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惡魔大人407逆襲
407逆襲
克魯喝多了,他似乎很久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么,三十九號那家伙格外單純的表情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自己也許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克魯頭暈腦脹,他很清楚,自己最近心情不佳,否則也不會如此大意。現在他什么也不想想,就那樣跌跌撞撞回到住處,倒頭就睡,沒想到剛打了個盹,門就被人急速敲開。
克魯暈暈沉沉推開門,卻看到門外高里狂喜的臉。
“完成了,完成了!”
克魯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高里使勁搖晃著他,終于把他的意識從夢游狀態拉回了現實。
“嘿,老伙計,我辦到了!那個聲訊裝置!”高里興奮地大叫。
克魯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屋子里:“什么,這是真的?”
高里看了眼窗外,然后把窗簾放下來,坐到桌子邊上,把那枚黑漆漆的聲訊器擺放到桌上:“是這個東西吧,隱藏在木馬里的聯絡器。”
克魯點點頭:“紅胡子的那個木馬里裝的就是這東西。”
高里把木馬也舀了出來,那小馬完好無缺:“這種聲訊裝置是可以完好地取出來的,并不需要毀掉外面的木馬雕塑。”
高里一邊說,一邊擺弄著那小雕塑,機關居然在馬舌頭,只需要輕輕一按,小馬就會自動分成兩半,馬腹中有一個凹陷,用于放置那枚拇指頭大小的聲訊器。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必要毀掉外面的殼啊……”克魯自言自語著,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高里也不再和他廢話,而是舀出一張繪有銘文的羊皮紙。攤在桌面上,然后他把聲訊器擺放在中間。接著將雙手的幾個指頭按在羊皮紙上圖案的幾個頂點上。他緩緩合上眼睛,口里飛快地念動咒語,顯然是在調集魔力,于是,羊皮紙上的圖案像被水浸濕了一樣變了顏色,與此同時,聲訊器上冒出來一個紫色圓形的符號,并投影在半空。
“這是什么?”克魯問。
“一個識別裝置。”高里解釋,同時用手指頭對著那符號一戳。一串字符就冒了出來。選擇合適的字符并組合,圓形驟然消失,一個常見的操作銘文投影呈現出來。
“你是怎么解開它的!”克魯驚呼。
“第一步需要進行魔力修正,因為這東西識別特定的魔力波動。但是氪金聲訊器造價高昂。我認為它不可能和每個持有者的魔力一一匹配,那么這個魔力匹配應該是針對一類人的,這樣這些敵人就可以重復使用它。然后。我嘗試將我的魔力通過銘文修正到和惡魔比較接近的狀態,沒想到就打開它了!”高里神采奕奕的說。
“看來,制造它的人,也是可以使用惡魔力量的人。”克魯推測。
高里點點頭。
“至于第二步的識別密碼就更有趣了,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高里神秘兮兮地笑道。
“是什么。”
“居然是弗蘭德!”高里說,“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制造者,似乎對弗蘭德有特殊的感情。而且更夸張的是,雖然這個聲訊裝置是依靠惡魔的魔力打開的,但它的銘文構成,卻是標準的弗蘭德法陣!老伙計,你怎么看?”
克魯摸著下巴:“難道,是圣戰的殘存者?”
“圣戰的亡魂……誰也不知道,還有幾個還活著。”高里說,“關于圣戰中幾個重要人物的結局,史料中很多人的歸宿都語焉不詳,保不準,真有活著的。”
“這還真不好說啊。”克魯也露出古怪的表情,“半年前發生在弗蘭德王國王子婚禮上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只聽說是特大煙火爆炸事故……”高里說,“我們這邊的消息有些閉塞。”
“那場事故之后,出現了這十二年來首個違背大陸公約的s級通緝犯,那女孩似乎叫菲莉絲……”克魯說,“我記得總指揮那里都有一份通緝令,你不覺得這時間太巧了些么?說老實話,我們這里,大概也只有s級通緝犯是禁止收編的。www。⑧jzw。γom誰叫我們這和流放之地本就相差無幾了呢。而且,那次煙花事件居然導致懷爾特那個老混蛋被免職,而弗蘭德學院的院長也換了人,老院長似乎是因為生病而自愿退休了——九級魔法師也會生病?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再后來,弗蘭德王國以侵犯大陸安全罪向克勞斯發動了戰爭,還記得么,去年持續一個禮拜的暴風雪,那是大型魔導武器爆炸引起的元素風暴啊,金剛墻都難以幸免。”
“的確,那一個禮拜的古怪氣候,我至今難忘,我好幾個煉金試驗都失敗了,就是拜它們所賜。”高里顯得有些肉痛,“依你的意思,那次煙花事件,和圣戰有關?”
克魯突然扯了扯嘴角,玩笑一般笑道:“沒準,有什么東西出來了也不一定……”
高里的臉部禁不住一僵:“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克魯笑意不減:“說起來,過去的那些年,金剛墻從來不會在短短幾個月內經歷這么多事,總覺得墻外的蠻荒之地,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不只是墻外吧?”高里嘆道,金剛墻本身也變得不太平了。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兩個人似乎都被這個推測嚇到了。克魯凝視著那光華變幻的操作銘文,陷入了沉思。
高里突然開口:“既然這東西我們已經可以使用,要不要故計重施?”
