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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見第一七二章你的眼睛
第一七二章你的眼睛
靜修的斷手到底沒接回去,她將那只斷手埋在了首陽山最大的那株碧桃樹下,后來,被傳失蹤的總管高興去看她時,她只是嘆息的說:“十七是我帶大的,我以為她會是一顆足夠強大的好子,殊不知,就是強大才更不好掌控,我錯估了她對軒轅氏二王子的用情深淺,那個毒人果真非比尋常,你可見過有幾個人連自己的死也是算計?那本該是我設下的局,到頭來卻被他所利用,當真輸了,在他用自己的死向我證明他有多愛十七時,我就無力回天了”
廷昭是鳳家的嫡孫,即便沒有脖子上的傳家鳳佩,靜修也是信的,因為略長開的廷昭和被張皇后陷害的太子小時候生得一般無二。
兮若斬掉靜修的手之后答應隨墨羽回京,不過除了錦槐外,她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墨羽靜默良久,最后無條件同意兮若所有要求,只要她跟著他走。
抱著小花在石板上蹲了三天三夜的逐陽到底挨不住病倒了,半睡半醒間仍一聲聲的喊著找爹爹,喊得墨羽無比揪心,給逐陽換衣服時,看見他脖子上懸著的玉佩,墨羽再也隱忍不住,抓起那日留下的半截弩箭戳穿了當時拉弩的手。
錦槐推門而入,見墨羽自殘,只是倚門而立,冷眼旁觀,待到墨羽轉過頭來瞇眼看他時,錦槐才淡漠的說了句:“若兒要見逐陽。”
墨羽靜默半晌,拔掉弩箭擺在床頭的小幾上,起身讓了位置。
錦槐面無表情來到床前,俯身去抱逐陽,卻被墨羽伸手鉗住手腕,錦槐偏過頭看他,墨羽定定的看著錦槐,干澀道:“這些年你一直陪著他們?”
聽墨羽這樣問,錦槐輕蔑的笑了笑,“我希望如此。”
墨羽瞇起了眼,“你記起來了?”
錦槐甩開墨羽的鉗制,繼續去抱逐陽,聲音清淡,“公子希望我記起她。”
墨羽愣在原地,錦槐見逐陽身上半晌的衣襟,動作甚輕柔的替逐陽將衣服換好,以絨毯將逐陽裹住,隨后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他。
逐陽才被錦槐抱起,竟出乎墨羽意料的往錦槐懷中偎靠,嘴里喃喃著:“爹爹,爹爹……”
墨羽瞬時繃緊了身子,看著逐陽心無芥蒂的往錦槐懷中貼靠,似將錦槐誤認作雪歌了,繼而想到兮若只讓錦槐接近,不覺喃喃道:“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錦槐并不應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她有了身孕,這次確是別人的孩子。”
墨羽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在錦槐出門前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錦槐看著墨羽滴血的手心,勾唇笑了笑,“那年她懷著你的骨肉,你狠得下心,這回她確實懷著別人的孩子,你會怎么選擇?”
墨羽視線在錦槐和逐陽臉上游走,聲音有些顫抖,“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錦槐垂頭看著懷中的逐陽,輕言淡語道:“所有人都不舒服著,沒必要讓罪魁禍首舒服了。”
墨羽額間青筋蹦跳,厲聲道:“錦槐,你別欺人太甚,他是我親弟弟,你以為我親手殺了我的親弟弟會舒服了么,你以為被自己最愛的女人當死敵對待會舒服么,你以為自己的兒子口口聲聲說要殺了自己替他爹爹報仇,我當真會舒服么?”
錦槐冷笑,“那是你咎由自取,若兒有了公子的骨肉,她有逐陽時你再三找人確認,這次你也不必找人去確認了,這個孩子是公子特意給若兒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你該清楚,萬一這個孩子沒了,若兒會發生什么,想來也不必這些人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了,如果你當真愛她,應該知道怎么做,現在勞請攝政王大人讓開去路,若兒還在等著她的兒子去看她。”
墨羽想爭想吼,最后也只是乖乖的讓開了去路,莫桑找醫官進來給墨羽包好手上的傷口后就被墨羽打發出去了。
夜色寂寥,墨羽倚著窗口望著月色,這個時節山里的夜風傷人,他卻毫無所覺,她還在,他萬般歡喜,她到底還是將他的子嗣生出來了,他更是無以言表的雀躍,可他沒想到再見會是這般令人難以接受的傷害。
暗夜中的一點突然晃過一雙妖亮的色,墨羽頓生警覺,可不等有所動作便被人擒住,墨羽心中一緊,不等他出手便將他制住,當今天下沒幾個這樣的高手,那人的手沁涼,卡著他后頸,聲音幽暗低沉,“你就是軒轅墨羽?”
