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煉器
沖霄靈鶴如今的速度，早已經不是一般的靈獸可以比擬的。一百多里的路程，眨眼即到。在綠柳鎮外圍降落下來，秦川將靈鶴收進隨身的靈獸袋之，然后信步走進小鎮之。
“秦掌門，是秦掌門來了”
“果然是秦掌門快快給秦掌門見禮啊”
秦川剛剛進了小鎮，原本在閑談說笑的鎮居民們見了他之后，立刻轟動起來，紛紛涌上前去，給秦川打躬作揖，恭敬行禮。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不必客氣，快快免禮。”秦川連忙對眾人說道，讓大家不必行禮。但是眾位山民卻都執意不肯。
現而今，羽化門在綠柳鎮的名頭之大，早已不是當年可比。這一兩年來，秦川為了提升門派聲望，以及歷練弟子心性，經常會派遣門弟子在周圍一帶行走，眾弟子們為周圍的村鎮居民做了不少好事，解決了不少困難麻煩。如今在周圍村鎮居民的心，秦川簡直就是一個活菩薩。
現在忽然看到秦川親自駕臨綠柳鎮，眾人都覺得蓬蓽生輝。
不過，鎮民們對于秦川雖然熱烈歡迎，但是也知道，像秦川這樣的大人物，駕臨綠柳鎮，一定是有事情要做。因此都不敢太過耽擱秦川的時間，行禮完畢之后，便紛紛讓開道路，讓秦川通過。
秦川感受了眾位山民的愛戴和熱情之后，心情也大為愉悅，輕車熟路地在綠柳鎮大街小巷穿行，很快便來到了邱成風的鐵匠鋪之前。
從當初和邱成風達成至陽玄鐵的約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不過這鐵匠鋪卻一切如舊，絲毫沒有變化。邱成風也依然是當年那一副滿前虬須的樣子，身上圍著一塊破舊的氈布，手握大錘，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一塊發紅的鐵坯。
看著邱成風那壯碩的身軀，專注的神情，秦川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笑容，同時將目光凝視到他的身上，開始查看他的基本信息。
和上次的無法查看不同。這一次，當秦川的目光落在邱成風身上之后，信息界面立刻將邱成風的基本信息呈現了出來：
姓名：邱成風
門派：無
職位：無
靈根：有
靈根屬性：金、火
修為：練氣期大圓滿
成功查看了邱成風的信息之后，秦川心情大為愉悅。果然是練氣期大圓滿境界的煉器師。如今至陽玄鐵已在手，這位級煉器師，日后便將成為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了
當秦川用目光凝視邱成風的時候，邱成風也立刻起了警覺。停下手揮舞的鐵錘，抬起頭來。
看到秦川之后，他那原本表情漠然的臉龐上，不禁也浮現起一絲情感波動，連忙從鐵匠鋪走出來，迎著秦川走了過去。
“原來是恩公駕到，邱成風有禮了”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行禮。
秦川連忙伸手扶住了他，說道：“邱大哥，千萬別多禮”
邱成風并沒有因為秦川的阻攔而停止，依然堅持躬下身去，給秦川行了一禮，并滿懷愧疚地說道：“秦恩公對邱某恩重如山，邱某卻一直未曾報答。別的事情做不了，行個禮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免的。”
秦川聽他這樣說，對他的品性十分欣賞。邱成風的修為遠遠高過自己，卻依然執禮甚恭，顯然是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人。這樣的人即使修為高過自己這個掌門，也是可以放心收入門派之的。
“秦恩公今日忽然駕臨，是有什么事情嗎？”邱成風行過禮之后，詢問道。
秦川臉上浮起神秘的笑容，說道：“邱大哥，今日來此，確實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但憑恩公吩咐只要邱某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能夠在師父臨死前見他最后一面，都是因為秦川的緣故。邱成風心對他充滿感激。由于心結未去，當初沒有答應秦川加入羽化門的要求，邱成風心也是懷有歉意的。秦川此時若是有什么吩咐，他當然愿意全力以赴地去幫忙。
