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的起點

臺上數學張老師剛把回家作業布置完，沈沫就快速的收拾書包，飛快的往奪門而出。

“借過謝謝”路過門口的時候，明顯感覺邊上有人，沈沫沒有時間細看，說完只感覺對方往后一退，自己就躍門而出了。

“沈沫最近怎么放學都跟趕著投胎樣的啊”王欣怡收拾的書包，對著一起的吳曉燕說。

“也許家里有事吧”吳曉燕看著已經走到過操場的沈沫說，不過最近沈沫有些奇怪呢。

“算啦，本來想叫你們兩一起去我家吃飯的”王欣怡備好書包有些遺憾的說“她不去是她沒口福”

兩人絮絮叨叨的慢慢走出教室。

“我今天生日，我爸還給我從市中心最大的商店買了一套新衣服新鞋子”王欣怡幸福的說“我媽做了好吃的，我想著你們倆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就惦記著叫你們呢”王欣怡說著的時候口氣中帶著些微的自得。王欣怡的爸爸是市紡織廠的主任，母親劉翠華開著一個小店，家境在三個人里是最好的。

“可是我沒準備禮物啊”吳曉燕有些不好意思，王欣怡生日都還記得自己，可是自己現在口袋里就只有五角錢啊。已經十歲的女孩子已經有羞恥心了，不好意思的看著眼前鮮明耀眼的女孩。

“沒事，我們是好朋友啊，再說你家沒錢我也知道的“王欣怡大方的拽著吳曉燕的胳膊說。

“還是你夠意思，你看沈沫估計都忘記了我生日呢”說著冷哼一聲。

“別生氣，沈沫也許真的有事吧”吳曉燕想起從小一起長大的沈沫，她和沈沫可是從一年級開始就是好朋友了。

最后就剩下王欣怡一直說著家里親人給買的禮物，吳曉燕在一邊聽著，偶爾低聲的點頭附和，心想最近沈沫到底怎么了。

沈沫提著書包，飛快的往回走去，爸媽那么辛苦，現在自己應該能做的多做點，給他們減輕負擔。

自從這個半個月以來，沈爸沈媽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回家吃著女兒做的熱乎的飯菜，也漸漸對沈沫放心了。

沈沫熟悉的拐進菜場的時候，碰到隔壁鄰居，劉阿姨正買好菜往出走。

“小沫啊，今天又是你來買菜？”劉玉芬看著沈沫笑瞇瞇的說“簡直是個小大人了呢”

“恩，劉阿姨今天買的魚看著好新鮮啊”沈沫笑著說，然后問這魚是哪里買的。劉玉芬連忙指給小丫頭，這孩子真是當家的早。

沈沫謝謝劉玉芬，然后就自己往里走，心里想著這半個月來節省下來的錢，夠今天買條魚加餐了。

然后沈沫熟悉快速的在菜場買了一條草魚，一塊嫩豆腐，一蔸大白菜。今晚就吃魚湯，和清炒白菜吧。

沈沫買好菜跟菜場的阿姨道完謝就忙走往家趕。

沈沫四點半放學，買完菜之后已經快五點半了。然后等走回家就將近六點多了。

沈沫家現在住的是沈爸單位分配的房子一室一廳，也就六十平米的房子，周圍的鄰居都是一個廠里的人，很多都是看著沈沫長大的。

沈沫一路打招呼到家門。

“小沫今天趕早啊。”看門的李大爺看著蘇里說。有時候沈沫學校要是值日有事情的話，都是買菜回來都天撒黑了。

“恩，大爺好啊”沈沫笑著說。

“這孩子就是嘴甜，還能干，小沈到是生了一個好閨女啊”劉奶奶在院子里乘涼也笑著說。這半月里眼看著小沈家的閨女，越來越懂事能干，院子里的人都夸。

沈沫笑著答應了幾句就進門了。

放下書包，先進小廚房，看了下中午剩下多少米飯。看樣子還剩下一個大人吃的分量很足。碗柜里還有四個饅頭，想著主食夠了。

先把鍋里的米飯兌點冷水，用筷子戳的松散之后，又把四個饅頭放進格盤放進飯鍋里。然后把米飯放上爐子上蒸著。

另一邊在水斗里先洗白菜，沈沫想著炒個醋溜大白菜好呢，上次老媽就很喜歡。那么大一棵白菜沈沫選了外面的大批的葉子留下來炒菜，里面嫩一些的白菜，沈沫決定一會扔進酸菜壇子里做泡菜。

