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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治家(十一)
被強按在朱宣懷里的妙姐兒臉埋在朱宣懷里笑:“表哥,你真的要打人?”朱宣哼哼兩聲道:“你要不要試試。”
“那妙姐兒打誰?”沈玉妙笑嘻嘻地道:“你打完了我,我也要有個地方出氣去。”笑得甜甜的沈玉妙仰起臉來對朱宣道:“我也要打人。”
朱宣忍不住笑道:“小丫頭,嘴硬的小丫頭。”抱在懷里拍兩下,再看一看墻上掛的貓倌上任圖,南平王只是微笑。
院子里又傳來吵鬧的聲音,妙姐兒往房外看,毅將軍又用雪球把顧冰晶打哭了。“這孩子,總是欺負冰晶。”沈玉妙嘆一聲,從朱宣懷里坐起來,準備出去看一看。
“讓他們去吧,不要管。”朱宣抱著妙姐兒只是不松手:“鬧鬧別扭是有的。”妙姐兒在朱宣懷里靠上一會兒,又問朱宣:“表哥,家里宗親那么多,你小時候一定陪的人多?”
朱宣以為妙姐兒在說毅將軍的陪伴的事情,回想一下道:“是不少,最多的一次足有二十多個跟在我后面。”
聽起來浩浩蕩蕩一定很壯觀,妙姐兒“嗤”地一聲笑道:“你小時候最欺負的是哪一位表妹或是堂妹?”朱宣阻攔自己不讓出去,妙姐兒才想起來,男孩子小時候最愛欺負的是喜歡的那一個。
“表哥小時候,”朱宣裝作回想一下,對妙姐兒道:“你問這個作什么”沈玉妙撒嬌道:“說說嘛,說給我聽一聽。”
朱宣不說:“不告訴你,你知道以后只會和表哥歪纏,讓表哥不得清靜。”院子里又傳來幾聲笑聲,沈玉妙趕快從朱宣懷里爬到榻上去看明窗上看,毅將軍和顧冰晶又有說有笑了,妙姐兒自己也笑一下,沒有出去是對的。
這樣一打岔,妙姐兒不再問朱宣小時候欺負過誰,朱宣在心里想一想,想不起來有欺負過誰。
“顧夫人的娘家是在工部,顧夫人娘家的侄女象是要進宮。”
啊?沈玉妙這才想起來,德妃在宮中,顧夫人的娘家侄女再進宮,和德妃不是隔了三代?四十多歲的德妃和十幾歲的孫女輩子共侍一夫……
妙姐兒傻乎乎問一句:“德妃會高興嗎?”問完以后才覺得自己傻,朱宣低低笑幾聲,沈玉妙突然問出來一句:“咱們家沒有人進宮?”
