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歲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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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連載至第150章,歡迎幫更)

li玉920

玉dan

任重道遠啊

天生的女皇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茂國公

葉明凈輕描淡寫的吐出她的決定:“凡是薛家人,無論文武,全部撤職,退出朝堂。薛家國公封號降一級,改為晉侯。家產清算,凡是超過朝廷定數的田地,皆要按制上稅。凡是逾制之物,全部上繳。”

懿敬太后“霍”的站起身:“你”怒氣四溢。

這樣一來,薛家就成了光頭侯爵。朝中沒有勢力,誰都能來欺負一腳。家勢必然快速凋落。有了權勢,才有富貴。不然,那些富豪商人為什么費盡心機花天價的銀子購買個最多傳三代的小爵位?不就是為了后代能參加科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么?葉明凈如此做派是要斷薛家的根基,簡直欺人太甚.

葉明凈對她的憤怒充耳不聞,不緊不慢的又加上一句:“封薛凝之為內閣秉筆經歷,從六品,御書房行走。”

“你……”懿敬太后的怒氣如同被戳了孔的氣球,瞬間漏完。她沒好氣的的坐下來,目光復雜:“你和你父皇簡直一模一樣。”

葉明凈輕笑。父皇去世的血夜之后,懿敬太后在單獨面對她時,就少了以往的假面具。

“你的后宮,已經沒人了。”她道,“你如果不喜歡凝之,薛家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保全下來。”那一晚她看的很明白。薛渭之即便是有膽量暗算薛惟、薛恪,也會因為把握不住帝王的心思而難以決斷。很明顯,薛凝之有把握。他說服了薛渭之。那么,他憑什么那么有把握?自從葉明凈出現在宣明宮外,薛凝之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篤定了她不會對他的父親和兄長如何,篤定了他家會沒事?呵呵少年少女這種無言的默契之心,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她篤定承慶帝不會廢掉她的后位。

可問題恰恰在這里。葉明凈這一點和她的父親一模一樣。明明對你有情,卻可以在下一刻將你拋入深淵,轉身去寵愛另一個人。然而當你對他恨之入骨的時候,卻又發現,他在暗中保護了你許多。簡直……簡直就是為了折磨而折磨.

“你可知道。”她放緩了語速,“一旦凝之在朝堂任了官職,就失去了選秀的資格。”他和你就永遠沒有了交集。

葉明凈靜默,半晌后道:“讓凝之入宮,是害了他。后宮是什么地方,母后比朕更清楚。”她的后宮要么一人不放,要放就必須放一個以上。單單留一個男子在后宮,無論品級高低,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這也是她一定要送走王安筑的原因。她不想考驗人性。也不想再招一批牛鬼蛇神進來。只有王安筑一人在她的后宮,對茂國公家的誘惑太大。

武則天的男寵,薛懷義、張易之,哪一個是安分的主?這是由男子天性所決定的。雄性生物有好戰、沖動的血性,就如同女子天生感性一樣,這是他們的生物本能。能認識自身弱點的人,已是很難得。能克服自身弱點的人就更是鳳毛麟角。她不認為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碰上。薛凝之現在很好,那是他沒有進入絕望的環境。

這就比如現代的女子,大部分都很好,自尊、自愛、自強。男人變心了就甩掉。而這個時代的女人呢?男人有了別的女人,她們只能忍著,或者下毒手除掉那個女人。即使再恨這個男人,也要生下他的兒子。是這個時代的女人不如現代的女子嗎?不是。而是因為現代的女子不依附于男子,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而這個時代的女人,無法獨立在社會生存,只能依附于男子。她們所作的任何殘忍的事,都是為了生存。

如果薛凝之進宮,那就意味著,除了她葉明凈的給予,薛凝之無法以任何自己的努力去振興他的家族。這對男人來說,本身就是一個打擊。而薛凝之還是那么一個傲氣、自尊的男子。他想振興他的家族,必須討得葉明凈的歡心。他想幫助朋友,必須討得葉明凈的歡心。從此,他的生活中,便只有一個任務,討得葉明凈的歡心。更可怕的是,有權利這樣做的男人還不止他一個,他必須和N個男人一起爭奪葉明凈的寵愛。

這是害他,將他推進無望的深淵。

這般的實話,觸動了懿敬太后。她沉默半天:“皇帝服喪,以日代月。二十七個月的斬衰便是二十七日,你已經服完了。朝臣們會勸你再納后宮。”

葉明凈道:“朕還年輕,理當敬守孝道。雖不能披麻結廬二十七個月。到底還應需戒酒戒色,清心寡欲方是。納后宮之事,不妨等二十七個月后再說。”

懿敬太后頷首:“哀家也是這樣想的。皇帝能如此守孝,再好不過。”

得到了懿敬太后的支持,葉明凈便很快將薛、劉兩家的處理方案交給內閣。內閣眾臣毫無異議,便于大朝會時在朝堂公布。隨后,薛恪一家滿門抄斬。永泰侯一家滿門抄斬。兩家的家產全部充公。晉國公的爵位變成了晉侯,直接由薛渭之繼承。齊靖和江涵負責御林軍和禁衛軍的大清洗,查出了不少參與叛亂的余黨。

