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即將離開波斯灣,海水的顏色也有了變化。倘若向遠方的看得話,會發現海水相對于近岸處更加深幽。扭過頭去悄悄去看她娘與馬丁在那兒,以著那些瓶瓶罐罐說個不休。
站在船舷邊上的師雪容,用手時不進攏一下被海風吹散的發絲,眼睛看著茫茫大海,想著她和她娘到了費萊凱島之后生活的巨大變化。
說起來她娘姚芷琳打從開始負責化妝品的生產之后,雖然忙碌但人總算是精神了許多。在費萊凱島上的良好的生活狀態,使她的身體也變得健壯了些。
曾幾何時,剛剛到達黃沙城的師雪容,如果不是因為她在大通布島上對趙家的幫助,擔心師詩會找她麻煩的話,或者她不會留在費萊凱島。
起初聽說那兒什么樣的人種都有時,她還曾經暗暗擔心過。那里會不會因為某種族或者信仰的人太多,而不大好相處。
隨后在費萊凱島生活的差不多半年時光,她發現在這兒見到、聽到的東西,比她長了這么大,所有的見識加在一起還多。
在費萊凱島上生活的久了她就發現,那種團結一部分人,排斥另外一部分人的行為,在費萊凱島上被厲行禁止。無論信仰、無論宗教、無論性別年齡,在費萊凱島上的平民們,人人平等。
因為白堡的墻就寫著一行大字——“人生而平等”,由此推出天賦人權,同時也推出趙家的君權天授。至于宗教隔閡,在費萊凱島上挑起這種行為,面對的只有絞架。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絕不姑息。
至于費萊凱島上個人地位的判定,則是完成自己工作的效率以及質量的綜合考核。馬丁管這種手段叫什么專業精神,想在費萊凱島上的出人投地,就只有提高自己的專業水平。
起初,對于不允許作假,不允許商業欺詐。本著無商不奸老辦法的,來自黃沙城的商戶們不大習慣,不少人選擇了離開。可當那些有錢也買不到的產品出現時,因為金錢后悔的他們,愿意接受黃沙城那些規矩的管轄。
可這時他們悲哀的發現,被記錄在案的人,再想回到費萊凱島,除非做夢了。尤其當馬丁接過的“神喻”生產出來的,那些想仿都不知道該如何仿的東西上市時,他們只能嘆息,做商人做到自己這個笨蛋水平,真該去上吊死了才好。
擺明了那些化妝品,最少被費萊凱島的人掙去幾十倍的利潤。可問題在于,這天下怎么不見別人會造這些“神喻”得來的東西啊。甚至馬丁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們,這是“化學工業品”,可無論這個詞怎么去想,從沒聽過的他們,什么屁也想不出來。
這一部分商人的唯一結果,就只能用天價從費萊凱島上批發。然后使用帆船長途販運,并嚴格依照報價單上的價格,掙一個批發與零售的差價。與生產者獲得的利潤相比,兩個字就評價了——可憐。
在費萊凱島上呆得久了,師雪容與她的母親姚芷琳就越喜歡那里。良好的灌溉體系,風力與太陽有提供的淡水,早已經使起初黃沙遍地的費萊凱島變了模樣。鮮花、青草和正大長成的樹林,使費萊凱島慢慢的變成了綠色。
人和人之間,因為島上強硬的規則,大可以保持著一種簡單、明快的關系。而不必去勾心斗角,又或者防備他人。費萊凱島上的人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要斗,就找外面的人斗!”
