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生涯

“蕭野，了？”夏娜在身邊查覺到了蕭野臉色的變化。

“我在想那個[卡密]，”蕭野嘆了口氣道，“后來他的情況樣了？按照小焰的說法，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恐怕只有那個長門有希或者小焰能弄明白。”夏娜想了想道，“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確定……”

“事？”

“在你在那個結界里把那幾個[卡密]全部打死、系統出公告后不久，我們再在人名查找里查找[卡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已經不是一個有效的角色名了。”

“你的意思是……”

“他的[存在]已經消失了。”

“……”蕭野微微一怔。盡管曉美焰當時在紅茶晚會上就說過，[卡密]在那里死掉也同樣會消失，但他沒想到，這還真的變成了現實。一個曾經打得他幾乎絕望的反派人物，一個那么有實力的反派人物，最終的結局竟然是這樣。蕭野不由得一聲長嘆。

“了？”夏娜關切地問道。

“不，沒。”蕭野輕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沒想到，那么有實力的人，走在誤的道路上，最終也只能落得個那樣的結局。”

“是啊。”夏娜道，“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

“如同現在的我。”蕭野接著她的話說道。

“如同你？”夏娜道。

“[卡密]這次事件，讓我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蕭野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他這次出現，或許以后的某一天，我就是另一個[卡密]——試圖控制你們命運的[卡密]呢。”

“在《無痕》世界里，我擁有你們的全部變身；在地球世界里，即使你們已經實體化，我也能感覺到，我對你們的存在有一種天然的感知力和控制力——你說，有這么先天的控制能力，有一天我會不會也像那個[卡密]一樣，試圖把你們統統控制住，叫你們完全按照我想做的方法來做事情？”

“這個……”夏娜微微一頓，想了一想，繼而又堅定地說道，“我認為蕭野你不會變成那樣的。”

“誰也無法完全確定未來。”蕭野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正如我之前都沒料到我在麻美狀態下可以魔女化。只憑是不夠的，雖然你對我的這種信賴讓我感到很幸福，但是正是為了不辜負你們對我的這種，所以……”

“所以？”

“越是強大的力量，就越是必須加以控制。剛才我一邊洗漱一邊也一直在想，[卡密]這樣一個有實力的天才，為會走上那樣的道路。”

“那你都想到了些嗎？”無錯不跳字。

“我想，[卡密]最大的問題或許有兩個：第一，他是個天才，所以做事情往往都是一帆風順的。身為天才的他，做事情都是很輕易就能完成，所以他漸漸習慣于把其它一切都不擇手段地完全控制在手中、隨興擺弄，他并不懂得一個重要的道理。”

“道理？”

“很多時候，經過艱難的努力才能獲得的，才是最好的。”

“經過艱難的努力才能獲得的，才是最好的？”夏娜疑惑地說道。她疑惑倒并不是因為蕭野的話里的道理有問題，而是她不明白蕭野從[卡密]事件想到了這個道理上面去。

“嘛，算了，這個問題我理解就行了，你們又不會成為[卡密]……”蕭野臉上微微發熱地笑了笑道。

他會告訴夏娜“比如說同樣是想要你的吻不過[卡密]是想直接控制住你吻他而我是千方百計千辛萬苦用盡各種心思各種詭計各種陰謀陽謀抓住你的心即使如此也要看運氣因為你很傲嬌很傲嬌所以即使你對我終于有了絕對的好感我也不敢說你就會答應吻我”——這樣的比方嗎？

“經過努力另外還要祈禱運氣才能獲得的夏娜的傲嬌之吻，才是最好的”——這種比方，他會對夏娜說出來嗎？

“而如果像[卡密]一樣控制住夏娜或者像他蕭野所能做到的直接推倒夏娜讓夏娜從此服服帖帖地當個小女生想吻就吻，那么遲早有一天，他也會心生厭倦的。所有不經過努力就能輕易獲得的，往往都會很快成為爛大街的大白菜，不會讓人長久地感到喜歡”——這樣的比方，他會對夏娜說出來嗎？

他顯然不會白癡到那個程度。

所以這個問題，真的是他懂就行了。或者其它能會意的少女懂。而這個道理，他在那天晚上站在順勢就可以推倒的夏娜床前但卻終于沒有采取那樣的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

或許他應該感到慶幸，因為那天晚上的那個決定，雖然導致他既沒有推掉夏娜，又沒法控制住她以后想吻就吻，所以身為一個男人在某個方面的欲望嚴重沒有得到滿足，但是，那個決定卻讓他在后來的日子里，總是能夠以當晚為鑒，時時保持著清醒的思維，并且越來越明白才是真正最值得他珍惜的。

