怠,逮哪是哪,趴下就睡,一次雪歌看著像個皮墊子似的四肢攤開,軟塔塔的伏趴在地上的小花,漫不經心的道了句:“這般多的好東西養著,逐陽滿月的時候宰了,也也能給他們母子吃頓特別的補補。”
聞聽此言,小花倏地爬起來,一溜煙沒影了,自那以后即便是饞得口水直流,也極力克制著,生怕吃得太多后會被那個心狠手辣的家伙宰了燉湯給兮若喝。
這么多人送吃得來,雪歌省了洗手調羹的時間,愈發的閑了,兮若和逐陽睡著的時候,他便捏著書卷坐在床畔,可時常半個時辰不見翻過一頁,待到聽了響動回神后才發覺,自己的眼睛竟是一直盯著沉睡中的兮若的。
那夜,雪歌如故坐在床畔,突聽隔壁吳嬸家的大黑狗不知怎的一陣狂吠,雪歌皺了皺眉,兮若果不其然輾轉反側起來,很是痛苦般。
半晌還不見狗吠聲歇,半睡半醒的兮若愈發焦灼,雪歌倏地起身,快速閃出房門,須臾恢復靜寂,雪歌淡然自若的邁過蹲守在房門口的小花,松了口氣似的坐回床頭。
小花看看雪歌,復又回頭看看門外,臃腫的身子不由抖了抖,以與身材呈反比的速度閃回到自己的笸籮里,縮進毯子底下安安分分的藏好。
又過了半個時辰,兮若突地睜眼,目光木然的望著床頂織花帷幔。
雪歌見她睜了眼,忙甩開手中攥著的書,傾身向前溫柔道:“怎的,餓了還是渴了?”
兮若癟了癟嘴,虛軟無力道:“吵死人了,睡不好太痛苦了,原辰你還是宰了我吧。”
雪歌愕然,看著兮若沒好氣的抓了棉被蒙住頭臉,含糊不清的抱怨著吵。
小花先前聽了兮若的聲音探出頭來,瞧見雪歌森然的側臉,復又戰戰兢兢的縮了回去。
雪歌轉身離開房間,不多時吳嬸家那只恪盡職守的大公雞便沒了動靜,兮若終于能安穩的睡了。
翌日清早,兮若喝著鮮美的雞湯,半飽后含糊問道:“我記得陸大哥送來的雞湯喝沒了,這又是誰家的雞?”
雪歌云淡風輕道:“吳嬸家的。”
兮若動容道:“吳嬸真好。”
雪歌不置一詞。
待到兮若吃飽喝足,吳嬸拎了食盒,還沒瞧見人就開始連珠似的歉言歉語了起來:“真是該死,昨個兒便知道湯喝沒了,想著一早起來熬的新鮮,以為能早些起來,誰曾想那遭瘟的公雞今早竟沒起來打鳴,我以為時辰還早,貪了會兒熱被窩就起來晚了,可是將原夫人餓著了?”
進門瞧見兮若捧著湯碗呆呆的看她,吳嬸微愣,隨后放心的笑了起來,“還好有喝的,不然餓著了,婆子我可心疼了。”
兮若愣愣的看了看雪歌,復又移了視線看向吳嬸拎著的食盒,迷迷糊糊的問道:“這是——怎么一回兒事?”
吳嬸也現出不解的表情,接話道:“什么怎么回事?”
兮若將手中的湯碗往前送了送,喃喃道:“原辰說這個是你家的啊”
吳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盒,抬了頭后斷然道:“不可能啊,我一直守著灶臺呢,這雞才燉爛啊”
兮若偏頭去看雪歌,他竟在她沒留意的時候出了房門,兮若覺得雪歌是做賊心虛,心頭籠了陰云,不想雪歌竟從門外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手中拎了兩個大竹簍,送到吳嬸眼前。
吳嬸聽著里面嘰嘰喳喳的聲音,不解道:“原先生這是……“
雪歌將竹籠放下,淡然自若道:“你家公雞太吵了,我宰了給內子熬湯喝了,這些個小的你拿回去慢慢養,沒準哪只還是你家那公雞流落在外的子嗣呢”
吳嬸抽了抽嘴角,指著另外一個竹籠道:“那個呢?”
