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借酒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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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有這樣任性妄為、膽大包天的人?
知道事情原由后,明氏驚愕了半天,她隱約也聽說枯月大師好像收了個俗家弟子,本以為必是慧根深重、靈性天生之人,哪里知道竟是這等的……都說京中燕狂燕二少不拘禮法,不守規矩,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妄為,如今才知,竟還有更勝一籌的人。
“可惜你二嫂子今日不曾來,她的針活兒是出了名的好,若她在,不消片刻,但能幫你把這件袈裟修補得天衣無縫……”明氏嘆了一口氣,“我卻是幫不上你的忙了。”
華灼笑道:“姨娘有心,我的針活兒雖不如二堂嫂的好,但縫補之事還做得來,只是我笨拙,手腳難免慢些。”
明氏知道她的意思,道:“無妨,難得枯月大師看重你,你也該為他盡些心力,哪怕誤了回城的時辰也不打緊,在染香居過一夜,回去只說是我貪看西山梅花,誰也怪不得你。”
這就是答應把責任扛下來,明氏也是有魄力的人,知道其中輕重,華灼大喜,自是道謝不已。
不到半個時辰,莊錚把針線帶了回來,明氏見是他來,會心一笑,也不多說,只說要去梅林里轉轉,徑自走了,莊錚自是不好意思與華灼孤男寡女共處一事,放下針線,勿勿避了出去。時間有些緊,華灼也來不及與他說什么,趕緊拉著八秀一起撿線補袈裟。
兩人動手,速度竟也不慢,正在專心致志時,忽聽得窗戶響,仿佛有人在敲,華灼低頭沒理會,八秀卻是好奇地過去打開窗戶,冷不丁一股酒香迎面而來。
“一人自飲無趣,可有佳人愿與我同飲否?”
韋浩然嬉皮笑臉地的出現在窗外,手里執著酒壺,一些酒液灑在他的衣袖上,八秀聞到的酒香就是從此而來。
“呸!”八秀被嚇了一跳,乍然柳眉倒豎,罵了一聲,忽又奇道,“你是怎么出來的?”
明明有人守在門口,這個家伙是怎么從雅室里偷溜出來的。
“山人自有妙計!”韋浩然一揮手,“讓讓,讓讓,別擋本少爺的路。”
八秀怕被他亂揮的手碰到自己,連忙后退幾步躲開,然后就見韋浩然居然爬窗要入室,驚得她臉色大變,道:“不許進來……你……你快下去……”
華灼微微側過臉,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韋浩然的動作,臉一沉,道:“八秀,叫人。”
八秀一愣,韋浩然連忙道:“別叫,別叫,我不進來,就趴這兒,咱們說說話吧,一個人吃酒好悶的……”
怎么這么好說話?
華灼大奇,又掃了他一眼,只見韋浩然臉色通紅,目光散亂迷離,分明是吃醉了酒,怪不得不似平日那樣無所顧忌。
“莊世兄就在外頭,你同他吃酒去。”
跟醉酒的人沒什么好說的,這雅室外隨時會有人經過,若讓人瞧見了,總是不好,華灼隨口便打發他。
“跟他吃酒有什么意思……”韋浩然打了個酒嗝,嘀咕道,“瞧著像株玉樹,賞心悅目,其實身上長滿了刺,扎手。”
“不許你這樣說姑爺!”
八秀頓時惱了,上前就去推攘韋浩然,也不知是醉酒無力,還是不曾提防,韋浩然被她一推,向后仰去,直接就在地上滾了一圈,外面雖有青石鋪地,但地上雪并未掃盡,這一滾,可憐他那件原就沾了不少雪泥的白衫兒,更是墨染成片,不見原來風貌了。
“不吃酒就不吃酒,你推我做什么。”韋浩然嚷嚷起來,“我曉得,你瞧不起我,你一個丫頭也瞧不起我……這我知道……誰都瞧不上我,我就是個庶子,父親看重我,不是他有多么喜歡我,而是因為我長得像韋陀,我性子乖僻,也像韋陀,他們……叫我小韋陀……我呸!韋浩然就是韋浩然,韋陀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才不想沾他的光……不就是死后尸體不腐嘛……有……有什么了不起……這就成活菩薩了……世人的眼睛都讓狗吃了才對……我是韋浩然……我就是韋浩然……韋陀去死吧……”
“他真的吃醉了。”華灼越聽越覺得不像話,又見韋浩然的嚷嚷聲似乎已經驚動到別人,臉色一沉,“八秀,關窗,讓陳校尉帶人把他拉走。”
八秀連忙應了一聲,正要出去,便聽到小姐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
“堵上他的嘴。”
外面的嚷嚷聲還在繼續,只是關上窗后,已經聽不大清楚,不大一會兒,聲音戛然而止,顯然人已經被陳寧給拉走了,嘴巴也堵上了。
八秀回來,表情憤然地想說什么,華灼擺擺手,道:“休要理會他,咱們繼續。”
小姐既這樣說了,八秀也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繼續幫著補袈裟,才走了十余針,便聽門口有人輕咳一聲,然后莊錚的聲音透過門板,緩緩滲入了屋里。
“三表兄無禮,讓世妹受驚了,小兄在這里代為致歉。”
華灼沒吭聲,莊錚也沒有等她回答,話音一落,便有腳步聲傳來,漸去漸遠。
“小姐,還是姑爺人好。”八秀喜滋滋道。
華灼微微一嘆,倒不想韋浩然醉酒之后是這般模樣,雖是可惡,但也可憐,想來那少年也是心中滿是不甘,無處發泄,才積成那陰陽怪氣、吊兒郎當的乖僻性子。他是不想做韋陀第二的吧,那又何苦寄身在佛光寺里呢?
