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百零六章生疏
第三百零六章生疏
“狄夜沒對你如何吧？”葉仇倒是很關心的問了一句，就算這關心是來自九娘，出于愛屋及烏的情緒，也是讓楚月牙十分開心的，“聽說是昨夜狄夜將昏迷的你送過來的，九娘她也不讓我看你……”
“我沒事兒。”楚月牙笑著道，忍住了很想問問葉仇，到底九娘和他有什么恩怨的，這是她答應九娘的，就一定要做到才成。
“那就好。”葉仇點點頭，想了想，才又道，“狄夜……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原先我與他交好，甚至都沒看出他是龍爺的人，他城府極深，超過我見過人的任何一個人，我擔心你會被他騙了。”
“忘年之交嗎？”楚月牙突然想起了這個詞語，“葉三叔，你曾經和狄夜是忘年之交是不是，你說他是不是奉了龍爺的命令來和你交好的？”
“我不知道，也許是吧，狄夜不就是龍爺的人嗎。”葉仇搖了搖頭，接著輕聲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楚月牙微微沉吟，她該怎么辦？只說嗎？那日在甲板之上和葉仇提到了他的兒子的事情，看樣子是憂傷的，心中應該是很愛他那個死去的兒子的吧，如果是如此的話，也許她可以冒險一試。
“葉三叔，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是我覺得若是我不告訴你的話，有愧于你對我這么好。”楚月牙抬起了眼睛，看著葉仇，認真的道，“你也龍爺的深仇，我有所耳聞，我也知道龍爺一心一意的要報復你，特別是現在他的內傷好了之后。”
“嗯。”葉仇點點頭，示意楚月牙繼續說下去。
“不過，我在麟州城的時候，聽了一件這樣的事情，這是龍爺身邊跟了許多年的一個女孩子告訴我的。”楚月牙繼續道，“她說，她五歲的時候和龍爺一起啦信陽都殺了一個女人，還將那個女人的孩子給搶走了。”
“所以呢？”葉仇微微皺眉，然后問道，似乎也能隱隱猜測到楚月牙接下來要說什么，“和狄夜有是嗎？”
“嗯。”楚月牙點點頭，“那時候，在船頭的甲板，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的，是不是？狄夜的許多情況，和你失去的那個兒子驚人的相似。”
葉仇不語，只是看著楚月牙，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當初，將她所看到的告訴我的人，還告訴了我一句很關鍵的話，是她偷偷聽到的，也許龍爺當時情緒比較失控，而她也不過五歲，龍爺根本就不認為她會知道吧。”楚月牙繼續道，“他抱著那孩子說，‘讓他成為痛苦的根源’，所以，龍爺對狄夜的是恨，而且，龍爺在狄夜身上下了毒藥，對狄夜的態度也很奇怪，所以……”
說到這里，楚月牙頓了頓，繼續道：“從年紀上看，狄夜和你的兒子年紀，應該是相仿的，從地點和時間上看，也是和你失去孩子的時間是重合的，再從龍爺對狄夜普所迷離的態度上來看，他只是將狄夜當做一件十分重要的報仇工具而已，還有，狄夜和你的接觸，說不定也是龍爺唆使的，為了他的秘密。”
“你覺得……狄夜是我孩子？”葉仇慢慢的問出了這句話來，沉了沉才又道，“不錯，當初動手殺人的就是龍爺，還有一場大火，只留下了兩具燒焦的身體而已，一大一小。”
“所以，我的推測是很可能成績的，對不對？”楚月牙燃起了希望，“那場大火，只是龍爺為了掩飾而已。”
“你怕我傷害狄夜，所以特地來告訴我這些的，是嗎？”葉仇沒有正面回到楚月牙的問題，只是看著她微微有些亮光的臉，輕聲問道，“如果是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已經在好好的查探當年發生的事情了。”
“好……”楚月牙點點頭，她確實是擔心狄夜的情況，所以才會對葉仇說出這些話來，葉仇若是真心關心著自己的兒子，如同九娘一樣的話，一定能夠幫助狄夜的，現在狄夜的情況太糟糕了，無奈之下，她才急于求證的而已。
“那還有什么事情嗎？”葉仇輕聲問道，表情也沒有什么變化，“若是沒有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你知道的，你娘……不太喜歡我和你說很多的話……她有些很擔心的事情……”