雪歌聲調依舊淡漠的回應道:“你家的惡犬也不消停,我勒死了給內子燉肉吃了,這里有三只小的,瞧著挺像你家那只老的,大概是它的私生子,你拿回去慢慢養。”
吳嬸:……
兮若:……
小花:嗚嗚——嗷……
關于雪歌自大驕傲的寵愛事件記錄二:尋找奶娘
兮若生產時順帶將體內宿毒一并排了出去,又因憶起往日雪歌的絕情,叫兮若無比消沉,已做了放棄的打算,縱著血流如注,待到重燃希望咬著雪歌的手腕勉強誕下逐陽后,已是半死不活,又拖著子尚未閉合的身子出門阻止雪歌殘殺無辜,這一頓折騰,周身血液失了常人所無法忍受的極限。
盡管雪歌一直給她補著,還是難以供給逐陽日益增大的胃口,逐陽每次吃個半飽就困了,睡了不多時又被餓醒,繼續哭鬧著要吃,將兮若折騰的極其倦怠,怎么補也不見氣色有所好轉,看得雪歌很心疼,吳嬸建議他去給逐陽請個奶娘。
雪歌想了想,覺得很對,遂高價請了兩個才誕下孩子不多時日的年輕奶娘,頭一個瞧見逐陽,當場昏厥,給多少錢都不干了;第二個膽子大些,可待到將逐陽戰戰兢兢的抱起來后,逐陽居然用那雙顏色怪異的眼珠子緊緊的鎖著她,須臾咧嘴一笑,那差點將逐陽給扔了。
雪歌很不高興,吳嬸又想辦法給他尋了個眼神不好的,這個倒是沒嚇昏,也沒把逐陽給扔了,可逐陽才吃了兩口,那眼神不好的便尖叫失聲,問過之后才知道她竟被逐陽給咬了,吳嬸連連搖頭,還將逐陽的小嘴扒開來看了,月子里的奶娃娃哪里有牙,不過那眼神不好的不管這些解釋,捂著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胸,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是夜,兮若將將縮在雪歌懷中睡了,逐陽便大哭起來,兮若困倦的沒半分生氣,倒也不再顧忌雪歌和小花在,直接解開盤扣,迷迷糊糊的伸手攬了一把,摸著個涼軟的物體,也不管究竟是不是逐陽就挺身要喂奶。
小花聽見了聲音,猛地從笸籮里的毯子下鉆了出來,見兮若毫不設防的解盤扣,想也不想就扒著床沿爬了上去,隱約瞧見兮若已經露出了胸口,勝利就在眼前,不曾想才將整個圓滾滾的小腦袋露出來,還沒等看個過癮,后脖頸子便被揪住,不等它出聲,雪歌已將它拋到靠墻的冰凌紋立柜上,隨后將后幔帳仔仔細細堵了個嚴實。
小花最近身子笨重了很多,縮在立柜上下不來,只是巴巴著眼望著后幔帳嗚嗚咽咽。
雪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個女人現在是你的,莫要緊張莫要緊張,想看就看,沒什么的。
他心中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瞧著兮若勾著他的脖子將他的嘴往她白嫩嫩的胸口靠時,雪歌倍感無措,鼻間有液體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來——好吧,他很沒志氣的流鼻血了,更沒志氣的是他不但沒敢如先前所想的摸上一把,反倒快速起身,將逐陽從兮若另一側撈過來塞到她懷里,轉身下床,抬步向外倉惶的逃離,當然,小花也一并帶了出去。
那夜兮若加起來沒睡上一個時辰,雪歌對逐陽極其不滿,因為雞吵了,他能給剁死;狗吵了,他能給勒死;逐陽吵了,他只能忍受。
翌日一早,兮若臉上灰白的像當初瀕死的樣子,不過也只那一晚上,自那以后,逐陽連白天都不怎么起來吃奶了。
后來兮若精神好了許多,一次起夜回返,驚悚的發現地上捆了頭豹子,僵立在原地,正好雪歌推門而入,淡漠的瞥了一眼豹子,上前兩步扶著面色難看的兮若緊張道:“怎么自己下來了。”
兮若顫手指著地上掙扎著的豹子,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雪歌不甚在意道:“逐陽餓了,抓回來喂奶。”
兮若遲疑道:“可是,可是為什么抓這個,可以買頭牛或者羊啊”
雪歌將兮若抱回床上,挑高下巴傲然道:“我家的子嗣怎么能吃那么平庸的東西呢,萬一性子受了影響,將來像牛羊那樣任勞任怨,豈不令我族顏面盡失。”
兮若撇了撇嘴,笑瞇瞇滴逢迎道:“此言極是。”看著雪歌自得意滿的表情,兮若復又補了句:“原辰,我渴了。”
雪歌回道:“稍等。”說罷快速去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