他不能只憑著一時的欲望來行動。如果他的人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那也就罷了，偶爾放縱一下，過些年一閉眼就去下面了，啥也不用多想。但是，現在的他，卻是有著和少女們一起長久地生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沒有立足于長遠的心態，那么即使有長久生活的可能，也最終會走向厭倦。一個人可以很喜歡幾個，但如果讓他陪著那幾個雖然很漂亮、他想擺弄就擺弄、但卻沒有個性的活上幾百年、上千年乃至更久的話，不厭倦是不可能的。而當一切都厭倦的時候，生活就終于不再有樂趣，那個時候，再后悔就已經晚了。

長久的生活，需要一個立足于長久的心境。一個人的心境，往往決定了他在那條路上能成功走多遠。他未來的道路非常的漫長。

如同小圓所信仰的一樣，“希望”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活著，不能沒有希望，或者憧憬。如果所有的少女都如一般絕對聽他的話，如果他想讓少女們做的事情都完全沒有一點兒難度可以馬上做到的話，那么，他也就沒有額外的希望了。

迎接他的就會是被稱為“厭倦”的絕望。他的身體會依然青春，但他的心卻已經老了，死了。

他會像[卡密]一樣控制著越來越多的布偶，但卻越來越找不到真正長久的樂趣。而在外人看來，他的心理已經變態。

“[卡密]第二個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那無限膨脹的力量沒有人能扼制它，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屬而已，所以當他犯的時候，他一個人在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果斷地結束了第一個話題，蕭野繼續說后面的重點。

“嗯。這個（分析）很對。”夏娜應道。

“我不能做第二個[卡密]。”蕭野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所以我想好了，我不想當集所有權力與一身的那個人。一個人對別人擁有像我對你們這樣的控制力，這本身其實就已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即使是[卡密]也遠遠不具備我對你們的控制能力，如果這種控制力還不加以扼制的話，在我和你們這些[資訊體]以后還要一起慢慢度過的漫長的歲月里，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喪心病狂地想把你們徹底控制住、為所欲為——或許那個時候的我會認為那樣很爽很暢快，但是，那不是真正的我心里最想要的。”

“所以我希望，至少在形式上，你們有控制命運的能力。如果哪天我做出了很誤的事情，你們可以……”

夏娜聽他說到這里，一片默然。

在她心里，當然是認為蕭野是肯定不會變成像[卡密]那樣的人的，絕對不會。但是蕭野既然這么嚴肅地看待這個問題，那么她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或者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么認真對待這些問題的蕭野，才是她最認可、最喜歡的，雖然他所思考的她認為似乎沒他所想的那么嚴重。

但只有蕭野才最明白，這個問題其實有多么的重要。

雖然說人要自律，但是對于過于強勢的人來說，如果把一切都壓在他的自律上，那就實在太危險了。幾十年前那場嚴重的政治風波，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無數人把寶壓在了同一個犯了誤的人身上。

而放眼以后，他和少女們由于會不老不死，所以還有無盡的時光要過。那無盡的時光中，總有無數的事情需要決策，如果他來獨斷獨行的話，他不是神，他不可能不犯。

“嘛，以后各種事情，還是你們來決策最好。至于我呢，我的控制力太強，為了不干擾你們，就獨立于你們之外好了。”蕭野忽然輕松地笑了笑，對著夏娜說道，“看動漫里，那些開放的學校里學生會都有跟校長抗衡的實力，這樣的生活才有樂趣。嘛，由于我對你們天然的控制力，這個我也沒辦法，所以以后我的地位估計也就像校長——那么你們就組建個學生會吧”

“啊不，應該叫——少女議會。”

“學生會好啊”兩人坐在床上，正這樣談著，這個時候，被蕭野以“我們三人中你長得最像普通人”的理由指派去買早點的黑子推門而入，一臉興奮，“黑子要做學生會長——啊不，少女議會長”

“做你的Judgement（風紀委員）去”蕭野一把奪過黑子手里拎著的早餐袋，吼了一句，很利索地半轉身，面對著夏娜、背對著黑子，就開始大嚼特嚼起來。

他已經快要餓壞了。

說起來，比起學生會長——哦不，少女議會長——以及風紀委員那種還在計劃中的，現在，一個好的廚娘，一個可以管未來所有“少女議員”們每日三餐溫飽無憂的好廚娘，看來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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