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到葉暮雪今天可能是宴無好宴,秦玉關雖然擔心葉暮雪會著了張清風的套,他駕駛的奔馳車性能也不可謂不好,只不過天知道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大中午的道路上竟然嚴重堵車。一邊煩躁的探出腦袋看著前方慢吞吞前行的車流,一邊摸出手機給葉暮雪打電話。可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中午還冷冰冰的在電話里面讓他抓緊回家的葉暮雪,此時竟然關機了,這讓他隱隱的感到了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
心里大罵了無數次的混蛋妞不知好歹后,秦玉關唯一能做得就是盼著前面的車輛能夠盡快疏散開。也許是他對葉暮雪的關心感動了某位大仙,擁擠的車流終于在十分鐘后露出了讓他可以見縫插針的機會。
熟練的操縱著奔馳600穿梭在車的海洋中,秦玉關納悶的想:葉暮雪僅比自己早走了15分鐘,難道她就沒有遇見堵車嗎?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半小時的路程他足足用了接近50分鐘,才算是看到了路旁的那棟門楣寫有紅雙喜的四層建筑。
但愿她沒事。
看到葉暮雪的那輛寶馬530停在門前,秦玉關心里對著太陽祈禱了一聲,心說:要是老天如我所愿的話,我對毛爺爺發誓,以后再也不偷看女孩子洗澡了。
紅雙喜雖然是私人會所性質,但在多數時候卻也是對外開放的,好像是一所正兒八經的休閑去處。這就像是那些大奸大惡之人,更多時候表現出的往往就是溫文爾雅的紳士樣子,只有在不為人所見的陰暗角落里,他才展現出他邪惡的一幕。
白天早上八點到晚上九點,就是紅雙喜的對外營業時間,其余的時間,只能憑借貴賓卡才能入內。
看著這所不起眼的紅色建筑,秦玉關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個名詞:紅樓。國內多數貪官污吏,總是會有一處自己的藏嬌金屋,或者是為自己,或者是為自己所拉攏腐敗的蛀蟲們提供方便。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秦玉關發現紅雙喜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繞過四層樓房可以看見樓房后面的矮山丘,山丘上樹木綠葉蔥蔥,一條寬約十幾米的三級公路從紅雙喜門前經過,直接往海濱浴場而去。回頭看看,剛才還堵的一塌糊涂的道路交通狀況現在已不復存在。
好整以暇的把手抄在褲袋中,秦玉關用肩膀擠開了左邊的一扇鋼化玻璃門的同時,對左邊那個身穿大紅旗袍的迎賓小姐露出雪白的牙齒嘻嘻一笑,惹得那妞在秦玉關已經閃身進去后,還不停的往里張望著,同時也被對面的同事小聲罵了句:“花癡,咋了?看人家帥啦?”
“是呀,我就是花癡啦,誰讓他對著我笑的那樣好看呢?”白了同事一眼后,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秦玉關隨意的打量了一下一樓大廳,這個時候的人不算很多,但挨著南墻那張桌子旁的幾個男人稍微的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據他的經驗,這幾個人言談舉止隨意囂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再看他們頻頻的和過往的人點頭打招呼,秦玉關就知道這幾個人可能就是在紅雙喜看場子的。
看似隨意的往他們那邊走了幾步,秦玉關坐在了一張咖啡桌前。他的到來引起了那幾個人的注意,都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但看秦玉關半垂著頭看手機的樣子,就以為這個小伙可能是約了人在這兒等了。
工夫不大,一個女服務員款款的走到秦玉關跟前,柔聲問:“先生幾位?”
本想說就我自己的秦玉關抬起頭,剛想回答服務員,一眼就看見那晚在鳳求凰故意找茬的那幾個警員從二樓的樓梯轉角走了下來,雖然他們現在都是便裝,但秦玉關對其中那個想給他戴銬子的那個警號為022214的家伙印象頗為深刻,所以一眼就看出他們就是張清風的人了。在最后面是個女的,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譏諷。秦玉關心念一動,把頭又垂下,裝著看了看手機,等那幾個人從身邊走過后才溫言回答服務生說:“兩位。只不過我女朋友還沒有來,等她來了后我再麻煩你。”
服務員客氣的說了句:“好的,先生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然后就轉身離去了。
看來來的還不算晚,這幾個人明顯就是喝了酒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幾樓幾號房。秦玉關正想琢磨著是不是去前臺直接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冷冰冰的美女去那個房間的時候,卻發覺那幾個警員和挨著墻壁的那幾個人開始打招呼了。
果然是蛇鼠一窩,就是有這么一批渣滓才壞了人們守護神的形象。秦玉關冷笑一聲,打開手機游戲里的俄羅斯方塊,耳朵卻是豎起來仔細的聽他們說些什么。
因為紅雙喜也經常來一些喜歡清凈的小資,本來秦玉關外表就顯得稍微有點文弱,他今天的衣服不再是那晚在鳳求凰的天藍色襯衣加牛仔褲,早上出門的時候,在荊紅雪強烈的要求他要有新時代年輕人的朝氣下,換了一件短袖黑色體恤。再加上他刻意的躲避著這些人,而那幾個警員又覺得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在這兒來找不利索,所以也沒有發現那晚那個讓他們大吃一驚的年輕人此時就坐在他們背后偷聽他們的說話。
“辦妥了?”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低聲問其中一個人:“張局肯定很滿意吧?”
