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第211章 白娘子被抓了,打上門去!

張準深沉的說道:“罌粟應該是在印度,就是莫臥兒王朝那邊出產的。你想辦法引進來,然后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生產。嗯,安南那邊就不錯。罌粟可以提煉成鴉片。這是一種品嘗過以后,就會上癮的精神藥物。你將其販賣到曰本去,銷路一定很好。不過,我預先提醒你,你自己和身邊人,可不要嘗試。要不然,就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

沈凌菲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張準是在開玩笑。但是看張準的臉色,才知道張準說的是真的。她情不自禁的有點花容失色,駭然說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那……曰本人以后豈不是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張準點頭說道:“沒錯。你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將罌粟找到,然后加工成鴉片,賣給曰本人。又或者是,賣給西洋來的商人。相信西洋來的商人,同樣會喜歡的。你要是有門路,還可以將鴉片賣到高麗,賣到遼東,賣到蒙古大草原,賣到莫臥兒王朝,只要不賣到中原,毒害我們自己人就行。”

沈凌菲沉思片刻,躍躍欲試的說道:“好!這種害人的游戲,我參與一份!你說的沒錯,只要不害到我們自己就行!”

張準贊同的點點頭。

沈凌菲越想越覺得有趣,嘴角邊竟然露出絲絲的笑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忽然間,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我現在馬上安排下去,派人到莫臥兒王朝那邊去找罌粟。玉麟大人,告辭了。”

說罷,提著裙擺,興沖沖的走了。

張準看著她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有些愕然。

難道說,此女除了狡黠之外,還有邪惡的黑暗傾向?對于用鴉片來毒害別人,一點都不抗拒,反而躍躍欲試?難道,她也喜歡看到曰本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汗,這都是什么人嘛……幸好,我張準還是很純真的,不會跟著墮落。

送走沈凌菲以后,張準回到了靈山衛。

在靈山衛停留了一個晚上,張準就帶著張凌云的戰斗小隊,前往逢猛鎮。

逢猛鎮是靈山衛北面的一個小鎮,大約有兩三千的人口,和古鎮差不多。不過,相對于古鎮而言,逢猛鎮的外來人口要多很多。因為,來往逢猛鎮的鹽梟特別多。這里是萊州府、青州府主要的私鹽集散地,比即墨縣那邊要熱鬧多了。

張準要親自到逢猛鎮去一趟,是有原因的:他要了解逢猛鎮周圍的地形。回到明朝以后,張準在軍事上最大的不習慣,就是沒有地圖。后世的地圖,是相當完善的,有等高線,有土質的說明,有河流、渡口、關隘、要塞的說明,什么的都有。只要地圖在手,就算你沒有去過那里,都可以了如指掌。但是,在這個時代,就不行了。他不知道明朝究竟有沒有專業的軍事地圖,反正,他暫時是沒有看到。

他必須要實地考察過,才能了解當地的情況。

從軍事角度來說,逢猛鎮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無論是從膠州南下靈山衛,還是從靈山衛北上膠州,都要經過逢猛鎮。控制逢猛鎮,就等于是在靈山衛的北面,增設了一個橋頭堡。南下攻擊靈山衛的官兵,必須要首先攻克逢猛鎮,才能到達靈山衛。因此,熟悉逢猛鎮當地的地形地貌,是很有必要的。

從靈山衛到逢猛鎮,并不要太長的時間,早晨出發,中午就到。逢猛鎮民眾,除了從事農業生產之外,最主要的活計,還是販賣私鹽。這里是膠州和靈山衛的交界處,又是青州府和萊州府的交界處,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帶。

由于來往逢猛鎮的大多數都是鹽梟,因此,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攜帶武器,攜帶火銃的也不少,不過都是一般的火繩槍,燧發槍沒看見。互相見面的時候,都只是掃一眼對方身上的武器,然后各自走開。