“掌柜的,熬一碗醒酒湯來。”
莊錚來到染香居的前堂上,扔下一塊碎銀,有錢就是好辦事,不大一會兒,伙計殷勤地送上醒酒湯,屁顛屁顛地問:“這位少爺,不知這碗醒酒湯要送入哪間屋里?”
“我自己來。”
莊錚伸手接過醒酒湯,快走幾步,來到韋浩然的那間雅室,這次陳寧親自守在門外。。
看到是莊錚,陳寧并未阻攔,只是側讓兩步,讓他進了雅室。
“唔唔唔……”
韋浩然的模樣十分狼狽,他被陳寧用繩子綁在了椅子上,嘴里塞了塊布,一看就是前堂上伙計們擦桌子的抹布,看到莊錚進來,一直唔唔叫個不停的韋浩然突然安靜下來。
“三表兄,你醉了,把醒酒湯喝了吧。”
莊錚替他取下嘴里的布,又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韋浩然一動不動,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聲,用手在自己的頭上指了指,道:“不用你同情,我雖有幾分醉意,但還不用醒酒湯……這里清醒著呢……”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發酒瘋。”莊錚淡淡道。
韋浩然嘴角一撇,道:“我只是尋個人說說話。”
“愚弟愿意奉陪。”莊錚黑亮的眼眸凝視著他,聲音依舊清冷。
“哈……”韋浩然突然嗤笑一聲,語調又變得陰陽怪氣,“罵你的話,你也聽?”
“若是三表弟以愚弟有什么不滿,只管罵來,愚弟聽著,若罵得在理,弟愿改之,若三表弟無理取鬧,弟亦引以為戒。”莊錚從容道。
“呸……”韋浩然一巴掌把醒酒湯掃落地上,湯水四濺,“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不動容也不動氣的樣子,我罵你,你為什么不跟我對罵?你裝出一副好涵養的模樣,就能變成圣人嗎?莊錚,你累不累啊,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明明比我還小兩、三歲,裝什么沉穩,我韋浩然做不了活佛,你也不是圣人,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做一回自己你能嗎?”
“那么,今天三表兄借酒發瘋,就是做了一回自己?”莊錚面無表情地反問。
韋浩然被他噎得啞然無語,只有眼底深處,波動著一絲被人看破的狼狽不堪,無地自容。
“三表兄,你離家已有些日子,舅父舅母想必惦念得很,現在動身,路上趕一趕,還來得及回去陪舅父舅母過大年,身為人子,這點孝心總該有的。”莊錚又道。
韋浩然勃然大怒,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三表兄的事,我確實管不著,但也請三表兄休要管我的事,無聊也好,借酒發瘋也好,莫再去騷擾他人。”莊錚的聲音冷了下去。
“搞了半天,你竟是替她出頭來了。”韋浩然冷笑一聲,“表弟好打算呀,人到手了,財到手了,連孝心也盡到了,是不是?”
莊錚的面容上終于浮現出一縷怒氣,道:“三表兄,此言何意?”
“難道不是?”韋浩然嘲諷地看著他,“莫非你真喜歡上她不成?我倒不知道表弟你什么時候轉性了,我可還記得,表弟最欣賞那等才貌雙全、性情溫柔的女子,華家的女兒,精明有之,城府有之,唯獨你最欣賞的才與貌,卻差得遠,她若不是小姑母看中的,她若不是家中還有幾個錢財,她若不是有個豪族貴女的身份,你肯點頭答應娶她?”
“放……”莊錚一怒而起,但一句粗口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這才平復了情緒,冷冷道,“當初我答應嬸娘,確實是出自一片孝心,并非自愿,但我既然答應了,便不會再生二心,華世妹雖非我所欣賞的那一類女子,卻是最適合成為莊家主母的女子,如今已成定局,我非卿不娶,也請三表兄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