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一家親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算計(下)

也不曉得從什么時候開始,京城的一些人家喜歡蓄養些長相瑞麗的男孩,并以此為雅。有人喜好,自然就有人投其所好。那煙花之地也分出了一條地方,專做那象姑生意(象姑就是指那些nt)。生意做開了,自然有人上門,還以此為風頭,結果,這些象姑館到比那些個女館還要尊貴,還要火熱。日子久了這象姑館還分成了三六九等,有那頭等的,只談風雅,一般人還都不接待。

這一日正當時,風月之所熱鬧非凡,偏這個時候,男館一條街叫重兵圍堵,各家的大茶壺(注:在那里打雜跑腿的)忙探頭探腦,這還從未聽說過重兵壓上他們這里的。

正要打聽出了什么事,偏那里走來兩個七品官兒,手一揮,沉了臉:“查!”

那些個差役溜進各家,也不做事,只是嘻嘻哈哈的打量著這難得來一次的地方。別說,真比他娘的好。那些個男童,或妖嬈,或清秀,若是不曉得這是什么地方,都是什么人,他們只會把人當成大姑娘。一個個心里想著,自家媳婦可都不如這些男童。

“大人,大人,您這是做什么?坐下好生的吃杯茶,琴童上茶。”

“依人,上點心。”

每家都拿出看家本領討好這位沉著臉的黑面神。

“撒手!本官豈是你們這樣的人隨便亂碰的?還不松手?!”

有那些不怕死的道:“呦。大人,您說的奴好心慌啊。男人不都喜歡…….啊,我的媽呀,要斷了要斷了,殺人了,殺人了!”

那個豬皮兒貼上去到叫那個黑面神一手反擰的胳膊,痛的除了大呼小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另一個本還享受著,叫這一聲收回了的聲,這是男人啊,自己可沒那愛好。少不得推開賴在自己身上的人,拉開距離,清清嗓子做出正經模樣來:“章大人,這卻是不好,他們本來就是做這行地,你要他正經,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正經。怕是連這話都沒聽過!”

那些人一聽頓時大喜,忙都圍到那人身邊:“大人,是啊,這正經從何說起呢?”

史大人明知道對方是男子,可是這長得也太好了,比他那小妾還要美三分,他又沉淪了。

“史大人,在下不覺得在這末位加上您的名字勞累。”

史大人聽了這話一把推開自己身上的人,厭煩地攆人:“走走走!老爺是來辦差的!”

“我們是犯了哪門子的法?到底還要不要人活了?”

有在這哭鬧的,便有那些想著趕緊同人商量著,怎么也要把那個黑面神給攆走,到底不能讓那些個大人受到牽連。

可是哪里能派人出去,這邊都叫人看住了。有的到自持做官的身份,還有那些叫囂著“你們不曉得我是誰么?我爸是xxx!”

差役委婉表達著差事難辦,要得罪不少人。史大人在聽了那些所謂的“我爸是xxx,我爺爺是某某某!”之類的話后,再次同人商量著:“章大人,這意思意思就好了。這些名牌上的人,都不是你我能得罪的。張家……”

“史大人,您不曉得我如今在參張家的人吧?我正愁罪名呢!”那個章大人掃視著那些個差役們,“就告訴他們,只說我章延闿來了!好好辦差,除了拿人,我一概不問!”

這些差役一聽這話,頓時如狼似虎的沖入各個房間,別的不說,先收銀子,再抓人,最后再看屋里有什么值錢的一并收了!

官員們本指著有銀子留三分體面,不想這些人,銀子來者不拒,人一個也不少的拿。

一個個被提溜到外頭。

一見面開始還覺得有些個丟人,再后來,那衣冠周整的見了那些衣冠不整的,衣冠不整的見了衣不著體地,也就沒了那些個羞辱了。大家斯文的見禮,這個敘了年誼,那個成了同鄉,或是老丈人小女婿大侄兒的尋了親戚。隨便扯兩句。更多的則是意外驚喜。呦嘿!他怎么也在啊!矮油,原來這個“君子”也好這口啊,大家原來是同道么。

章延闿看著這些官員,只是沉著臉吩咐著差役:“全都記了名兒。讓他們本部上司及家人來領!”

章延闿這話一出口,就有人來挑刺兒了:“哎呦,我說章大人,我們有上司的到還好說。你說這鴻臚寺的人可怎么辦?羅大人可在這呢,他找誰去啊!”

“哎!老安,你這是操地哪門子的心啊!”鴻臚寺的人不干了,“我們自然有法子,到是你,你安鬼子,爹媽早就沒了,媳婦沒了,兒子也不孝先頭去了,你尋誰去?嘿嘿,我聽說你家里只有個守寡的兒媳婦,你總不能讓你那守寡的兒媳婦來接你這個沒了媳婦的老公公吧!”

“曹大人,您還是先掂量著你自個兒吧。聽說你家太太是有名的烈貨,叫她知道了,還不領著人來踹了你那私寓。(私寓用通俗話就是男外室)”

曹大人懼內,有喜歡的也不敢接回家,只管在外頭偷偷的養,可是偏偏曹太太是屬狗的,無論你藏的多隱秘,她總能找上來,還領著自家丫鬟婆子組成的“小金蓮娘子軍”端了曹大人的溫柔鄉。

這里一個個嬉笑的不行了。都不當正經的。偏有個人暗暗的道:“我們都好說,只是章大人,您今日來,難道是為了領令弟的?也好,您且把他前兒在銀鉤賭坊欠我的銀子給還了吧!這可不是小數啊!”

