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玉關盯著自己的眼神里帶著心疼的憐憫,展昭忍住要吐血的沖動強笑道:“我承認我是有點笨,之所以這樣我才想你把真實的情況和我說清楚啊。”心里卻恨的秦玉關牙都癢癢了,就憑老娘在警校連續四年都是各項考核成績的第一名,進入刑警隊以來破了十幾件懸案,才28歲就成為刑警隊長的光輝歷程,這也算笨?這個家伙難道是外星人還是腦子進水了?強忍著要把這張帶著賊兮兮笑臉幾拳揍成豬頭一樣的沖動,展昭再一次溫言相向:“我們能不能正正經經的談這個問題?”
“好呀好呀。”秦玉關點點頭:“可是我要是把實情告訴你的話……你也知道啊,現在混錢很難的,我還要準備明天早起去人才市場看看有沒有打短工的活計,所以不能和你在這兒浪費太多的時間,因為我得保持現在旺盛的精力,這樣才能出去混錢。只有出去混錢了,才能把你借給我的那幾百塊錢還你……”
“嗨,咱們現在是朋友了不是?提什么錢不錢的?不就是區區幾百塊錢的醫藥費嗎?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就算是給我,我好意思要嗎?”原來這個家伙吞吞吐吐就是想把自己借給他的那幾百塊錢給賴去啊,看他開著奔馳,竟然在乎這區區幾百塊錢!這不是在砸老娘的竹杠嘛?
雖說幾百塊錢的醫藥費算不了什么,但對于展昭這種一家子都吃工資的公務員家庭來講,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扔出去還是有點肉疼的。要是把這些錢扔在水里還能聽個響聲,可送給這家伙還得表現出一副我是心甘情愿感給你的,你收下后我又是一副恩戴德的樣子……榮幸啊……老娘有錢沒處花了?媽的,這是什么事啊?
“那感情好。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不談錢,談錢俗,太俗!”秦玉關也整出朋友之間金錢算什么的大清高嘴臉,既然人家都說不要了,他也沒必要再在這個問題上和人家摻和了。又說了幾句以后要是用錢你盡管來找我的屁話,這才說:“當我沖上去的時候,你已經被藏在門后的那個男人給偷襲昏倒了,一開始我還苦口婆心的給他講道理,可誰想到這些蠻夷之民根本就不懂我華夏禮儀,在我費了無數口水后,竟然還叫囂著要和我動手一決高下決定你的歸屬……”
當是在爭奪一見私有品啊?還決定我是誰的歸屬!聽到他說到這兒后,展昭的眼都綠了,潔白的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雙拳緊握,手指關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輕微聲響,身子也慢慢的貼近秦玉關,冒著怒火的雙眼在秦玉關身上不停的掃視著。
“……為了我炎黃子孫的安危,一向是文質彬彬清雅入流的我,在敵人強大的囂張氣焰下,被迫向惡勢力揮起了老拳。我先是來了一個黑虎掏心,再就是一個雪花蓋頂……喂喂喂……你這是用什么眼神看著我?”秦玉關雙手連搖著,身子離開展昭幾步遠:“難道我幫你渡過難關后,你就要過河拆橋嘛?我可警告你啊,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是敢欺負良民的話,我可要叫了啊……”
“你去死吧!”展昭怒吼一聲,身子一側右腿閃電踢出。
秦玉關看似漫不經心的伸出右手,輕輕的在她踢過來的小腿上一拂,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她這一腿的風情,然后翻轉手腕順勢向前一推,展昭的右腿就像是踢空了一樣,掛著風聲帶著她的身子往后轉去。
丟人啊,竟然一腳踢空!展昭面紅耳赤的收住腿,身子又半轉了半個圈后,這才站穩。她很納悶,剛才這一腳因為存著嚇唬嚇唬秦玉關的想法,所以只是用了三成的力道,但無論是速度還是角度,以她苦練十幾年的經驗,都不可能踢空的。現在這姿勢,怎么就像是自己在秦玉關面前給他表演飛腿絕技一樣,帶著那么點跑江湖的味道?
