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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送一名病怏怏的年輕男子進來的時候,看到郝雷正跪在地上為王羽添皮鞋,這讓兩個獄警震撼得半天沒有說話。
郝雷是這個看守所的刺頭,在等待判決書下來的日子里,經常鬧事,連獄警都不怕,整天叫嚷著誰敢惹他,他出去弄死誰全家。現在見他像孫子一樣為王羽添皮鞋,怎能不讓人吃驚?
病怏怏的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道讓人不易覺察的殺意,嘴角輕輕咧了下,靜靜的觀賞著王羽和他腳下的光頭刀疤臉。
王羽抬頭看到兩名獄警和病怏怏的年輕人進來,也沒有驚慌,只是尷尬笑道:“唉,皮鞋臟了,沒帶鞋刷和鞋油,只好麻煩光頭兄了。病怏怏的小兄弟,要不要試試光頭的擦鞋技藝?”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我穿的是運動鞋。”年輕人輕柔的道了謝,然后劇烈的咳起來,好像隨時都能把肺咳出來。
“怎么回事,這里發生了什么事?”獄警得為自己的工作責任,他認為自己是一個責任的男人。
王羽還沒回答,就聽那獄警繼續說道:“哦,原來是擦鞋,在看守所就將就一下吧。天天擦鞋也tǐng累人的,累病了,大家都不好交待。”
“……”王羽徹底無語了。
獄警關門走了,年輕人坐在王羽面對的一張桌上。瘦猴仍不敢起來,趴在地上裝暈。郝雷感覺添干凈了,抬頭小聲詢問王羽,問他可滿意。余下的四名是容貌普通的中年,畏畏縮縮,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不像是惹事人。
王羽看了對面的年輕人,好像突然來了興趣:“你叫什么名字?”
“張杰!”年輕人有些靦腆,王羽怎么問他怎么回答,甚至主動說出自己進看守所的原因。
王羽笑了笑,沒有再多問,仍舊倒下睡覺。
晚上的時候,羅旭來看守所看望王羽,李雪瑩、白玲、白潔姐妹也跟來了,臉上表情凝重,似乎情況tǐng嚴重。
“怎么了?好像是來跟我送終一樣。”隔著玻璃窗,王羽笑著調侃。
羅旭搖頭:“情況不妙!葉則凱傷情惡化,又進了急救室,現在還沒出來。不管有多少人為你作證,他是紀委書記,蘇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有著不同一般的意義。事情已經鬧到省里,我爸也不好直接chā手,只找人關注一下,一切按法律程序辦。”
“如果葉則凱死了,我豈不是一輩子關在這里?他妹的,我有不在場證據,也沒有殺人動機,這些官僚處理案情,不能太黑暗啊。”王羽收斂了笑容,感覺這事已經脫離預想。
羅旭解釋道:“這已經不是你的事,本省的幾個派系借著你的事博弈,雙方拼得很激烈,差點把軍方代表扯進去,這讓省軍區的幾位老將軍很憤怒。今天早上我給媽媽打電話,她已經去軍區找人活動了,咱們用偏門,借軍方的力量把你弄出去再說。管他們博弈還是搏擊,拿哪動刀,甭想!”
“一群混蛋啊!給姜鳴他們說一聲,就說我同去軍區養狗。”王羽惱了,被人欺凌可不是他的性格,管他們什么派系博弈呢。如果不是全國打黑,他現在就敢派人做掉陷害自己的人。這種大陰招以前自己不屑于玩,因為太狠,雙面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把自己斬得支離破碎。
“你早說啊,你真想進軍隊,我也不讓我媽去軍區找關系了。”羅旭臉上一喜,他知道只要軍方的那位老領導開口,王羽就算是真的犯了事,也能強行把他提出去。更何況王羽根本沒罪,只是被當前社會形勢拖累了。
李雪瑩遞給王羽一個小包裹,不過被旁邊的獄警接過去了:“例行檢查!”