宗燕嗤笑一聲,話里帶著說不盡的嫉妒和不滿:“切,咱們頭自從前晚遇見這妞后,做夢都喊著人家的名字,今天能夠如愿以償的得到她,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我估計現在應該馬上就要美夢成真了吧?黃三,你小子今天替張局實現了夢想,看來以后你的路子在金城和望海兩區肯定是越來越寬了。”
“嘿嘿,那還不是多虧宗姐和幾個大哥的提攜?黃三要是以后做大了,自然不會忘記幾位的好處的……六,去吩咐麻五一聲,讓他把303守的小心一點,可別讓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壞了張局的好夢,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留著小胡子的黃三吩咐身邊的一個黃毛。
“好的三哥。”黃毛六答應了一聲,把手里的啤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往樓梯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今天張清風邀請葉暮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到葉暮雪已經中計,不過聽這個女的口氣,他們幾個人也是剛下來不久,葉暮雪還不應該出什么事。哼,要是她受到一點傷害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去極樂世界再開辟一做紅雙喜分店去。秦玉關捏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眼神中也帶著絲絲的殺氣。雖然他對葉暮雪談不上有什么好感,甚至還對她冷冰冰的樣子看不慣,但心底卻把她當作了秦家的人了,自然不能受到傷害。
見黃毛六就要走到二樓轉角時,秦玉關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向吧臺走去。就要來到吧臺時,他偷眼回頭看了看,并沒有人注意他去哪兒。隨即把手機放在耳邊裝作是接電話的樣子,繞過吧臺就走到樓梯口。恰好一個服務生正拿著兩瓶紅酒也要上去,秦玉關就挺自然的跟在他后面上了樓梯。
三樓303包廂門口,黃毛六正對著兩個彪形大漢中的其中一個在低聲囑咐什么,看來這個人就是黃三嘴里的麻五了。
聽著三哥的吩咐,麻五點了點頭剛想要說我知道了,卻見一個年輕人正跟在一個手拿兩瓶酒的服務生后,打著電話往他們這邊走來。三樓也不是一個包廂,麻五也把跟在服務生后面的秦玉關認為是三樓別的包廂中的客人了。只是等到他們兩個人都過來后,麻五忽然感覺出了異常,有一種常人無法察覺出的殺氣,從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
麻五跟在黃三在慶島地下社會混了好幾年了,也經歷過數場的打打殺殺,他對氣氛異常的直覺遠比普通人要敏感的多。拎著酒的服務員他認識,服務員是不可能有那種人還沒到跟前就讓他感到膽戰心驚的殺氣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后面這個打電話的年輕人。
“你是……”麻五的那個誰還沒有說出口,右手就往左邊腰胯伸去,那兒有一把匕首,匕首帶著血槽,絕對是給人放血的趁手家伙。麻五就是靠著出色的近身搏斗和這把匕首,才成為了黃三手下的頭號大將。
可現在,這位黃三手下的頭號打手還沒有來得及把匕首拔出來,就見跟在服務生后面的那個年輕人對他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見服務生手里的那兩瓶紅酒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主動的跑到了他的手里,再然后,他就看見一個粗大的黑影帶著嘶嘶的破空聲,在眼前放大,最后他只聽見了哐的一聲響,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玉關不知道用酒瓶子打爆了多少個人腦袋了,在國外那兩年,他使用酒瓶的頻率甚至都多過了槍支和軍刺,早就練就了出什么樣的力道得出什么樣結果的經驗。現在這個麻五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來首個很榮幸得到秦大俠照顧的上帝,看似血流滿面,其實也就是暫時性的腦震蕩罷了,根本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嘍羅,秦玉關也懶得痛下殺手,慢說他有可能上有八十老媽下有三歲孩兒,就算是沒有這些,僅看在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的份上,秦玉關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畢竟他現在覺得自己覺悟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了。
黃毛六倒是很幸運的沒有被秦玉關打爆頭,但他肚子上挨的那一腳就足以讓他弓著身子躺在地上翻白眼了,疼的他哼哼都哼不出聲來,慢說要和弟兄們報警了。
秦玉關并沒有在意他跟前那個已經嚇傻了的服務生,干凈利索的把另外那瓶紅酒讓另外那個站崗的大爺喝了個夠后,他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嚇得瑟瑟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服務生,笑笑低聲說:“要想不受罪,最好裝死。”說完再也不理他,徑自讓他選擇最舒服的躺著的姿勢,然后直起身抬腿對著303包廂的門就是一腳。
中午飯還沒有吃,秦玉關可不想過多的浪費力氣,這一腳僅僅是把門恰到好處的踹開一絲縫隙而已,他也是怕葉暮雪要是無巧不巧的就在門后,要是力氣用大了再傷害到了她的話,那他可就百死莫贖了。
門被緩緩的打開,秦玉關一眼就看見了正想抱著葉暮雪往套間走的張清風。看葉暮雪雖然身子軟軟的不動彈,但衣裳還算是完整,這也讓他一直有點緊張的心態一下子放松了下來,甚至還有心情掏出一顆煙叼在嘴上,慢條斯理的打響了朗聲火機,又沖著張清風笑笑:“張局,鳳求凰一別,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