不行,老娘非得找回這個面子來!
展昭抬起頭,剛想說:這次是老娘腳下留情之類的冠冕堂皇的面子話時,卻聽見那個家伙哎呀一聲大叫,接著飛快的往門
診部大樓前面的停車場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今天沒空看你耍了,我老婆出院回家了,我得回家做飯洗衣服看孩子……就這樣吧啊……別忘了你的錢你自己說不要了……”說到最后這個‘了’時,他已經跑下接近五十米遠了。
“混蛋,你給老娘回來……”展昭頓足罵到。
“俺媽說了,不讓俺在外面和陌生女人過夜的……”
“你!”展昭氣的滿臉通紅,蹲下身子四處掃視,直到看見一個不知道被誰扔在草坪上的半瓶礦泉水,這才一把抓起來飛速的站起身準備砸他個腦袋開花時,卻發現那個家伙的身子已經拐過門診部大樓了……
望海路上,長街繁燈閃爍蜿蜒數里,道路兩旁的夜市上人來人往。擺小攤賣衣服的,小情侶走著走著忍不住親吻的,空氣中飄著濃濃的燒烤香味,就連那些法國梧桐樹上也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小燈泡,四處洋溢著和平年代的溫馨幸福。
隨著不算擁擠的車流,但要躲避享受夜生活偶爾穿梭公路的閑人,秦玉關駕駛著車子慢慢的往家開去。車里流淌著黃梅戲《女駙馬那婉約的唱腔(車是秦天河的,他喜歡聽這種老曲),要不是宋蘭一個勁的給秦玉關打電話,他真得很想在這兒停住車,叫出方家昭那頭牲口來吃點燒烤。坐在路旁的小馬扎上吃著燒烤,大口的喝著啤酒吹著牛皮,這樣的生活有時候對某些人來講簡直是一個奢侈的夢想。
輕輕嘆了口氣,再一次把老媽宋蘭打來的電話摁斷,秦玉關隨手把手機扔在車前面的儀表盤上,一只手靈巧的轉動著方向盤躲避著隨時橫過公路的閑人,另外一只手卻從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個印著一只嘴角掛著兩滴血跡的蝙蝠鋼牌。
精工制作的橢圓形鋼牌上,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蝙蝠。在車外街燈的映射下,它展著雙翅做出人立欲飛的架勢,半扭著腦袋,長長的嘴角下面有兩滴殷紅的血跡,本是瞎子的眼中透著妖異的空洞。鋼牌的最下方孤突突的一個大寫的英文,鋼牌后面是一溜晦澀難懂的俄羅斯語,這可能是鋼牌主人的簡歷。
這個展昭也不知道惹了誰,竟然讓吸血蝙蝠派出級殺手來伺候她,看來雇主是決心除她而后快啊,這次他們鎩羽而歸,真不知道下次展昭還有沒有這么好的運氣避開劫難……我怎么為一個才剛認識半天的陌生女人操心吶?她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我老婆。
秦玉關心里雖然這樣想,但還是不希望對那個有著好感的女人折在那些白種畜生手里,落在這些不知人性為何物的殺手手里,最好的結果就是直接被干掉。要是命不濟碰見那些變態的話,他們肯定會讓目標在臨死前最后嘗試一下什么是男歡女愛……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儀表盤上的手機屏幕再一次亮了起來。
“喂,老媽,我馬上就到家了。”秦玉關這次接通電話,還沒有等宋蘭說什么,直接就扣掉了。把鋼牌隨手裝進口袋,輕輕的搖頭仿佛要把這件事徹底忘記,這才腳下加大了油門往家奔去……
“整整一個下午,你跑哪兒去了?”秦玉關剛推開客廳的門,就見自己老爺子秦天河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電視遙控器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在他身邊坐著宋蘭。還有那個今天下午莫名其妙失去初吻的荊紅雪,此刻也正楚楚可憐的坐在他們兩口子對面的沙發上。只不過她對秦玉關的進來根本就沒看一眼,只是出神的瞪著電視里播放的一款選秀節目。天知道作為紅遍亞洲的玉女派掌門人荊紅雪小姐,會對這種毫無營養的選秀節目感興趣,這只不過是她一個掩飾不滿情緒的幌子罷了·。
把車鑰匙扔在老爺子面前的茶幾上,秦玉關嘿嘿一笑:“嘿嘿,爸。中午不是去接那個……葉暮雪了嗎?”
