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現在,給我滾出去!
在斯坦福打架事件之后，阿德里安和克勞德終于消除了彼此之間因為集團上市而產生的隔閡，男人之間有時候用拳頭的確更容易交流。然后，一切似乎都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但可惜的是僅僅過了兩天，這種幻想就被打破了。
一切都是從一個視頻開始的，一個不知道被誰上傳到誘tube上的視頻，標題是實拍奇跡導演打架。畫面雖然不是很清楚，看起來想是用手機拍的，但基本上還是能辨認得出來，和一個中年男子揮舞著拳頭的人正是好萊塢知名的超級導演，也是新出爐的“鋼鐵俠”阿德里安.科威爾。
電影的熱潮才掀起沒多久，加上阿德里安向來是知名人物，可想而知，擁有這樣一個標題的視頻會引起多么大的關注——幾個小時之后，率就過了百萬。
“我們可以清楚的辨認出，視頻中打架的兩個人是ac傳媒的董事會主席阿德里安.科威爾，以及ac傳媒的總裁兼ceo克勞德.羅恩里斯，這顯然是一次不尋常的斗毆，再聯想到之前ac傳媒先是傳出上市的風聲，但很快變成了在一級市場融資，我們完全可以推斷出，ac傳媒的兩位創始人有分裂的跡象。”新聞集團旗下的fox新聞頻道率先在電視臺上報道了這件事，并發揮了他們一貫的“有態度”的風格。
雖然顧忌阿德里安和克勞德的身份，他們并沒有進行太多的歪曲，但一個“斗毆”的單詞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再加上“ac傳媒兩位高層揮拳向彼此”這樣的標題，很簡單的就可以引導人們的想法。
之后，各大媒體開始紛紛轉載，阿德里安和克勞德之間有著巨大的裂痕，也隨著這個視頻飛快的散步開來。盡管對普通人來說，這只是個超級大八卦而已。一向風光的看似無所不能的超級導演，居然也會和自己死黨打架，真是太好玩了。但對投資者們來說，這卻是個嚴重的問題，如果一家集團內部，高層之間的意見都不統一，甚至有著巨大的分歧，他們又怎么可能向這樣的集團投資？
而且。很快，有記者分別拍到了阿德里安和克勞德的照片，盡管兩人都有遮掩，但一些痕跡在記者們特意準備的高清鏡頭下面還是看得出來。而且很快有人找到了視頻的原作者，斯坦福的一位清潔工，對方表示自己是無意看到的，偏偏他又是阿德里安的影迷，剛剛才去看過《鋼鐵俠》，所以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于是拿手機拍下這段鏡頭。
這樣一來也就證明這既不是炒作也沒有什么陰謀。于是進一步增加了兩人起內訌可信度，盡管隨后阿德里安和克勞德兩人分別通過發言人表示。彼此之間沒什么，只是因為一點小事打了一架，這是所有人都會做的事情。
“難道沒人和自己的兄弟打過架嗎？”阿德里安還在自己的facebook上寫了這么一段話，還貼了幾張當晚酒會上照片。
雪上加霜的是。一周多后fox新聞網突然爆料，根據某位已經辭職的ac內部員工透露，阿德里安和克勞德就曾為集團上市是否進行過激烈的爭吵。“聲音大到即使在門口都能聽見”。fox新聞網如此引用對方的話，并進行了充分的調侃。
“從爭吵發展到打架，誰能告訴我，接下來會是什么？”某個評論員在電視上如此說道。
ac傳媒這邊雖然第一時間給予了否認，并宣稱將對該名離職員工保留述諸法律的權力，但內部不和的傳聞一時間甚囂塵上。尤其是部分記者稱，身為創始人的兩任至今見面也只是點個頭打聲招呼，完全不見平時親熱。
盡管阿德里安和克勞德很快借著某場募捐酒會一起在媒體前出現，阿德里安在出現由威爾.史密斯主演，高媛媛飾演女配角的《我是傳奇》的首映式上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稱自己和克勞德沒有矛盾，但始終被外界解讀為欲蓋彌彰，于是關于ac傳媒種種不利傳聞依然持續在媒體上發酵。
也幸虧他們不是上市公司，否則股票曲線圖肯定會讓一些心臟不好的投資人接受不了，但即使如此，集團這方面的業務也受到了相當的影響。而在拖延了幾乎一個月之后，華爾街那邊傳來擱置融資行為的消息——fox新聞網用了“拒絕”這個單詞——質疑ac傳媒的聲音變得更大了，于是終于有人跳了出來。
“這的確是一次重大的挫折，但這并不會影響我們的發展，當然，在那之前必須有人要為此負責，”ac傳媒董事會的一位執行董事在獨立日之后接受訪問時如此表示。
事實上幾天后，他就聯合了部分董事會成員，要求集團召開董事會并對這件事進行問責。
“這是擴張太快的新興集團的通病，如果一直保持著上升勢頭，即使出現了矛盾，股東們都可以選擇無視，可一旦出現了重大問題，彼此之間的裂痕就會迅速擴大。”這一個到兩個月中ac傳媒備受關注，這樣的消息自然是隱瞞不了的，于是某些評論員則夾槍帶棒的這么評論道。
“我不管其他媒體是怎么評論的，我也從未想過太多，我要有人對這件事做出合理的解釋！”ac傳媒執行董事之一，也是之前放話要問責，并召集董事們召開董事會的布魯斯.卡恩坐在會議室長桌的下端用鏗鏘有力的語氣說道，目光不時掃過坐在上首左邊的克勞德。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總是得體，相對比較保守，而且對財務預算和投資方案非常在意。