“邱大哥，最近我得到一件極為寶貴的煉器材料，想要麻煩你幫我煉制一件法寶出來。”秦川淡淡笑著對邱成風說道。
邱成風聽了此言，神情卻不禁黯淡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秦恩公，關于煉器，上次邱某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此生實在不想再煉制任何物品，沒得辱沒師父的名頭……”
秦川說道：“邱大哥先別忙著拒絕，看過我的材料再做決定，好么？”
一邊說著，一邊從納戒之將至陽玄鐵取了出來，拿在手。
至陽玄鐵剛剛取出，一道強烈的光芒頓時在邱成風面前綻放開來。伴隨著光芒照耀，鐵坯上釋放出濃濃的暖意，在四周彌漫開來。
這種感覺，邱成風再熟悉不過。原本就很大的一雙眼睛，此時簡直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緊緊地盯在至陽玄鐵之上，壯碩的身軀竟然開始微微發抖起來。
一直過了好長的時間之后，邱成風才用不敢置信的語氣，緩緩開口說道：“這是……這是……至陽玄鐵”
秦川說道：“不錯，這便是至陽玄鐵”
拿著至陽玄鐵走到邱成風的面前，將寶鐵放進他的手，秦川沉聲說道：“邱大哥，還記得當初我們說過的話嗎？如今至陽玄鐵我已為你弄到，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用寶鐵煉出一件上好的法寶，向歐冶前輩證明，他沒有選錯傳人”
邱成風拿著至陽玄鐵，雙手的顫抖更加厲害了。他的一生，就是因為兩塊至陽玄鐵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寶鐵，已經成了他心的一塊不敢觸碰的疤痕。此時寶鐵第三次出現在面前，他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秦恩公，這……這至陽玄鐵你是如何弄到手的？”邱成風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秦川說道：“如何弄到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這寶鐵，在優秀的煉器師手，發揮出最大的作用，綻放出最亮麗的光芒”
“優秀的煉器師……我可是是一個連續煉廢兩塊至陽玄鐵的人啊你將這樣的寶物交到我手，不怕我再次浪費至寶么？”親口說出自己的慘痛往事，邱成風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Sè。
秦川伸出雙手，無比堅定地握住了邱成風寬大粗糙的手掌：“邱大哥，我相信你，更相信歐冶前輩的眼光過去的失敗，只代表過去。今天，就用這塊至陽玄鐵來洗刷恥辱，重振雄風吧還是那句話，歐冶前輩絕不愿意看到你此生放棄煉器。若是你能夠重新振奮起來，他泉下有知，也會含笑的”
聽秦川提起師父歐冶陽，邱成風臉上的神Sè不停地變幻著，顯然正在進行激烈的內心斗爭。
秦川知道，這種時候，任何人都幫不上忙。能否戰勝心魔，重新振奮，一切都只能看邱成風自己
是龍是蟲，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秦川在心默默地說著。
一會兒之后，原本臉Sè不停變幻的邱成風，終于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的痛苦神Sè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毅然決然。
“秦恩公，謝謝你的信任。這塊至陽玄鐵，我煉”
秦川聞言，心大喜。只要邱成風肯掙脫心魔束縛，邁出第一步，那么，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邱大哥，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秦川用無比信任的口氣對邱成風說道。