費萊凱島強勁的工業體系,正在給費萊凱島的人帶來龐大的經濟收入。雖然現在所有的企業全都屬于趙伏波所有,不過聽馬丁老師說,這種情況很快就會改變。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娘想得到化妝品的生產技術,所以……”
至此師雪容暫時把這些事情扔在一邊,專心去想倘若他們按馬丁設計的那樣,在索科特拉島建立城市的話,那么自己該如何去做。
那兒是普通生活品的制造地,是整個體系里學院的所在。最少那兒買來的各族的孩子們,正在已經達到初中水平的學生的帶領下,學習著那些“神喻”——數理化。
將來趙伏波的勢力,將會以索科特拉島為主。據馬丁說,那兒將會建立一個,完全由“神喻”學識為基礎建立的城市。換另外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盡可能近、現代化的,強大的工業城市。
建成之后,那兒將會是他們發展前期的基礎。同時有了那座城市以及附近的軍港,將來控制中東地區,也有著先天的優勢。
按馬丁與趙伏波的預計,就算這座城市需要十年來發展。可當它完成發展的時候,那么這個世界距離被完全征服,不過就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了。至于說被征服的民族又或者國家愿意不愿意,那不在趙伏波的考慮范圍之中。
反抗的前提只有一個,只要他們腦袋上的頭盔,硬得過子彈就好。擋得住子彈爆頭,才有資格談判。
其實是無所謂是否過于血腥,這不過就好比一頭獅子,不必去問一百頭綿羊,它們愿不愿意充當它的食物。當然一般來說,新殖民主義要的不過是友好、商路、原料以及發自內心的尊重,這些就夠了。
至于土地,美洲、澳大利亞夠不夠?用不著去和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爭什么土地,真要爭的話,他們也只有無條件“奉送”這一條出路。不過趙伏波與馬丁,則只爭一樣——是否能夠建立一個,公平、公正的可以持續發展科技、經濟的新的中華民族聚居地。
想著這些事情,師雪容心中不得不贊嘆一聲。手托香腮靠在船舷上,看著遙遠的一色海天心中幽思回蕩。
“這費萊凱島走到今天,正是他們師生的本領。只是不知道老師的力量大些呢,還是學生的力量大些!……倘若沒有伏……島主打下來費萊凱島的話,重要奪回大通布島,恐怕他們的發展還要慢些呢!”
正想著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姐,在這里吹海風會著涼的。”
說話的是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她叫綠珠,是師雪容在離開大通布島的時候,給自己找來的小丫頭。所謂有其主就有其仆,與師雪容一樣,綠珠身上同樣穿著淡粉色的宮裙。
雖然是師雪容過去穿過的,倒也顯不出來有多舊。來到費萊凱島之后,除過那些新式的貼身衣物之外,費萊凱島早的女士服飾分為東、西方兩種類型。顯然這種分別一種來自于舒鈺兒的宮裙,另外一種則來自于朱莉安娜自己的設計。
至于島上的女人,穿什么衣服,有著絕對的自由。阿巴婭長袍那種會遮掩美麗的衣物,在費萊凱島上的女人堆里算是徹底絕了跡。不過一種穿著裙子,頭上來塊透明輕紗的淺色紗麗,一種別樣的美麗,就會在風中盛開,這種穿法開始在那些阿拉伯姑娘中間流行起來。
眼前的綠珠恰恰就是這種打扮,雖然身上穿著宮裙樣式的裙子,可頭上卻披了件紗麗,手里的掂著的是一件白色的綢面披風。
師雪容看出來了,小綠珠哪里是怕自己著涼啊。在這靠近赤道的地方,就算是沙漠里,只要不是在夜里,都不會有什么冷的感覺。
“怎么,這船上沒人可以和你聊天嗎?”
被看穿了心思的小綠珠扯著師雪容的袖子,一付不依的模樣。
“瞧您說的,小姐我可是你的丫頭呢,自然就要跟在你身邊!而且……而且……”
“好吧,算你了!綠珠,我們離開費萊凱島那么遠,你不擔心么?”
小綠珠忽閃著大眼睛想了一想道:“有的時候我會想爹娘,不過一想到跟著小姐可以遠去他鄉,長好多見識,我就又不想了!”
“傻丫頭,哪有姑娘不想爹娘的。只不過我們現在是創業者呢,聽馬丁老師說,那個索科特拉島上有好多別的地方沒有的東西,聽說……”
師雪容的話沒說完,突然身邊又傳來一個聲音,甚至說的話與綠球都沒有多少區別。不同的是,這一次說話的是個男聲,而且目標不是師雪容。
“小姐,在這里海風吹著,會著涼的呢!”
馬特帶著西方的招牌式的騎士的微笑,眼睛熱切的注視著綠珠。這使師雪容終于明白,為何這小丫頭會大熱天給自己送來披風。不過更使人好笑的是,這個年輕的艦隊司令,居然用的是同樣的招數。
年輕的微笑總還有一些吸引力,看著綠珠的時候,馬特的眼睛里帶都著熱切。只是他可不大懂得大宋女兒家的矜持,而且他的熱切在姑娘們看起來,對小綠珠可不懷好意呢!
“會嗎,在這樣的天氣里?”
綠珠對馬特的追求,絲毫不假以顏色。看那模樣就差叉著小腰,好好教訓他一頓了。看著馬特尷尬的神色,師雪容還是替他解了圍。
“馬特司令,我想也許你該拿些水果……”
“啊,馬上到!”
看著馬特疾馳的背影,綠珠向師雪容苦起小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