薛家人全部退出朝堂。哪怕是一個七品小官。哪怕親戚關系遠的不能再遠。

唯有薛凝之,擔任了內閣秉筆經歷一職,從六品。行走南書房。相當于秘書,成了天子近臣。

人事調動這個東西,看著簡單,一道命令就行。內里卻很微妙。牽扯到了方方面面,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考慮周全。葉明凈目前給自己的定位是調節。先理順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再說。

于是乎,茂國公大人很榮幸的被新皇召見了。

他心中半是放心,半是忐忑。不管怎么說,召見總比不召見好。頭發花白的茂國公王綰進宮后一路走來,在路上看見了不少宮女。

夏朝的宮城分為外廷和內廷兩處,由玉帶河隔開。通常情形下,外廷是皇帝辦公的地方,向來少有女子出現。不過新任女帝打破了很多傳統。首先,她的寢宮不是內廷建造在中軸線上的宣明宮,而是外廷西北角的梧桐宮。那是周太祖李若棠的寢宮,因其怪異的結構和裝飾,閑置了四百多年。其次,就是這來來往往的女官和宮女了。廣平女帝喜歡任用親信,南書房中內侍、宮女各一半。分成兩大類。一類負責生活起居伺候。另一部分負責處理簡單的文書。宮女的頭目是綠桔,內侍頭目是馮立。

葉明凈入主南書房后,就將里面的擺設重新整理了一番。東宮書房的春夏秋冬四個大柜子給搬了過來。又打造了幾個符合人體工程學的美人榻。圈椅、靠枕、厚墊,素色提花的錦緞。南書房頓時多了一絲女性的溫馨。

王綰行了禮,葉明凈微笑著給他賜坐。他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捧著茶盞摩挲,心中猜測女帝會和他說些什么。

葉明凈呷了口茶,看似無意的道:“近來禁衛軍大清查,朕聽說王卿家對此事很關注?”

王綰心里“咯噔”一下。王家在禁衛軍經營多年,好多將領都是走的他家的門路。軍中做官就是那么一回事,有幾個人是干干凈凈的?這次遇上了大清查,齊靖和江涵一臉六親不認的樣子,他總不能看著那些人被清查掉,便少不得奔走說情。

“陛下,臣惶恐。”王綰放下茶盞,起身回話:“臣近來是在奔走,只因為那些將領都是軍中的老人,任職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實是不忍心看著他們因為小過而受之牽連。”

“小過?”葉明凈淡淡一笑,“朕這里倒是有些材料,王卿家不妨看看。”

一邊的馮立拿起書桌上的幾頁紙,遞給王綰。王綰快速看過,心驚肉跳。

紙上的字跡是統一謄抄的館閣體,清晰明了。內容卻是零零碎碎,口吻不一。說的都是那幾個被查的軍中將領欺壓百姓、違法亂紀的事。有的是本人,有的是家奴、有的是親戚、兒子。每一筆控訴都言之鑿鑿。有的是近兩年的事,有的是五六年前的事。有些是詳細闡述,有些是寥寥幾句,一筆帶過。

“這,這……”王綰的手開始抖動。葉明凈好心的告訴他:“這是朕歷年在銅匭中收集到的。”

銅匭?歷年王綰徹底呆滯。這一下,他想為這幾個人辯解都沒用了。有什么比事實更有說服力?難道要他說,欺負幾個百姓不算什么。只要大方向對陛下忠心就行?他王綰不被清流的口水淹死才怪。

“陛下,”王綰不愧是幾代國公的后代,腦子立刻轉過了彎來。女帝能私下將東西給他看,明顯就是還有轉圜的余地。于是他道:“老臣有罪,還請陛下處罰。”

葉明凈很滿意,道:“老卿家多慮了。朕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底下人的艱難。可既查出了他們有不妥。總不好不聞不問。這樣吧,以朕之見,還是給他們換個位置,別在禁衛軍中待著了。老卿家以為呢?”

王綰終于明白了她的意圖,女帝要的是禁衛軍的兵權。

他躬身應諾:“陛下說的極是。”

葉明凈又道:“這些人據朕所知,都是跟隨老卿家多年的手下。老卿家以為將他們調至何處為好?”