這次邱成風沒有再說什么，雙手抱住至陽玄鐵，再次對秦川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禮，然后就轉身走回了鐵匠鋪之。
邱成風人雖然長得異常粗獷，但是鐵匠鋪之卻打理得井井有條。可見他平時對這里也是十分用心的。
可是此時走進鐵匠鋪之，他卻忽然大袖一揮，將爐臺、鐵砧、農具之類的東西，統統掃出門外。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偏遠鄉村的鐵匠，我會做回當初意氣風發的煉器師
邱成風捏捏拳頭，情緒激昂。
抱著至陽玄鐵，走進屋內，一會兒之后，手拿著一個精致的小袋子又走了出來。
秦川一看便可看出，這小袋子不是普通的布袋，而是一個儲物袋。想必是當年邱成風隨身的儲物袋吧。
他沒有猜錯。只見邱成風拿出儲物袋之后，不停滴從里面取出一件又一件地物品，重新安置在鐵匠鋪之。竟然是新的爐臺、鐵砧以及其他許多煉制器具。都是邱成風當年煉器的趁手工具。
取出炭火置于爐，點燃火焰。看著火焰逐漸旺盛，邱成風的目光漸漸變得復雜起來。
本以為，這些隨身的煉器工具，再也不會有重現天日的一天。可是現在，火焰重燃了，自己的信心也重燃了
今時今日，便要進行第三次至陽玄鐵的煉制
這一次，為了師父，為了自己，也為了真心誠意地幫助自己的秦川，決不能再失敗
抬頭看了一眼正靜靜站立在鐵匠鋪外觀看著一切的秦川，邱成風目閃過感激之Sè。然后便收回目光，忘掉身外的一切，專心運用靈力，催動起爐的火焰。
在靈力催動之下，火焰很快便變得異常旺盛起來。在爐膛之不停跳動，原本火紅的焰朵，漸漸竟然開始呈現出淡淡的青Sè。
秦川雖然不懂煉器，但也知道“爐火純青”。這正是火焰溫度極高的體現。
在這樣的高溫之下，一般的鐵石放在其，很快便將被燒融。但是對于至陽玄鐵這種寶鐵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
其實，煉器和煉丹一樣，對于火焰的要求非常高。最好的煉器火焰，還是天地間的異火以及妖獸的妖火，再次之則是修士體內自行生成的先天真火。用凡火煉器，乃是最最下乘的選擇。
不過，此時邱成風還只是練氣期大圓滿的修為，體內并未生成真火，無法以真火煉器。而妖獸的妖火、天地之間的異火這些東西，又異常稀有，可遇而不可求。
當年邱成風的師父歐冶陽本來是擁有一只火屬性妖獸輔助煉器的。但是為了換取別人手上的至陽玄鐵來給徒弟煉器，他已經將妖獸兌換了出去。
這十多年來，邱成風又一直隱居在綠柳鎮，不與外界進行任何接觸。因此，他的手上能夠用來煉器的，只有人間凡火。
幸好，身為一個有天賦有經驗的煉器師，邱成風對于火焰的控制掌握已經擁有十分豐富的經驗。當火焰旺盛到一定程度之后，邱成風又從儲物袋之拿出好幾塊漆黑Sè的石頭，全部填充進了爐膛之。
這些黑Sè石頭不知道是什么材質，進了爐膛之后，仿佛給火焰增添了充分的佐料一般。原本淡青Sè的火焰，更加散發出熾烈的威力，最終竟然真的變成了純粹的青Sè。即使秦川站的很遠，也可以感受到爐膛之那驚人的高溫。
看到火焰變成這種狀態，邱成風微微點頭，略顯滿意。將秦川所給的至陽玄鐵擺在面前，用粗大的手掌在玄鐵上輕輕撫摸著，那神情，不像是在撫摸一塊鐵坯，而像是在撫摸初戀情人的。
曾幾何時，至陽玄鐵乃是邱成風心最大的傷痛。可是，就像秦川所說的，想要重新證明自己，非它不可
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依然有些緊張的情緒，邱成風拿起至陽玄鐵，毅然填進爐。
有異物進入，爐膛之的火焰變得更加歡快起來。不停地跳動著，從各個角度舔舐至陽玄鐵的每一個部位。
原本烏黑Sè的至陽玄鐵，在火焰的不停灼燒之下，漸漸已經開始呈現出鮮艷的紅Sè。
當玄鐵入爐之后，邱成風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凝聚在火爐之。他一邊不停地催動靈力，調整著火焰的旺盛程度以及至陽玄鐵的位置角度，一邊細致地關注著玄鐵的溫度和顏Sè。