到時候一個禮拜后壇子里的白菜就可以吃了，早上吃著酸辣的酸白菜配著小白粥別提味道多好了。

收拾好白菜，然后洗魚，沈沫應為嘴巴甜，賣魚的人幫她把魚都料理好了。只要沈沫再洗洗里面的血絲和外面的魚鱗和魚鰓。

沈沫洗好魚之后拿刀把魚放在案板上，一刀的輕輕的把草魚兩面肚子上都劃開一下，然后小心的擦一些食鹽進去。然后用黃酒又滴兩滴在里面。

生姜，大蒜之類都是，灑在魚面上，調喂。

這時候飯也差不多已經蒸熱了。然后架上鍋子，燒紅。

等到鍋底沒有任何水汽的時候，倒油進去，等到油也燒開了之后。小心的把已經腌制的差不多的魚放進鍋里兩面煎，直到魚的兩面都呈現出金黃色的色澤，聞到一股魚皮的香味。

沈沫才把準備好的熱水倒進鍋里。“茲啦”一聲些許的油泡濺了起來。沈沫連忙用鍋蓋蓋住鍋。然后就走進外間，拿著掃把，先把房間里的地面掃一下，然后在打開房間的窗戶，透透氣，不過夏日因為蚊蟲多，沒有開紗窗。

等到家里差不多收拾干凈了之后，進廚房一看鍋里的魚湯都開始冒泡了。只是魚湯還是清湯。

沈沫覺得魚頭豆腐湯，就是要熬到魚湯變成奶白色了喝下去才是又舒服又有營養。

沈沫有把豆腐都切成小塊了下進鍋里，蓋上鍋蓋等著熬成牛奶魚湯。

晚上快七點多的時候，沈沫聽到樓下沈媽和沈爸的在樓下個劉大爺的說話聲，忙著家桌子端菜了。

“你家的閨女今天又做好吃的呢”劉大爺的鼻子挺厲害，沈沫的魚湯都熬了著快一小時。

“小丫頭沒事就喜歡瞎折騰呢”沈媽心里很高興，嘴上還要在謙虛。

“要說折騰誰家的孩子能想你家的小沫這么能折騰，那孩子爸媽就享福了呢”劉大爺笑著說，這小兩口口是心非的，這么懂事的姑娘讓人看著心疼啊。

沈家兩口子和院子里的人叨叨了幾句，就上樓了。

沈爸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香的魚湯問道，本來就餓了肚子這會聞到這么想的味道，一時腸胃有些泛酸。

“沫沫，爸爸回來啦，”沈爸看著女兒在廚房里端菜，桌子上擺著一盆豆腐魚湯，奶白色的湯底，上面撒著些許的綠色蔥花顯得格外的誘人。

“嘻嘻，餓了吧，看看媽媽我還炒你喜歡的醋溜大白菜呢”沈沫邀功一樣的看著沈媽許舒云。

“恩，我閨女就是厲害貼心啊”沈媽那里有不開心的，只是看著才上四年級的女兒這么懂事有些心酸。

“那是，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啊”沈沫擺好碗筷，催著爸媽去洗手洗臉吃飯，給爸媽一人盛了一碗米飯，自己就吃饅頭就著魚湯好了。

沈爸沈媽坐下之后，看著自己面前的碗筷，再看看女兒拿著一個饅頭，就著一碗魚湯，吃著正香。

“來爸爸不喜歡吃米飯”沈爸忙要把米飯給女兒。沈媽說自己不愛吃米飯，丈夫和女兒吃米飯她吃饅頭就成。

沈沫看著爸媽這個樣子，鼻子酸酸的，馬上笑著說。

“你們都別跟我搶了。我要吃魚湯泡饅頭呢”說著一口魚湯一口饅頭的“別搶啊，這魚湯不知道多香多有營養了”