“要進去一個嗎?”朱宣悠然自得地道:“我剛到軍中的時候,要讓嬋云進宮,我趕快寫信攔住了。”
沈玉妙幽深的大眼睛看一下朱宣,一般來說,象表哥這樣的位置的人家里都會有人送進宮去。看著朱宣一點兒也不在乎的表情,妙姐兒把臉貼到朱宣胸前,輕輕的喊一聲:“表哥。”
朱宣拍著懷里的妙姐兒,兩個人都歪在錦榻上,這冬日近年下,南平王夫妻都是有幾分懶懶的,整天不是玩樂不是依在榻上一起低聲在說話。
房里的丫頭們也是被這過年的氣氛所感染,給水仙換水,換新年的擺設都是開心的很。“初夏,你把花瓶里的水換一換。”瑞雪交待初夏去換水。
個頭兒還小的初夏跟在瑞雪身后,看著瑞雪把梅瓶里的梅枝拿出來,先贊上一聲:“姐姐,這花香得緊。”然后就捧起梅瓶把水倒在一旁的一個水盆里,重新再倒上在房里溫過的水,然后看著瑞雪把梅枝再插進去,而初夏則把換下來的水端出去,站在廊下潑掉。
一個小小子從院外走進來,豐年站在廊下笑著喊初夏:“你的小女婿來了,初夏。”初夏紅著臉只是說一聲:“姐姐取笑我。”然后欲避開到房里去。
這個來的小小子是家生子兒朱貴家的小子,與初夏在年前剛訂過親。瑞雪看著初夏走進來,一面擺梅瓶一面笑對初夏道:“你倒是問問他有什么事情,跟著主子難道只顧著避,耽誤他的事情不成。”
初夏這才紅著臉重新出去,問一聲:“有什么事情嗎?”朱貴的小子也是不好意思,兩邊廊下的丫頭們先是看雪看梅,這一會兒看著他們兩個人在取樂。
“鹽務上鄭大人求見王爺,福哥讓我來通稟一聲。”朱貴的小子也是今年新到朱宣的書房里,只做一些跑腿地事情。
初夏趕快接過貼子來,對著朱貴的小子不知所措的再找上一句話說:“你……你等在這里。”廊下的丫頭們都捂著嘴笑。
看著初夏進來以后,瑞雪剛把梅瓶放好,也笑道:“你就是個沒嘴的葫蘆,平時還有幾句話,這樣就不會說話了,一個府里當差,以后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以后都這樣交接差事嗎?”
說得初夏紅了臉,對著瑞雪行一個禮應一聲道:“是。”瑞雪這才笑著交待:“去回一聲兒吧,在門簾兒那里回就行了。”
王爺和王妃正在房里輕笑聲不斷,直接往里闖真是沒有眼力界了。初夏也是對著王妃覺得和藹可親,話要多幾句,王爺一在房里就不敢上來了。
戰戰兢兢在門簾外回一聲:“有鹽務鄭大人的貼子。”里面這才傳來一聲:“送進來吧。”初夏走進去,不敢把貼子送到朱宣手上,朱宣已經伸出手來接了,初夏還是習慣性的奔著王妃去了。
妙姐兒接過來道:“出去吧。”這才把貼子送到朱宣手里,說一句:“這丫頭還是怕人。”朱宣也沒有在意,打開來看一看,對妙姐兒道:“要過年了,這殺才要回京去,來要賞賜的。妙姐兒,你見他去。”
沈玉妙答應一聲,喊瑞雪進來換衣服,一面對坐在榻上看著自己換衣服的朱宣道:“表哥說去滑冰床,你先去池子邊上等著我。”
“我帶著毅將軍和顧姑娘先去,你打發走他快點兒來。”朱宣答應著,陪著妙姐兒一起出房,看著人簇擁著她去了,這才吩咐人:“讓管事的把冰床到池子邊上去,再試一試吃不吃得住。”然后讓人找毅將軍:“請小王爺和顧姑娘一起去。”
朱宣交待完,自己先披上一件雪衣,自打著一把紙傘雪地里先過去,準備先試一試冰床現在能不能滑。
因王妃說過年的擺設房里又要變動,瑞雪就沒有跟去,還在房里看著丫頭們收拾房子,初夏這才慢慢走過來,還是不好意思地喊上一聲:“姐姐,我做什么。”
“你呀,呆丫頭,王爺都伸手了,你還沒有理會。”瑞雪怕初夏也差事辦砸,也是時時照看著。說完了才道:“去把小桌子的桌簾換一換。”
