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在陳伊人去洗手間換下電視臺的戲服的時候,陳宇軒向化妝師借來來卸妝水,讓張倩容送去給陳伊人卸妝。
洗去臉上的妝容,陳伊人感覺清爽了許多,輕拍了臉上的水,她轉身,到烘手機旁烘干手上的水珠。
這時,一個容顏秀美、身姿輕盈的女生從廁所的隔間走出來,走到洗手臺邊洗手。透過鏡子,兩人的目光對視上了。那女生怔了怔,隨即露出一個善意友好的笑容。陳伊人也回了一個淺笑。
兩個人沒有交談,陳伊人烘干手后,走了出去。陳宇軒靜靜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她的羽絨服,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走向她,將手中的羽絨服給她披上。
“哥哥,媽媽呢?”陳伊人邊穿衣服邊問。
“去還戲服了。”
“哦。”趙羲也不在,莫不是回去了?陳伊人心里猜測著,卻也沒有追問。低頭,準備拉上衣服的拉鏈、
“先別拉,這里有暖氣,一會兒出去,外面太冷,冷熱交替容易引起感冒。”陳宇軒止住她。
陳伊人放下了手。
“去休息室等吧。”陳宇軒看了一眼從陳伊人身后走上來的女生,那女生看了眼陳伊人,然后又看著他,目光中隱隱有種讓他皺眉的亮光。
“嫣然,走吧,你爸的車在外面等著。”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婦女對他們的身后說。
他們身后的那個女生加快了腳步,經過陳伊人的時候,回頭對陳伊人再次友好一笑。
陳伊人也再次回了個笑容,待她走遠,陳宇軒問:“認識她?”
陳伊人搖搖頭:“只是方才在洗手間碰到。”
“哦。”陳宇軒沒再問,與陳伊人朝休息室走去,等張倩容回來。
在他們轉身的時候,與中年婦女走到電梯口的王嫣然回過頭,目光穿過人群搜索著,最后落到了休息室那邊。
張倩容沒多久便回來了,見趙羲不在,問了下,才知道去找袁導了。陳宇軒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們要走了,你要一起嗎?”
“等一下,我馬上就到。”
一會兒,趙羲出現了,將三人送到了酒店,坐了一會兒直到接了個電話他告別才回去。
傍晚時分,接到了陳建勤的電話,說是晚上大概八點多到北京。張倩如連忙忙活起來,讓陳伊人、陳宇軒與她一起去接機。
八點五十分,在張倩容伸得長長的脖子和陳伊人耐心的等待,陳伊人的不耐煩的神情中,陳建勤挺拔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閘口。
張倩容正要招手,發現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青春朝氣的身影,那個身影追上了陳建勤,不知道講一個什么東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但是在陳建勤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面色如常。她上前:“怎么這么晚?飛機沿班了?”
“嗯,下了雪,差點都起飛不了,還好后來雪變下了。”陳建勤對她解釋說。轉頭又看了看陳宇軒和陳伊人,陳伊人上前,抬起臉,眼里是重逢的喜悅,輕言道:“爸爸辛苦了。”
陳建勤攬住她的肩,眉眼變得溫柔,臉上浮現笑容:“不辛苦,你們都在這邊,我一個人在家過得很凄涼。”
“得,你凄涼啥啊?坐個飛機都有美女搭訕。”張倩容帶著玩笑的意思地調侃。
“匆忙下機,掉了東西,她還我而已。”陳建勤一攤手,手里是他的手機。
張倩容心底一松,自發生林老師的事后,她就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越來越發現自己的老公有魅力吸引人,伊伊教她的方法,她也用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回到酒店,陳建勤再定了一個房間,標準間留給了陳宇軒和陳伊人住。張倩容收拾了下東西,去了隔壁的陳建勤定好的房間,留下陳宇軒與陳伊人。
送陳建勤、張倩容到隔壁房間后,陳伊人返回,看著正坐在電腦前的陳宇軒,一種不自在的感覺浮上心頭。有張倩容在,與陳宇軒同住一室尚不覺什么,現在就剩他們。若是普通兄妹,同住一室兩張床,不會有什么不妥。但是他是這個身體的哥哥,并不是前世與她相處多年的心理上的親哥哥,這樣共處一室是不是有不妥呢……
“要看電視你就看吧。”坐在電腦前的陳宇軒突然說。打斷了陳伊人的思緒。
陳伊人臉熱了熱,她怎想得如此之多?哥哥即便不是她前世的哥哥,依他以往對自己如妹妹般的照顧,她有什么尷尬呢?
她打開了電視,注意力開始放在電視上。
陳伊人不知道的是,背著她的少年,拿著鼠標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第一次與女孩子共處一室,是自己心底從未承認過的“妹妹”,情竇初開的少年無法克制心中的綺想。
她第一次撞入他懷里的情形、第一次握住她手的感覺、第一次背她的顫抖……不斷在他腦中像影片一樣閃現。
他很想起來去換個房間,但是,腳像生了根一樣,邁不出半分……
面上平靜的少年,心底不斷地翻滾著浪潮,無法平靜。甚至到了深夜,隔壁的床上,她早已入睡,他還無法入眠。
忍不住起了身,走到她的床前。
她的睡相也十分的文雅,好像經過了嚴格的教導一樣,幾乎聽不到呼吸的聲音,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唯有看到白白的一小團,像寒風下的小白花,那么惹人喜愛。
他的手忍不住伸了出去,才觸及她的臉頰,她動了下,輕輕地翻了個身,將他的手壓到了她的面頰下。
少年的呼吸幾乎快停止了,怕她醒來。但是,她只是翻了個身后,沒有動作。他沒有被壓住的那只手緊緊地握著,被壓住的那只手貼著她滑膩似脂的肌膚,不覺冰涼,變得火熱火熱的。
他不敢動半分,怕驚醒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無法舍棄這樣的接觸。
黑暗中,纖弱如柳的少年身姿挺立,頭低垂下來,黑亮的眼睛一直望著手心的小臉,就這么一直站著,仿佛成了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