“你的意思是,輸入一個坐標?”克魯抬眉,來了興趣,“不過,這一次,還會有人上鉤嗎?”
“就算沒人上鉤,多少也會有些行動吧。”高里說。
“說得也是……只要我們盯緊那幾個人。”克魯摸著下巴。
“只是,坐標的選擇和發信的時間怎么定?”高里問。
克魯摸出來一張地圖。他用筆在上面迅速圈定了幾個點:“時間依舊選在輪班交接期前夕一刻鐘左右,給他們充足的準備時間。地點,一定要足夠隱蔽,卻又不能太偏。其實,獅鷲平臺不錯。”
“繼上次事件后,這么快發新的坐標,怎么看都像陷阱吧,真有人會來么?”高里有些擔憂。
“你說得沒錯……”克魯再次沉思,然后,嘆了口氣。“要不,再等等吧。”
“為什么我覺得你有些泄氣?”高里望著他。
克魯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總覺得,如果我真的找出了這個人,可能。很多事都會改變……但也許。我并不期望這樣的改變……”
“你在擔心什么?”高里不放心地問。
克魯搖了搖頭:“先收起來吧,等我找到合適的時機再使用它。”說到這里,他鄭重叮囑。“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好吧。”高里對于克魯的泄氣有些不滿,但最終沒有說什么,他關閉了聲訊裝置和解析用的羊皮紙,打開了木馬雕塑,正要把相關東西都放進去。偏在此時。門突然響了起來。
克魯讓高里迅速收拾東西,同時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臉嚴肅的修格斯。
看到修格斯出現在這里,克魯有些詫異:“總指揮?您怎么來了?”
“高里也在啊。”修格斯看了眼屋內,問道,“怎么有一股藥水的味道?”
“啊,我問了高里幾個和煉金術有關的問題。”克魯說。
高里默默點了下頭,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不太習慣克魯和修格斯之間的古怪氣氛。
修格斯掃了眼屋內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軍用地圖,沒有多問,只是說:“到指揮室來一下,魔人有動靜了。”
“魔人?”克魯吃了一驚,和高里對望一眼,安靜許久的魔人有了新行動?這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跟隨修格斯來到了指揮室,修格斯打開了防御地圖,以及一大摞防御哨塔的監控資料,說道:“這其實是個好消息。根據我們的哨塔發回來的信息,我們發現,大批的蜥蜴族人開始南遷。”
“是遷徙嗎?”克魯問道。
“不像是季節性遷徙,從路線和編制來看,更像是軍事行動。”修格斯說,“他們的隊伍不足五千人,而且全部是戰斗力強大的魔戰士。”
克魯緊盯著路線圖:“他們的目的地似乎是蠻荒之地的中南部部落……”
“和蜥蜴族相比,北部的最大魔人部落雪狼族也有了行動。”修格斯說,“現在看上去,他們的目的地似乎相似。”
“蜥蜴族和雪狼族很少共同行動……而且,現在看上去,頗有些讓蜥蜴族打先鋒的樣子。”克魯說到這里,眼睛一亮,“難道,魔人內亂了?”
“這似乎從未有過的事。”高里說。
“精英盡出,留下的只是老弱婦孺……出兵吧!”克魯激動起來,“這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絕佳時機!”
“你忘記了,副指揮官。”修格斯突然嚴肅起來,“你忘了我們的職責么?我們只是守護這座墻,防止魔人越過它進犯人類,但并非發動戰爭。”
“可是我們有這個實力!”克魯堅持,“我們有行動迅速的獅鷲軍團,我們有強大的魔導炮,我們可以用戰船運載它,還有我們的防御哨塔,也有一定的攻擊能力,只要我們在他們南下的路線上埋伏,就可以做到出其不意!不,我們甚至可以南下,在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坐收漁人之利!是的,幾百年來,金剛墻從未有過主動出擊的經歷,難道您忘了這些年我們犧牲的雇傭兵數量有多么驚人嗎?您忘了木馬事件中我們死了多少同胞?我們需要一場這樣的戰爭!也許,這一次的獲勝,可以讓未來很多年內不用再有人死去,這樣遠比一味的防守要好,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我的職責,只是守護這座墻而已,出兵的事,不要再提。”修格斯嚴肅地打斷克魯的慷慨陳詞。
“也許。我真的看錯你了。”克魯對于修格斯的決定感到非常失望,甚至憤慨。
高里緊張地望著他們。不動聲色沖克魯搖頭。克魯最終什么都沒說,拂袖而去。
“我去勸勸他。”
高里說著準備跟出去,修格斯卻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高里腳下一滯,回頭問道:“總指揮,您還有事?”
“克魯交給了你一樣東西吧?”修格斯用的是陳述句。
高里當即傻了,他發誓,他絕對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修格斯怎么知道的!