哦,秦天河哦了一聲,也沒有問葉暮雪為什么沒有和秦玉關一起回家。對這個侄女兼未來的兒媳婦,秦天河可謂是滿意的很,不但為她在慶島環境最好的地方給她單獨買了一棟房子,而且還雇用了一個專門做飯打掃衛生的保姆。他這樣做,就是想以物質上的優越來對人家閨女馬上就要嫁給一個混小子的補償。
現在好像秦天河并不知道葉暮雪在紅雙喜發生的事,還以為葉暮雪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住處,守著荊紅雪,他也不方便在這個話題上多問。要是他知道葉暮雪今天下午差點受到,而此時還在醫院輸液的話,保不準又要指著秦玉關的鼻子大罵了。
見兒子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秦天河心里還存著朽木不一定不可雕的想法,猶自苦口婆心的說:“你回家也有一段時間了,不能再在外面和那幫混混整天在一起混了,家里還有這么一大癱子事需要處理,里里外外僅靠暮雪一個人來操心。我是老了,精力達不到了,你一個秦家的大男人,也好意思的讓自己未婚妻忙的不可開交……從周一開始,晚上不準溜出去胡混,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公司,你有時間多陪陪暮雪,畢竟她是你老婆。”
秦玉關最頭疼的就是老爺子提起這件事了,但又不能反駁,誰知道他要是反駁的話,秦天河手里的遙控器會不會掉在自己腦門上?所以只是哼著哈著。
在秦天河兩次提到葉暮雪是秦玉關的老婆時,荊紅雪兩次偷偷的用眼角撇了撇秦玉關,眼神里帶著忿忿不平。
秦玉關怎么會看不出荊紅雪偷看自己眼神中的意思?他知道,荊紅雪是在為今天中午強吻她的事耿耿于懷,同時也在為蘇寧鳴不平。但這事自己又有什么辦法吶?誰讓自己長的玉樹臨風說話又幽默有水平的?惹女人喜歡又不是我的錯,怪我嗎?好像是我是冤枉的吧?
自動過濾掉荊紅雪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秦玉關懶洋洋的走到樓梯口:“媽,我先去洗澡,晚上飯就不吃了。”
“你這孩子,怎么能不吃飯吶?今晚的紅燒鯉魚和糖醋排骨可是小紅做的,要不是等你和暮雪回家一起吃飯的話,你爸爸能等到你這么晚還不吃飯?”宋蘭見兒子說要洗洗睡,連忙站起身:“菜都在微波爐熱著呢,說什么你也得吃了再去,這可是我和小紅說你愛吃甜她特意做的。”又重復了一句飯可是荊紅雪特意為你做的后,她這才往廚房走去。
“哦。”秦玉關哦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看荊紅雪。荊紅雪小嘴嬌艷欲滴的微微翹著,拋了一個你愛吃不吃的不吃拉到的眼神給他后,繼續注視著電視節目。
紅遍亞洲的大歌星親自給我做飯,不吃點好像不給面子哈。秦玉關沖著荊紅雪嘿嘿訕笑:“喂,小紅,那可真麻煩你了,還真得得空好好的謝謝你。”他最后這三個謝謝你語氣故意加重,惹得荊紅雪小心肝猛跳了幾下,她怎么聽不出秦玉關這話里的意思?好好謝謝我……難道奪人初吻就算是好好謝謝我嗎?