王綰愣了愣:“全憑陛下處置。”

葉明凈瞥他一眼。果然都是老狐貍。說的比唱的好聽。全憑她處置,她若是真的全處置了,禁衛軍明天就會鬧出事來。武力壓制,只是特殊情況下的權宜之計,政權交接的血夜,她可以這樣做,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無話可說。現在安定下來,就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她就是無能。

說句評論的話:行走這詞體現著滿人的文化水平有限,所以都比較直白

寫架空文的,一般經常可見各朝代官秩,不論前朝還是后宮,有趣有趣

第一百六十三章調動

葉明凈微微一笑:“王老卿家,禁衛軍和御林軍一般,如今都有大半人馬空缺,一時半會兒的也難以湊齊全。以朕之見,不妨將這些將士調至御林軍。老卿家以為呢?薛恪一家謀反,御林軍現在還沒有指揮使。朕記得老卿家的世子十分能干,想來定可勝任此職。”

御林軍?王綰心思活絡開來。女帝提出的,是條件交換。王家將勢力撤出禁衛軍,轉而投向御林軍。御林軍由著薛家經營多年,現下正好群龍無首。安園帶著嫡系過去經營,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王家損失的,是在禁衛軍中的一半勢力。得到的,卻有可能是整個御林軍。他想了半天,答應了交換:“……老臣替犬子謝過陛下厚愛。”

回到家中,他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長子。王安園一聽就爆了:“御林軍?父親你糊涂了”

王綰很不高興,任誰被自家兒子這么鄙視都會不高興的,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放肆——”

王安園一陣膈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過于激動了。可是他能不激動嗎?他家老爹以為占了個大便宜,實際上壓根就是在自找苦吃

“父親。”他鎮定下了口吻,“您想想,如今御林軍里低級官職空缺,這補上來的可不是都由著您說了算的。皇上一定也會派心腹安插人手。咱們在御林軍這一塊兒,什么都得從頭來。哪比得上禁衛軍?半壁江山是穩坐,轉而把持住另一半也不是難事。”

王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爹我老糊涂了不成?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只是這事由不得我們,陛下的手上有把柄。”

“把柄?”王安園不明白。

王綰恨恨的將銅匭資料一事說了:“……幾個人全都扯進去了。歷年啊從她設了銅匭開始,足足有五年。月月不斷。現在還在增加。你說她知道的有多少?”

王安園這才變了臉色:“她一直沒聲沒響的,竟是在這兒留著?”

王綰嘆氣:“禁衛軍就別想了。你乖乖的去御林軍從頭打天下吧。花個三五年的時間,和原先也是一樣的。”

王安園面色數變:“也只能先這樣了。”心里卻涌起了一股不服輸的氣勢。他未必就要用上三五年。

王綰見狀搖搖頭,兒子是少年人,銳氣十足。太急于求成,素不知欲速則不達,穩妥二字才最是難得。

廣平女帝很快頒布了一系列的人事調動。茂國公世子王安園出任御林軍指揮使,副指揮使則是由兵部推薦,承慶十八年的武進士,秦肅。思康伯世子江文道任職禁衛軍總統領。景鄉侯世子齊靖分管內務府。大內侍衛統領由鏟除叛逆時表現突出,得到破格提拔的滕子忠擔任。

葉明凈的三百親衛兵正式被任命為精銳驍騎隊。由校尉顧朗任總統領。下設三個分隊,每分隊一百人。第一分隊的隊長是孫承和,二分隊隊長賀安鵬,三分隊隊長楊秋槐。軍需官,江涵。

此外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調動。

然后是封賞。凡是在鏟除叛逆的行動中,有杰出表現的,都有了不大不小的封賞。別的不多說,顧朗的封賞尤其特別。葉明凈賞了他一幢宅子。

送禮就要送到人心上,顧朗謝恩謝的感動而真誠。御賜的宅子,不住就是不敬。他和袁鹿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自己的家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很特別,沒有得到任何封賞,這人就是陸詔。他的身份是舉人,他的賞賜被葉明凈挪到了后面。待到他考中進士的時候。不過他也有隱形的好處,內閣四位閣老都記住他了。

事態穩定了一段時日后,禮部尚書嚴守正果然向她提起了選納后/宮的事。他比當年的黃庸行聰明,沒有明目張膽的遞折子,而是事先在南書房里隱晦的提及了幾句。

葉明凈當然不會松口。好不容易伸展開了手腳能睡個安穩覺,沒得再弄一堆男人進來和自己搗亂。于是她便將要守足二十七個月的決定說了。嚴守正心領神會。次日小朝會的時候,他先假模假樣的提議要選納良家公子充實后/宮。然后葉明凈哀痛欲絕的表示要為父皇守孝。方敬事先也得到了通氣,反正離傳說中的圓房年紀還有兩年,二十七個月后剛剛好。他犯不著為這類小事違逆女帝。便一邊稱贊陛下的孝心,一邊表示贊同。

勛貴們則是需要一個緩沖期,來好好的觀察和判斷這位新皇。故而也沒有什么異議。女帝后/宮的暫時閑置,就這么定了下來。

事情解決后,葉明凈去了宗人府。

皇權已經順利交接。唯有一個人至今還沒有發落,就是被關在宗人府的薛洹之。

宗人府牢房的環境不怎么樣,里面也沒關著什么人。主管這一塊的福壽公主沒有為難他,給了他一個單獨房間,還外帶一個朝南的小院子。只是他雖是庶子,到底也是奶媽、丫頭婆子呵護著長大的少爺,沒動手做過粗活。打掃院子、清除老鼠、鋪稻草、倒馬桶這些事他做的跌跌撞撞。兩個月下來,整個人都變得破敗不堪。

葉明凈站在鐵柵欄外,看著院中曬太陽的男子。一身單薄破爛的長衫、亂蓬蓬的頭發、灰黑的臉,很難想象這人在兩個月前還是意氣風發,穿著精美長袍,優雅的提筆,在一兩銀子一張的上品宣紙上潑墨作畫。

薛洹之察覺到有人,轉過臉。一見是葉明凈,冷笑道:“怎么,來送我上路?”

