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藥農

第五章 桑樹用處

“不然呢?”陸曉雨隨口丟出句話來,背著小手繞著桑樹轉了兩圈,寬大的桑葉迎風飄動,落在她眼里就是亮閃閃金燦燦的金葉子,整個兒一棵搖錢樹。

“你昨晚說種藥……這樹,難不成是藥材?你怎么會認識……誰告訴你的?”陸二郎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到后來語氣卻硬了起來,腦子里不停地閃動著村人的圖畫,排除了一個又一個,可還是找不出哪怕丁點的信息,究竟會是誰呢?

難道是……

“夢里那人還告訴了你什么?”

陸曉雨正在暗惱自己得意忘形過頭了,這會見他給了自己一個這么好的理由,當下把滿肚子的抱怨誹謗丟爪哇國去了,不停地點了腦袋:“就是老爺爺告訴我的!二哥你太聰明了,一猜一個準!”

陸二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再追問下去:“……那此物叫什么,有什么用處?”

“這是桑樹啊,二哥不認得?”不是從石器時代就開始養蠶植桑了么,怎么還會不認得?

陸二郎想了一下:“桑樹?你想養蠶?”

“怎么樣?”陸曉雨兩眼閃閃發亮,兩只小手不停地比劃著,“這個季節養蠶剛剛好,這桑樹這么大,夠養不少了,桑皮和桑枝還能入藥,還有那個桑葚,味道很不錯呢,弄到街上去賣肯定有人買的,呵呵,我還打算先嫁接一部分,到時候再加上種子,我們很快就能有一大片桑園了,順便還能搞生態農業,又環保又賺錢……”

看她兩眼放光一副準財迷樣兒,陸二郎也不開口打擾,只含笑看著她,任由她盡情在無限yy中暢游。

“二哥,你覺得咋樣?”畫了好大一張藍圖,陸曉雨終于回過神來,亮晶晶地看向陸二郎,一副“你快點夸獎我”的得意表情。

可惜,陸二郎并沒有如她所想那般驚喜連連,伸手輕戳了下她的額頭:“你還真敢想。我們村子田少,連莊稼都不夠種,哪能弄別的?”

“可養蠶的利潤高呀,有了銀子還怕沒飯吃么?”陸曉雨急急地反駁道,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賺錢大業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養蠶的桑園起碼要幾百畝地,咱們村子總共也這么點地,可養不起蠶。”陸二郎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哄道,“下次去鎮上,二哥給你買個小香囊,絲綢做的,好不好?”

陸曉雨不樂意了,小嘴撅得老高:“人家養蠶是為了家里,才不是為自己呢。”種桑養蠶香囊?這什么邏輯,真是的!

“該回去了,別害爹擔心。”陸二郎既沒有點頭也沒辯解,拉起她的小手往來路走。

“就算不能養蠶,可桑樹還在呀,我們可以翻曬些桑枝桑皮換錢的。二哥”見他一直沒答應,陸曉雨不由拉長了音,還小小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眨著眼睛很是無辜。

陸二郎嘆了口氣:“明天再來,行不?”

“今天不行么?”這可是關系生錢的大業,當然是越早越好,不是說今天的事今天做,不要拖到明天去的嗎?

“你這小手刮得了樹皮還是夠得著樹枝?”陸二郎的眼睛稍微閃了閃,“或者……讓爹來幫忙?”

“呃……還是明天好,明天日子好,日子好。”陸曉雨干干地笑了兩聲,心里一陣哀怨:二哥也忒聰明了,咋就看出我不想家里麻煩來著。

搞定了桑樹事件,陸曉雨的心情輕快了許多,一路上笑容更是不斷,就是到了家吃上飯,還會時不時在那邊傻傻地笑上會兒,搞得陸姐兒幾個心里惶惶的,差點沒再請大夫過來瞧病。

第二天天一亮,一向喜歡賴床的陸曉雨更是起了個大早,屁顛屁顛地就沖進了二郎的屋子:“二哥,起床啦,快點起……呃,大哥,你怎么還在?”

“什么話,大哥不在這里去哪兒?”陸大郎放下手里理了一半的被褥,回頭沖她咧了咧嘴,“今兒二丫真勤快,不睡懶覺啦。”

“是二哥叫我早起的。”陸曉雨只好把責任推給了二郎,有點心虛地在屋里張望了一下,看到坐在窗邊看書的二郎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小臉稍稍一紅,趕緊撇開臉去。

“啊?”大郎疑惑地轉過頭來。

二郎慢悠悠地合上手里的書:“也沒什么事,帶她附近轉轉。你不是約了虎子他們么?”說罷,又不動聲色地掃了陸曉雨一眼。

“哎呀,你不提我險些忘了!”大郎懊惱地拍了下腦袋,“你帶二丫好好玩啊,改天我們一起……”話音未落,人已經沖出了屋子。

看他腳踩風火輪的速度,再看看整理了一半的被褥,陸曉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么猴急,趕著去投胎呀。”回過頭,見二郎眼含笑謔地看著自己,臉又紅了幾分,跺著腳嗔道,“我才沒有。”

二郎失笑地搖了搖頭,倒沒繼續笑話她,上前收拾好床鋪,看她臉色恢復過來了才開口道:“飯吃了?”

陸曉雨趕緊點頭。

二郎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她小嘴撅起來之前往屋外走去:“上山吧。”

不得不說,二郎的準備工作做得十分充足,鐮刀鏟子一應俱全。陸曉雨蹲在地上,看他拿鏟子一點一點地鏟土,動作流暢,效率又快,心里很是不服氣,自己做來肯定不比他差,可奈何人家不給機會呀。

這棵野生桑樹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樹根糾結盤錯,二郎挖得很小心,終于理出一片區域來,黃色的粗皮疙疙瘩瘩的,棕黑的濕土黏在上面,在陽光下反射著微微的光亮。

陸曉雨見狀,歡呼一聲,趕緊拿著鐮刀沖了過去,對著中段兩三指粗細的地方割去。老桑樹的根莖極硬,鐮刀又十二分的不順手,她用力地挫割了好一會才只磨破了點皮,翻過來從對面繼續努力,可搗鼓了半天,還是沒成功。

有把瑞士軍刀該多好!沒有的話,不銹鋼也成呀,為毛只給我這個又銹又鈍的破鐮刀?

“二丫先歇會,讓二哥來。”看到她兩眼冒火地盯著鐮刀一臉郁悶的樣子,二郎揉了揉額角,上前從她手里把“罪魁禍首”拽了出來,“都要這么粗細的?”

粗活累活當然要找別人來做,我是知識分子,腦力勞動者,恩,把把關就好。陸曉雨用力地呼吸了兩下,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阿q精神太偉大,心情好像還真好了許多。

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泥,小手背到后頭,很“知識分子”地晃著腦袋答道:“比我切的這段細的不要,上面的都能用,也別都切掉了,留些根莖也好讓樹再長長,不然樹死了我們可得再找樹種了,哎,你切太短了,到時候不好刮外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