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玻璃碴子”水玉

哪個女人不愛美？楊穎拿著程劉氏送的飾品在晉宇面前臭美了半天，剩下的半天自己拿鏡子孤芳自憐了，都沒管晉宇吃飯！

程劉氏送給楊穎的是一套飾品，這年頭所謂的一套，只有耳釘、頭花，沒有項鏈、戒指等等。()

“挺漂亮，打磨的挺光滑。”楊穎讓晉宇給她把頭花chā上，晉宇順帶著瞄了一眼。還真不能小看古代人的技術，很規整的十六面體，更難得的是一個頭花上三顆都一個模樣。

“那是！”楊穎手里拿著小鏡子，一邊看著自個鏡子中的模樣，一邊跟自己的夫君聊天。“這一套拿出去，怎么也要上百貫才能入手呢！”

“看來為夫的設計費還不低嘛。”晉宇臭美了一句，因為拿大尺寸的“胸圍子”就有他的功勞。

“夫君怎么知道這么多？還是女人家家的東西。”楊穎聽到這個，也來了好奇心，她有著跟程懷默一樣的懷疑，只不過一直沒能問出口。

“這說來就話長了，為什么呢？”晉宇在爐子旁邊的椅子上懶洋洋的坐下，吊起了楊穎的胃口，“倒水！”

楊穎皺皺鼻子，溫順的給晉宇倒了杯白開水，雖說自家產茶，但晉宇就好喝白開水，正好，省錢了。

“為什么呢？因為我們那大街上都有賣的，很稀松，就跟我會襻扣一樣！”晉宇兩手抱著水杯，沒喝，暖手不錯。水杯都是找西窯訂做的，后世常見的單耳茶杯，但這年頭少見啊？若不是看在銀錢的份上，人家都不愿燒制！架子拿的很大，誰讓人家是皇家御定的瓷窯呢？聞名于世的“唐三彩”就是從這兒燒出來的。

“切！”不是自己多慮的那個結果就好，楊穎學著晉宇的模樣白了他一眼，繼續拿自己鏡子臭美開了。

“別光看頭花啊，還有沒有別的？一塊戴上看看。”陽光照耀下，頭飾爍爍生輝，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平凡。不知道楊穎戴上項鏈、戒指啥的會是個什么模樣。

“就這些啊？還能有什么？”楊穎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夫君，雖說結婚大半年了，可有時候夫君說的話怪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其實這也不能怪楊穎，兩人差著一千多年，這要有多少代溝？

“沒有項鏈、戒指啥的？”晉宇指著那錦盒問道，在他看來，沒有項鏈就不能算是全套的。

“啐！”楊穎聽晉宇這么問，臉紅了，啐了晉宇一口，說道：“化外野人才戴項鏈，夫君何曾見外面的人戴過？”

晉宇一想，還真沒見過，怪不得楊穎啐自己，若這么問別人，肯定會被別人誤認為是罵自己。化外野人啊，清朝那些宮里的“貴人”不分男女都戴，看來在楊穎眼中統統都是“化外野人”的行列。若是讓慈禧聽到，會不會氣的從棺材里蹦出來？

“那戒指呢？”晉宇努力的將思路扯回來，自己這個小蝴蝶已經有影響歷史的趨向，還不知道后世還會不會有清朝呢。

“戒止（沒錯別字，就是止）那是宮內貴人算日子用的。”楊穎紅著個臉，給自己的白癡夫君解釋道。

“日子？什么日子？”晉宇很不明白，難道是“大姨媽”訪親的日子嗎？

“就是陛下跟哪個妃子那啥后，太監會給那妃子戴上一個戒止，若是有了龍種，這就是個憑證。”楊穎紅著臉給晉宇解釋完。

“哦``````”晉宇拖著個長音，表示自己明白了，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若是李二一個月當中連續寵幸某妃子，手指頭、腳趾頭都不夠用，那再掛哪？能掛的地方可不多了啊！晉宇惡趣味十足，不過他沒敢問，因為楊穎會毫不猶豫的賞他一頓粉拳。

