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

第四十九章 失眠的一夜

“王爺,王爺……”這夜里,越王府燈火通明,涂伯,蘇嬤,南雅等人都打著燈籠在王府里打王府。

“王爺別是叫刺客虜了去了吧?”蘇嬤有些擔心的問。

“不會的,王府守衛森嚴,進來個人都難,哪有可能將一個大活人虜走,王爺喝了酒,想來是酒意上頭,怕是不知在哪歇息呢。”南雅道,她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因此,帶著人都在侍女屋里搜,心里一陣懊惱,自己一翻的心思,怕是要為她人做嫁衣了。

這要是讓哪狐媚子給得逞,那她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爺在這里,快來人啊,王府在這里。”這時梅園的假山邊上,兩個侍衛找到了周潢,此刻周潢正坐靠在假山邊上睡的迷迷糊糊。

迷蒙間,他只覺得鼻息間迷散著淡淡的草藥清香,這股清香讓他的心神十分的安寧。

“王爺,你醒醒,怎么睡在這里,要著涼的。”蘇嬤和南雅夫人搖著周潢。

“嗯,本王怎么在這里?”周潢醒來,看到周圍的環境,自己也十分的迷糊,可腦中依稀還殘存著點點印象,他跟一個女人歡好了,難道這都是夢?

“王爺,你還說呢,你在湯池里洗澡,怎么洗到這里來了?”南雅關心著問。

“本王只記得要去找沈先生淡點事情,所以就早早出了湯池,可后來,就不清楚了。”說到這里,周潢揉了揉眉心,在四哥那里酒真的喝了不少,看來是過頭了,洗了溫泉澡,出來叫冷風一吹,酒勁反而起來了,這才迷迷糊糊的靠在這里休息。

想來是這樣,于是那周潢便道:“累大家擔心了,本王沒事,都去休息吧。”說著,周潢便跟南雅一起回了后宅。

“王爺,讓妾身侍侯您休息吧?”南雅在邊上柔聲的道。

可周潢卻似乎沒聽見似的,兀自在那里出神。

“王爺?”南雅略大聲了喊了句,周潢這才回過神來道:“哦,剛才靠在假山邊休息了一會兒,這會,本王倒沒了睡意,南雅先去休息吧,本王先看會兒經書再睡。”

南雅心里有著心事,便告退回屋。

姚春在門外站著,見自家夫人出來,便碎步跟上,等回到南雅夫人的屋里,姚春小心的關上門才問:“夫人,王爺這倒底有沒有找過女人啊?”

“那還用說,定是找過了,或沒有找女人疏解,他現在哪有這般的輕松。”南雅一臉陰沉的道。

“那這個女人會是誰呢?”姚春奇怪的問。

“暫時不知道,王府的侍女不少,尤其是園子里的粗使奴婢,這幾天,你找人給我摸摸底,看看今天晚上,這段時間,誰不在屋里,每個人都要有人能證明她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沒有人證明的,都給我小心的盯起來。”南雅道,揮揮手,讓姚春下去。

“是,夫人。”姚春應著。退出了屋,小心的關上門。

而今夜對于許多人來說,注意是一個無眠的夜。

且說周潢,平日里,只要一看經書,便能心靜神安,可今天夜里,經書的經文卻是一句也看不下去,最終只能有些煩燥的丟下經書,尤其右邊肩胛之處更一抽一抽似的痛。

“怎么回事?”周潢想著,便脫了外衣,卻發現內衣肩胛處有著血痕,解開內衣,對著鏡子,周潢才發現肩胛處有一嘴牙印,夢里一個境頭突然閃現,一個女人重重的咬了自己一口。

周潢一手輕輕的摸著那湛著血珠子的牙印,那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此時,周潢可以肯定,只是,那個女人是誰,他為什么又會在假山邊上。

想到這里周潢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僅是一點酒,就算是過了一點,也覺不可能讓自己做出這樣強要女人的事情,而事后他的記憶更是模糊一片,這很不正常,不由細細的回想回府的一點一滴,回屋后,他也茶也沒喝一口,唯一喝的就是一碗醒酒湯,難道醒酒湯有問題,是了,現在想來,今晚的醒酒湯少了一絲苦味,多了一絲香味,周潢跟莫神醫學過,雖沒有專精的學醫術,但因他喜歡種植藥草,那藥草也認識不少,現在想來,那種香味,很象一種迷魂草的香味,這種迷魂草帶著極大的催情作用,周潢不由的苦笑,南雅啊南雅,聰明反被聰明誤。

只是那個跟自己歡好的女人是誰?她又為什么悄悄的把自己丟到假山邊呢。

是真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又或者另有所謀?

