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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sodu
事死如生。漢民族的信仰中,人死了以后要繼續在陰間生活。生活就要有物資,殉葬之物、活人的供奉,就是他(她)在陰間的物資來源。所以,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會陪葬一些貴重財物,給丟人在地下使用。身為富貴權勢頂尖處的帝王下葬,殉葬品之豐富就更別提有多豐富了。
可這些在葉明凈看來,都是個屁!雖說自己的離奇遭遇證明了神靈不是虛幻的。但是,仍不能改變人死如燈滅,啥都帶不走這么一個事實。
林珂帶著內閣眾臣在下方滔滔不絕的勸說,劉潛與嚴守正在一旁不時的補充。口干舌燥的說了一個多時辰,葉明凈仍然不松口:“人死之后,什么都帶不走,縱然有靈魂入地府,能帶著的也只有記憶。愛、恨、怨、癡。那些妄想死了還能和活著一樣享受的人,都是膽小鬼!”
林珂頭都大了,他深深體會到了劉潛曾經的無力,放棄了與自家君主辯論神學理念,改為從制度闡述。皇帝的陵墓,再怎么說也不能空蕩蕩的什么都不放。啊不是,連地宮都不挖吧!這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葉明凈不明所以:“朕不是同意將大殿修漂亮一點兒了么?全都用白色大理石,啊,就是漢白玉,還不夠氣派嗎?”
這完全就是兩碼事好不好!林珂大膽的正視女帝陛下的眼睛看了幾秒。悲哀的發現里面全無戲嬉。她是認真的。
“陛下,請三思啊!”林珂等人齊聲祈求。
葉明凈嘆了口氣:“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們怎么就這么不肯轉彎呢!”遂退讓一步,“地宮挖就挖吧。弄些石雕壁畫。殉葬之物切勿再提。”
林珂還想說什么,劉潛已經見好就收,立刻道:“是,陛下。只是,這一但地宮開挖,大殿就不能建在蓮花池之上了。”他邊說邊給林珂使了個眼色。
葉明凈悻悻的道:“那就改了方案吧。總之給朕建的清爽、亮堂些。別死氣沉沉的。”
劉潛歡歡喜喜的收了圖紙:“陛下放心,臣這就著人去修改。蓮花池可建在大殿之前,傳說西王母有瑤池同,金蓮盛開。臣定給陛下修個小瑤池出來。”
中明凈懶得理會他的馬屁功,揮手讓他們退下了。出門走了一段路后,林珂才問道:“云起,剛剛為何攔住老夫?”地宮挖了,里面卻不放殉葬物品,還是不像話啊!“
劉潛詭異的一笑:“蒙石,豈不聞有這樣一句俗話:身前人哪里管得了身后事。地宮都挖了,這日后往里頭放什么還是不放,那是下一位帝君的事了。”
林珂恍然大悟。不錯!殉葬品有沒有,喪事辦得簡陋還是豪華。那都是由著葉明凈兒子的。照目前兩位皇子行事來看,張弛有度,恪守古風,全然不像他們母親那般異想天開,天馬行空。想來也不會做出那樣荒唐之舉。他放下心來,哈哈笑道:“還是云起有計較,倒是老夫想偏了。”
陵寢的修建方案一旦確定,工部就著手動工了。一般來說,陵寢的地宮分為主宮室和次宮室。主宮室放帝王梓宮。次宮室放皇后梓宮。外圍還有一圈地皮為妃園寢,給各類等級不一的妃嬪使用。此外還有很細微的一點。除了李若棠和李青瑤兩位女帝外,前周和大夏每一們帝王的墓室里,都還有一個小小的次宮室,里面長眠著歷代羅睺計都。而天波衛的大本營,也就坐落在這一片皇家陵園之中。他們明面上的身份是世代相傳的皇家守陵人。
計都也用此來勸說葉明凈:“世上誰能這本事,從天波衛的瞍皮子底下破壞陵寢?您無需擔心那些。”
“這可難說。”葉明凈道,“朝代更替、亂世戰火。到時軍隊開路,天波衛便是再勇猛,也抵不過大軍的。更何況——”更何況,說不定帶路掘墓的,就是末代皇朝的天波衛。世事變遷,誰能預料呢?不過她了一眼計都,還是收住了后面的猜測是。
“好啦,那些都是虛的。再主了,那陵寢用不用的上還兩說呢。熙照女帝李若棠的棲陵,就是一夜空墓。她道
計都大吃一驚,他從不知道這類秘諱:“真的?”
“當然真的。”葉明凈笑問他“你們的傳承記錄里難道沒說初代羅睺也不是葬在棲陵的。”
計都道:“是有記載。可初代羅睺離世之時,周太祖還未一統天下,登基為帝。棲陵還沒建呢。”
葉明凈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就對了呀。她的羅睺在哪里,她便在哪里。你想想,你的九矅劍是從哪里來的?”