葉明凈嘆氣:“洹之,你為什么從來就不能聰明一點兒呢?朕犯得著殺你嗎?殺了你,不疼不癢。留著你,還能盡顯朕顧念舊恩。反正你待在這里也翻不了風浪。”

薛洹之聞言臉色巨變,猛的沖了過來,尖叫道:“是,你聰明你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我家里人呢?死了?還是發配?”

葉明凈神色不變:“死了。所有的人。滿門抄斬,一個不剩。”

“一個不剩”薛洹之驚叫,“你,你好毒的心”

葉明凈冷笑:“薛洹之,這世上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起了異心,他們根本不會有事。朕若是心軟些,被你們得逞了。今天在這里頭的人就是朕”

“胡說”薛洹之大叫,“我才沒有你那么惡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廢掉你”

葉明凈嗤笑:“說你傻你還不信。朕就問你一句,你們若得逞了,你和劉飛云要怎么分朕?單日歸你,雙日歸他?”

薛洹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葉明凈繼續嗤笑:“或者你要制住他。你又怎么制住他和他全家?還不是一樣殺人?”

薛洹之沉默,半天后問:“我父親和家里的人真的都死了?薛凝之沒有救他們?”

“沒有。”

薛洹之慘笑:“那我還活著干什么?你殺了我吧。”

葉明凈淡淡的轉身離去:“朕說過,朕沒必要殺你。”

當晚,宗人府來報。薛側卿打破瓷碗,割脈身亡。

次日,葉明凈于下午時分去了東苑凌虛觀,在三清像前燒了香。對著殷戒道:“你這道觀十分不好,道家不講究輪回。若是寺廟,朕還能找和尚念念往生咒。”

殷戒摸摸胡子:“陛下大可以去寺廟。報恩寺、清源寺香火都很旺。”

葉明凈嘆了口氣:“那姓王的,現在可好?”

“很好。”殷戒道,“吃吃睡睡,適應的很。腦子還算不錯,道家典籍已經能背上幾篇了。陛下可要見他?”

葉明凈淡笑:“不用了。他能過的平安,朕也就放心了。”

話是這么說,臨走時,葉明凈還是去遠遠的看了一眼。王安筑穿著藍黑相間的道袍,發帶木簪,面色粉嫩。坐在院子里捧著一本《養生主》在背誦。院中栽有一棵高大的合歡樹,樹下歡快的跑著四五只小雞,在地上啄食。

殷戒見她遙望了許久,試探的問:“陛下可是舍不得了?”

“不。”葉明凈微笑,笑的很燦爛,“只是覺得他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十一月初的時候,翰林院散館考試。黃陌的成績很好,第二名。方敬、董學成等一班父輩的同僚有心提攜他,擬了個戶部主事的六品職位,承報給葉明凈。

葉明凈對著一堆人名和任職沒什么大意見,唯獨單單挑出了黃陌:“戶部?四川清吏司主事?”

方敬咳嗽了一聲:“陛下,黃陌此人年少老成,心思細膩。散館的成績又排在第二,故而臣等以為在戶部任職較為適中。”

葉明凈輕笑:“第二名是很好的成績了。朕記得他的進士錄取名次可比這低多了。由此可見此人成長的速度很快。既然有此等才華,為何不是留在翰林院任侍讀、侍講?”

方敬頓時語塞。他能說什么?翰林院是皇帝的秘書處,未來內閣大臣的培育地。黃陌是黃庸行的長子,他想都沒想過要把他放進這兒來。

董學成趕緊道:“若是陛下有意栽培,不如就將他任職侍讀、侍講?”

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們不就是擔心我給他小鞋穿么?葉明凈似笑非笑:“朕聽聞黃陌七歲時就跟著黃老大人來京城,此后一直居住在此。他對京城想必應該熟得很。”

方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得含含糊糊作答:“……確實是七歲就來了。”

葉明凈又是一笑:“總呆在京城有什么意思。十幾二十年的,悶也悶死了。年輕人還是外出多跑跑的好。依朕看,黃陌就外放吧。”

外放?遠離權力中心?方敬一下子怔住了。如果這是他的兒子,他一定贊成。外放有很多種,只要挑個好點的地方,朝中再有人,三年一考評。升遷起來會非常快。調回京城再任職也有了資歷,可以擔任重要的位置。但這個前提是朝中得有人。現在的黃陌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

遲來的二更……

潮溪漪澗

早上一來就看二更,真是幸福

夢晨沐淋1

又看一章,謝謝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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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安置歸位,也是在鋪路。