“這是鉆石嗎？”晉宇腹黑完了，又開始研究材質問題了，按道理開說，不該是鉆石啊，一來不會做的這么精致，李二不可能這么便宜。

“水玉！貴的很呢。”楊穎可愛的皺皺鼻子，繼續擺弄自己的鏡子。

水玉，二氧化硅結晶體的古稱，換成后世的專業術語來就是玻璃渣子``````

這讓晉宇不禁感嘆：不就是幾片玻璃渣子嗎？別忘了給程劉氏做的“胸圍子”都是用的純銀掛鉤！這也太糊弄人了，可恨！不過若是自己把玻璃鼓搗出來，楊穎會怎么做？會不會連生娃都忘記了？很向往啊！

可惜，晉宇只記得玻璃是沙子和石頭燒出來的，至于什么條件，催化劑是什么，統統不記得了。忘記也好，玻璃這玩意若是真造出來，還真是個要人命的東西，利潤太高了！鄧寧曾說過：有百分之十的利潤，資本就蠢蠢玉動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潤，資本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那么上絞刑架的事都干得出來。玻璃在這年頭的利潤豈止百分之三百？百分之三千也有！為了自己的小命計，這事還是往后拖拖的好，反正自己現在也不缺錢花。

既然沒人管飯，晉宇不得不移軀親自去廚房鼓搗吃的了。至于楊穎的罪過嘛，晉宇就大度的原諒她了，小孩子心性嘛，偶爾刷一下也無傷大雅。

若幾塊玻璃渣子能換來楊穎半天的專注，晉宇肯定會放下手頭的事情，先把玻璃渣子鼓搗出來。可惜楊穎沒能忘記自己的初衷，今晚僅是壓榨了晉宇兩次罷了。

要說這情情愛愛的，若真是雙方來了興致也就罷了，怕就怕楊穎這種為了子嗣而加班的“急先鋒”，受不了啊！

晉宇當初覺得楊穎還小，所以欺騙她說吞下去才行，所以``````很悲催，楊穎都埋怨了好多次了，為什么不能像母牛一樣，激射而出呢？聽得晉宇冷顫不已，若真是那樣，堅持五分鐘，自己就成唐代木乃伊了吧？

“夫君，妾身也是著急，您莫見怪。”楊穎喝水漱口，擦擦嘴，溫柔的躺在晉宇的懷中。

“哪能？”晉宇還自責著呢，肯定不會就這件事情責怪楊穎，“咱都還小，不著急要孩子，再晚兩年也成嘛。”

“還小？”楊穎一聽這話就來急了，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長長的頭發垂在楊穎的臉上，撩的臉有絲絲癢意。“程劉氏跟妾身年紀差不多，孩子都滿百日了！村頭老吳家的兒媳婦比妾身還小呢，整天挺著個大肚子在妾身眼前顯擺！”

晉宇趕緊把楊穎拽被窩里，大冷天的，凍感冒了可不劃算。本來以為能做通楊穎的思想工作，順帶著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老實交代了，看來時機還不成熟啊！“消停一會吧！你以為人家愿意大冬天的出來啊？還不是為了趕集買些肉？不就讓你碰上一回嗎？怎么成了整天在你眼前顯擺了？”女人不講理，晉宇算是見識到了，現在楊穎見不得大肚子，見了就整著個臉，別人面前不表露，待晉宇回來就壓榨他，不累的腿抽筋不算完！

“妾身就是不待見嘛，誰都能生養，妾身不行``````”楊穎趴在晉宇懷里，老實了，聲音越往后越小，更是帶了些哽咽。

晉宇大呼頭疼，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左手拍拍楊穎的后背以示安慰，右手靈活的伸到楊穎的胸前掏了一把，年輕就是好，長得快！不過離成熟還稍微有些距離。

“嚶”，感受到晉宇大手的溫度，楊穎也不哭了，媚眼如絲，“夫君有想法了？”

“停！”晉宇嚇得竄出了被窩，兩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也不管楊穎能不能看見，能不能看懂。