初夏答應著,趕快跑過去把小桌子原先的梅蘭竹的桌簾換掉,重新換一個松鶴同壽的大紅色色桌簾,做了兩件事情,這才掩飾了窘態,自己才覺得好一些。
毅將軍和顧冰晶一直跑到園子里最香的梅花那里去玩去了,聽到喊自己去滑冰床,這才一起跑回來,站在朱宣身邊,一個是老老實實的,一個是有幾分懼怕的,兩個孩子都老實的不行。
雪下得更大了,穿淺一點兒的鞋一腳下去,可以把鞋幫都陷進去。朱宣看看孩子們腳下都是小皮靴,都跑得一身熱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池子里的冰床。
幾個家人推著冰床在池子里滑上幾圈這才來回話:“這里可以滑。”今年真是難得,按理說南疆氣候溫暖,可是冬天最冷的那幾天一樣是冷得很,不過水上結冰可以滑冰床倒不是年年都行。
朱宣站在池子邊上等妙姐兒過來,看著兒子和顧冰晶先坐上冰床,兩個孩子都戴著暖耳,冰床滑得快快的時候,清脆的笑聲聽起來象銀鈴一樣。
這個時候才遠遠看到妙姐兒一行人走過來,先看到妙姐兒的是滿面笑容。一到朱宣身邊就好笑:“鄭大人說要回京去,問我有什么要帶往京里的,我說都送走了,讓他走好。”
朱宣也笑了道:“這個貪得無厭的家伙,整天就想著我的冰炭銀子。”南平王不愿意給的人就躲著,妙姐兒這個看起來是小糊涂蛋的家伙去說去。
“母親,”毅將軍在滑得快快的冰床上對著母親喊上一聲,和顧冰晶又笑得哈哈的,看得妙姐兒也有幾分心動:“表哥,咱們也去吧,不是還有一個。”
園子下這半天雪,已經有家人冒雪在堆雪馬雪象,用小小的冰刀在修鑿修飾著。顧冰晶再一次想起來,家里是不會有這樣的好玩,就是有家里姐妹眾多,不會只僅著自己一個人玩。
朱宣兌現自己的承諾,幾天沒有進園子的沈玉妙看到梅林中新起了一座白色的亭子,在亭子下面就可以感到亭上有暖融融的氣息,看飛雪一到亭子四周立即就化了。
進到亭子上坐一會兒,毅將軍先喊著熱,脫一件衣服,顧冰晶先還不好意思脫,看著朱伯母也脫了,這才在丫頭服侍下把外面的雪衣解下來。
亭子上擺上酒菜來,過一時天黑透了,梅花上都系了小燈,一起點上,照得梅花閃閃爍爍地,亭子上南平王夫妻都說一聲好,就是顧冰晶也覺得這里真是不錯。
朱宣再解一件衣服,里面就是單衣,這是他的習慣,妙姐兒接來以后就是這樣,外面一件厚錦衣除去就是單衣,不然和妙姐兒在一起,光房里呆不住。
這樣的溫暖,沈玉妙覺得剛剛好,舉起酒杯對朱宣道:“今天不會吃冷酒。”如果不是這亭子,在外面吃酒,吃半杯那半杯就冷如冰了。
好奇的毅將軍用手在亭子的四根柱子上摸一摸,立即有丫頭們阻止:“小王爺仔細燙著。”毅將軍這才回身來坐下,對著母親嗔怪的目光只是一笑,卻又對顧冰晶道:“你也別摸去,燙手呢。”好象自己摸過一樣。
吃上一會兒,讓丫頭們采下一枝梅花,卻是猜枝上的梅花數,園子里不時傳來朱宣的哈哈笑聲:“表哥又猜錯了。”
初夏是晚飯前跟著瑞雪過來侍候晚飯的,看著園子里梅枝高低香氣撲鼻,初夏只是在想,今天說我爹娘來接我明天出去,不知道王妃會不會同意。
這個問題糾結的不應該是初夏,而是妙姐兒,一直到睡在床上,沈玉妙還是在想心事,朱宣輕輕拍撫著道:“不是什么大事情,丫頭有了不想讓她生也容易的很。”
“不是為這個,本來就說過秀雅生下世子來,就讓春蘭生孩子的。”書房里會過鹽務上的鄭大人,又看到淮王府里來的密信,春蘭有孕了,而且淮王愛如珍寶,天天就關在房里不出門,讓南平王在淮王府上的人只是納悶,難道被淮王殺了不成?