“我知道。”楚月牙認真的道，“我對我娘承諾過的，不會去問她不想說的事情，除非她會主動告訴我而已。不過，葉三叔，我希望你可以治愈我娘，讓她好起來，讓她能夠敞開心扉，我希望她信幸福。”
葉仇默了默，半晌才苦笑著道，“我擔心……我給不了她幸福，她……始終過不了她心中的那一關。”
一時間，楚月牙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對于九娘到底怎么想葉仇的，她真的是不清楚的。
“月牙，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突然，葉仇朝著楚月牙靠近了一些，離她很近，低聲道，“我想……你……”
接下來是一陣的耳語，然后楚月牙連連點頭，從葉仇的手中接過了一個瓷瓶，雖然九娘可能還是不愿意的，可是有的時候，是需要一點的改變的，只要最后的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交給你了。”葉仇深深的說了一句，表情也十分嚴肅，“我只是希望你娘能夠好而已，別的……我無所求了。”
“好。”楚月牙鄭重的道，握緊了手中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還有狄夜，葉三叔，希望你能夠……保護他一下，說不定他真的是你的兒子，他的毒……也希望……”
“此事，我還需要查清楚。遲早，這件事情會見分曉的。現在龍爺已經在這信陽都中了，他也知道我在這里，他會忍不住動手的。”葉仇并沒有一口應下，接著嘆了一口氣，“若是我知道龍爺現在處在何地的話，我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殺了他的。”
“殺了他，狄夜就沒有解藥了。”楚月牙脫口而出，見葉仇臉色微變，立刻又找補道，“很快的，再等等。等狄夜先回來，也不知他昨晚究竟去了哪兒，去做了什么危險的事情。”
“狄夜……是不是知道龍爺在哪兒？”葉仇很敏銳的問道。
“他……是知道。”楚月牙原本想要狡辯，但是又覺得沒有什么狡辯的余地，索性就說了真話，“可是他不肯說，也不肯告訴我。”
“我不會問的。”葉仇道，深深審視著楚月牙，“你別讓你娘太擔心就是了，好好的活著，你的……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一定會的。”
“嗯。”楚月牙知道葉仇說的是毒藥的問題。
“你專心對付那個假冒的韓放吧。”葉仇慢慢的說了這一句，“你的心中，實在是放了太多的東西了，這個也想關心，那個也放不下的。”
“現在，就兩個而已。”楚月牙愣了愣，才道，“一個我虧欠得太多，一個……和我朝夕相處太久，我……”
“還有一個在千金樓外等著你。”葉仇突然補充了一句，“在你見我之前，他就等著來了，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消息，知道你昨夜被人送來了千金樓，生怕你出什么事情，這就趕來了。”
“誰？”楚月牙疑惑的問道。
“杜辰逸。”
“……”楚月牙不知說什么好，沒想到他還是沒有淡忘自己，還是這么關心自己的。
“你可以將你的毒藥方子給他看看。”葉仇建議道，很中肯，“若是你不想他太過擔心，可以說是別人中毒的問題。我從江湖尋那些怪醫奇醫，他可以看看宮中的御醫，有沒有什么辦法。”
“……好。”楚月牙點點頭，雖然不太愿意在欠杜辰逸什么了，至少如果她的毒藥先解了，狄夜也許就不會再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情了，就讓她想方設法來還人情吧，也好過狄夜拿命去換來的好。
杜辰逸在千金樓一件專門招待貴客的廂房之中，頗有些急躁的等待著，剛剛千金樓的老板娘九娘都出來了，只說讓她稍安勿躁而已，也說了楚月牙沒事兒，只是在和一個身份特殊的人聊天而已。
身份特殊的人？杜辰逸一想著老板娘那不清晰的笑容，就覺得坐不住，索性站了起來，那老板娘還說什么了？還說了，是在后院小樓的第二層之中，他是不是應該去看看？
或者說，根本這老板娘的意思就是讓他去看的，讓他破壞楚月牙和別人談重要的事情。
這也是杜辰逸一直按捺到了現在都還沒動作的緣故。
不行，還是得去，杜辰逸猛然站了起來，剛剛推門，去見了一個分明很熟悉，卻因著時間的變化，顯得有些不一樣的女孩，就站在了門口，似乎正要進來。
“杜將軍……”她開口，這稱呼，還真是生疏得讓人難受。