“這是當然，布魯斯，但是……會議還沒有開始呢。”同為執行董事的羅伯特.弗萊明有些尷尬的干咳了聲，然后瞟了眼上首空無一人的座位。
作為董事會主席，在明知道這次董事會是針對自己死黨的情況下。到現在都還沒出現，代表的什么意思可想而知。
果然，在發起人出聲后，有人按捺不住了：“這有什么關系，在之前我們完全可以將今天的議題先一步定下來。”
“是啊，這并不矛盾，不是嗎？”有人跟著說道。
毫無疑問，卡恩已經拉攏了一批董事。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要求召開董事會了。
“一點都不矛盾，我就是想要知道，身為總裁兼ceo的羅恩里斯先生為什么會和主席先生在溝通上出現嚴重問題。”在借閑聊的機會挑起話頭，并贏得不少人附和后，卡恩當即開始進一步發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克勞德。
“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再溝通上出問題。”克勞德不懂聲色的說道。
“你在這之前一直和主席先生溝通得很好，這是第一；你這次糟糕的溝通導致了嚴重的后果，這是第二。”卡恩顯得咄咄逼人，“不管怎樣，這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除此之外。我曾聽說，主席先生在你提出之前根本沒有聽過上市的事情。我認為你有必要就此作出解釋。”
頓時，會議室里一片嘩然，各種竊竊私語也此起彼伏，連之前幾個端坐不動的董事也忍不住看向克勞德，其中一個還皺眉問道：“布魯斯說的是真的嗎，克勞德？”
盡管在座的都清楚，因為阿德里安的放權。克勞德的確可以繞開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如果一聲都不吭，事到臨頭了才通知一下。那根本就是撕破臉的節奏。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分道揚鑣了？部分董事看著空著的座位，目光驚疑不定。
“我和阿德里安在這方面的確有沖突，但在激烈的討論并冷靜之后已經達成了諒解，”克勞德依然什么表情都沒有，“我們都同意在一級市場融資。”
但這避重就輕的回答并不能讓人滿意，所以卡恩當即接腔道：“但你無法解釋，為什么明明計劃都已經做好，高盛和jp摩根也已經答應了，可最后卻突然從上市改成了再一級市場融資。好吧，就算主席先生和你達成了諒解，可接下來呢？如果說斯坦福的事情是個意外，那么當所有人質疑我們的時候，我們的媒體是怎么應付的？混亂不堪、沒頭沒腦、前后矛盾、進退失據，完全無法對抗潑向我們的臟水，最終導致融資失敗。”
他毫不掩飾語氣的嘲諷味道，一點面子都不給，擺明了就是針對克勞德。
“斯坦福的事情是個意外，在那種情況下，旗下媒體進行大規模辯解是不智的行為，我們只能迂回的進行反擊，等稍微平息之后再重新。”克勞德始終沒什么表情。
他說的這些話也不無道理，但這個時候，在別的董事眼中，他和顧左右而言他的推諉責任沒什么區別。
“作為主席先生最好的朋友，你根本就不應該讓斯坦福的事情發生！”卡恩當即尖刻的說道。
“布魯斯，這不是羅恩里斯先生的責任。”弗萊明似乎想要勸解，但這反而將最后的話題送到了他的手上。
“很遺憾，這是他的責任！”卡恩雙手一揚，“如果這都不是，我想象不出身為總裁兼ceo的羅恩里斯先生還有什么責任！”
他高聲的說道：“因此，鑒于公司因此遭受的損失，我建議罷免羅恩里斯先生的職務！”
幾個已經被卡恩拉攏的同盟隨即附和起來，而剩下的幾個中立董事都露出猶豫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上首那張空著的座位時，這種猶豫的神色就更重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克勞德始終沒有表情，是已經認命了？還是還有底牌？
“那么，我們現在……”卡恩得意的看了眼克勞德，正要繼續說話，然后就聽見一個聲音從會議室門口傳來：“真是抱歉，我遲到了，路上送布魯克林.戴可兒小姐去了工作室，又在車上稍微多聊了幾分鐘，耽擱了下，希望不是太晚。”
能這么帶著輕松語氣說話。仿佛什么都不用擔心的，自然是ac傳媒的主席，聞名好萊塢的花花公子阿德里安.科威爾了。看他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就知道，所謂的在車上聊天不過是托詞罷了，女人只要上了他的車，那也就等于上了他的床。
“你們再談什么呢，克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阿德里安笑著問自己的搭檔。這副姿態頓時讓某些人心里一沉。
“關于——如何罷免我。”克勞德聳了聳肩。
“罷免你？為什么？”阿德里安露出奇怪的神色。
“我們認為羅恩里斯先生得為這件事承擔責任。”卡恩搶先說道，雖然非常嚴肅，但神色多少有些不安。
“你是說被拍到打架，然后導致融資失敗這件事？”阿德里安問。