找個機會才發現春蘭是在房里養胎。沈王妃看完密信當然是不會高興。把自己的計劃打亂成一團糟,春蘭要是生下男孩來……
“表哥,她象是變了心思,要是生個男孩來,封了世子那可怎么辦?”妙姐兒難得做一次事情,這才意識到人不是那么好用的。
朱宣聽完全然不放在心上:“讓江秀雅把兩個孩子一起養起來。現在再給春蘭名份,也不過是個姨娘,就是封側妃從京里一來一回需要時日。”用手攏一攏妙姐兒的頭發道:“世子能一當十幾年嗎?想穩穩地等著也不是那么容易。”
想一想梁王世子,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朱宣對自己的長子朱睿從小就要求嚴厲。“表哥這樣一說,我心里好過多了,”妙姐兒這才有一個笑容,道:“只是我還是不痛快,我對初夏多么好,親事訂下朱貴的小兒子,這親事別人求到我面前,我都沒有給,只給了初夏。”
“不要不痛快,丫頭想得太簡單,不想讓她生太容易,只是表哥不想下這個手。”朱宣慢慢揉著妙姐兒頭發,道:“明天你讓初夏走嗎?”這一下子隨著父母說是接出門去玩一天,一出了府門就不會再回來。
春蘭想得太簡單,把妹妹接走就不會再受到南平王府的威懾,全然不想一想孩子不是好生的,也不是好養的,封完世子也不是好呆的……
輕輕地吁一口氣,妙姐兒貼著朱宣更緊一些,道:“表哥,如果我讓初夏明兒出府去,你會不會覺得我又做錯事情了。”
“沒有,”朱宣低聲說一句,在妙姐兒額頭上親一下,對妙姐兒道:“你只管大方一些,如果春蘭讓人捎話給你,說她有孕了,你就應該為春蘭好好出主意,讓她在淮王面前抓住這時的固寵,讓淮王為她請封側妃。當然這前提是春蘭生一個男孩下來。”
為她請封側妃?妙姐兒半坐起來,略帶幾分驚奇地看著朱宣,朱宣只微微含笑的眼眸,微微含笑的面容,妙姐兒看著這笑容有一會兒,才低下頭在朱宣唇上親一親,然后睡下來調皮地道:“表哥,你的皺紋又多了一條。”
朱宣提一提妙姐兒的小耳朵道:“是表哥為你太操勞。”妙姐兒唇邊也有了笑容,過上一會兒對朱宣道:“好吧,如果春蘭讓人捎話給我,我還是一樣地疼她。”
“這就對了。”朱宣已經閉上眼睛養精神,手里輕輕拍撫著妙姐兒,過一會兒才輕聲道:“她一定會捎話給你的,妙姐兒,除了你,她還靠誰去。”
沈玉妙微笑著伏在朱宣身邊,聽著窗外的北風呼呼的刮,對比一下房里的溫暖香氣,過上一會兒才滿足地又輕輕的吁上一口氣,朱宣這才動上一下,道:“怎么還是睡不著?”
