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奇人錄

第一章 邋遢人生

清晨,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紅紅的朝陽升起,整個世界一片生機。上京西環玉環路81號,上京中醫藥大學七個大字映入眼前。

打著哈欠走進307寢室,正看到拿著課本去上課的王光,“顧飛,又去包夜了?快去上西醫內科吧,這學期最后一堂課了,聽說要劃考試重點的。”

顧飛搖了搖頭,徑直走到寢室最里面的東頭的上鋪,一骨碌爬上去,不到5分鐘,打鼾聲響起。。。

金色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到了那鋪著厚厚瓜子皮的地上,也不知道幾天沒打掃,上面爬滿了蟑螂。一只只“小強”沿著墻上爬。爬到了顧飛的床上,床上鋪著涼席,涼席已經變成了黑色,不知道多少年頭沒洗。用顧飛的話說,被單是多余的,還得洗多麻煩,涼席最好了,臟了就可以洗洗,所以顧飛一年到頭都鋪著涼席,只不過從沒有人看見他洗過。。。

現在已經進入寒冬,臨近年終考試了,好在寢室有暖氣,顧飛蓋著棉被睡著正香。宿舍樓道里靜悄悄的,同學們都上課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中午到了,宿舍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了,“死顧飛還睡著呢,你知道么今天點名了么,班上就你沒去,內科老師說了,誰不來,就不給誰照顧,你今年西醫內科又要掛了,哈哈。”說話的是顧飛的同黨胡勛。

“還說我,你不照樣掛了好幾門”,顧飛懶洋洋的說道。

“我靠,能跟你比,你就沒有及格的課,體育都掛了。哈哈。”胡勛得意的笑道。

“去哪吃飯去?都中午頂了。”

顧飛伸了個懶腰“睡一覺真爽啊,還去老地方,食堂的飯太難吃了。”

走出宿舍大門,向右拐,到三岔路口再向右拐,有家小飯店,名字很普通四季飯館。迎來了兩位熟客,一個身高180多,瘦的象竹竿,還有點駝背,一個又胖又矮,活脫一個大肉墩。瘦高的自然是顧飛,矮胖的就是胡勛了。

顧飛和胡勛往里面一張桌子上一坐,胡勛扯開大嗓門,用特有的天津話“大姐,上菜!”

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來了,您二位,要吃點什么?”

顧飛說道,“你先點,我看看菜譜。”

“靠,菜譜都快被你翻爛了,還看......”“老板,先來一碟老醋花生,兩瓶啤酒吃著。”

頃刻,老板拿著兩瓶開好的啤酒,一碟老醋花生,一小盤調黃瓜端了上來“黃瓜是送你們的。”“謝了,老板娘。”

兩人喝了一大口啤酒,“真涼,這天喝這個不爽。”胡勛皺眉道。

“你那么胖還嫌涼,我都沒嫌。”

“誰跟你個變態比,大冬天睡涼席。”

“老板娘,來一盆八珍豆腐,別的不要了。”顧飛對著老板娘喊道。

“這里的八珍豆腐做的最正宗了,蝦仁夠大,豆腐夠脆。”

“顧飛,別說豆腐,別整天沒正形,說點正經的,年終期末考試還有幾天就到了,咋辦啊。”

“涼拌!”顧飛夾起黃瓜嚼起來。

“我靠,你看看你還象個大學生么,你數數你掛了幾科,微生物學,中藥學,方劑學,影像學,英語四級,解剖學,計算機,思想政治,生理學,病例學,體育,整整11門啊,你去問問教務科,歷史上有掛那么多科的學生么?”

“你多說了一項,那個體育不計算入電腦的,應該是10科。”這時候八珍豆腐上來了,顧飛忙著拿勺子撈蝦仁吃。

“跟你這樣沒心沒肺的無法交流,”胡勛搖著頭道。

“你不是也掛了好幾門么,還說我。”

一提起這個胡勛就來氣“都是你拖累的我,整天跟你玩,慘了,這次不但要補考,還要復習這學期的課程,我弄不好又要掛。”胡勛喝著悶酒。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你是厚臀寬肩,走相敦實,聲音洪亮,乃真水形人也。有詩為證:

詩曰:眼大井眉粗,城廓要團圓,黑色氣無滯,平生神自然。

真水形人,富貴無比,特別是以后有的是錢,愁那么多干什么。”

“靠,你整天妖言惑眾的,就胡扯能耐大,忽悠,繼續忽悠。”

“不信算了,別人找我看我還得收錢呢。”顧飛不屑的說道。

兩人吃完,結賬,一共52元。“老板娘,怎么那么貴。”顧飛咋呼起來。

“最近菜價上漲,你光看這個蝦仁,多貴了......”