但是守著秦天河在,荊紅雪極力壓住要暴揍他一頓的沖動,鮮花剎那間盛開一樣的臉上帶著笑的回答:“秦哥哥你太客氣了,就憑你這么費心的照顧戰友小妹,小妹給你做頓飯還謝啥呀?你說是不是?”用秦天河看不見的角度,對秦玉關做了個咬牙切齒的表情,又偷偷是把小拳頭放在胸前揮了揮。
“哈哈,那是那是,說什么我也得吃點,要不然可糟蹋小紅的一番心意了。”秦玉關打了哈哈,自動把荊紅雪的挑釁動作過濾掉,慢吞吞的走到和她保持安全距離的地方坐下,眼睛也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視屏幕。
“剛才我和小紅商量過了,她想去風波上幾天班,你周一的時候把她領到策劃部去吧,我發覺小紅這孩子對商業策劃有著與眾不同的見解。在我們公司上班,一來是你可以好好照顧她,再就是讓小紅有個實現她那些新奇想法的平臺……好了,你們吃過之后也早點休息,我就不吃了……唉,明天還要去公司應付審計局的人。”秦天河說完站起身,又對荊紅雪和藹的笑笑:“周一你跟著玉關一起去公司找暮雪,她會給你安排的。”
“謝謝伯父了。”荊紅雪見秦天河要走,連忙收回和秦玉關碰撞的火星四濺的憤恨眼神,很是淑女的站起身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小紅來慶島給伯父您添麻煩了。”
“哪里話吶,你既然是玉關戰友的妹妹,那也算是我的女兒了。自己人還談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下次不許這樣說了啊,你就把這兒當作你家就可以了。”秦天河呵呵一笑,要不是因為距離太遠,他真想摸摸這個在商業策劃上有著驚人之語的女孩子的頭。要是能夠把她留在風波集團和暮雪搭檔的話,暮雪的冷靜沉穩配上她的張揚新奇大膽,風波無憂矣。
看著老爺子一臉期盼荊紅雪去風波工作的秦天河背影,秦玉關就有點好笑,對老爺子很佩服荊紅雪的商業策劃這一點,他不得不服自己老爺子的眼光毒辣之處。雖然他不知道荊紅雪和秦天河討論了什么,但風波集團的老總裁親自許諾荊紅雪去風波集團待遇最好的策劃部這一點來看,荊紅雪還是讓老爺子動了挽留她的心了。
僅僅是想法新奇嗎?明珠那么大的個滔天集團都被這小妞給盤活了,何況市值僅僅幾十億的風波集團?再說了,這妞留在風波最主要的還是要打聽他哥哥的下落吧,天知道她會不會對風波上心。嗯……我得給她一點威脅,讓她知道要是想得到什么的話,就得必須得付出一些什么才是。
“小紅啊……”這么叫真別扭。秦玉關討好的坐在她坐的那個沙發上:“聽見了沒?你秦伯父對你可是期待的很吶,但愿你可不要讓他失望。要是你讓他失望的話,那么某人在某件事情上也不會讓你如意的。”
威脅,裸裸的威脅!
荊紅雪看著今天中午剛奪走自己初吻的這副嘴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的存在,有的只是你不聽話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和你說你哥哥下落的小人得志的丑樣。他哪兒好呀,竟然讓寧姐為他癡情的死去活來的?不知道謙讓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是紳士的家伙。
“一言為定,秦先生。”荊紅雪賭氣的站起身:“在知道哥哥的下落之前,我會盡力的幫助風波集團的。不過到是某人今天中午做的那件毫無君子風度的丑事,我會保留和哥哥訴說的權利。”說完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快步走上了二樓。
荊紅命啊荊紅命,你可害慘老子了。不就是和你妹妹親了個嘴嘛,咱們和漂亮妞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僅僅親個小嘴就算了……看你這主動送上門來的寶貝妹妹,至于對我這樣一副殺之而后快的仇視心理嗎?
唉,心里嘆了一口氣,秦玉關還真有點頭疼荊紅雪的威脅了。要是荊紅雪不是荊紅命妹妹的話,別說是親親小嘴了,就算是那個啥那個啥了,他也最多挑起大拇指對自己夸一聲:秦哥,你好強喲……
就在他胡思亂想要找出個應付荊紅命的理由時,就聽老媽宋蘭的聲音說:“呀,人吶?飯都熱好了,怎么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