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的漫步在御花園的一角,我有意繞遠路避開宮里眾人的視線。00ks因為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而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也就是我。就像我明白他想保住年家最后一脈子嗣不惜跟我作對,也就像他知道我毅然回到了十七阿哥身邊完全不顧他的感受。
我們都有這個心理,就是把我們不能解決的事情放在以后,放到不能不解決的最后。我們都在自欺欺人,誰也不愿意面對今天這個困局。
臨走過御膳房的那會,我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一個身影僅僅是一個側臉,但我曉得我不可能看錯,怎么會是她?
呂四娘?
她為什么會來宮里?
多年前夢中的一幕又浮現在我的心頭我記得當年香玉姑娘跟我說過她家中曾今遭受變故,難道坊間的傳聞是真的?她,真的是想刺殺皇帝?
想也不想的,我趕緊追了出去,卻很快不見了她的蹤影。
“糟了!”我沖動的沖進了御膳房,抓住一個小太監就問:“說,皇上現在在哪?你們這些東西是要送到哪?”
“奴才,奴才不能說……”
“不說我現在就要你的命。”我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卡住了他的脖子:“快說!”
“在在”小太監在宮里那么久也沒見過這個兇悍的女人,夏的都快哭了“在鐘粹宮那里,陛下說今天是年貴妃的生辰,他想一個人在那里靜一靜。”
一個人。居然是一個人?
我拔腿就像鐘粹宮那里跑去。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急著敢去救他不是他那么寵愛年貴妃。十七阿哥就不會傷成這樣;沒了他。我們就可以不用對立。我甚至可以扶植年幼地弘歷登基。完全把持朝政……
完全對我沒有利害關系地。為什么我會那么急迫?就因為我們地一段露水姻緣。所以我不想他死?
“四阿哥!”情急之中我居然喊出了他往日地稱呼。我沒有喊他陛下。此刻在我眼中。他依然是當年那個總是救我于危難地四阿哥。
“綺云?”
他一個人坐在臺階前。我第一次在這個時侯注意到他地衰老不錯。繁重地朝政。連連地打擊。此刻他這個一代帝王居然就這樣坐在鐘粹宮地臺階上。那樣地頹廢。完全不像他平日里地冷硬形象……
我想起我們初見時,那漫天的紅葉,他站在楓樹下,那樣地清俊與飄逸那一年他才二十八歲。歲月不饒人,他還是一樣的蒼老下去了,衰弱于這權利的頂峰……
我明顯看見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亮光。但是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來干什么,嫌棄年貴妃她死得不夠慘?還是,你做事趕盡殺絕到連朕想靜靜懷念一下都不行?”
不是誤解,是對立,身份立場讓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我加注在他身上的恥辱,我讓他時刻想起他身為一個帝王,卻連個女人都保不住的悲哀。想起十多年來我的任性妄為,想起我甚至從來沒有替他考慮過……
“我不后悔殺了年秋月。”我地驕傲。我從不為自己所做所為道歉。
“你當然不會后悔。你只會讓別人后悔,后悔惹過你。后悔遇見你。”他突然怒氣沖沖的沖個過來,嚇得我連連后退。因為以前他就算生氣拍桌子也不會對我失控:“更后悔相信你,愛上你……”
愛上了我……
“你后悔了嗎?”我也很后悔,不該來救你的你那么恨我,早晚會成為我地威脅,親手救出自己的威脅那是傻瓜所為。我發過誓的,此生再不做一個傻瓜:“后悔跟我的一切的一
“……”他偏過頭去,每次他被我氣到極點他都不看我,仿佛看到我他就生不成氣了。
怎么不說了?還是,當著年貴妃的在天之靈,你說不出那么殘忍的話,你不敢告訴她你不后悔,就算我殺了她你也不后悔?
“小心!”他偏過頭了,可我沒有,我一直密切注意眼下的情況,以至于呂四娘剛從那里冒出來即使她蒙著面,我仍然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你不能殺他!”我擋在面前,我在心里給自己說了無數個理由弘歷還小,他需要父親,如果雍正現在死了朝中還有很多大臣是支持弘時地。還有,現在皇后還在,就算我們扶了弘歷登基,姐姐也只是個圣母皇太后……
“你讓開!”呂四娘拔出劍一步一步走過來:“雍正,你個虛假小人,怎么?在這里懷念你地貴妃?天下誰不知道你是為了對付年羹堯,連帶心狠手辣連他妹妹你的枕邊人也不肯放過?”
