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非你不可

莎拉正式跟隨迦瑪學習魔法，這丫頭拼起命來頗有些不眠不休的架勢；哈奇整日里在城里亂晃，他驚訝于新科瓦爾城的衛兵，明明是一座險些被毀滅的城市，為什么這些士兵看起來各個訓練有素，身手不凡？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人竟然都是被菲莉絲放回來的俘虜，這些從大戰中幸存下來的人不僅僅包括本土人士，也有弗蘭德和魔法協會的人，他們因為菲莉絲的契約成了這里的廉價勞動力，但沒有想到，配備給他們的不僅僅有先進的魔法道具，而且還有一個強大的將軍每天盯著他們訓練。

“那是一個真正的強者，無論是實力還是人品，都無可挑剔。”提起南狄，每個人都肅然起敬。

南狄？哈奇知道這個人。但是，大戰之時哈奇也在場，南狄應該已經死在了戰斗中，那種戰船主炮的轟擊之下，人類怎么可能還能活下來？可是聽這些人說來，他似乎真的沒死。

哈奇自然不會忘記當時他遠遠看到的金色光罩，那是強大的靈魂能量！

“少年，我感到你的心在蠢蠢欲動。”古魯特的上古神劍似乎來了興趣。

“也許，我找到變強的方法了！”哈奇興奮地說。

“哦！你終于決定接受我了！”劍也同樣興奮起來。

“不，我不想再依靠你的力量，我要得到自己的靈魂兵器！”少年的內心出現了某個強大的身影，那是阿爾法平凡無害的模樣，但那樣的外表下隱藏著無窮的力量——雖然阿爾法是惡魔，但是哈奇知道，他在人類形態下，身體的構造和人類是一模一樣的，他之所以強大，在于他的經驗和技巧，以及那變態的靈魂能量。

一個惡魔都可以在人類形態下做到這些，他是人類，沒理由做不到。他凝視著軍營內部那座最大的營帳，據士兵們所說，南狄就在里面。雖然南狄遠不如阿爾法強大，但是他是真正的人類，他也擁有真正的靈魂兵器——那是一個十級強者。

哈奇打定主意，走了過去。不料還沒進門，就被門前的衛兵攔住了。

“軍事重地，請不要再進入了。”衛兵提醒他。

“我想見南狄。”哈奇說。

“沒有國王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入將軍營帳。”衛兵態度強硬。

“我是菲莉絲的朋友。”哈奇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知道菲莉絲的名字在這里很好用。莎拉已經踏上了提升的道路，他不允許自己吊車尾。

“讓他進來。”營帳內，突然傳出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衛兵臉色一變，只好讓路：“將軍讓你進去。”

“謝謝！”哈奇點點頭，臉上有難以抑制地興奮，不料，他剛剛踏入營帳門口，卻被一道金色的光芒彈了出去。

哈奇被拋出了上十米遠，摔落在地，跌得滿身是泥。

營院門口路過的人見到他的模樣，禁不住掩嘴呵呵直笑：“看啊，又是不自量力想拜師學藝的人。”

哈奇聽到這些人的話，猜到了幾分，這個南狄，恐怕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向那營帳門走去。

“是靈魂結界。”古魯特的上古神劍提醒他，“許可我的力量，否則，你是闖不進去的。”

哈奇不搭理它，繼續前進，果然再次被丟了出來，摔得鼻青臉腫。他從泥濘中抬起頭，死死盯著那道門，他知道，如果連門也進不去，一定沒有希望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再次站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走過去，而是屈膝，做出個預備奔跑的姿勢。

“少年啊，你瘋了么，你打算用盡全力沖進去？這只會讓你摔得更疼，少不了骨折脫臼什么的，不聽老人言，你會后悔的——使用我的力量吧，這樣的靈魂結界，輕易就能破除。”劍又開始它那喋喋不休的勸誘。

哈奇自然無視了它的話，反正這家伙就這么張嘴，他早習慣了。

他運力于雙腿，盡全力奔跑起來，并且將神圣魔法中的加速魔法加持在自己身上，同時，在闖過門的時候使用了圣盾術，淡金色的光盾突然包裹了他的身體，于是，毫無阻力，他就這么闖進去了！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成功了？哈奇甚至看到門外衛兵訝異的表情。

營帳內很空曠，布置也很樸素，地上鋪著草席的地毯，放著長條形的案幾，一旁的書架上堆滿了圖書，但是沒有人。

南狄在哪？

哈奇舉目四顧，很好奇南狄能藏在什么地方，不料，一道刺目的金光突然迷花了他的眼，身體再次被那力量丟了出去，待他回過神來時，他又一次跌進了同一個泥潭里。周圍傳來一陣哄笑。