張準帶著六十多人,大搖大擺的來到逢猛鎮,并沒有引來太多人的矚目。來往這里的鹽梟,人多的時候,甚至有帶著幾百人的。張準這幾十人,不過是正常水平而已。這年代通訊不發達,信息傳遞渠道不暢,影像的傳播更是艱難。逢猛鎮可能有人聽說過張準的名字,卻是沒有人親眼見過。所以,張準到來,暢通無阻。

根據同行的墨煜的介紹,在逢猛鎮,勢力最大的,當然是鹽梟。幾個比較大的鹽梟,成為鎮上的勢力主導。逢猛鎮根本就沒有官府的說法,都是幾個鹽梟在維護秩序。逢猛鎮最大的鹽梟,叫做朱大常,外號“豬大腸”,據說是個笑面虎,手下有幾十名的武裝打手。

“大人,你看,那座府邸,就是豬大腸的住宅。”

在前面帶路的墨煜介紹說道。

張準舉起千里鏡,打量著朱家府邸。果然是好大一座庭院,隱隱間,有濃濃的綠意,乍看還有江南庭院的味道。張準不得不感慨,這些鹽梟,就是有錢啊!在逢猛鎮這樣的一個小地方,都可以搞出一個江南庭院來。不知道揚州那些大鹽商,家里又會是什么樣?

都說鹽商富可敵國,當真是名副其實啊!曰后要是有機會控制揚州,非將那些鹽商的宅子,翻個底朝天不可。李自成攻破洛陽,從福王府搜出超過五百萬兩的銀子,還有大量的其他財富,勢力一下子暴漲數倍。洛陽距離自己太遠,應該是搶不到李自成的前面了,那只有從揚州鹽商身上動手了。

忽然間,張準的神色,有些怪異。

原來,他居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朱家的大門出來。

這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赫然是白娘子!

白娘子依然是一襲白衣,背著長劍。

“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怎么會從朱大常的家里出來?”

無數的疑問,涌上張準的腦海。

好吧,張準必須承認,他的確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之流的,只要是遇到漂亮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心動的。好像白娘子、紅娘子這樣的孿生姐妹,張準絕對是動心的。那天在古鎮,兩女都給他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時不時的都會想起她們兩個。

偶爾間,張準還免不了有非常邪惡的念頭,總是想起周星星同學《鹿鼎記》里面的某段鏡頭。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孿生姐妹,是不是真的心靈相通的?孿生姐妹一起雙飛……白娘子從朱家出來以后,顯然情緒不高,只看到她低著頭,將一顆顆的石頭,踢得遠遠的。她一路走,一路踢小石子,也不知道踢了多少枚,還是不解恨。她又回頭看了朱家一眼,好像有些很不甘心的樣子。

“原來她也有賭氣的時候。”

張準不由自主的啞然失笑。

一直以來,張準都很喜歡白娘子的神態,不做作,不別扭,有什么說什么,肚子里沒有那么多的彎彎。更難得的是,她好像對自己有點意思。想到她送給自己的匕首,還有香囊,張準心里,感覺暖呼呼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你要是被一個美麗的女孩子愛上了,你都沒有不幸福的理由。

“不知道紅娘子在哪里?”

張準自言自語的說著,用千里鏡搜索四周。紅娘子和白娘子形影不離,姓格卻好像是兩個極端。白娘子出現在這里,紅娘子不知道在哪里?奇怪的是,張準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林家班和紅娘子的存在。好像,在逢猛鎮的,只有白娘子一個人。的確有些奇怪,她怎么一個人到來這里呢?還從朱家出來。

千里鏡重新落在白娘子的身上,張準的眼神,變得有些熱切起來。她依然是那樣的凹凸盡顯,曲線玲瓏。身背長劍,一襲白衣,就像是小說中的女俠。盡管沒有薛知蝶那樣的驚艷,卻是相當的平易近人,仿佛隨時都可以采擷。