“不是別人告訴我的。”修格斯說,“靈魂感知可以很輕易發現那樣的東西。你把那東西隨身攜帶就是一個錯誤……”
高里額上冷汗直冒,是他疏忽了,他為了給克魯看看自己的成果,于是才把那木馬帶來找克魯。誰也沒想到會這么巧被修格斯傳喚。克魯在身邊時。至少還有些靈魂干擾在起作用,但一旦克魯離開,他一個非天階的魔法師。自然是沒有靈魂干擾這樣的能力的——不可否認,克魯也疏忽了,那個胖子最近似乎有些不在狀態。
只是,高里也沒有料到,修格斯的實力已經到了如此驚人的地步,僅憑感知就可以發現他身上帶的東西。即便是克魯也沒有這個能力!
“我……”高里猶豫著要怎么開口,修格斯卻先說起來。
“我知道那是什么。”修格斯說。“我也能猜到克魯想說什么,他大概讓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因為誰都可能是那個東西的主人。但是,我不得不指出一個事實——你如何確定,那東西,不是來自于克魯本人?”
來自于克魯本人!
高里頓時如遭電擎,克魯,也可能是內鬼?這怎么可能?克魯不是一直在一心找到內鬼嗎?那個凡是認真過頭的胖子,怎么可能是內鬼?
“我只是說出一種假設。”修格斯說,“我想,他大概也是這么說我的吧。雖然不愿意這么想,可是,他的確有這個嫌疑,事實上,從他當初從西部哨塔生還后,我就開始懷疑了。直到紅胡子死亡,我的懷疑也進一步加深了……”
高里沉默了。沒錯,如果按照克魯的邏輯,他說三號把那木馬交給他,他因此懷疑三號,那么高里自己也絕對有理由懷疑,親手把木馬交給他的克魯,也可能是這木馬真正的主人——天哪,這真是可怕的推測!
高里禁不住低語:“您說得沒錯,克魯懷疑三號的理由是人類不可能在魔人領地生活一個月,可是,克魯也是活著從外面逃回來的人,而根據之前返回的幾人描述,克魯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他甚至拋棄了用于定位的銘文盔甲,也遲遲沒有和我們聯絡。”
“不只如此。”修格斯說,“誤導我親自帶兵去西南哨塔的也是他,雖然并非他直接帶回的口信。緊接著,他又在金剛墻被襲后和我及時聯絡,這一切的時間舀捏得太好了……好一招調虎離山!”
“可是,這也許只是巧合。”高里握緊拳頭,艱難地說,“我還是無法相信,那個克魯他……”
“我原本也不愿意懷疑他,但是剛才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修格斯說,“他居然主張我們離開金剛墻南下,這無疑是送死的行為!蠻荒之地,那里根本就是不人類可以涉足的區域!那是真正的魔鬼之地!”
“抱歉,我不懂軍事。”高里試圖推卸責任。
“不,是我太激動了。”看到高里試圖逃避,修格斯喘了口氣,“這大概是我最致命的弱點,感情用事。”
高里一言不發,他開始混亂了,他徹底搞不清自己該相信誰。
“你回去吧。”修格斯沒有繼續強逼他選擇,“不過,你最好留心克魯的一舉一動。最近,他可能會有抗命行為出現。”
“抗命!”高里驚訝地抬頭,“這不可能!”
“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修格斯痛心疾首地說,“但如果他真這么做了,請你一定及時報告我,這也是為了克魯……如果這個克魯真的是內鬼,你覺得,真的克魯能夠安息嗎?”
“哦,不……”高里低喃著,“雷歐神在上,但愿這不是真的。”
“是啊,但愿他還是我們的那個老伙計。”修格斯同樣顯得惆悵萬分。
然而,很快,高里就發現,他大概真的錯了,因為他在自己的桌上發現了一封信,克魯打算離開了,他借助自己的影響力私自召集了兩百人,包括雇傭兵和正規兵,這里面的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在信中宣稱修格斯已經墮落了,他會用勝利來證明一切。
高里兩手哆嗦著,信落到了地上,他臉上的表情,逐漸由失望轉為憤怒——也許,修格斯才是對的。
不久,高里就出現在了出城的必經之路上,克魯騎著高原角獸,意外地看著他:“難得,我們的師也會親自到下城區為我們這些粗人餞行?”
“不,你錯了,你這個騙子。”高里說著,一隊人馬將從后面趕上來,將領頭的克魯團團圍住。
“高里,你做了什么!”克魯一時沒反應過來。
“很抱歉,你被捕了。”修格斯從后面走出來,他手里舀著高里交給他的證物,那枚木馬,“這是你交給他的吧?如果你還有什么話想說,請到審判席上說明。”
“你告訴他了?你告訴他了!你……終究!”克魯失望地望著高里,用盡全力大喊。
高里不敢抬頭,他至今無法確認自己做得是對是錯。
“哈哈。”克魯最終自嘲般笑著,他扭轉馬頭,跟著修格斯帶來的衛兵,就那樣被押解著,逐漸消失在了黑暗的底層通道中。只留下一群莫名的軍士,面面相覷,渾然搞不清為什么行動就此取消了,金剛墻的指揮層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幾天在搞半年總結,白天都是會,比較忙,明天還是推遲到晚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