計都一怔,忽而想起往事,隨即不敢置信:“你是說,在桃花塢!他們,他們都在那里!”
葉明凈眨了眨眼睛:“我可什么都沒說。”
計都驚喜了一會兒,又疑惑的道:“可是,那里除了密室,什么都沒有,連個碑都沒有。”
“那是撤掉了。“
葉明凈無所謂的說出了一個驚悚的事實,“燒成灰撒了,這才叫干干凈凈。從虛無中來,歸于虛無中去。”
計都怔怔的聽著,突然靈光一閃:“陛下,你,你不會也想——”小心翼翼的吐出兩個字,“燒掉”“當然要燒掉。“葉明凈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你是不知道幾千年后人的可怕。那些考古的,一旦開了陵墓,不光是挖墳,還會把尸體拿出來解剖、展覽。我才不要。”當年馬王堆發掘時,全國轟動。岳晶晶還看了一系列的科教節目。對于辛追的尸首被解剖研究并無感觸,覺得很應該。現在再一想,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可以想象,她的陵墓若有幸保存到科技文明時代,那是一定會被挖掉的。尸首是一定會被研究掉的。若不幸在歷史洪流中被盜墓的給挖了,尸
首也不會有好下場。李若棠一定也是想明白了這點,才一把火都燒了。
“朕想過了。”她津津有味的計劃著,“到時候就弄個空棺,里面什么都不放。不管是盜墓的還是考古的,都嚇死他們的。讓廣平女帝的結局成為千古謎案吧!哈哈哈!”她得意的笑著,一轉眼卻發現計都面容扭曲。看她的眼光寒滲滲的。
“陛下。”計都第一次用很嚴厲的聲音對著她說話,“您別做夢了。不管是早早還是暖暖,都不會任著您這般胡鬧的!”
葉明凈撇撇嘴,你們太沒有想象力了,想象力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千年的代溝啊,真是無趣。
春天過后,陸詔二十七個月的守孝期滿,丁憂結束。蘇州知府的位置暫時空不出來,葉明凈看了一下吏部的資料,沒有給他安排其它官缺。就這么先放著。陸詔也不著急,每日看書下棋,吟詩作賦,逍遙自得的很。閑暇時分里,還自費印了一本詩集,自珍賞玩。
他不急,葉初陽替他著急。問他:“要不,我幫你去打聽打聽?能留在京里最好——”
“不必。”陸詔鎮定自若,“對我的安排,陛下心中定然已有主意。現在沒有動靜,應是時候未到而已。”
葉初陽道:“母親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更得問問了,要是又將你放到外省去可怎生是好?”
陸詔微微一笑:“殿下,陛下的決定不是輕易能改變的,你不用去問。留在長安,或是去外省,都是一樣的。”
葉初陽年輕氣盛,卻是聽不進他的話,卷了一本猶散墨香的詩集在懷:“這本就送我了,我先回去了。”
陸詔了然的笑著搖頭:“沒用的。”
“你也太小心了,不試試怎么知道。”葉初陽一身傲氣,眉眼明亮的揣著書走了。十二歲的他身高抽長,走動間已隱隱有了一絲少年人的風采。陸詔凝視著他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也罷,就當是投石問路吧。
葉明凈拿到詩集后翻了翻,對著滿眼期待的兒子委婉的道:“朕覺著吧,悟遠的詩不如他的策論作的好。”一見兒子臉色不好了,又趕緊補充:“不過么,總是比朕要強些。朕還寫不出這詩呢。”
葉初陽不平的問:“母親覺著何人的詩好?”
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葉明凈脫口而出:“李白、杜甫——”剛說了兩個,立時發覺不對,冷汗一冒后才想到,幸好幸好,李杜什么的沒有被蝴蝶掉,只是有好些詩和原先不一樣。不過那些膾炙人口的經典都沒有變。便有了底氣:“比如《將進灑》,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多好的詩!磅礴大氣。”
葉初陽蔫了,復又強調:“李白確是好,可他是前朝的。我朝文人里頭,兒臣覺著,陸悟遠的詩已是很好了。再者,李白是恢弘大氣,陸大人這詩集里,寫的都是素日生活。平淡中見真意,另是一番風味。”
葉明凈不欲在這些小事和他爭論,便笑笑:“你說的也胡道理。”
葉初陽瞧出了她話里的敷衍,也不所以,話鋒一轉:“不過陸大人身為朝臣,原本也是該在政務上費心。詩詞不過是閑暇調劑。母親說它不如策論做的好,也是正理。陸大人如今丁憂期滿,不知母親有何安排?”
葉明凈笑道:“怎么?早早開始對政務上心了?”
葉初陽紅了臉:“我沒上心,就是問問。”
“是嗎?”葉明凈不置可否,“朝廷官員的任命,不是政務是什么?你現在還小,應以讀書為要。政事嘛——”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現在還不是你過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