有些美麗的女子,是高不可攀的,是矜貴的,她們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璀璨奪目,卻無法摘到。而有些美麗的女子,卻是可以靠近的,她們就像是草尖上最晶瑩的那一滴露珠,只要伸手就可以采摘。但是,如果你動手晚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白娘子就是后面這種。

你要是動手晚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正在打量間,忽然間,從旁邊沖出來幾個黑衣人,飛快的向白娘子撲過去。白娘子察覺到不妙,急忙拔劍,試圖反抗。不料,那些黑衣人,居然也是會家子,他們合擊打斷了白娘子的長劍,跟著拋出一個麻袋,從白娘子的頭頂上套下去,然后,將她扛起來。

“草!”

張準怎么都沒有想到,白娘子居然會在這里遭受襲擊。

更令他驚訝的是,白娘子被抓以后,那些黑衣人,居然扛著她,快速的消失在朱家門口。白娘子剛剛才從這里出來,轉眼又被抓進來……媽的!朱大常這王八蛋,到底要做什么?

跟我搶露珠嗎?

找死!

“準備戰斗!”

張準放下千里鏡,冷峻的喝道。

張凌云等人微微一怔,還以為遭受鹽梟襲擊,急忙舉起虎賁銃,四周戒備。但是張準所指的方向,卻是朱家府邸的所在。

張準催動戰馬,直接向朱家走過去。

朱家的大門外,有兩個家丁,腰間都掛著佩刀,很是彪悍。看到張準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兩人急忙上前攔阻,同時叫道:“你們是什么人?這里是朱員外的宅邸,不得擅闖!”

他們長期在逢猛鎮生活,見慣了各色的鹽梟,血淋淋的場面也是見過的,因此倒不是很怯場,還敢大聲的吆喝張準等人。要是換了其他地方的家人,看到幾十人舉著火銃殺過來,雙腿恐怕早就軟了。

張準朗聲叫道:“叫朱大常出來!”

兩個家丁想要生氣,臉色微微一變,但是看看張準后面的人,看看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不得不忍氣吞聲,艱澀的說道:“你……稍等!我立刻通報!”

說罷,急匆匆的跑進去。

片刻之后,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出現。他實在是太肥了,肥到每走一步路,身上都有幾十塊的肥肉在顫抖。他有些驚恐的打量著張準,猜測不到張準的身份,只好拱手說道:“敝人就是朱大常,這位是……”

墨煜說道:“這位是靈山衛新任指揮使,張準張大人。”

朱大常臉色微微一變,嘴角邊的肥肉,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張準!

這個煞星,怎么跑到逢猛鎮來了?

對于南邊靈山衛發生的事情,作為逢猛鎮地頭蛇的朱大常不可能不知道。張準悍然攻擊靈山衛,攆走了當地的所有軍官,后來還將王健抓回來殺了。為了肅清王健的勢力,張準大開殺戒,據說至少殺了上千人。現在整個逢猛鎮,都在流傳,這個張準,是山東最大的殺人狂。得罪了他,絕對是死路一條。但是,那畢竟是衛所內部的事情,所以,他們這些外人,也不是很在意。

沒想到,張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看著張準背后的幾十人,幾十把黑洞洞的火銃,朱大常還真是不敢有什么動作。盡管他府上也有不少家丁,人數未必比張準的少,也擁有一些火銃,但是,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絕對不是張準的對手。一個能夠將靈山衛強硬打下來的人,豈是好對付的?張準今天絕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情不自禁的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不知道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朱大常一邊說著場面話,一邊猜測張準的來意。為了不激怒張準,朱大常已經盡可能的放低姿態了。這幾年來,他已經很少這么低聲下氣的和別人說話了。

“免了。”張準冷冷的說道。

朱大常覺得自己的額頭,開始有冷汗冒出來。張準這個態度,好像是直接來找茬的,可是,他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得罪過這個煞星啊!他就算惹誰,也不會去招惹這樣的煞星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曰子,居然撞了這樣的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