“老板娘,就50吧,都是常客了。”

“好吧”,老板娘點頭

“胡勛,你先給我墊上吧,我下頓請你。”

“別介,跟你沒下次,這次算我請了,我冤大頭行么。”

“果然有老板風范,你以后一定會橫發大發。”

胡勛無語的交了錢,兩人走出飯店。

走在路上,“我們去哪,沸騰?”顧飛問道。

“要上網吧你自己去,我要去復習功課迎接考試了。”

“那我也去溫習功課。”

兩人走進了自習室。

自習室人滿為患,兩人好不容易搶到兩個位子。

旁邊一個聲音道“稀客稀客,二位也來自習室了。”說話的是帶著眼鏡的一個帥哥,桌子上堆著一大堆書。

“班長,你在這啊,不陪王妹妹去散步了?”顧飛笑道。

“顧飛,系書記對我說了,讓你趕緊去系辦公室交學費,不然就要把你開除了。”班長張斌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才不去呢,我要是不拖欠學費,早把我開除了,我還能象現在一樣活蹦亂跳。”

“哎,不管你,回頭他再問我,我就說轉告你了。”張斌無奈道。

找班長借了本病理學,“病理學(pathology)的任務就是運用各種方法研究疾病的原因(病因學,ethiology)、在病因作用下疾病發生發展的過程(發病學,pathogenesis)以及機體在疾病過程中的功能、代謝和形態結構的改變(病變,pathological插nges),闡明其本質,從而為認識和掌握疾病發生發展的規律,為防治疾病,提供必要的理論基礎。”

顧飛看的頭都大了,還有英文,最怕這個了。不是我不學,是我一看這個頭就大了,顧飛搖頭。還是看會簡單的吧。

顧飛從自習室自己的位置上找到一本書,抱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整個自習室的寧靜氣氛被打破。看著大家怒視的目光,顧飛向大家拱手作揖。

這本書占了一張大桌子的面積,又厚又沉,象一部厚厚的大字典,打開里面是蠅頭小字,翻開第一頁,道藏上部。

隨手一翻,正好翻到陰符經一篇。“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旁邊的胖子胡勛看了一眼說道“這什么文章啊,又是賊,又是殺的,古人真會亂寫。”

顧飛慎重到“此言差異,一賊,一殺道盡天機。一賊來說,其實我們大家都是賊。”

胡勛奇道“怎么說”

“農民伯伯,種地,然后收莊稼,這是盜地,殺雞宰羊的屠夫也是盜,這是盜取牲畜的生命,我們現在上學,也是盜,是盜取知識,以后工作了,也是盜,是盜取金錢。”

“我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啊.”胡勛撓著頭。

“凡事有所求,必是盜。從而被盜。”

“暈,怎么又成被盜了。”

“農民伯伯種地,收獲了莊稼,消耗了體力,這是被盜,殺雞宰羊的屠夫,獲取了肉,欠下了命,這是被盜,我們上學,盜取知識,而知識的局限性又讓我們不能變通,這是被盜,以后工作賺錢,賺取了金錢,金錢占據了心靈,而心靈不能通達,這也是被盜。”

“歪理邪說。”

“其實剛才都是我胡扯的,其實這篇盜的本意其實就是順成人,逆成仙。”

“大哥,不要玩我好不好。你知道我腦子不好使。”

“所謂順成人,就是我們這樣為了各種欲望和責任活著,元氣被耗散殆盡,丟失的元氣被天所盜走,一個人出生,元氣充沛,到老,元氣虛衰,最后死亡。這個就是天盜人。”

“所謂逆成仙,凝神守一,心回到嬰兒般的純真,就會自然把天的精氣盜來,氣滿而不思食,精滿而不思淫,神滿而不思睡。這就是把天的精氣盜過來的效果。也稱人盜天。”

“有這么神么,你起點小說看多了吧.還有那個殺字呢?”

“至于殺字啊,你根基不夠,仙緣淺薄,無緣一聽啊。”顧飛翹著二郎腿說道。

胡勛鄙視的豎起中指。

看了不到一個小時書,胡勛說道“好累啊,出去走走吧”

“恩,是啊,我們也太努力了,該去放松一下了,走去沸騰網吧!”顧飛大叫著沖出自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