一切的一切,周潢想的也是頭大,不過,不管如何,他都要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不管如何,今晚,他欠她的。

想到這里,周潢嘆了口氣,躺在床上,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而祝余院的元好,同樣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元好就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她身子本就病弱,再加上昨晚一拆騰,那病勢便起。于是,便又開了一張方子讓楊柳兒去抓藥。

“四郎,感覺怎么樣,要不,本王請宮里的御醫來瞧瞧。”一大早,周潢便牽著小庸兒出現在元好的床前,后面跟著二婆,二婆望著元好,也是一臉的擔心。

“沒事,在下這是老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尤其是這夏初溫差太大,更容易發病,休息休息就好,四郎自己就是大夫呢。”元好有些強笑道,雖說她心里告訴自己一切都當沒發生過,可這咋的一見周潢,心里還是百般滋味。

“對了,王爺,昨天同榮王談的怎么樣?”元好又問。轉移話題。

“還不錯。”周潢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揮手讓二婆帶著小庸兒去陪小魚玩,才又道:“如四郎所料,我四哥果然是盯上了京師衛戍將軍這個位置,他讓我舉薦人,我按四郎所說,推薦了平南將軍趙奇,不過在中途,我四哥收到消息,說是那京師令崔百歲去見我三哥慶王了,事后,慶王就進了宮,不知要跟父王說什么?”

“盛名之下無虛士,慶王這一步走的很妙啊。”元好淡笑著道。

“怎么講?”周潢問。

“慶王定是主動將事情擔下來了。”元好肯定的道。

“不會吧,這販賣人口可是大罪,所謂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這事我三哥擔下來,那王位都可能不保。”周潢搖著頭,有些不可思議。

“不,皇上會愿諒他的。”

“為什么?”

“很簡單,慶王做這事為的什么,為了錢了,而之前,大周對南楚用兵,所耗錢糧無數,我曾聽聞當年,慶王帶兵攻打南楚時,朝廷銀糧不濟,于是,德中帝曾給慶王下過‘便宜行事’的口諭,有這道口諭在身,慶王便等于有了護身符,他可以把這一切都歸為軍需所需,皇上又怎么會降罪于他,說不定,還要想法子為他開脫呢。”元好道。

“這么說,我三哥和常遠不會受此案牽連了?”周潢問。

“明的是這樣,不過常遠的京師衛戍將軍位置就算皇上不撤,他自己也會請辭,畢竟出現這樣的事,對于京師安全來說,皇上不可能再信任他了,這點常遠自己心里清楚,而慶王雖然表面沒損失,可他的損失其實最大。”

“什么損失?”周潢問,

“他損失了圣心,其實,這件事,如果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問,皇上最后也會為他開脫的,有些事皇上心里有數著呢,可他偏偏拿軍需及皇上口諭來說事,這可犯了大忌,這等于把責任推給了皇上,讓皇上背黑鍋,逼的皇上為他開脫,哪一個皇上能充許臣子的要挾,就算是父子,也不行,他這事會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一根刺。”元好道。

“這么說,我三哥這一步走錯了。”周潢道。

“也不能這么說,如果慶王不走這一步,那最后背黑鍋的人便是常遠,若慶王不站出來,必會失了常遠等追隨之人的心,慶王以軍功起家,軍人講究義氣,講究鐵血,如果此時,慶王躲在一邊,那他的根基就動搖了,要知道,圣心還能在以后想法彌補,若是失去了追隨者的忠心,那要彌補就難了,所以,我說慶王還是有決斷的。”元好道。

周潢點點頭,這才明白,敢情這回,三哥不管怎么做都會有損失,只是他看選擇保留哪一方。

“你怎么又來了,我家公子身子骨不好,她需要靜養。”這時,楊柳兒買藥回來,看到周潢又在同元好說朝中的事情,口氣不由的沖道。同時有些不贊同的瞪了元好一眼,好兒這身子骨,真該靜養幾天。

“柳兒……”元好阻止道,隨后跟周潢解釋:“王爺別在意,柳兒只是擔心我的身體。”

周潢叫楊柳兒一說,也不著惱,看著元好有些青白的臉色,反倒覺得對不住,于是起身道:“倒真是本王失禮了,本王這就走,四郎好好休息,對了昨天,榮王送了本王好些上好的藥材,本王已經讓人送到祝余院了,全交給四郎,若還有需要的,盡管開口。”

楊柳兒聽周潢說這些,臉色才好看些。

“謝王爺。”元好道。

“四郎大客氣了。”周潢說著,就轉身出門,只是臨出門口又突然的轉身問元好:“對了,我昨晚可來找過四郎?”

聽他這么一問,元好的心一跳,隨即笑道:“王爺昨晚有沒有來,自個兒不知道嗎?”

“說來慚愧,我昨晚喝醉了酒,還真是迷糊了。”周潢摸著鼻子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昨晚我這身子骨就不舒服了,早早就歇了,是楊柳兒守的門,你這個要問楊柳兒。”元好笑道。

周潢于是又轉臉看向楊柳兒。

楊柳兒沒好氣的說了句:“沒有。”

周潢只得搖搖頭出去,昨晚的女人倒底是誰,還真是毫無頭緒,而這種事又不好直接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