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饒有興味的盯著楚月牙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得楚月牙有些背脊發涼。
“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馬車頂是布做的……”楚月牙小心翼翼的開口，對方身份定然不低，而且畢竟是她砸壞了人家的馬車頂布。
“這個不是重點。”少年開口。
“那……這頂布多少錢，我想辦法賠你……”楚月牙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道，掂量著自己手中不多的銀子，那是她和嬋娟的伙食啊！
“你是楚府家奴？”少年沒答要不要這賠償，而是問了別的問題。
楚月牙愣了愣，隨即點頭，一臉悲戚之色逼真的頓起：“我和我妹妹惹了二小姐不高興，被罰來幽院禁閉一年，每日飯食極少，根本不能果腹，所以我想法子翻墻而出，想用暗中積攢的月錢買點吃食。”
“哦，是這樣嗎？“少年眉毛微挑，笑得很詭異的看著她。
“真的！”楚月牙點著頭，無比誠懇，就算事實與這有些出入，但出入也不大不是。
“這一丈多高的墻，你身長不足五尺，若不會輕功的話……”少年緩緩問道，幽院？普通奴婢有資格在楚府的幽院禁閉嗎？明顯在撒謊，“是怎么翻出來的？
“饑餓難耐……”楚月牙盯著地面，“爆發了難以極大的潛力……”
一陣沉默。
“過來。”少年再次開口了，勾了勾手指。
楚月牙微微猶豫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剛邁開步子，卻被那少年抓住手臂一扯，整個人便撲了在了他的大腿上，接著腰帶一松，后領被人一拉，外面的裙子便被扒了下來。
“你……干什么！”楚月牙尖聲叫道，一陣掙扎，卻發現這十四五歲的少年力氣竟然這般大，她根本掙不過，連一雙繡花鞋也被脫去，“放開我！”
“噓——，再叫，連肚兜都沒了。”那少年輕笑道，語氣淡淡的，手卻在她身上一一摸過。
這是初夏的天氣，比較熱，所以她只穿了肚兜短襦襲褲襯裙和一件斜襟的長裙在外，一扒拉之下，便只剩下貼身的兩樣。
“我才十一歲，尚不能……“楚月牙生怕她繼續扒下去，停止大叫，含著一汪屈辱的淚，開始講道理，“你也還小，太早了對身體不好……而且這是馬車，會被聽到……”
楚月牙還在講道理，突然之間，就被丟到了地上，連帶她的裙子襦子之類的也飛過來蓋住了她的身體。
“尚不能如何？什么太早了不好？會被聽到什么？”那少年已經恢復了楚月牙一開始看到他的姿勢，帶著一抹笑意，手托著下巴撐在腿上，目光在地上的楚月牙身上掃來掃去，“你倒是說說啊？”
楚月牙的臉頓時緋紅，以惡狠狠來掩飾自己是窘色，“不要欺人太甚！”
“本王有欺你嗎？”少年笑道，“不就摸了你一下，多少人求之不得。”
楚月牙張了張口，想罵想教育，想表示自己對這種人的不恥，不過考慮到現在的處境忍住了，深吸幾口氣，恢復了平靜，在少年的注視下默默的開始穿衣服，權當在游泳池穿泳衣，至于那少年的輕薄，就當被狗蹭到了吧。
楚月牙想著，自我安慰著，解氣了不少。
“本王的馬車，豈是你更衣之處？”少年似乎無聊得緊，挑了了話頭。
“我的衣服也不是你隨便脫的！”楚月牙硬生生擠出這幾個字。
“脫你衣服，當做你弄壞本王馬車頂布的賠償便是。”少年不疾不徐的道，“否則，你賠不起。”
“你當我是什么？”楚月牙蹭的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尖，盯著眼前的少年，“風塵女子，賣笑賣身為生？被你摸，拿你錢，所以兩訖？”
少年笑意更深，卻沒有否認，只道：“眉目倒也俏麗，打扮一下，賣笑差了點，不過看你毫不顧忌在我面前穿衣服的樣子，勉強能賣個身，下點功夫，興許回頭客多。”
“無恥！”楚月牙忍無可忍，揚起手，揮過去。
手被那少年輕而易舉的接住，他臉上笑意依舊，不過卻冷得冰人：“你想對本王動手？”
楚月牙身體顫抖一下，不敢再看那眼神，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阿語，丟她出去。”少年收回了看楚月牙的目光，手一甩把楚月牙扔到一邊，身子向后一靠，“本王乏了。”
“是。”馬車遽然一停，門外一個低沉的聲音應道。
半個時辰后，楚月牙才從這個深巷中走出，心中的驚和怒平息了不少，比之現代，這古代就是這般，她得更謹慎的活著，比如今天，就算摔到地上摔得腳斷，她都不該隨意往人家馬車頂上撲騰。
胡亂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和衣物，望了望初夏的晨輝，楚月牙提起精神，開始征途。
一路走一路問，大約又走了半個多時辰，便到了一處熱鬧的市集，正是太陽初升之時，空氣清新，陽光和煦，又不嫌熱。
根據身體記憶中不多的見識，這個時代國風都還是比較開放的，現在一見之下，果然如此。
有母女手挽手在布匹店首飾店流連的，有不少三五個少女穿得花枝招展的看著路邊的胭脂水粉，也有少年三五成群少年的在路上大聲吟詩作對吸引少女目光的，酒樓茶樓的生意好得很，路邊小面館大茶館也不錯，處處透著繁榮。
踏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看著兩旁古樸的亭臺樓榭，聽著沿路小攤販或者店小二招徠客人之聲，楚月牙滿心歡喜，從未見過的古代街道景象，讓她目不暇接，頓時覺得腿不酸了，腳不痛了，一路東瞅瞅西瞧瞧，看著什么都覺得稀奇。
只不過囊中羞澀，家中值錢的物件不少，但卻沒有現銀，據說她的月例都被二小姐暗中拿走了，現在手頭不多的錢，還是李媽暗中給的。
逛了一陣，楚月牙問了路，直奔了菜市場。
一個時辰后，楚月牙提著大包東西，心滿意足出來了，找了一處小茶館，喝茶。她需要等到天黑才能去翻墻，這大下午的，指不定就給人看見了。
米糧有了，油鹽有了，蔬菜有了，肉食有了，外帶還買了幾只小雞仔和鴨仔，準備回去養著。
可惜她的承重能力有限，所買的東西都不多，大約還得多跑幾次才是，回去也問問嬋娟，看她知不知道租馬車的行情，來回都走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