知他真實身份的人都尊他一聲大殿下,不知他身份的人都尊他一聲攝政王,沒人敢連名帶姓喊他一聲軒轅墨羽
心中幾番思量,墨羽沉著出聲,“不知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那人飄忽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禍因你而起,自需由你彌補,你既毀了他尸身,自當還他,你可愿意?”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蹊蹺,不等墨羽想透,那人又幽幽開口,“算了,管你愿不愿意,寵著你的是他可不是老子,老子不宰了你這小畜生算老子心地善良,你今天敢說個不字,老子立馬送你見你那個沒心沒肺的娘去。”
墨羽:……
翌日一早,桃花庵外人流涌動,桃花庵本是清修靜地,馬車上不來,墨羽便令莫桑準備了幾頂特制的四人抬軟轎。
靜修站在靜寂的角落看著廷昭上前迎著從兮若房間走出來的逐陽,六年前她就是在這里送兮若下山,那一幕時不時出現在她的夢中,不曾想有一日此情此景竟會重現,可心境卻是幾重天了。
逐陽出來后,錦槐快走兩步上前,門再敞開時,一連窩在房間里四天的兮若終于走了出來。
通體素白的麻衣,墨發半攏,以雪歌隨身攜帶的那兩根帛帶松垮垮的纏了兩道垂于后腦,余下的發絲全披散著,發長過膝,在眾人的視線中從容與錦槐保持著相等的距離走向軟轎。
這一刻出乎意料的靜,所有人的視線全追著兮若,不知是因她超塵脫俗的美而陶醉還是因她的沉穩冷靜太過反常而擔心她會做出什么叫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才要屏息應對著。
她已走到軟轎前,就在眾人全松了口氣時,不想她竟被軟轎橫桿絆了下,險些摔倒,好在錦槐反應快,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兮若并不抬頭看扶著她的錦槐,只是微微牽了牽嘴角,淡淡道:“多謝。”
錦槐鎖著眉頭盯著兮若,輕聲問道:“若兒,你怎么了?”
兮若沒回錦槐的話,繼續笑著說著,“最喜歡坐在庵前看碧桃花了,你說,今天的碧桃花好看么?”
錦槐頃刻瞪大了眼,狐疑的看著山前繁花落盡的碧桃樹,再回過頭看看兮若垂著的眉目,半晌顫抖著伸手探向兮若的眼前,被她一把抓住,依舊不曾抬眼看他,只勾著唇角笑,喃喃道:“他說要看我笑,你說我今天笑得可好?”
錦槐看著被她抓住的手,略點了點頭,可兮若仍舊問著,“你怎得不回答我?”
墨羽沖了過來,一把掐住兮若攥著錦槐的手腕,形容憔悴,下巴鉆出了胡茬子,一雙眼布滿血絲,聲音干干澀澀的說著:“若兒,你抬頭看看我。”
兮若勾了勾唇,不屑道:“妄想。”
墨羽聲音現出頹唐,無力道:“若兒,你抬起頭來看看我。”
兮若偏過頭對向廷昭和逐陽,抬手揮掉了墨羽的鉗制,淡淡道:“昭兒呢?”
墨羽顫抖的出聲,“他就在你眼前。”
兮若松開錦槐的手,展開胳膊探向廷昭,柔和的笑道:“昭兒來娘親這里。”
廷昭在兮若再次絆住前扶住了兮若向他探過來的手,仰起頭抽抽噎噎道:“娘親,您的眼睛怎么了?”
兮若雙手搭著廷昭的肩膀,俯下身子貼在廷昭的耳畔小聲道:“娘的眼睛沒事,昭兒還記得娘和你講過的虎毒不食子么?”
廷昭點了點頭,“娘說的每句話昭兒都記得。”
兮若綻開了笑,“記得就好,昭兒,留在這里替娘守著爹爹好不好?”
廷昭伸手摟著兮若的腰,連連搖頭,“娘親打算拋棄昭兒了么,昭兒想爹爹,更想娘親,娘親不要丟下昭兒,昭兒聽話,昭兒答應弟弟要給他做飯吃,娘親不要丟下昭兒。”
兮若嘆息道:“娘親要去老虎窩里替爹爹找回公道,你也知道老虎是不會傷害自己的骨肉的,可昭兒去了那里就是小兔子,不但是老虎眼里的美食,還有歹毒的餓狼會盯上昭兒,娘親答應過昭兒的娘娘要讓昭兒平安長大的。”
廷昭連連搖頭,“娘娘要去虎狼的窩,沒辦法保護昭兒,昭兒可以保護娘,娘親,求求您不要丟下昭兒”
兮若將廷昭緊緊攬住,貼著他耳畔更小聲的說著:“昭兒,你最聽娘親的話了,留下來替娘親守著爹爹,不然爹爹自己在這里多寂寞,娘親和你約定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里你將娘親擺在床前箱子里的書全背下來,明年碧桃花開的時候,娘就回來接你,如果明年碧桃花開了之后,娘沒回來,就去爹爹消失的地方代替娘告訴爹爹,讓他去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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