就這樣灼燒了一會兒之后，邱成風再次取過儲物袋，又從儲物袋之取出了許許多多的材料，雙手活動如飛，有條不紊地將這些材料悉數填充進火爐之，和至陽玄鐵一起經受火焰的灼燒、淬煉。
這個過程，便是煉器的第一步——塑胚。
這一步至關重要。能不能夠將所有的材料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直接關系到煉器的成功與否。若是塑胚做不好，不能夠將原料恰到好處地融合，在進行第二步——凝煉的時候，很有可能將胚胎敲打碎裂，直接導致煉器失敗。
邱成風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煉器師，自然知道這一步的重要性。全神貫注，毫不分心，力求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
秦川在旁邊看著他那無比投入的樣子，心既覺得欣慰，也覺得擔憂。
欣慰的是，邱成風總算擺脫心魔困擾，再一次開始煉器了。至于擔憂，則擔憂他不能夠完全擺脫以往失敗的陰影，無法全力以赴。
畢竟，至陽玄鐵無比貴重稀有，這次若非機緣巧合，存在于九曲回龍洞之，恐怕自己根本無處找尋。若是這一次再失敗了，不但是寶物的折損，恐怕邱成風也將從此徹底崩潰，再也無法振作起來。
羽化門想要吸收高手，想要完成“煉器傳承”任務，希望也將變得極其渺茫。
這后果實在是太嚴重，秦川不想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清楚，這種時候，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一切都只能交給邱成風來獨立承擔。若是隨意亂說話或者亂動，反而會干擾到邱成風，對煉器更加不利。
因此，秦川十分明智地不言不動，只是靜靜地觀看著邱成風煉器。同時全神戒備附近一帶的情形，力求防止任何能夠干擾到邱成風的意外發生。
不得不說，任何一項技術，都有其獨特的韻味所在。不論是曹小懶煉丹，還是邱成風煉器，安安靜靜地看著，都會感覺到他們散發出來的迷人風采。
此時第一道工序——塑胚，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在邱成風細致入微的掌控之下，添加進去的各種原料，已經十分完美地融入了至陽玄鐵之。
而原本烏黑Sè的至陽玄鐵，此時在火焰的持續淬煉之下，也已經通體發紅，漸漸軟化，達到了極高的溫度。
邱成風凝神感應著，當察覺至陽玄鐵已經達到最佳的狀態之后，立刻催動靈力，控制玄鐵。
通紅的至陽玄鐵“呼”的一聲從火焰之飛躍而出，不偏不倚，落在煉器砧之上。
邱成風絲毫不耽擱時間，右手凌空一招，放在一旁的那柄漆黑Sè的短錘，立刻躍入他的手。
健壯的手臂，立刻掄動鐵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玄鐵之上。
“叮、叮、叮、叮……”
原本這種單一的敲打聲音是十分枯燥的，但是在邱成風錘下，竟然充滿了節奏美感，十分悅耳。
秦川一邊聽一邊看，心暗暗想道：“成風，成風……原來歐冶陽給邱成風取這個名字，寓意便是‘運斤成風’啊”
邱成風此時絲毫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情況，一腔注意力全部凝聚在手的短錘與面前的器胚之上。一邊密集如雨地敲打錘煉，一邊將一道又一道法訣打入器胚之。
這正是煉器的第二步——凝煉。不論是敲打的力道、節奏，還是打入法訣的時機、方位，對于最終煉成的法寶質地，都有至關重要的影響。一旦有哪一點做的不好，這塊稀有寶鐵，煉成的東西就有可能成為垃圾。
當初第一次煉制至陽玄鐵的時候，邱成風便是毀在這一步上。此時舊事重演，他的目光也開始閃爍不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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