“快進來，外面冷的，小心著涼。”楊穎臉上燒燒的，過不過火，她自己心中有數，若不是為了子嗣，她肯定不會這么做，因為她自己也累啊！

外面太冷，晉宇很沒骨氣的又鉆了被窩，把自己裹了個嚴實，然后解釋道：“為夫不是認識孫老神仙嗎？老神仙見多識廣，回頭為夫找老神仙討兩個方子，吃上兩三個月，保不齊就有了。”

晉宇對孫思邈印象不錯，為了一味藥獨自跑到了云貴高原，更是給自己討來了“小西紅柿”種子。至于甄立言嘛，雖然醫術也不錯，但不用麻煩他了，李淵的病竟然把自己牽扯進去，太可恨了！

其實，晉宇并不是真的打算討方子，他實際目的是打著孫思邈的名義給楊穎加餐！早羊奶，晚激湯，不信這營養、脂肪富足的日子都不能把楊穎發育起來！

“怎么可能是夫君的毛病呢？夫君可莫亂吃藥。”楊穎緊張的說道，雖然鄉間也有傳聞，說誰誰是只騾子，活是能干，但配不了種。若是給楊穎出一道選擇題，晉宇和自己到底誰有不孕癥，楊穎寧愿自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激，也不愿毛病出在晉宇身上，那樣晉家一脈可真斷在自己夫君手里了。

兩眼一抹黑的屋子里，光聽楊穎的語氣，晉宇就知道這蘿莉媳婦到底想到哪兒去了。雖說晉宇哭笑不得，但心下還是頗為感動。“娘子多想了，為夫是想跟孫老神仙討個偏方，咱一塊吃。”

楊穎聽晉宇這么說才放下心來，猶如一條泥鰍，左鉆右拱就到了晉宇的懷里，雙手緊緊的勒在晉宇的腋下。

話說那“觀音坐蓮”晉宇還能接受，這“觀音睡蓮”嘛，就有些強人所難了。楊穎的體重加上胳膊的勒力使晉宇呼吸有些困難，看來“蓮睡觀音”的時候，楊穎也會同樣不好受，以后要用胳膊撐一下。難怪后世初中生就必須練俯臥撐，看來教育專家比較含蓄，寓教于體了，很內涵！

“娘子，胳膊累不累？”晉宇撫摸著楊穎的后背，希望楊穎感覺癢癢后能下來躺在床上蹭兩下。

“不累，夫君撓癢癢很舒服。”楊穎搖搖頭，使自己的頭發落在晉宇的臉上一下，她喜歡兩人之間的這種小把戲。

“不累就好，那就這么睡吧。”晉宇囧了，人家很舒服！這樣也好，說不定晚上能夢到“兩座大山”撲面而來，現實中還未達成，還不讓人夢到一兩次嗎？

“嘿嘿，夫君累了。”楊穎古靈精怪，稍微側側身子，出溜了下來，使得晉宇脫離了“兩座小山”的壓迫。

“為夫是怕娘子把這兩座山擠扁了啊！”晉宇“嘎嘎”怪笑的說道。

楊穎嗔怪的拍了晉宇一下，“夫君就會作怪嚇唬妾身。”打是親罵是愛，“親”完以后，楊穎拉過晉宇的手放在山峰上，自從楊穎聽晉宇說這樣能促進山峰成型以后都形成習慣了，她對自己的高度不夠滿意。

楊穎的這個動作表示著一天活動的結束，該睡覺了。然而睡醒后，晉宇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因為開學了``````

開學后晉宇拿出了一項計算利器——算盤！這年代流行的計算器叫做“算籌”，模樣嘛，跟后世學前班兒童玩的木bāngbāng差不多，一道四則運算下來就能把人整的滿頭大汗。若是跟誰有仇，就讓他玩算籌吧！這是晉宇接觸算籌后的第一印象。

要說晉宇想起算盤來也是偶然，隨著家里生意越來越紅火，楊穎盤賬的時間越來越多，多到幾乎可以忽略自己的地步。為了不讓自己的小愛妻受罪，也為了能有更多的兩人時間，晉宇折騰出了算盤，雖然電子計算器效率更高，但晉宇只懂原理，不會制造。