妮妮媽媽

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真是興奮不已啊,小葉子把政局慢慢鋪開,幾個肱骨之臣也有人選,HIGH點應該就是兩年之后,哈哈

坐等更新,此文大氣磅礴,有情有愛,但是占的部分比較小。看得人心潮澎湃啊

更得快更得多,還不斷更,好!好!好

玉dan

夜子_viv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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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懶的日子

這文看的心情洶涌澎湃!做等蹲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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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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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歲末

東山飄雪

第一百六十四章歲末

“讓朕想想。”葉明凈興致勃勃的道,“江西布政司、廣信府下轄有一豐華縣。好像在吏部上報的文書中剛好缺了個縣令。就讓黃陌去那里吧。江西山好水也好,風景不錯。”

“這……”方敬遲疑了。他是吏部尚書,雖然不是很清楚豐華縣這個地方,對廣信府卻是知道的。廣信府的知府戴元同有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貪財。不過此人每年上下打點的也多,故而官路還算穩當。吏部不打算升他,也不會故意去貶他。想到這里,他心中暗驚,不由看向葉明凈,難道這位陛下知道了什么?

于是他道:“陛下,縣令雖只得七品,卻是一方父母官。賦稅、治安、徭役、民生、農事,各方各面都要管理。只怕黃陌年輕,不能勝任。”

葉明凈挑眉:“哦?可方卿家剛剛不是還說他少年老成、心思細膩么?再說了,誰又是一生下來就什么都會的。黃陌在翰林院三年,能考過原先諸多排名在他之前的庶吉士,可見此人很有潛力。想來也一方父母官之事務,歷練歷練也就能勝任了。”

她的話說的堂堂正正,句句在理。表面看上去也是對黃陌的提攜愛護。方敬無法辯駁,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算黃陌運氣不好吧。

事后,葉明凈單獨召見了黃陌,很直接的道:“戶部你去不成了。朕給你換了個地方。”

黃陌已經得到了消息,恭敬的垂頭應諾:“臣謝陛下圣恩。”

葉明凈輕笑:“你不必謝朕。朕是故意的,特地給你挑的好地方。”意味深長的看向他,“廣信府最近幾年總在報災情。良田幾乎報損了三分之一……收上來的賦稅少之又少。這些問題,各地都有。若不是朕有海上貿易支撐著,國庫里的賦稅夠不夠用還真的很難說。”

黃陌猛然抬頭,不敢置信。葉明凈走了兩步,湊到他耳邊,輕聲問:“朕抄了你叔叔一家,你恨不恨?”

黃陌全身一震,嘴唇挪動:“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呵呵”葉明凈笑,“這就是怨了。”笑的別有深意,“廣信知府昔年打點京城的時候,與你父親也有些交情。你去豐華縣也算是在故人手下。好好干吧。”

人人都知道貪婪不好,可坐在高位上的人又都會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去縱容貪婪。比如黃陌。他也知道自己的叔叔行事有瑕疵,可在他眼中,那依舊是他最親的叔叔。對于自己的父親,他更是認為他是完美的。收些字畫禮物,給某個地方上來述職,考評良好的官員開盞綠燈。這些不是京中官員人人都做的事么?在黃陌的眼中,這些規則只怕已經理所當然到深入骨髓了。明知道這些人在地方上會有些隱瞞,卻不愿深究。只因為整個官場的風氣就是如此。

葉明凈要做的,是打碎他陽春白雪的屏障,讓他直面真正的底層民眾。看看在上層高官眼中無傷大雅的貪婪,會給底層的百姓帶來什么樣的災難。孤身對抗也罷,隨波逐流也罷,總要真正的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會給百姓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出身清貴、才華橫溢、家蒙橫禍、力挽狂瀾、三年蟄伏、投身激流,黃陌的一生已是注定跌宕起伏。

“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目送他遠去的背影,葉明凈喃喃自語。

薛凝之抱著一摞子宗卷走進來:“這是十五年前各府州的田地數量,這是兩年前丈量的田地數目。”他放下宗卷,一眼瞥見了桌上的任職文書備份。黃陌任職豐華縣令。

“很奇怪嗎?”葉明凈坐下啜了口茶,“朕選了他。”

薛凝之想了想,老實道:“是有些想不通……陛下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葉明凈微笑:“不錯。他是黃庸行的兒子。其實黃庸行當年也不是故意針對朕,他針對的是朕的性別。黃陌一直不認為他的父親錯了。他蟄伏待發,為的是振興家業。在他的眼中,朕只是一個善用詭計的君主。只是情非得已才效忠罷了。”

“那是他目光短淺。”薛凝之立刻接口。

葉明凈笑:“凝之,書香門第的人家,家風嚴謹。黃家幾代長子嫡系都沒有妾室。黃陌不是目光短淺,而是他生長的環境太干凈了。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孩子,如若能經受住現實的考驗,便會傲骨錚錚,堅不可摧。”

薛凝之一怔,然后沉默。

葉明凈也靜默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凝之,你該娶親了。”