最后沈爸沈媽只好自己吃著米飯。

沈媽拈起一筷子魚肚子上的魚肉給沈沫“沫沫來吃”然后又拈起一筷子魚肉給沈爸，自己吃著醋溜大白菜。

沈沫看看沈媽，想著后來的那些事情，沈沫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

最后還是沈沫出馬，給沈爸沈媽一人添了一碗足足的魚湯魚肉豆腐來著。

吃完晚飯，沈媽堅決不要沈沫去洗碗，于是沈沫就跟著沈爸在客廳里擺起了象棋，這個時候娛樂的東西很少。

沈爸別的不怎么喜歡，就喜歡下點象棋，喝點小酒。沈沫印象中一直覺得沈爸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只是有時候太醇厚了，容易被騙。

沈沫陪著沈爸下著象棋，看著沈爸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沈沫跟珍惜現在的時光，父女兩沒一會就在客廳里嚷嚷了起來。

“爸，您老手下留情啊”沈沫看著沈爸又吃了自己一個馬，叫道。

“戰場無父子”沈爸一副應該如此的樣子。

“媽，我爸他欺負我”連著輸了兩盤的沈沫不答應了，自己怎么就這么衰了，下象棋都這兩輩子還是輸給沈爸。

其實也可以看出來沈爸其實不笨，只是有時候面對人情世故的時候太宅心仁厚了，而后來又變的太固執了，不過這都是后話。

“那好了，老爸你可要記住今天跟我說得話啊”沈沫摸著腦袋對這沈爸說“戰場無父子，好像還有一句。。。商場也是無父子。。無兄弟吧”沈沫裝成記得不熟說出這句話。

“那是，戰場商場都是風云突變的的，怎么能兒女情長呢”沈爸下道高興的時候就對這沈沫教育道。

沈沫看著和藹可親的老爸，心里祈禱，老爸以后我一定會時刻提醒你這句話的，也希望你也記得。

沈媽在廚房聽著兩父女的話，笑了，這兩人就都跟孩子一樣。

不過想到自己和孩子他爸，現在單位越來越不景氣，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活，每個月也就只有幾百塊錢的工資，還要十歲的女兒每天買菜做飯，心里一時又是定住了。

晚上蘇里躺在小房間里的木床上想著，自己都重生回來都二十多天了，十歲，上小學四年級，還是住在父母原單位的房子里。

1994年的H市的郊區。父親還沒有做生意被最好的兄弟騙，父母也沒有因為家里賠的傾家蕩產父親失意出軌而離婚。

一切都還來的及，蘇里想著恍若在眼前的前世，自己高一的時候父母終于拖了兩年的家庭問題導致他們最終離婚。之后自己也自暴自棄的沒有好好讀書，等到悔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社會撞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了。

在之后就一直處于人生的灰暗時代，朋友的背叛，家人的恥笑，父親的病逝，母親因為操勞過多而得風濕關節炎，最后甚至臥病在床。

直到母親不想拖累自己，最后選擇自殺，自己一個人渾渾噩噩的活到人生的盡頭二十八歲。

那一輩子的事像是放電影一樣的，在沈沫的眼前劃過。

沈沫揉揉眼睛，握緊拳頭，既然自己都可以重新來過，那么父母是不是也可以重新來過呢。

沈沫躺在小木床上也許因為太年少了，身體負荷不了那么多東西，漸漸的額彎起嘴角睡著了，這是沈沫重生以來說得最好的一晚上。

隔壁房間，沈爸沈媽躺在床上。

“維清，你聽說了最近廠里要裁人的事了吧”沈媽憂心忡忡的問道。

“恩，你放心”沈維清拍拍老婆的肩膀說。“上次我和老王一起吃飯提過的，讓他照顧一下我們夫妻應該沒事的”沈維清和長里的主任王國明是兄弟。

沈維清很相信這個朋友。

許舒云看著丈夫那么堅定的眼神，堅定的語氣，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怕打擊到丈夫。

許舒云和王國民的老婆算是比較熟，每次遇見李翠華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連女兒都看得出來人家那一家子是在用鼻子看人，怎么自己丈夫就是不信呢。

許舒云只好委婉的說“你看咱們女兒那么小每天都知道為我們減輕負擔，從不要什么，院子的小孩那一個不是圍著父母撒嬌討好的。只有沫沫每天變著法子逗我們父母開心”

許舒云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沈維清聽著，再想想女兒乖巧的樣子，也是發酸，自己一個大男人，一定要混出個樣子給老婆女兒最好的。

沈維清也下定決心，然后安慰妻子一切會慢慢變好的。

這一夜，一切是事物都在慢慢的發生的改變。

夜涼如水，各自的心思也細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