王羽沒搭理他,愛怎么查就怎么查,大不了以后到他家里重新“查”回來。
李雪瑩仍舊擔心,安慰道:“缺什么你找人打個電話,如果六月份開庭你來不了,也不用著急,我會多帶些保鏢。”
王羽咧嘴笑道:“我心里有數,你放心好了。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以前我在外面自由時,也沒見你對我怎樣關心,一見面就擺臉色給我看。”
“那時候不擺臉色,還不立即被你吃掉?”李雪瑩說完,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人,面頰微紅,退開小窗戶。
白玲、白潔兩姐妹走上前,白潔先開口說道:“我們姐妹會等你的。”
白玲急了,面頰瞬間通紅:“別扯上我,我跟他不熟。你們說話,我只在旁邊看著,真出了事,我也有新聞素材寫。”
“呵呵,小潔,在第一世酒吧幫幾天忙,有事先找羅旭,我很快就會回來。”王羽交待道。
兩姐妹也帶了包裹,有煙有酒,外加幾樣零食,還放了幾件換洗衣服。而李雪瑩帶的小包裹很簡單,里面全是小面額的現金,看得兩名獄警都傻眼了。
食堂里確實用得著小額現金,打理獄警的關系也需要現金,可見李雪瑩是找人打聽之后才準備的包裹。
王羽帶著兩個包裹回到拘留室,隨手把東西扔在床上,不用藏,沒人敢動他的東西。
王羽囑咐過其他人,自己被抓的事不要告訴林玥,所以林院長沒有來看他。至于黃蓉,應該受到某方面的制約,九爺不敢放她出來,外面的局勢可能非常嚴峻。
晚上食堂開飯時,王羽用現金換來一桌豐盛食物,請了同一房間的所有人,包括被打的瘦猴也有機會享受最豐盛的看守所晚餐。其他室的犯人,眼饞得流口水,卻不敢來鬧事。誰都知道,能在看守所食物擺盛宴的人物,絕不好惹。
夜間,已熄燈,一條碧綠的小毒蛇,背上帶著幾片白色小斑點,正是江浙地帶常見的竹葉青蛇,它突然出現在王羽的床邊,順著細細的圓柱形床腿,慢慢的爬到王羽床上。
就好像久經訓練的殺手一樣,爬到王羽的頭邊,吐出紅色信子,張大嘴巴,露出毒牙,向他的脖子貼近。
可是,小青蛇突然靜止,就像石化一般,對著王羽。然后腦袋軟綿綿的趴在王羽肩膀上,像睡著了一樣。
王羽鼾聲依舊,面對床鋪的病弱青年張杰卻不安的扭動幾下身體。等了半晌,聽王羽的打鼾聲越來越小,他才悄悄走到王羽身旁,用手推了推王羽的肩膀。
王羽卻突然出腳,踢向張杰的腦袋。
張杰腦袋一縮,避開王羽的一擊,另一只手已打向王羽的腦袋。
王羽動手時,身體已準備離床而起,把肩膀上的小青蛇也甩掉了。張杰一掌到王羽腦袋附近,沒有拍到腦袋,卻拍到了蛇的身體。
嘶嘶!一聲蛇類的尖叫,在黑夜響起,受到攻擊的毒蛇瞬間反擊,張口咬在張杰的手臂上。蛇被拍死,但蛇的兩顆毒牙也深深的嵌在張杰的手臂上。張杰驚恐的甩了兩下,也沒能甩掉。
被竹葉青咬到,只要處理得當,一般不會致命。但是是這條竹葉青臨死反撲,反體內所有的毒液都注入張杰的傷口里,毒量極大。除了傷口劇烈疼痛之外,還會有頭暈嘔吐的癥狀。
王羽沒給他喘氣的時間,在他被蛇咬的瞬間,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張杰突然轉身,手中出現一道寒光,刺向王羽的手掌。同時起腳,踢向王羽的kù襠。
他的速度,又快又狠,在中了蛇毒的情況下,依然殺氣凜然,和他瘦弱的外表一點不像。
王羽提膝,截下他的斷子絕孫腳,右掌一翻,避開對方的匕首,側砍他的手腕。
張杰看出王羽這一掌的分量,不敢硬接,用帶著毒蛇尸體的手臂砸向王羽的側掌。
砰的一聲,兩人硬拼一記,蛇的尸體變成了肉泥,但毒蛇的牙齒卻斷在張杰的手臂內。
王羽不給他治療蛇毒的機會,敢來殺自己,不管他是誰,先打倒再說。而且這個殺手非常危險,也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兩人咬著牙,悶不做聲的打了一會,終于把其他人驚醒了,但是這些人都是人精,一個個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動靜,全部裝睡。
蛇毒發作,張杰動靜漸緩,被王羽一張印在胸口,他身體一顫,軟綿綿的倒下了。
“媽的,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眼,大意了,你居然會綿掌……”張杰倒下之后,嘴角溢出鮮血,聲音漸弱。
“是誰派你來的?”王羽冷聲問道。
張杰冷漠的盯著王羽,一字不吐。
“噢,原來是倪青俊派來的。”王羽像是自問自答,但沒人知道他身體里有飼主系統。
“……”張杰眼睛瞪得極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王羽,他想不明白對方怎么知道了事實真相。
“你來自哪里?自由殺手還是組織殺手?”王羽又問。
張杰用僅有的力量,丟下匕首,用手捂住了嘴巴。他怕自己產生幻覺,說漏了嘴。
“噢,原來是省城來的自由殺手,以前當過兵呀,可惜了。原來還是鄒少介紹來的,他們可真看得起我,這也是你能帶匕首和毒蛇進來的原因吧。以他們的手段,再安排進來幾名殺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王羽仍然自言自語。
“……”張杰很想掐死自己,他快精神錯亂了,自己明明沒說話,對方是怎么知道這些資料的?
“唉,我得出去了,但你就很難說了。”房間內沒裝監控設備,王羽也沒打算叫急救醫生,更沒打算通知獄警,他打算眼睜睜的看著這名殺手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