“貓倌今天又遇到貓了,”妙姐兒一笑道:“我在書房里那一會兒,楊大人的夫人跑來對我又哭訴一會兒,纏著我明兒好好地教訓楊大人一頓,說楊大人沒有遵照我的規矩。”
說到這里,沈玉妙在錦被中仰起臉看著朱宣問道:“我是什么規矩?”沈王妃的規矩沈王妃自己都不明白,過年前官場上哄傳近瘋,只有當事人自己莫名其妙。
朱宣舉起手在妙姐兒身上拍打一下,這才道:“表哥也不知道,”表哥又不往床下鉆,表哥怎么會知道。
“表哥,”沈玉妙拖長了聲音對朱宣道:“還我清譽來,我又沒有讓表哥受氣,咱們家床下面也不能鉆人,我哪里有什么規矩,這話要是傳到京里去,我的臉面往哪里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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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顛倒黑白,朱宣睜開眼睛笑道:“是表哥的臉面往哪里擱吧,妙姐兒的臉面不是光彩的很。妙姐兒的規矩,聽起來象是違犯不得。”
“還我以前的好名聲來,象以前那樣,人人都說我怕表哥,象是日子好過的多,不象現在,夫人們一有爭吵就跑來找我說上半天,我要清靜。”
沈玉妙先是擰著朱宣,最后把小嘴放在朱宣耳朵邊上去說。“嗯……”朱宣不悅地把妙姐兒拉到懷里來,這才想一想道:“新年那一天,百官上殿來朝賀,表哥把你罵一頓,不然讓你跪到殿下去,還是打你一頓……”
“這是什么主意。”沈玉妙鬧完別扭,重新老實地伏在朱宣懷里,然后再無病呻吟地嘆上一口氣:“我的清譽呀。”
聽著這樣的呻吟聲,南平王不能不配合地笑上兩聲,輕聲道:“表哥的清譽都沒有了,出嫁從夫,妙姐兒還要什么清譽。”
那我是什么,女殺手,女獵人……沈玉妙一時腦海里閃過無數的女人陰森森的形象,最后還是嘆一口氣求朱宣:“表哥你疼我,幫幫我吧。”讓表哥受氣的這個名聲妙姐兒不想要,明明我就沒有做嘛。
“睡吧,再說下去,表哥也睡不著了。”只是一直在笑,有一絲兒睡意也笑沒有了。朱宣拍拍妙姐兒道:“表哥疼你,好好睡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妙姐兒披散著頭發坐在鏡臺前,先對初夏道:“你看完早飯就出去吧。”再對瑞雪道:“給初夏帶一份兒過年的禮去,聽說家人都在這里安家了,倒是好好的安生過這個年才是。”
初夏趕快道謝,聽著沈王妃從鏡子里對著自己又說一句:“見了你父母幫著我問一聲好,對他們說不要擔心,等過年的時候,我再讓你家去一天呢。”
然后看著房里的丫頭道:“你們家在這里的,輪流都可以回家去。”這下子不只是初夏高高興興了,是房里丫頭們家在這里的都高興了……
做了初夏不回來準備的妙姐兒氣定神閑吃過早飯,和顧冰晶在房里開交繩玩,毅將軍坐在錦榻上伏在小桌子寫字,對母親道:“為什么冰晶不寫字?”
妙姐兒剛把交繩接到自己手上來,對毅將軍笑道:“寫你的吧,父親去書房里去人去了,等他回來看你功課,你還是把今天的快寫完了,再去哪里去玩去。”
外面雪更大,顧冰晶道:“都說南邊兒暖和,這幾天倒象是京里一樣,只是下個不停,可是房子里這樣暖和,站在窗前往外看又是好看的。”
正在說著話,朱壽從雪里過來對沈王妃道:“王爺讓王妃給小王爺和顧姑娘準備一下,中午說是出去吃飯。一會兒人散了,就出去。”
最高興的是顧冰晶,自從來到這里,不是第一次出門,卻是第一次出門去外面酒樓上吃飯,當下笑得甜甜地問道:“也帶我出去嗎?我這就去換衣服去。”
沈玉妙含笑道:“你不用急,等一會兒說出去的時候再換也不遲。”先交待丫頭們:“把小王爺和顧姑娘的衣服先取來放著,一會兒就換上也很快。”
轉身站起來再檢查一下兒子的功課,沈玉妙這才慢慢走到廊下去,看著院子里的掛雪的各種樹木,沈玉妙不得不神傷一下:為春蘭也花費不少心思,不想一去淮王府上就變得這么快。
這一點兒上,朱宣再三的勸解也解不開妙姐兒的心緒,如果初夏不再回來,那朱貴的小兒子這門親事也是白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