有了算盤，這計算效率不是蓋的，楊穎終于有了更多的時間用來“求菩薩”，害的晉宇差點連上課的精力都沒了。

“姐夫！”下課后，秦懷玉叫住晉宇，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生怕自己寫的計劃書有疏漏，所以他想起一件事情來就下意識的想找晉宇商量。

“又想起啥了？”這段日子下來，晉宇都習慣了，更難得的是，晉宇對此毫無怨言。誰的忙都可以不幫，秦家的例外。

秦懷玉搖搖頭，說道：“昨天剛接到消息，高昌使者的車隊這兩天就要到了。”

“哦，還挺快，效率挺高嘛。”晉宇點點頭，看來李二隨口問了一句把人家高昌國王給嚇得不輕，給親爹效力也不過如此了。

“嗯，來回只用了一個月時間，看來麴文泰真的怕了。”秦懷玉開口道。

“誰知道他背后使不使陰招？安排人做好前期挑選種子的工作，用藥泡泡，再曬上幾天。咱長安還沒有棉花的天敵，若是這次從高昌帶些小蟲子來就得不償失了。”晉宇首先想到的就是棉鈴蟲，這玩意壞的很，不僅禍害棉花，連其他莊稼也不放過。由于這次棉花是大規模引進，這個地方肯定缺乏棉鈴蟲的天敵，若等著生態環境的自然進化，棉花會減產很多，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甚至連李二對秦懷玉的印象也會壞上很多。

“嗯。”秦懷玉點點頭，來到晉宇的辦公室，就靠在爐子旁烤火，“小弟已經吩咐人去找土蜂了，棉花一旦種下，會陸續把蜂窩搬過些來。”晉宇已經將天敵的概念成功的灌輸到了秦懷玉腦中，雖然棉鈴蟲天敵不少，可是太分散，不以捕捉，只好依靠過集體生活的土蜂，還不知道土蜂能不能適應棉鈴蟲這種口味的食物，但愿這個過程不會太長。

“只要有準備就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晉宇倒了杯水捂在手中，很暖和。

秦懷玉很慶幸自己求了晉宇，若不是晉宇指點，他還真不明白里面有這么多的道道。秦懷玉從晉宇那學了很多，現在已經有了一副生物學初級門徒的模樣。昨天晚上他又熬夜把計劃書抄了一遍，打算讓晉宇過目提些意見，也好交給李二審核。“姐夫，這是最后一稿了，您再看看，是不是還要修改什么。”

“行。”晉宇沒二話，能做到的一定要做。不過這份計劃書也已經是自己所想到的所有內容了，若是這樣還不成，那只能說明老天要求物種“和平進化”了。

秦懷玉瞇著眼，笑的很開心，仿佛看到豫章在跟自己招手一般。這段時間沒白沒黑的努力，不就是為了等那么一天嗎？

“傻笑什么呢？跟村口的二傻子一樣。”二傻子，晉家莊子的一大名人，近親結婚的產物，秦懷玉并不陌生。

“沒```”秦懷玉鬧了個大紅臉，當然不能說自己想豫章公主，幸虧他腦筋靈活，開口道：“那啥，姐夫，這段時間眼睛老是模糊，看不清東西，不會是得眼疾了吧？”

“這是幾？”晉宇伸出一個手指頭遠遠的朝秦懷玉晃了晃，看到秦懷玉有向前的傾向，晉宇及時的制止了，“就站在那，不要動。”

“二```二吧？”既然是晉宇聲明不讓動，秦懷玉乖乖的站在爐子旁，伸長了脖子，瞇著眼睛，猛了一個數。

“嗯，果然很二！”晉宇判斷的沒錯，這娃已經由假性近視成功升級為“近視眼”了！“你沒按照我教的法子朝遠處看綠色？”

“沒進冬的時候還成，打進了冬就找不到綠色的了。”秦懷玉委屈的說道。

晉宇啞然，這還真怪不得秦懷玉，丈人秦瓊不喜歡那些文鄒的東西，竹子、松樹一棵沒栽，一到了冬天家里光禿禿的。

“回頭我想想辦法，看看能給你整個東西戴不。”晉宇想到了楊穎那副首飾，玻璃碴子不僅能打首飾，也能磨成眼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