我倉皇地回過頭看著他蒼白的臉真地嗎?天下人都這么認為的?我猛地想起因為我,他背上了弒父逼母的罪名;因為我害死了隆科多,害死了年秋月,天下人都罵他刻薄寡恩刻薄寡恩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他?
我留給了他什么?一世的罵名?
“怎么,你心里不安了?你當初為了掩飾自己罪行,殺了那么多宮女太監你怎么就可以安
“不,不是這樣的,那都是我”
“綺云!”打斷了我的解釋,想推開我,卻被我避開了:“自古成王敗寇,朕心狠手辣又怎樣,兄弟相殘又如何,重要的是這天下是朕的。憑你是誰,你這樣的刁民也敢妄議朝廷是非?”
“不憑什么,憑我手中的劍。”呂四娘突然用劍指著我的鼻子:“狗皇帝,只因為我爺爺說了幾句實話,說你弒君篡位,你就殺我全家三百余口。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陰險小人,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你不能殺他!”我來不及制止,只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的劍勢你說的那些罪名都是子虛烏有,是我害的他,是我讓他背負了那么多。我不能讓你殺他,更被說讓他死在我面前。
“綺云!”呂四娘的劍氣急敗壞的停在我胸前一寸處,到底是顧慮她師兄她不敢殺我:“想不到你居然不分黑白護著這個狗皇帝,你再不讓開我連你一塊殺!”
不分黑白的是你,顛倒是非的是我,不是他,真的不是他為什么天下人都相信,是他所為。為什么臟水到最后,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閉上了眼睛,我在賭,我賭呂四娘不敢真的要了我的命我來的時候已經通知了驍騎營,援兵馬上就到。在這之前,我拼著受傷也要拖延一段時間。
果然,呂四娘的劍變換了方位,沒有向我的要害砍來,而是向上斜削我的肩頭……
“綺云!”我得承認一句,那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那就是我會算計,被我擋在身后的也會。在我本能的避縮防備有點松懈的時候,他立刻抱著我一個轉身,跟我換了一個位置。
“四阿哥!”呂四娘的身手,應變能力果然不是一般,看見我已經被擋在身后,立刻改削為刺,我眼睜睜的看見那把劍刺入了的肩頭。
“朝廷的恩怨,不管女人的事。”喘了口氣,堅持沒倒下:“你要殺朕,但你有沒有想過殺了朕的后果?朝廷不會放過你,放過任何跟你有關的人和事,天下會大亂,百姓會流離失所,朕確實一生殺伐無數,可朕殺的大部分都是貪官……”
“四娘!”我想把那頭牛給拉回來呂四娘不敢真的殺我,但滅門之仇,一定會殺了他的。但是沒想到已經瘦弱如斯的他,居然在受傷之后還能站在那里紋絲不動。情急之下我顧不得暴露自己認識呂四娘的事實:“我喊了驍騎營的人了,他們就在外面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何苦藥拼的魚死網破?”
“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要活著回去!”
聽了她的話,我急著想出去再護住,沒想到他卻死死地抱住我將我護在身后:“你是一國之君,你不可以有萬一的!”
“一國之君在你眼里很有分量嗎?”
是沒有,不過你的命在我眼里很有分量。
“呂四娘,你敢動他,我就要你師兄他們一起給他陪葬。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你要想清楚!”我自到你喜歡陳懷風,一直都很喜歡,我不相信你連他的命都干豁出去,你應該清楚我想設計陳淮風,易如反掌。
“你”她的眼里除了憤恨,還有不值為陳淮風不值吧!我居然為了一個“狗皇帝”拿他性命相脅迫。香玉姑娘,你不懂的,此時因為而起,而直到現在四阿哥依然不愿看我受傷,他字字句句都是在替我頂罪,我不能看他死,真的不能。
此時驍騎營的人已經將她團團圍住,剛才緩了一下,她現在再想動手已經來不及了:“狗皇帝,你給我記住,我早晚會再來取你人頭的!”
“陛下,陛下……”來的人看見肩頭染血的,都下的通通跪下。
“還不快傳太醫!”我扶著他坐了下來:“我我先送你回去,傷口需要止血。”
“不用。”他微微沖我笑了一下,卻猛地抓住我的手:“綺云,你可以好好解釋一下,你是怎么跟這些亂黨搭上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