薛凝之一震,猛的抬頭。目中投射出驚愕、哀傷。

葉明凈柔柔的看住他的眼睛:“凝之,你該有一位善良、聰慧、能干的妻子。她可以給你生兒育女、她可以為你主持中饋、她可以替你孝敬父母、她可以與你白頭偕老。”

薛凝之閉了閉眼睛:“臣知道了,陛下。”

承慶二十六年的新年終于來到,除夕之夜,勛貴之家和三品以上的官員需至宮中領宴。承慶帝在時,比較體恤下臣,意思意思的吃喝兩口就讓他們回去守歲了。除夕夜,本就該和家人團聚。

葉明凈蕭規曹隨,戍時一過,就開口表態,諸卿家可以回去了。

方敬領帶著眾文臣進言,這是先皇故去后的第一個除夕,臣等還是應守足規矩,等候鐘聲敲響,新年來臨的好。

葉明凈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子時過后,新的一年就是廣平元年了。這些大臣和勛貴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上面缺禮。便頷首同意。

除夕夜的宮宴需夫婦二人一同參加。往年都是皇帝和男子們在一處、皇后和命婦們在另一處。今年有些不同。新皇是女帝,無需避諱臣婦,內命婦不是太后就是太妃,沒有年輕女子。故而葉明凈命內侍將筵席擺在了西苑最大的國宴廳,男男女女坐了滿滿數百桌,戲臺上表演著歌舞,比往年熱鬧許多。

懿敬太后一邊笑著接受眾人的敬酒,一邊不動聲色的瞥過在場各位的青年男子。懿安太后和她也差不多。

說來好笑,除了個別幾個年邁喪偶的,來這里赴宴的人都是成雙成對。唯有皇宮中的這群女人,穿的最好,首飾最昂貴,容貌在同齡人中皆屬上層。卻偏偏都沒有男人。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葉明凈幾乎要笑出聲來。

齊靖過來給她敬酒,身邊跟著酈氏:“陛下,祝我朝來年風調雨順,四海皆平。”

葉明凈和他喝了一杯。

然后是蕭炫帶著梁氏上前,也說了些祝福的話。葉明凈又喝了一杯。

懿安太后在一邊看著就有些心酸。她的女兒,本不應如此形影相吊,她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子。

王安園坐在角落處,看著最高臺的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不施脂粉的素著臉。頭上帶著雙龍紫金冠,身穿黑色繡銀、朱紅夾黃的龍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和臣子對飲。

再回頭看看身邊的妻子,按品大妝。和這屋里的百余名女子一般模樣。

他拽她起身:“走吧,我們也去給陛下敬酒,混個臉熟。”

今晚的每個人都會給新皇敬酒,為的就是混個臉熟。葉明凈也知道她的任務是盡快記熟這里的每一張臉,酒只要抿一抿,意思一下就行。唯一慶幸的是她只需記男人。男人不化妝,長相各有特點。

武成伯顧緝來敬酒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下顧緝的妻子。

長的很端莊,對著新皇一臉得體的笑容,以求給自家丈夫及兒子加分。

這就是女帝的第二大好處了。外命婦們對著皇上統統笑顏如花,要多甜有多甜。換了個男皇帝你笑笑試試?

世子顧朔是第一次見到葉明凈,驚訝的嘴差點合不攏。心道,怪不得老三給她賣命呢。這么個美人,又是皇帝。若能春風一度,便是死了也值得。

葉明凈看在顧緝是大功臣的份上,對世子顧朔很溫和的勉勵了兩句,還笑了笑。顧朔只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很豪氣的干掉了杯中酒,深恨這酒太淡,不能顯示出他的豪邁氣勢。

一旁的顧緝氣的臉都青了。葉明凈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就像男皇帝不會因為有女人喜歡他而生氣一樣,她也等同。畢竟顧朔算是沒什么心眼的那種人。驚艷歸驚艷,目光中沒有猥褻。

這座宴廳里和顧朔一般想法的人,不止一個。

方敬摸摸自己的胡子,開始憂慮。文臣還好一些,能做到三品的,基本上孫子都有了。勛貴家的嫡子們就不一樣了。為了混個臉熟,今晚幾乎所有世家的家主都帶了他們已經成年的孩子來赴宴。雖說這些人都有妻子相伴。可男人就是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陛下又是那樣的相貌。前景真的很令人擔憂。

終于酒敬的差不多了。葉明凈坐在高位,微微含笑。她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喜怒不形于色哪里及得上溫文含笑來的好。她是女子,沒必要非得弄的和男人一般。讓他們忘記自己的性別不若讓他們迷惑于自己的性別。

新年的鐘聲終于敲響,渾厚悠遠的在京城上空回蕩,昭示著廣平元年的到來。

第一更。加更的時間么……無語……

寫的真好,謝謝幫更

妮妮媽媽

不停的刷,終于有更新了。

女帝好可憐啊。

薛也可憐,但他真的不適合后宮。

女帝才不可憐,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發脾氣的三豬

女帝能不能只生娃,不要男皇后

第一百六十五章貼身宮女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先皇去世的陰影隨著廣平元年的到來,終于消散的一干二凈。

京城中恢復了歌舞升平,大大小小的人家說親的、成婚的,也開始忙碌起來。

薛凝之向母親表達了要娶親的意愿。楊氏嚇了一跳:“你說真的?怎么這么突然?”