“是的，主席先生，而且我們相信，對于上市這件事，您最開始是不知情的。”卡恩深吸了口氣。
“沒錯，我一開始的確不知情，”沒想到阿德里安點了點頭。“但這是我造成的，我只是草草看了下他發過來的計劃書。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當然，我們也為此爭吵過，但最終各退了一步，決定在一級市場融資。只是一些小疙瘩沒有解開，然后又因為參加斯坦福酒會的時候回憶起了曾經的一些矛盾，于是干脆打了一架。沒想到某個清潔工拍了下來還傳到了網上，最終導致融資失敗……好吧。克勞的確要負上一些責任，但我也同樣如此。”
這句話出來后，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布魯斯.卡恩以及之前附和他的董事。阿德里安這么說話，等于是表態克勞德，那么想要罷免克勞德也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阿德里安不僅是董事會擁有股份最多的人，也是整個ac傳媒的大股東，只要他和克勞德聯合，無論什么樣的決議都可以通過。
而卡恩之所以會打罷免克勞德這樣的主意，就是看在他和阿德里安不和的份上，這段時間的確如外面傳言的那樣，自從為上市爭吵后，兩個人很少見面，即使見了面也都非常冷淡，所以卡恩起了別的心思。在他看來，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有了巨大的裂痕，只要自己堅定不移的站在阿德里安這邊，那么很有可能取克勞德代之。
勃勃的野心，再加上開會時空著的主席座位的暗示，最終讓卡恩賭了一把。沒想到的是，看今天這情況，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在做戲，為了就是讓某些人自己跳出來。
“那么還有事情嗎？”阿德里安隨即如此問道。
幾個董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被如此擺了一道，就算有議題也不敢提出，上帝知道他們還有什么打算。
“好吧，那么我有個提議。”阿德里安的笑容這時變得微妙起來，包括卡恩在內的幾名董事心里不由一緊，難道這么快？！
“我提議，取消羅伯特.弗萊明執行董事的資格并從董事會中驅逐。”誰知從阿德里安口中說出來的卻是這樣的話。
會議室內安靜了幾秒鐘，跟著一片哄然，原本以為他打算驅逐之前為難克勞德的卡恩，怎么會轉到之前還為克勞德說過話的弗萊明身上去了。
“這……這是為什么？”弗萊明一臉震驚。
“你是不是說錯話了，阿德里安？”一個董事隨即問道，臉色有些不虞
“是啊，出于什么理由要驅逐羅伯特？”另一個董事跟著慌忙問道，這樣不講道理的將董事，而且還是執行董事驅逐出去，只會搞得人人自危。
“將集團的機密情報賣給魯伯特.默多克，這個理由夠不夠？”保持著笑容的阿德里安用溫和的口吻說道，然后招呼了聲，很快有助理從門口進來，將準備好的文件夾放到董事們的面前。
所有人，包括布魯斯.卡恩在內，都露出震驚的神色，看了臉色發白的弗萊明一眼，迅速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夾，阿德里安的聲音隨著他們的動作又響了起來：“4月23日，你和默多克在拉斐爾俱樂部見面，第三天，原本志在必得的收購案功虧一簣，半個月后被新聞集團拿走；5月13日，你和默多克通了次電話，一周后我看上的《狂人》被福克斯花大價錢買下；6月19日，你在四季酒店的慈善晚會上和默多克單獨聊了幾句，隨即某位員工離職，四天后fox新聞網就登出了我和克勞德發生爭吵的事情。”
他微笑著看向已經臉色慘白的弗萊明：“還要我繼續例舉嗎，羅伯特？”
然后他想到什么的又道：“哦，對了，還要加上一條，唆使布魯斯召開董事會，并對克勞德發難。”
卡恩當即狠狠瞪了弗萊明一眼，然后又對阿德里安露出懼怕的神色，他既沒想到弗萊明那幾句無心的卻讓他堅定信心的話是在拿他當槍使，更沒有想到阿德里安和克勞德對此清清楚楚，一時間不由冷汗淋漓。
“我只在文件里放了些照片，以及關于你堂兄在新聞集團任職等資料，我不想將錄音或者視頻拿出來了，我也不想知道默多克給了你多少好處，我只想說，”阿德里安收起笑容指了指會議室的大門，“現在，給我滾出去。”
隨即，失魂落魄的弗萊明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伴隨著的還有董事們的低聲咒罵。
“好了，伙計們，”等弗萊明離開后，阿德里安才又拍了拍手，“我相信此時此刻你們已經沒有興趣再討論其他的了，所以先散會吧，不過，在新的執行董事選出來之前，我提議由布魯斯負責羅伯特的工作——沒問題嗎？”
最后這句是向著卡恩的，后者不由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還能有這樣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你是在為公司著想。”阿德里安笑了笑。
“不勝榮幸。”卡恩當即有些激動的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