哈奇憤憤不平，他明明已經闖進去了，可是這個南狄口口聲聲讓他進去，卻又幾次三番把他丟出來，是什么意思？

“總是借用別人的力量，你永遠只是個棋子，而不是真正的戰士。”營帳內，突然有聲音傳出來，依舊溫潤平和，與隨便丟人的舉動大相徑庭。

哈奇又爬了起來，雙目炯炯緊盯著門前擋風的毛氈，那東西隨風飄蕩，卻絲毫不會顯露出門后的人，哪怕衣衫的一角。

“南狄先生，我正是來向您求教的，怎樣才能成為真正的戰士？”哈奇不羞不惱，反倒格外虔誠地問道。

哈奇的態度，讓圍觀的人感到意外，哄笑聲小了下來。在壓低的私語聲之中，營帳內再次傳出南狄的聲音：

“……真正的戰士，只能在真正的戰場上成長，去競技場吧，當沒有人能夠把你打下臺的時候，再來找我。”

很顯然，這是個忠告，或者叫做建議，哈奇知道，他沒有被拒之門外，對方給了他一個機會！

哈奇就那樣站著，注視著那道門，只有在真正的戰場上才能成長？這和弗蘭德學院的教育方法完全不同，雖然學院的考試也有競技，但并非主流，那所學院的老師們似乎更喜歡研究技巧性的東西，比如吟誦咒文的唱腔，咬文嚼字的發音，每一個動作的細節，以及向神明禱告時沐浴的香料……

因此，哈奇學會的，更多的是一招一式的規范。真正的戰場是什么樣子？他想起了半月前，他在新科瓦爾城附近見到的一切，人們的生死都在一瞬間被決定。

真正的戰場，是你死我活的殘酷世界……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什么，卻又感到格外壓抑。他心情沉重，向營院外走，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每一個士兵的臉上，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那些都是在戰場上獲得的勛章，即便如此，他們依舊顯得生機勃勃。

“嘿，孩子！”身后，守門的衛兵突然叫住他。

哈奇轉身，只見那士兵滿是風霜的臉上露出個真誠而憨厚的笑容，他用手往一個方向一指：“競技場在南邊，加油吧！”

那一刻，哈奇只覺得內心一片溫暖，一個陌生人的關懷，卻讓他渾身充滿了干勁。

“謝謝！”他黝黑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也顧不得滿是泥濘的破損衣物，邁著輕快地步子，直向南方的競技場奔去。

就在莎拉和哈奇在克勞斯一邊等待著傳送陣的修建，一邊升級練功的時候，菲莉絲一行也終于到達了之土的南部邊界。

由于塞爾維斯表現出的強大實力，這一路上果然如塞爾維斯所說，無人再來找死，即便菲莉絲的聯盟徽章已經激活，所有高級貴族都能知道她的路線。

當他們踏出之土的界碑時，菲莉絲停了下來。

“金吉利，你回去吧。”她說。

金吉利意外地看著她：“您不要我了嗎？”他忐忑，不安，如果這個丫頭早點拋棄他，他可能還會想辦法出賣菲莉絲的敏感身份來為自己謀求出路，但是現在，在看到阿爾法和塞爾維斯的實力之后，他早已決定踏踏實實跟隨菲莉絲，他很清楚，這個女孩所擁有的東西在黑暗世界意味著什么。

可為什么，這丫頭卻要趕他走？他做得不夠好嗎？還是他以前的花花腸子被這個精明的女孩看出了什么？

“我的主人，我承認我以前曾經打過您的主意，可是現在，我的忠心天地可鑒！如果您不要我，我就無處可去，只能以死明志了……”很顯然，這個丫頭得到了塞爾維斯這么強力的“父親”，已經對他這個剛剛十級的家伙不屑一顧了，一定是這樣的……不，他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

菲莉絲好笑地看著他，這個商人的心思她多少猜得到幾分，不過，她還真沒打算趕他走，因為現在，她需要錢，很多錢。

“你剛剛說，你的忠心天地可鑒？”菲莉絲故作深沉地說。

金吉利立即抬起頭，警惕地望著菲莉絲，努力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不放過她臉上哪怕一點點表情變化，偏偏，這個丫頭演技超群，正如她過去表現出來的一樣。

那純潔無害的笑容出現在嬌小玲瓏的臉蛋上，看不出任何心眼兒，但是金吉利很清楚，菲莉絲一定在盤算什么，這個女孩，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

接下來的回答一定要小心應付，是走是留，恐怕全在他的表現上了……

“是的，我追隨主人的心意可昭日月！”金吉利虔誠地回答，“如果您還信不過我，我愿意和您締結主仆契約！”

只要能留下，契約什么的一點都不重要！總比背負著弒主的罪名，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好。

“既然如此，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而且非你不可，你愿意答應我嗎？”菲莉絲一本正經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