薛凝之淡然道:“母親就別想其它的心思了。您念叨著的那人,不能于我生兒育女、不能于我主持中饋、不能于我孝敬父母、不能與我……”他語氣頓了頓,“您明白了嗎?”

楊氏靜默,隨后嘆了口氣:“也是,何苦委屈我兒。母親這就為你說親。只是咱們家現今不如以往,你的親事怕是有些難說,得細細尋訪。”

“無妨。”薛凝之一臉無所謂,“母親拿主意就是。也不必非要那等才華橫溢的大家閨秀。只要心性人品好便可以。”

楊氏點頭。心道,有什么才華比得上治國之道?有什么氣度比得上一國之君?她得找個完全不同,安分守己的女子才行。

便又道:“既如此也不必苦了我兒,回頭我讓你嫂子給你挑兩個人先放在屋里。”

薛凝之愣了愣,想起了葉明凈在南書房的話。‘書香門第的人家,家風嚴謹。黃家幾代長子嫡系都沒有妾室……’又想到她對黃陌的評價,心頭翻涌:“不必了。我不要房里人。一切等娶親后再說。”

楊氏想了想,這樣也好。沒有房里人,說起親來砝碼更重些。反正等日后再添人也是一樣。

薛凝之又道:“母親可將范圍開闊些,不必總盯著勛貴人家的女子。那些書香門第,家風嚴謹人家的女孩兒也是很好的。”

楊氏無語。剛剛不是是一臉無所謂么,怎么還有這么多要求?轉念一想。這個幼子從小聰慧,喜愛讀書。找個有共同話題的妻子也有助于提升夫妻間的感情。遂道:“那母親便給你問問。”

薛凝之又指點:“廖太傅是兒子的恩師,在文人中頗有名望,母親可去向她的夫人打聽一二。”

楊氏徹底無語。深深懷疑兒子其實早已看好了人,只是需要她跑一趟而已……

正月過完,葉明凈就開始忙科考的事。一般來說,新皇登基都會加開一期恩科,作為自己的人才儲備。廣平元年恰好輪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闈,便不用加開,按正常程序走就行。

主考官她欽點了林珂,這個問題上沒人敢和她置喙。副考官兩名卻是聽了內閣的推薦,從翰林院里調了兩位侍讀學士。擬定考題的時候她有些百感交集。

如今她的宮廷中人員出奇的少,再加上她是女人。內務管理上竟做到了如鐵桶一般。由于宮中主子稀少,今年的太監采買計劃葉明凈給削掉了一大半。并指示,以后不必每年采買年幼內侍,改為隔五年一次即可。而稍微有點兒心氣的宮女,都把目光放在了滿歲出宮上。這又是女人當皇帝的一個好處。

去年的放宮女出宮一事被意外耽擱了下來,今春的時候,兩位皇太后抽空和葉明凈提了提。

說道這里就得提一下后/宮的管理。懿敬太后從一開始就沒什么興致。她都管了二十幾年了。很爽快的分了一半的權利給懿安太后。葉明凈猜測,這和她住在外廷的梧桐宮有很大的關系。外廷的用度向來后/宮不得參與。內廷除了兩個太后,其余的太妃都窩在贍養園里呢,用度是定死了的。沒了男人,女人之間還有什么好爭的?

夸張一點說,現在的內廷后/宮,和前世旅游淡季時的公園差不多,人可羅雀。晚上出了昭陽宮和長春宮,放眼望去,清一色黑壓壓的宮殿。膽小點的宮女都不敢獨自走夜路。

太監和侍衛們這時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要是個男皇帝,大家還避嫌著點兒。女皇帝,外加她還不住在后/宮。那還有什么好顧忌的?無數野鴛鴦橫空出世。葉明凈聽說后都要笑翻了。

壓抑人性本來就是有違天和之舉。她沒有嚴加制止。而是給鐘秀兒在太醫院單獨辟了一塊地方,讓她給宮女們看病、定期檢查身體。順帶發送避孕藥丸。左院判鐘若嚴聽說后,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當即提出要退休回家。葉明凈好生勸慰了一番,商量到最后換成了由鐘若嚴的兒子,鐘秀兒的父親來太醫院接替父親。

宮女發放這種事原本不必麻煩葉明凈,兩位太后提及的原因是,梧桐宮的大宮女杏兒在此次發放的名單之中。

懿敬太后提醒她:“杏兒是貼身伺候你的人,不能隨便讓她回鄉。出宮嫁人不要緊,這夫婿的人選得由你來安排。”

葉明凈此時已不是在西林書院的小姑娘,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杏兒不比小桃,必須得嫁給她的心腹才行。可問題是,她的心腹都身份高貴,杏兒嫁過去便只能做妾。

“這算什么問題?”懿敬太后錯愕萬分,覺得她的顧慮簡直匪夷所思:“誰還愿意嫁給窮小子過苦日子不成?你身邊的宮女,即便是做了偏房,又有誰敢小瞧了?還可以替你籠絡重臣,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么?哀家看那個林珂就很好,兒女皆已半大成年,威脅不了大婦的地位。不會鬧得家宅不寧。”

“噗——”葉明凈一口水噴了出去,“林,林珂?”