這里開口,那里就有應和的:“正是。我這也有呢!哎!我還看到章家老三呢!他可是常客。”

正說著話,差役們提溜了三個光溜溜的人過來,還沒靠近,就聽著那人大呼小叫的:“松開松開,沒看見,這是我嫡親的二哥。”那人雖叫人光著提溜出來,卻依舊是傲慢不已,一見到章延闿,便大呼小叫,“你還不過來跟這些王八蛋說清楚,快把我放了!”

章延闿皺著眉毛,只是不理會章幼闿。

章幼闿見章延闿不說話,脾氣上來了,這個庶生的哥哥居然敢不聽他的,膽上長毛了。他上前便踹了章延闿一腳:“你聾啦?我讓你把我給放開!你信不信我回頭告訴太太,讓老爺賞你板子!”

“大人,真是您親弟弟啊,這事有些難辦。”差役湊到跟前同章延闿說了幾句話,這話沒說完,那管事的撲將上來,抓住章延闿:“既然你是他的哥哥,你賠我的金鳳,你配我的人。我好好養的人,就把他這么的弄死了!”

那人的身后有兩個人抬了具裹了席子的尸首出來,眾人紛紛往那邊看去。

“金鳳!”也不曉得誰認出了那具尸首,眾人一擁而上。只見那具尸首光溜溜的,白嫩嫩的肌膚上青紫交錯,傷痕觸目驚心。

嘆息聲,惋惜聲接連而起。那個安大人是哭得最兇的,無非是自家花了多少銀子,花了多少的銀子,硬是沒讓自己沾邊,到便宜了那用強之人。

安大人人的痛不欲生讓人追究起兇手來。

待人指著章幼闿之時,本來是犯事的官員們突然化身為民做主的楷模,只要同章延闿說話。

“到底是誰?”

章幼闿被章延闿突然的發話嚇得縮了頭,他不曾想那個平日里被自己欺負的抬不起頭的庶子,斷然一呵,居然比舅舅還要威嚴。

“嗯?”章延闿哼了一聲。

章幼闿忙道:“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你那日在酒樓還說要上了金鳳,消了他的傲氣。定是你雞奸了金鳳!”

“我沒有!”

“各位官爺,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你們是從屋里頭抓住他的,當時,我家金鳳……金鳳啊,我的金鳳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差役硬著頭皮道:“大人,我等進去的時候…….”當時只覺得香艷,一個男子按住另一個男子,只是被壓在下面的男子早已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章延闿的面色越來越沉。

“章大人,你到是給個準信兒,到底要怎么辦?”

“自當是秉公辦理!”

“如何辦?”

章延闿眼睛在那些看熱鬧的官員中掃了一眼,走到一人跟前,拱手道:“大人為刑部官員,熟讀本朝法典,還請大人教我。”

到沒想到章延闿會找上自己:“斬監候!”

章幼闿的臉都白了。只抱著章延闿的雙腿:“二哥,二哥,我真的沒有,不是我下的藥,是我表舅先下的藥,也是他先上的,那些都不是我弄的。是他們,我真沒有。”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做的!”那兩個當下否認。

章延闿呵斥那兩人:“掌嘴。本官還未問你們!”

衙役上去就給了那兩個人兩嘴巴,打的那兩個自小嬌生慣養的家伙只有喊疼的份。

章延闿收拾了那兩個,盯著章幼闿:“表舅?”

章幼闿被衙役的動作嚇唬住了,忙道:“我表舅是我曾外叔祖的孫子。”他為了顯得有份量些,說的格外的清楚,“是黃次輔的孫子。”

“這位大人,這又當如何?”

“凡惡徒伙眾將良家子弟搶去強行雞奸,為首者立斬。為從者,俱擬絞監候。若系和同者,照律治罪。”(參照《大清律例》)

章幼闿已經完全的傻了,這是要自己的命啊。他大叫道:“我不敢,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讓太太打死你這個庶子,你敢判我斬監侯?”

他脾氣起來誰也攔不住,抓住章延闿便打:“表舅,表哥還怕他,打,打死他我頂著。”

那兩個哪里趕上啊,只看著章幼闿一個人打章延闿。

那些個官員們見章延闿完全沒了模樣不由的哈哈大笑。

章延闿忙向后頭的院子跑去,官員們只聽得章延闿大呼小叫聲。

“我是朝廷命官,你打朝廷命官要杖責,哎呦,我要判你斬立決!”

“好,斬立決!”章幼闿打了章延闿幾次沒打到,隨手拔出一邊一名衙役的腰刀,緊跟進去,對著章延闿便刺去,“那我就先殺了你!”

“三弟三弟,別動刀,有話好好說,別動刀。三弟你真砍?”

“救命啊!啊”

一聲凄慘的叫聲后,緊跟而來的官員們見到的是章家兄弟分別倒在血泊中。

兩人一動也不動。

“殺人了!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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