“是啊。”懿安太后也贊同,她向來偏愛美男子,“除夕宴上我也見過了,真是好相貌。品貌端莊,風度儒雅。是難得的夫婿人選。他的年紀也和杏兒正好相當。”

葉明凈苦著臉:“朕以為但凡有些辦法,女子都是愿意為正妻的。”

懿敬太后嗤之以鼻:“正妻?杏兒多大年紀了?能嫁誰做正妻?要么是填房,要么就是窮的娶不上媳婦的人。即便是填房,那也是普通小民,哪有堂堂三品大員的偏房來的風光。你若不信,就去問問杏兒,哀家可以保證,她一定會選林珂。”

葉明凈直到走出昭陽宮,耳邊還轟鳴著懿敬太后的話:“嫁給林珂,她日后生的兒子就是少爺,女兒就是正經小姐。嫁給那些販夫走卒,生下的孩子給三品大員當家奴嗎?說出去都是丟你的人。讓人寒心”

葉明凈的內心已經被說服了。她招過綠桔:“你去問問杏兒自己的意思吧。看她怎么說。”

綠桔微微嘆息,輕身步履的去了。晚上替葉明凈更衣的時候,道:“杏兒說,她聽陛下的吩咐。”

葉明凈失聲大笑:“聽我的吩咐?我能吩咐什么?吩咐她給人做妾?”聲音越見凄涼,“也罷,她既有這心,朕也不能攔著。誰沒有追求過好日子的權利呢?女人想過好日子,嫁人是唯一的途徑。”

第二天說完科考的事宜后,便單獨留下了林珂,讓身邊伺候的眾人退下。

林珂見這陣仗,嚇了一跳。面色肅然。

“蒙石啊,你不用緊張,沒什么大事。”葉明凈吞吞吐吐,自覺像個拉皮條的,“朕想問問,你家中可有妾室?”

林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在女帝手下當官還得守清規戒律?小心翼翼的答:“臣家中有一妾。”

“是嗎。”葉明凈大大的松了口氣,這就好。要是林珂和他夫人情比金堅,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再換個人問?讓她死了吧

“咳咳,最近宮中要放出一批年滿二十五的宮女。林大人可知此事?”

林珂繼續莫名:“臣略有耳聞。”

“咳咳。”葉明凈又清了清嗓子,“朕身邊有個貼身伺候的宮女,也在放出去的人之列。蒙石……”下面的話她不說了,目光期頤的看向他。

林珂揣摩上意:“陛下可是想給她找一戶妥善的人家。”貼身宮女,自然是知道的宮廷內幕較多。處理起來的確要小心。

“是啊,是啊。”葉明凈滿心歡喜的等著他開口討人,“杏兒長的很漂亮。蒙石也是見過的。”

林珂真心誠意的出主意:“依臣之見,不妨將她賜給顧朗顧校尉,顧校尉的夫人剛剛生下麟兒,正好需要人照顧。顧校尉在軍中,陛下放個身邊的人也可安他的心……”

“咳咳咳”葉明凈拼命的咳嗽,打斷了林珂的闡述。哀怨的道:“林大人,杏兒今年二十六了。朕覺得應該給她找個年長些的男子。”

年長?林珂后知后覺的回過神,呆滯的半張了嘴。那意思是:我?

葉明凈眨眨眼:對啊,就是你。

林珂崩潰。這叫什么事啊要是沒那先前‘有沒有妾’的那一問,他或許還會自作多情一下。可陛下偏偏問了。事情還不是明擺著嘛?他有妾了,所以輪不到他。故而他特意挑了沒妾的顧朗出來回話。陛下,您這是耍人那

葉明凈微紅著臉道:“朕想著,既然蒙石已經有了妾,定然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林珂幾乎要吐血。這都是什么邏輯?

話已說開,葉明凈便不想再糾纏。慌慌忙忙的快刀斬亂麻:“這樣就太好了朕回頭就把人送去愛卿府上。愛卿回去吧。”

林珂直到回到文淵閣,腦子還是一團亂。董學成見他臉色不大好,關切的問:“可是出事了?”

林珂搖搖頭,隨后用帕子捂住嘴,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猛笑。肩膀不停的抖動。

他們的陛下,真真還是個小女孩子。

而葉明凈回到梧桐宮后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素潔、花雕、綠桔宣布:“從今天起,朕的一應貼身伺候全由你們打點。年輕宮女一個都不許用”她再也不要當拉皮條的了。

二更……目前有個女帝的群,一六零一六四六八三。歡迎大家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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